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大叔,給我唱首歌吧

一個可怕的念頭頓時閃進方靜竹的大腦——

按照隊長張大勇的說法,那些不法分子們藏毒運毒的方式簡直五花八門。有些控制伎女賣淫,藏在植入胸口的硅膠裡,有些利用安檢盲點的老人小孩,藏在各種奇怪的物件上。

更有甚者,就像田小力這樣,被迫吞下大量的不溶解膠囊。

“看他這個樣子,很可能是膠囊在體內破碎了。”馮寫意表示,情況很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危及。

在尚且不知藥量和純度的狀態下,大批量藥品直接接觸內臟粘膜,再跟體液相反應。如果不能馬上送去醫院搶救,這孩子今天真的是一命嗚呼了。

“田小力!你能聽見我說話麼?”

方靜竹叫馮寫意去開車,自己則守在田小力的身邊試着能不能再問出點有效的線索。

“平姐……”

男孩臉色白得嚇人,呼吸裡帶着一股特別奇怪的化學味道。

剛說兩個字就翻身去嘔,吐出黃黃綠綠的泡沫,看得人怵目驚心的。

方靜竹几乎是可以確定了,事情大概就像馮寫意想象的那樣。

這孩子體內的膠囊,或許因爲剛纔那一路的顛簸,破碎了。

“你說什麼?什麼姐?”方靜竹俯下身子,耳朵湊在男孩微弱煽動的脣角邊,“小力你別怕,我們馬上就帶你去醫院。告訴我,是誰讓你運東西的!”

“t城,平姐…..”

這次方靜竹聽清楚了田小力說的每個字——

平姐?

“什麼平?哪個平?她是誰。你怎麼認識她的?!”

“t城夜……她讓我帶貨,她……警察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

方靜竹想,田小力之所以露出這麼絕望的表情,是因爲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這麼難熬到底是什麼造成的。他大概還以爲,是被團伙下毒殺人滅口呢!

***

“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圍在急救室外,方靜竹第一時間撲上去。

醫生摘下口罩擦擦汗,表示說雖然所有的膠囊都已經開腹取出。但破裂的數量高達四十六克,對他的腸胃消化道造成了十分嚴重的灼傷,而且大量毒品進入血液循環,心臟一度驟停。

“所以情況還很危險,究竟能不能挺過來,誰也不好說。”

“那他清醒過麼?說過什麼話沒有?”方靜竹急着追問。

醫生搖頭。

方靜竹頹然靠着牆坐下,爲這個男孩的誤入歧途趕到可惜,也爲唾手可得的線索揪心。

“你還好吧?”馮寫意走到她面前來。蹲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隊長會派人來跟我對接,差不多快到了。出於組織紀律需要,你還是迴避一下吧。”

“也是,如果他們知道你違反紀律把我一個局外人帶在路上——”

“馮寫意,我現在真沒心情聽你給我抖s。”方靜竹炸了炸毛,單薄的襯衫讓她不由自主地發了抖。

“抱歉。我看你太緊張了,像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不用了,這是我工作上的事,我會處理好。你先帶小姑娘找個酒店去住吧。等下我再跟你聯繫。”方靜竹很累,轉身去洗手間洗臉。

她想提提精神,把不該忘掉的事統統在腦子裡過一遍——其中當然還包括,今天下午因爲小姑娘突然走失,而被馮寫意責怪一番的事。別以爲她特麼的都忘了!哼。

“我覺得姐姐還在生你的氣。”白簫拉了拉馮寫意的袖子,大眼睛眨?眨?的。

“多嘴。”馮寫意在她的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走吧,姐姐說讓我們先回去休息。”

“大叔你這是要帶我去酒店開房麼?”

女孩此言一出,路人?刷刷的目光一下子涌到馮寫意身上。

跟ak47似的,生生把他打成了馬蜂窩。

“別亂說話。”

“放心吧,我自己住就行,不打擾你和姐姐。”白簫踩着咯噔咯噔的小皮鞋,一路拖着馮寫意空蕩蕩的衣袖,乖順得像個小寵物。

“對了,大叔你看過《這個殺手不太冷》麼?”

“嗯。”馮寫意絞盡腦汁,他在想能用個什麼辦法讓小姑娘這張嘴趕快閉上。

但她已經過了靠用零食來買斷安靜的年紀了。

“你覺得咱倆這樣子,像不像裡面的男女主啊?”

