如果沒有姜半夏的橫空出世,那麼這一年最強散戶應該是趙老哥。
他08年十萬塊入局,今年成功做到了二十個億。
其中在13年之前,他賬戶最多的時候也就一千多萬。
這一輪牛市,讓他翻了一百多倍。
嚴格意義上來說,姜半夏翻的並不多,總共也就翻了幾十倍。
但是她資金多。
一開始探索階段,用半年時間。
她的交易模式得到了驗證,也錯過了最好的一個階段。
畢竟15年開始,大盤指數就已經沒有下去過三千八百點了,之前可是從兩千點漲上來的。
後續市場雖然狂熱,可真正的賺錢行情,是在14年下半年。
姜半夏一舉撬動了十個億的資金,嚴格來說這半年也就翻了四五倍。
“姜師父,你不用考試的啊?”
“啊?我老師說暫時不用去哎。”
李揚:“……”
說白了,姜半夏現在去考試,鐵定掛科,而她現在名氣比較大,掛科傳出去不好聽。
現在不考試,可以等到明年這個時候跟大一的一塊考。
如果到時候還考不過,就到時候再說。
……
李揚去學校之後,姜半夏就坐在書桌旁邊,查看了昨晚收盤之後放出來的消息。
券商不得再爲個人以及機構提供配資服務。
萬柳資本是沒有配資的,整體風險性不是很大。
李揚賣一百多億持倉,是下血本的那種,幾乎不考慮盤面情緒,就是砸。
僅次於全倉核按鈕。
所以,週五是虧錢的,虧了差不多兩個點。
本來按照她的持倉,稍微調倉一部分,今天可能賺四個點上下。
李師父昨天不惜一切代價清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就跟相奴說的那樣,李揚炒股像是內幕流,這一點姜半夏肯定也有感覺。
她看過李揚的持倉,精準的很,並且全部都是重倉吃行情,交易頻率相當低。
論效率,她賺錢跟李揚比起來,差太遠了。
她在萬柳資本兩個多月,單日浮盈沒有超過六個點。
兩三個點居多,四個點就算超常發揮,某一天還虧損超過七個點。
“李師父該不會真的……”
“應該不是,可能他嗅覺比較靈敏?”
……
與此同時,相奴也被李揚這一招弄的不上不下。
她怕李揚直接清倉跑路。
好在跟姜半夏聊了聊,確認姜半夏還有操盤意向。
不然當前的數據,大家都不太滿意。
對於拿錢來的人,他們費了不小的代價,肯定不想只拿這麼一點收益。
如果爲了區區幾十個點,他們用不着入局萬柳資本,京城別的私募做的也不差。
只是姜半夏過往的戰績太輝煌了,其實這兩個多月,不少私募都做出了五十個點以上的收益。
想要讓那羣大佬欠個人情,不是特別容易的事。
終於,慢慢等到了週一。
這天,李揚跟姜半夏一起來到了萬柳資本。
簡單聊了幾句之後,李揚就去了交易室。
姜半夏在辦公室也在看盤。
大盤低開兩個點,估計是上週五那天的影響,整體市場不夠活躍,沒什麼成交量。
相奴在旁邊說道:“夏夏,要是李揚要求清盤怎麼辦?”
這是她最擔心的事,因爲姜半夏只聽李揚的話。
上次她跟李揚吵了一架,事後李揚沒有讓姜半夏走人,大概率是沒說這件事。
可她很清楚,只要李揚表明態度,姜半夏立馬就走人。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姜半夏,反正以她對李揚的瞭解,只要姜半夏堅持,李揚絕對不會干預的。
可姜半夏說道:“那我就沒辦法了,相奴姐姐也知道,我肯定要聽他的話。”
相奴疑惑道:“夏夏,其實你現在已經可以單飛了,感情方面暫且不說,你喜歡他也是正常的。但爲了你自己的事業,就不想再拼一下嗎?”
姜半夏:“啊?我的事業?我沒有事業啊,這筆錢是我給李揚的禮物呢,而且本金還有他的一半。等掙夠了就給他,我自己沒錢的。”
“什麼?給他?那可是幾十個億!”
“是啊,給了他之後,他就不用整天想着掙錢了,上次簽了個直播合同,就差點把自己賠進去,我也想讓他輕鬆一點。”
姜半夏太清楚李揚爲了掙錢做了什麼事了,平時對自己摳的很,能在食堂吃,就堅決不在外面吃。
李揚越是摳門,越代表他對於金錢的追求。
不掙夠錢,李揚沒安全感。
沒安全感,他就想着去傍富婆……
這可是很危險的事。
相奴無奈說道:“你知道李揚現在多有錢了嗎?”
