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晚,顏若馨開車到學校門口接我,本來她要我到她家去等的,但打死我都不去,我不要她去我家接我已經很給面子了。要不是瘋丫頭在家,和她有些不對路,兩人隨時可能打起架的話,只好退而求其次,在校門口碰面,誰也不虧。
發哥吹了一記哨子:哇塞,小子!連校董千金都泡到你手,你真行!
我苦笑,要是他知道我跟她一起那麼辛苦,去只是爲她增加人氣,甚至可能成爲別人的蠟燭的話,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顏若馨的保時捷向前駛去,市區的繁華,在夜落下帷幕之時尤讓人感慨,熱鬧和寧靜的交接,往往此時是一個夜晚和白天的分界線,也是一個城市人稍微歇息的時刻。下一刻便是夜生活開始。劉鐵他們現在應該在三花閒境吧。
車子駛進一個園子裡,十分繁華,碧綠的草地裡面是一座寬大的宮殿式建築,由此可見屋子主人極其豪華,不是一般人的能比的。顏若馨認識的人級別當然不是我們這一個級別的人能夠比擬的,不過幸好我不是來攀比的,而是來混吃混喝看美女的。豪華和其他人與我無關,顏若馨今晚特別打扮過,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花色中間,襯托她雪白的肌膚,嬌豔的容顏,美麗絕世的風姿,在衆賓客中是那麼地出衆,萬千從中能夠將她一眼認出。
回到我與她第一次相識的清純美麗、溫馨優雅印象。
挽住我的手下車來,我不知道顏若馨爲何這麼親密,雖然她說要我今晚做她的搭檔,但在車上我們還是打打鬧鬧,誰也不讓誰,結果是我又做了一回光榮的司機大佬。
一大羣人從大廳迎了出來,走到草地上,這時我有點後悔不跟顏若馨抗爭,她已經成了衆人的焦點,顯然跟那些人都很熟悉,那麼多人圍着我,感覺渾身不自在。跟在顏若馨旁邊,我彷彿成了紅花旁邊的綠葉陪襯,又如一個伴富婆的小白臉,我暗自苦笑: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都做了一次牛糞的培養功能!雖然我不這樣認爲,但肯定有人這樣認爲。沒有人問我姓名,我也懶得回答,人家問人家的,我目光四處觀望,在女子的酥胸前逡巡,可是現在是天氣比較涼,比較隱秘,走到大廳,我明確感覺到這種所謂上層人士氣氛不適合我們的,一陣煩躁傳來。顏若馨緊緊挽着我的手臂,不然我早跑到一邊找糕點吃了。
面對一張張虛僞的臉,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容,僵硬毫無感情的打招呼,恭維、互相歌頌、暗藏機鋒,我暗暗冷笑,這就是所謂上層人士的真正嘴臉,不知帶了多少層面具。這些所謂的紳士高貴小姐,吃的穿的是時尚代表,但都沒有我跟兄弟們喝的黃湯來得親切動人,坦誠以待,在這裡你只會感覺到空虛的火熱中的極度淡漠,不會有真實情感的流露,如果非要說真情流露時刻那就是看到對方的氣派、利益交接時流露出的羨慕、妒忌跟貪婪神情。
一個年輕英俊的人迎了出來,他穿白色的西裝,中間打領,兩邊繡起了一個極爲精美的圖狀,身材頎長,氣度高雅,衣服上別的花飾表明他是今晚的男主角。我暗暗有點後悔來了,我一向很少後悔,早知道是這種氣氛不如回去陪劉鐵他們喝幾塊錢的啤酒,看那些外表如此庸俗的女人也難以出美女,當我目光注視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心裡一跳:鳥人!
他肩膀特意做了兩個翅膀形的向上翹起的白色羽翼,看來是作恭賀的,或者是這幾年多災多難,以顯出他的愛心,但這個世界上騎白馬的不是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長翅膀的人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鳥人,那鳥人滿臉笑意,道:“若馨,你來了!”
目光直接略過我,停在顏若馨的臉上,好像眼睛長在額頭上,剛纔的美女都多看我幾眼,這小子怎麼了?是不是眼睛視網膜出現什麼問題,還是審美觀出現什麼問題,不行,我要用馬克思唯物審美主義好好教育他,叫我們學校的李老教授來好好教導他這個年輕後輩,真不知所謂。
顏若馨白雪公主般衆星捧月徐徐走了兩步,微笑道:“我不是來了嗎?英王,祝你生日快樂!”
我心中一怔,又是鷹王,怪不得是鳥人了!