“小丫頭,要不咱們玩個遊戲吧?從現在開始不許說話,一二三,誰開口誰是王八蛋。”

馮寫意拽着白簫來到酒店前臺:“一間套房,有主臥和次臥那種。”

“爲什麼要套房啊?大叔,要個標間就行,我睡覺很死的,不會打擾到——”白小王八蛋還忍不住三分鐘,當然這也是在馮寫意的預料之中。

“你爸爸媽媽真的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話說多了不討人喜歡麼?”馮寫意一直很相信現世報,他甚至覺得在這次旅途的前半程,自己對方靜竹的虐待此時已經原原本本地反彈回來了。

這小丫頭到底是像誰啊!

“大叔,你討厭我麼?”小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這會兒開始打着圈轉眼淚。

馮寫意真是哭笑不得:“別來這套好不好,你有什麼好委屈嘛?”

“嘿嘿,我就是試試看你是不是好人啊。”

白簫一本正經地表示,心軟的男人一般都不會太壞。

馮寫意覺得有點鬱悶,他用兩年時間給這個孩子打造的童話世界,沒想到那對愚蠢的夫妻用了快十年都沒能讓她走出來。

“你去裡面,等下姐姐回來跟你睡一起,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刷卡進了套房。馮寫意把小姑娘推進裡面的主臥,“洗手間都是獨立的,自己洗澡換衣,門鎖好。”

“哦。”小姑娘撇撇小嘴,剛要關門卻又把頭探了出來:“大叔……”

“嗯?”

“你真的沒有戀童癖吧?”

馮寫意真是一口老血直衝天靈蓋啊!

“你這孩子到底什麼思路啊?剛纔不是已經確認過我不是壞人了麼!”

“那只是隨便說說,同情心這種,都是能裝出來的。不能說明你一定不是壞人啊。”白簫故意擰了擰驚恐的小眉毛,把身子往門後縮了幾分。

馮寫意緩了緩精神,微笑着咬牙切齒道:“你看,我就只有一隻手。就算有賊心有賊膽,我也抓不住你啊?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好像是這樣。”小姑娘認真地想了想,縮回去。

咔嚓一聲,裡房門關得死死的。

馮寫意回到外面的洗手間,簡單洗了下,出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馮佳期來電。

“哥,你到底把孩子弄哪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照你的說法跟阿笙解釋,但她不依不饒的,天天守着我糾纏,詢問細節。我這是逃到洗手間裡才能抽空給你打個電話。

我說你也夠了吧,不爲人父母的你不知道他們急成什麼樣了——”

“急着好了。”馮寫意用浴巾擦着頭髮,肩膀夾着聽筒:“能把孩子養成這樣,早幹什麼了?讓他們急幾天!”

“喂!你——”

掛了電話,馮寫意回到臥室裡。對着鏡子去拆自己肩膀上的繃帶。

他早就記不清自己捱了多少槍,受了多少傷。好好一副身子打磨得跟防彈衣似的,早就對疼痛不敏感了。

這麼多年下來,他不僅習慣了自己舔舐傷口,更習慣了不被人心疼的那種堅強。

可是方靜竹的存在實在太奇怪了。

明明是個比男人還強悍的女漢子存在,卻偏偏要用一顆暖心試着捂化他。

呵呵,這丫頭就不覺得自己很有違和感麼?

這一路上,馮寫意把她當傻子耍,其實他很明白,方靜竹一點都不傻。

她看得懂自己每一瞬間話裡有話的迴避,所以小心翼翼。

今天下午的事,她應該是真的很難受吧?

“大叔……”

主臥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白簫穿着寬大的浴袍,帶子一直能拖到地面上。

她先露出個萌萌淵源的小腦袋,然後大眼睛眨呀眨的。

馮寫意被她突然開門的行爲嚇了一跳,趕緊套上衣服轉過身:“你幹什麼?快點回去睡覺!”

“我有點怕,你能陪陪我麼?”

馮寫意哭笑不得:“乖點。姐姐一會兒就回來了。”

剛纔他給方靜竹發了一條短信,告知了酒店和房間。

方靜竹這會兒正在跟領導商量事情,回覆說等會兒就過來。

“不要,我就想你陪陪我……”小丫頭撅着紅豔豔的小嘴,撒嬌似的扭了扭,“呀!大叔你流血了,受傷了麼?”

馮寫意急着套衣服,尚且沒有包紮好斷臂處傷,這會兒雪白的襯衫上洇溼了一圈圈鮮紅色。被眼尖的小姑娘一下捕捉到了。

“無妨,一點擦傷。”

“疼麼?”白簫踮着腳爬上馮寫意的牀,從他身後跪上去。

小手輕輕拉着他空蕩蕩的衣袖:“要不要,我幫你上藥?”