姜半夏微微一笑:“知道啊,肯定比我多。不過他覺得不夠,就說明他肯定還有不少需要花錢的地方。我能出一點力,很開心的。”
她這一句話,徹底把相奴堵住了,接下來很多話都說不出口。
她心累。
她信誓旦旦的跟李揚說過,姜半夏會飛走。
結果到了這個時候,姜半夏還是不帶猶豫的。
她不知道姜半夏到底圖什麼,她有了現在的名望跟財富,何苦去當一個小女人呢?
她的人生路那麼寬,偏偏要去走那條小道?
姜半夏現在有幾十個億啊。
她有幾個億,就敢掌權趙家了,人都是有野心的,姜半夏的野心呢?
她現在只希望李揚的舉動不是清盤跑路。
只不過,很快她就失望了。
中午飯的時候,三人坐在一塊,李揚就開口說道:“萬柳資本清盤吧,還剩下三十個億,下午跑完,到時候就能分錢了。”
相奴臉色變了:“我不同意清盤!”
現在清盤,她等於白忙活,別說落不到人情,指不定還得被人家嫌棄。
倘若行情差,別的私募都沒成績,那還好說。
可別的私募沒差到哪兒去,甚至還有一些私募做的比萬柳資本更好。
雖然沒跟對方籤合同,但口頭已經給出過承諾了,自己做不到,結果就是以後沒人願意跟她玩。
李揚說道:“那你可以再請一個基金經理幫你操盤,我們只拿自己的那份。”
“你……”
相奴這個時候才發現,從頭到尾,都是李揚掌握了主動權,她發再大的火也沒用。
她只能看向姜半夏,希望出現奇蹟。
姜半夏不好意思的給相奴一個尷尬的微笑,李揚讓清盤,那就只能清盤啊。
等到下午開盤後,相奴跟在姜半夏身邊,問道:“夏夏,伱真就不想再努力努力了?”
姜半夏認真的說道:“我在努力啊,不過接下來,我要努力學習了。”
相奴知道,唯一的突破口,還在李揚這邊。
下午三點,李揚徹底清倉。
私募不像公募,沒那麼多規矩,清倉簡簡單單。
只不過絕大部分資本都做不到李揚這樣的決定,畢竟又不是不在這個市場玩了。
只要繼續玩,就不可能清倉。
手裡有籌碼才能賺錢,不管行情好壞,他們都會保留一定的底倉,三成或者五成。
結束之後,李揚就把報表拿了出來。
找到相奴,說道:“這是我整理出來的報表,當前資金總共是一百六十四億,整體分爲兩步走,因爲有外部資金入場的原因。第一階段浮盈80%,第二階段浮盈46.5%,姜半夏的十五億本金,應該到手三十九億五千五百五十五萬。你們那邊二十五億本金,浮盈超過120%,不到160%,所以姜半夏能拿10%檔位的利潤分紅,也就是四億零九百二十五萬。第二次注入的資金,浮盈不超過50%,所以只能拿到2%檔位的利潤分紅,也就是三千七百二十萬。”
最終,姜半夏要拿走四十四億零一百九十五萬。
李揚把數據明明白白的放在了相奴面前。
相奴哪有心思看數據的,因爲這兩個交易日,李揚不計成本的往外砸籌碼,導致整體浮盈又降低了不少。
不到50%的浮盈,她更沒辦法交待了。
她還不如不做!
要是少點資金,指不定姜半夏能做出更多收益,她也能多拿一些錢。
現在她自己的錢少了不說,還把別人給得罪了。
“李揚,來辦公室,我們聊聊?”
李揚說道:“好。”
他讓姜半夏等自己一會,跟着相奴去了辦公室。
雖然上次資金的事情,讓他跟相奴吵了一架,但是這玩意你情我願,當時姜半夏也想挑戰自己,沒有誰對誰錯。
但接下來的損失,是李揚不想承受的,哪怕那是姜半夏的錢。
況且現在清盤,對相奴來說也是好事,接下來的行情,小資金或許能賺點,但是大資金絕對要虧錢,並且血虧到底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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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一百多億好像翻了一倍多,可實際上呢?只要虧損50%,所有利潤就歸零。
接下來的行情,何止是虧損50%啊,把一大半本金都給賠進去都有可能。
今年,大盤就會從五千點跌到三千多點,明年更是跌到兩千六百點。
即便姜半夏再天才,也頂多就是跑贏大盤的跌幅,至少要賠進去40%,到時候相奴只怕是更爲難。
今年最高點5178都沒衝上去,大概率就是他不計一切代價砸盤的效果。
到了辦公室,相奴等李揚進來,關上了門。
然後,她開口說道:“李揚,現在這樣清盤,我沒辦法交待。你想要帶走別的資金沒問題,但剩下的幾十億,希望你讓姜半夏再辛苦一段時間。你也知道,資金少點,對她來說就是舉手之勞,就當幫我一個忙,以後你們想要做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幫忙。”
她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弱勢地位,希望能讓李揚鬆口。
李揚問道:“怎麼就沒法交待了?兩個多月,接近50%的利潤,二十多億的收益,他們還不滿足?” “是,我承諾過至少要翻倍。”
“嗯?”