英王臉上泛出燦爛的笑容,伸手去拉顏若馨的手道:“我們進去吧,賓客們都在等了,我媽媽也想見見你!”
這鳥人,太無視我存在了!雖然說我不介意他跟誰拉拉扯扯,但在我和顏若馨挽着手,被人手拉着手的同時,完全不經過我意見而去拉顏若馨的手,就是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吧。這極度有損我的人格,我第二感覺,這個鳥人太沒教養了,他媽媽一定有問題!
顏若馨巧妙地手一轉,避開了那隻手的摸抓,含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好了,進去了!出來都累得大家!”顏若馨舉止優雅,氣度大方,完全與我在一起是兩個人。
顏若馨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見我毫無動作,眼睛神情與往一樣,心中奇怪,這個瘋子平常一點虧都不會吃,這次怎麼了,受了奚落都不反擊。
那個英王臉容依然笑容不變,目光在我臉上轉了一轉,閃過一道光芒,我懶懶散散瞧了一眼,便轉到別人女人身上,英王道:“請問這位是——”
顏若馨挽着我的手,硬把我推出去,許多人都湊了過來,尤其是一羣女子,都在渴望要知道這個在白雪公主旁邊的男人是什麼,雖然大多猜測那是一個“花瓶”,但還是很有興趣知道的,畢竟這個人長得實在太帥了。(汗顏!沒被人踩死)幸虧來的時候顏若馨要我換了一身衣裝,雖然之前打死我都不肯換,但最終在她的眼淚攻勢下我迅速瓦解。深懼顏若馨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使用女人的天生武器,顏若馨明眸一轉,道:“他是……我的,我的……男朋友!”
“轟!”不是衆人四分五裂,而是我差點摔倒,這個丫頭,在胡亂說什麼,我和她是水火不容的仇敵,什麼時候轉變成男朋友這個高度了。我的平淡漠然再也保持不住,我大叫道:“哦,我不是她的……是她胡……啊!”腳下一痛,顏若馨狠狠踩在我腳下,她什麼時候穿回高跟鞋,怎麼我不知道的。啊,不早作防備。
我立刻不敢說話了,半截話“胡說”吞了回去。
那個英王臉色驟變,恢復原樣,目光在我臉上停留時間長了一點,道:“若馨啊,我們在國外關係還是很好的,你回來好像改變很多。短短几個月,請問這位先生是幹什麼的……”
這個顏若馨又是國外,又是高層貴族的,到底她老爹是幹什麼的?我只知道他是個校董,看樣子這個英王家裡有些背景,從那巡查的保鏢可以看出來,外行人看不出來,但我是明白的,每一個身手不錯,能與他平起平坐,看來顏若馨的老爹不像我想象中那麼簡單啊。
這個鳥人年紀輕輕就一派裝腔作勢,擺闊顯度,剛纔我懶得與他們計較,保持一副高深莫測樣子,此刻被顏若馨踩了一腳,滿肚子火不敢向她發,偏偏來惹我,蝨子可忍,叔叔不可忍,顏若馨想說話,我搶先一步道:“請問你是幹什麼的?”
那個英王和衆人都訝異,似乎想不到我會還口,剛纔一直都是顏若馨開口,無論問到我還是問道顏若馨,已經成了標準的“花瓶”,此刻竟然自己開口。顏若馨卻是微笑起來,她這笑顏美麗燦爛,但熟悉的我看出她眼中的詭異,無賴終於開口了,這羣人一定有好戲看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和我相鬥深知我性格的她也當然知道我嘴上功夫。
英王瀟灑地笑了笑道:“我家是國家常務委員,父親是某軍區司令……”
我暗暗冷笑,聳了聳肩道:“我的祖上是爲顓頊那老王帝幹活的,我曾經有過一位開國元勳的先人,一位身經百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鐵將軍,一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老祖先,至今仍流傳有他與神龍相交的傳說,還有文藝家,畫家,文學家,思想家,哲學家,評論家,小說家……一位宋代唯物主義哲學思想的集大成者,官至禮部侍郎,一位擅長繪畫江南市肆風俗田家景物的大畫家。一個著名文學家,官至戶部尚書,著有《石林春秋傳》、《石林居士建康集》、《石林詞》、《石林詩話》等書。一個著名的作家、教育家,曾任全國**常委會委員、出版總署副署長、教育部副部長、人民出版社兼總編輯等職……”
衆人目瞪口呆,那個英王更是滿臉陰黑,顏若馨掩住小嘴“嗤嗤”偷笑,她早有準備,習慣我的說話,否則此刻不笑得花枝亂顫。沒辦法,那一大竄跟兩個頭銜比的時候太懸殊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