“不用,你快點回去睡覺。”馮寫意拽回衣袖,別過臉去,“再胡鬧的話,我可要變成壞人了哦!”

“不怕。”白簫咯咯嬌笑:“大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不會是壞人的。其實也挺奇怪的,我總感覺自己在哪見過你。”

“哦。”馮寫意的心凜然收緊了一下,多餘的字什麼也不想說。

“讓我幫你看看吧。”女孩從後面輕輕貼上了馮寫意的肩膀,冰涼的小手按在他略有顫抖的肌膚上,“我叔叔也是這樣,受傷截肢的地方都不太喜歡給人家看到。

媽媽說,要尊重殘疾人的自尊心,讓我們不要總去玩他的義肢。大叔,你的傷口,是不是也不願意給別人看呢?

我想,只有你重要的人,纔有資格接近你——”

“你可以。”馮寫意垂着眼睫,單手在牀單上抓出不太自然的褶皺。

“真的?”白簫驚訝不已。

“是。”

她當然可以,馮寫意想。在這世上——沒有人比這個女孩更有資格碰他的傷疤了好麼?

“可是我不會弄唉?要先上藥還是先怎樣?”白簫摩拳擦掌地醞釀了好一會兒,最後萌萌地打了退堂?。

馮寫意:“……”

真是要被這小惡魔虐死的節奏啊。

“拿着棉花就好。出血的話幫我擦掉。”馮寫意解開襯衫,露出半個肩膀。

“哦,大叔那你有艾滋病麼?”

馮寫意:“!!!”

“你要是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鎖到密碼箱裡!”

小姑娘做了個拉鎖封嘴的動作,乖乖地跪坐在馮寫意麪前。

難得了十幾分鐘的安靜,等馮寫意紮好繃帶準備起身再去找件乾淨衣服的時候,身後竟然傳來了小姑娘的幾聲抽泣。

他還以爲這小東西又要惹什麼花花腸子呢,一回頭卻發現她是真的在哭。

“你怎麼了啊?”

“沒什麼。”白簫扔掉染血的棉花球,小臉一抹,鑽進了馮寫意的被子。

背過身,小肩膀一抽一動的。

“喂。這是我的牀。”馮寫意用一根手指隔着被子戳了戳她。

“讓我躺一會兒,我保證不睡着。”女孩的聲音哽出萌萌的語調,馮寫意無奈嘆了口氣,“你有什麼傷心的事,說出來吧。說出來讓大叔開心一下好不好?”

“大叔,我以前做過一個噩夢。”白簫翻過身來,小胳膊一把摟住馮寫意的大腿。

男人嚇了一跳,趕緊迴避開。

“你過來嘛,陪陪我好不好?”女孩撒着嬌祈求,眼睛裡藏着的故事,實在讓人有種很想走近抹擦淚水的衝動。

馮寫意妥協了,掀開被子回到牀上靠着。而身邊的小丫頭立刻像條蜷曲的蛇一樣湊過來,小腦袋一橫,整個躺在了馮寫意的腿上。

兩隻小手擺弄着他的空衣袖。像個正在玩弄自己尾巴的小貓咪。

“你做過什麼夢?說來聽聽。”

“我夢見過一個人,他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衝我揮手告別。周圍都是白色的霧,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看清過他的臉。只記得他的笑容特別溫柔,特別有安全感。可是,每次當我走進,試着想要去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的時候。他就會一下子碎了——”白簫把馮寫意的袖子拿過來擦擦眼淚,完事兒還用力地嗅了嗅,她說她喜歡馮寫意身上的氣味。

“碎了?”

“嗯。就像玻璃砸碎了一樣。碎得一片片的,胳膊腿都碎了,然後漫天都是鮮紅色的血。我一直都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我怕他就是媽媽告訴我的,那個遙遠的守護神。

我不是沒想過,他也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夢只是夢,不代表什麼。”馮寫意淡淡地回答,無奈地把被孩子拿來擦?涕的袖子收走。

真是的。他就這麼一件乾淨衣服能換了好麼!

“可是最奇怪的是,在夢裡,我一直都是很小的樣子。大概有兩三歲吧,不會因爲我年齡長大而改變。夢裡的我,視平線只有科比那麼高——哦,科比是我叔叔養的狗,三年前壽終正寢啦。大叔,這個是你的心跳麼?怎麼突然跳那麼快?”