相奴解釋道:“人家並不是非要選擇萬柳資本,還有別的選擇。而且他們動用資金的代價也不小,基本上屬於一輩子就那麼一次機會。別的私募,普遍浮盈都在五十個點以上,我現在把數據交出去,他們肯定接受不了。”
“那可是他們自己找過來的,來之前就應該很清楚,這是投資。別說已經賺了接近五十個點,就算是賠了,他們也得認!”
投資本身就是有風險的,想要沒風險?去存銀行啊。
反正以他們的關係,即便銀行破產,該給他們的利息也不可能少一分。
相奴知道李揚說的是實話,但這件事能用實話來解釋清楚嗎?
而且自己都……
她咬咬牙,說道:“讓姜半夏再試一個月行不行?只要有70%以上的浮盈,我就勉強能交待了。就當這次是我衝動了,我會額外補償給姜半夏一筆錢,你覺得怎麼樣?”
李揚:“……”
一個月?合着讓姜半夏把跌最兇的一個月都給承受了啊。
指不定她承受不住那種壓力,直接擺爛,把所有本金都給你賠光。
“相奴,我實話跟你說吧,市場有風險,這個位置的風險無限大,我不想深度博弈了。這件事到此爲止,你只管把他們的錢還回去,如果你不方便,看在咱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替你還。”
李揚肯定能拉下這個臉的,管他是誰,老老實實拿錢滾蛋。
“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李揚,你也說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就真不願意再給我一點面子嗎?”
“當然!相奴姐姐在我面前面子肯定很大。”
“那就……”
“不過這次沒有,等下次再說。”
李揚還是毫不猶豫拒絕了。
哪怕相奴手裡有萬柳資本的絕對控制權,但他能拉姜半夏走啊。
當初的合同都是他幫忙盯着的,合同裡面規定,姜半夏可以隨時清盤走人。
“我就要這次的面子!”
相奴也算是下狠心了。
“沒有!明天我過來轉錢,以後有合作的機會再喊你們。”
說完,李揚準備離開。
身後的相奴咬牙喊道:“李揚!”
李揚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相奴說道:“如果沒有這次,也沒有下次了!”
李揚微笑着點點頭:“好的。”
說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相奴彷彿渾身被抽乾了力氣,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李揚在欺負她!
欺負她是一個沒什麼本事,只會玩一點小手段。
別人讓她好,她就好。別人撤凳子走人,她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就像是當前的光刻機行業,阿斯麥就是不賣你最先進的光刻機,你即便提前多少年都交了定金,也不會給你。
她現在嚐到了被卡脖子的滋味。
偏偏無論是姜半夏的位置,還是李揚的位置,她都找不到任何替代品。
畢竟她只是個人。
五點多,她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柏楊哥,我是香織……我……”
“想跟你說聲抱歉,萬柳資本清盤了,我明天把錢打到你們的賬戶,希望你幫我跟另外幾人說說話,這次是我託大了,希望以後……”
“是是是,我知道你們的資金成本不小,可公司這邊出現了一些問題,已經沒人操盤了。一時半會,我也找不到合適的基金經理。”
“柏楊哥……喂……”
被掛斷了電話,相奴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這一次的收益,確實不夠她給那些人一個交待。
怪誰呢?
只怪自己太激進!自以爲遇到了徹底翻身的機會,甚至能在趙家掌握更大的話語權。
她不甘心只掌管財政,因爲財政的權利就算再大,姜半夏也不可能一直幫她掙錢。
而她手裡的錢,用不了幾年就會一點點花掉,再然後呢?