白簫翻起身來。小手慢慢摸上了馮寫意的胸口。

男人將她推開了。

“沒有,你剛纔枕在我手錶上了。”

“哦。”小姑娘眨眨眼,又躺回去。

翻了個身,衝馮寫意吃吃地笑:“大叔,你相信緣分麼?如果你很想很想找到一個人,會不會有天真的能那麼巧合地跟他擦肩而過?”

“相信。”馮寫意的手隨意搭在女孩黑黝黝的長髮上,又軟又滑的質感,有點奇妙。

“可是就算擦肩而過了,又怎樣呢?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擦肩的瞬間,也許就再也走不到下個相遇的路口了。”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想要找到他。可能,可能也就是想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吧?”白簫輕輕打了個呵欠,眼角沁出一滴萌萌的眼淚。

她翻了個身,從馮寫意的腿上爬了起來,一臉認真地問他說:“大叔。你說,他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是像我爸爸那樣的,還是我叔叔,或者上官伯伯和向伯伯那樣的?

唉,其實我覺得我家的男人們都一個德行。他們都覺得男人的使命就是賺錢養家照顧老婆孩子,跟照顧貓貓狗狗一樣。”

“他……”馮寫意往牀頭上靠了靠,眼睛落在天花板上,“他應該是個,很普通的人。就是走在大街上,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鑽研那些他認爲有意思的事……不會爲任何人停下腳步,也不會……後悔他所做的任何一個選擇。”

“大叔,你也是那樣的人麼?”白簫聽得很用心,雖然她未必能理解馮寫意說出的每個字的含義。

“差不多吧。”

“真好。”白簫撅了撅小嘴,“真羨慕靜靜姐姐那樣的女人,能夠把自己活得像道風一樣追隨着你的腳步。”

“你說什麼?”

“我就不喜歡像我爸爸那樣的男人。我覺得我將來一定要嫁個氣質型的。哪怕跟着他走南闖北,到全世界去走走看看。”白簫一臉認真地躺回馮寫意的膝蓋,“大叔,如果我再長大十歲就好了。那樣的話,在你身邊陪着你的,一定是我呢。”

“我可不想被你爸爸打斷另一隻手。”

“我爸管不了我將來要嫁給誰的,他也就欺負欺負我媽有能耐。”

“小傻瓜。”馮寫意疼惜地揉了揉女孩的頭髮,真希望。她的夢可以永遠不要醒。

雖然她成長的樣子稍微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但仍不失爲一個天真快樂的姑娘。馮寫意還是很欣慰的。

“大叔,”白簫貌似已經有點困了,說話聲音也愈見低弱,“你會唱歌麼?”

“啊?”

“唱一首吧,哄我睡嘛……”

“我……好多年沒唱了,開不了嗓子。”馮寫意的確是很多年沒唱過歌了,如果一定要回憶——大概就是大學時代在馮佳期的生日聚會包房裡。第一眼遇到唐笙的那次吧。

爲了吸引心愛女孩的注意,他特意爲她唱過一首——

呃,忘了什麼歌了。

“隨便唱唱嘛,大叔你聲音這麼好聽,唱歌一定也好。”白簫撒嬌不依不饒,“吹眠曲也行,我想聽。”

馮寫意拗不過她,於是勉爲其難地表示:“要麼我隨便哼一段。以前在教會的唱詩班學的——

天空裡散聚雲片片

無奈月明星不見

莫流淚悲歡離合是難免

祈求上主恩這一刻就會出現。

世上裡多少愛恨與恩怨

心靈中多少睏倦與掛牽

迎風去不怕浪裡多艱險

熱誠共創真美善

願主愛常記念

求恩主帶領走向前

後面有點忘記了,雖然還能哼出旋律,但馮寫意還是很尷尬地表示抱歉:“這樣行麼?”

白簫躺在他腿上,眼睛輕輕眯着。沉默了三秒鐘後,她竟跟着唱了下去:“願真愛傳世間,求生福同享百萬年。”

呼地一下從馮寫意的膝蓋上彈了起來,女孩瞪着圓??的眼睛驚道:“這首歌是姨婆婆在教會裡教我的,大叔你也會?”

馮寫意想:當然啊。樑美心教你的嘛。也教過我啊!

“只會一點,後面都忘記了。唉?你怎麼越來越精神了,不是說要催眠麼?”

“哦。”白簫咬了咬嘴脣,乖乖躺了回去。

很快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終是睡着了。

馮寫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將她瘦小的肩膀蓋住。他的雙腿已經有點麻痹了,卻不敢隨便移動,由着小東西在他身上放下一切防備地入夢。

他伸手將女孩凌亂的長髮梳理了一下,不小心露出她雪白的脖頸。

十一歲的少女,已經開始淺淺地發育了。

那一刻,馮寫意的心情真是複雜的。如果有天真的要將她嫁爲人婦,說不定自己要比白卓寒更不爽吧。

他尚未有過自己的孩子,卻早已有了做父親的深刻情懷。

門外房卡一聲滴,方靜竹回來了。

一進屋看到這幅場景,也難怪她差點捂嘴尖叫起來。

馮寫意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吵到孩子。

“事情都辦好了?”

“嗯,我們領導直接做了軍用機過來,田小力剛剛脫離危險,被直接帶走。我——”

方靜竹卸下外套,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心裡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幫我把她抱到隔壁好麼?”馮寫意請求道,“我有話跟你說。”

明天見。這首歌叫《心靈的迴響》,可以搜一下,很應景。如果你們有要求,我也可以在羣裡給你們唱一遍......

021 我覺得,其實你並不喜歡他093 嚇唬我女人算什麼本事!053 你不就是想要我麼!023 他的隱瞞108 我算不算,因公殉職?013 笑什麼笑,人命關天!009 她要生寶寶了066 你們就沒有人覺得對不起我麼?003 儘快要個孩子吧095 孩子是不是死了?007 我把你當朋友,不管你什麼取向都挺你!136 媽媽只有你們,爸爸還有天下009 就是豬,就是豬嘛!037 你沒資格留在他身邊了067 抱歉,我愛上她了038 不如你去死吧093 嚇唬我女人算什麼本事!006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040 陰謀深深120 她死了?!080 你猜猜,他對我說了什麼?071 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064 她把孩子做掉了?057 我只是不習慣對自己人捅刀子027 她能爲他做的,僅僅到此爲止了058 她懷的孩子是不是你的?006 腦子一亂,就想他005 神獸神助攻038 我願意(第二卷完結)018入職091 她也有個孩子?022 別動,讓我檢查一下083 我就是嫉妒你行不行!038 我願意(第二卷完結)053 你不就是想要我麼!038 我願意(第二卷完結)027 這世上並不是只有一種真相005 神獸神助攻128 她,懷孕了?011 我爸媽生我,叫make-wish141 我的男人,我不能讓他輸137 她,是不是離開了?044 在記憶裡,誰欠了誰(上架酬賓爆更)038 我願意(第二卷完結)066 你們就沒有人覺得對不起我麼?116 吐血058 請你聽我解釋!121 我會讓他恨我一輩子的013 大叔,給我唱首歌吧017 今晚不虐單身狗(大結局)009 她要生寶寶了002 辭別經年一幕去,天邊幾番渡霞雲124 我的爸爸也是超人麼?127 書盡前緣,誓成煙(我就不告訴你名啥意思)130 加油,小希望!001 神秘的婚紗店老闆126 你怎麼可以不信任她?082 爲你活下去108 我算不算,因公殉職?135 這世上的愛情,不是隻有你們最苦106 你這個豬隊友!048 初吻013 我還不確定,喜不喜歡你017 半年期限,等我060 你身邊,也有個爲你不顧一切的女人121 我會讓他恨我一輩子的008 這麼討人厭的妹妹也是沒誰了008 求你保住它014 睜開眼,我要看到你001 神秘的婚紗店老闆124 我的爸爸也是超人麼?038 不如你去死吧083 我就是嫉妒你行不行!003 你把孩子生下來吧058 她懷的孩子是不是你的?073 我會爲你,認下這個孩子025 宋辭雲,我心疼你037 你沒資格留在他身邊了027 她能爲他做的,僅僅到此爲止了057 我只是不習慣對自己人捅刀子013 我還不確定,喜不喜歡你037 我心疼你010 我還是想爲你生個兒子093 嚇唬我女人算什麼本事!025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060 你身邊,也有個爲你不顧一切的女人023 他的隱瞞100 這是,我們應承擔的代價136 媽媽只有你們,爸爸還有天下011 我爸媽生我,叫make-wish003 你只是,不夠強大032 我不想要你的孩子106 你這個豬隊友!100 這是,我們應承擔的代價057 我只是不習慣對自己人捅刀子037 我心疼你003 你只是,不夠強大009 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