金錢僅僅是輔助,除非能一直有錢,手裡的錢多的花不完,否則她早晚成爲棄子。
她這次找的人,都是京圈的頂流,這次成功之後,她就能理所當然的干預趙家的權力了。
她迷茫了,尤其是對於未來。
從頭到尾,她沒做錯過什麼,就激進了一步。
把一個她掌握主動的局面,變成了一個死局。
還得罪了李揚。
……
“恭喜姜師父成爲四十億富婆,今年要上富豪榜了哦。”
四十億在國內很難排進去前五百,即便上榜了,也是吊車尾。
不過有一個青年榜,限定三十歲以內的富豪。
這個榜單,姜半夏有資格問鼎第一。
她的競爭對手現在都還沒支棱起來,比如B站老闆,今年才26歲,但當前B站還不值錢。
還有泡泡瑪特老總,後面泡泡瑪特估值幾百億,可現在同樣也不值錢,而且明年對方就三十一歲了。
筷手老闆今年也才三十歲,不過筷手同樣也沒有太高的估值,雖然筷手都已經成立好幾年了。
姜半夏笑着說道:“那到時候我應該怎麼說呢?要不要以夫妻身份上榜,給李師父掙點熱度?”
“呸呸呸!哥哥用得着蹭你的?我可是頂級大主播,青年榜我肯定也有資格上去的。”
青年榜也就前幾個還湊合,後面就比較水了。
都是各種運動員,主播,明星。
基本有上億身價就夠了。
李揚的皮膚在三月份就已經制作出來,賣的特別火。
不過現在不像後來,拳頭公司會跟選手溝通,現在不帶溝通的,頂多就是問兩句。
李揚就一個要求,回城特效搞炫酷點,沒了。
“那還不如跟我在第一的位置上待着呢,要不我把錢轉給你,有人找我,我就讓他們聯繫你?”
“那你信不信第二天就有人調查我,問我是不是把你給綁架了!”
幾十個億啊,哪能隨便轉給別人。
姜半夏說道:“那我把銀行卡給你,順帶着綁定你的花錢軟件,以後你就花裡面的錢嘛……好不好?”
“這個可以有!”
“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的好的。”
李揚也沒打算真的花姜半夏的錢,他這個人追女孩從來都不看對方有沒有錢,甚至他還是臉盲,都認不出來女孩是不是漂亮。
他完全憑藉感覺,憑藉真心。
反正先讓姜半夏把錢拿在手裡再說。
“李師父……能給我寫一首歌嗎?我也想試試當個歌手哎……”
姜半夏早就注意到那位叫做白雲的歌手,出了第二首單曲了。
很好聽,而且填詞依舊是黑土。
這個名字,讓她壓力感十足。
因爲白雲黑土是一對夫妻。
“妥妥的,交給我了!”
侍候富婆很開心,因爲富婆肯定會給自己好處的。
最近已經隱隱覺得姜師父有些掌握不住了,自己必須要努力才行。
畢竟她才十九歲,指不定還會再長大呢。
“一定要比白雲的那兩首歌好!”
“好的好的。”
李揚答應的很快,可也知道姜半夏沒那個實力。
畢竟人家白晴是專業的。
術業有專攻,他也沒指望讓姜半夏在自己面前嚶嚶嚶。
……
“可惜,沒有掙夠五十個億。”
……
6月16號,李揚下午有考試。
不過上午還是跟姜半夏一塊來了萬柳資本。
會議室裡面,宋愉來了,朽沐也來了。
當然,還有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李揚跟姜半夏落座之後,相奴就把手裡的文件發了下去,包括各自該拿到的錢。
富婆羣裡面的人,在萬柳資本的資金都翻倍了,哪怕最窮的宋愉,手裡的錢都超過了四個億。
相奴這次得到的錢最多,去掉給姜半夏的分紅,也還有九個億。
畢竟相奴一直在外面偷吃,加上她也不亂花錢,資本積累的比較快,一輪牛市賺了九十倍。
向柏楊看了李揚一眼,隨後拿起了手裡的文件,說道:“趙總,這個結果,我們接受不了。”
他作爲頂級二代的代言人出面的,畢竟當初這件事就是他找到了相奴,也該他來負責這件事。
相奴爲難的說道:“柏楊哥,真的只有這些了,很抱歉。”
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利益拿出去,那樣跟狗有什麼區別?即便這次她確實做錯了,但也不會低頭到那種地步。
況且都拿出去了,對方就能滿意?對方想要的不是幾個億,而是幾十個億。
向柏楊站起來,掃了一圈,看向了宋愉:“弟妹,本來作爲哥哥,我該給你這個面子,不過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所以……”
他直接把手裡的文件撕碎,拍了一下桌子,沉聲說道:“這筆錢,我們不要!要麼就把之前答應我們的收益拿過來,要麼這筆錢我們一分都不拿了,三個月之後再來找你們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