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槍不入。
無視術法。
這便意味着近乎無敵。
那兩丈高的僧人除了打擊力有缺陷,防禦已經難有瑕疵之處。
對方明顯奈何不得李靖。
“是慧聰!”
李鴻儒眼睛一瞪。
他此時還能見到僧人雙手中束縛的縛人索。
慧聰並非利用替身術脫離縛人索,而是在用變化破縛人索。
但他可能也沒想到縛人索如此難纏,化成木樁都難落下,而此時使喚出了金身,依舊破解不得。
這大約是被李靖收縛人索時發覺了,進而有了這番激鬥。
此時慧聰雙手被綁,只能使喚兩條腿。
“攔住他,莫要讓慧聰和尚靠近殿下!”
還未待李鴻儒呼聲,諸多禁衛的刀劍已經齊齊出鞘,更有禁衛連連搭弓射箭,專瞄眼睛和下三路處。
“圍住他,讓他術法持續時間過掉!”
遠處的李靖大喝一聲,隨即跳下了寺廟屋檐,匆匆往這邊趕。
“太……太強了!”
李鴻儒的身邊,張果子喃喃出聲。
他發聲不僅僅是針對慧聰和尚,亦是有提及諸多禁衛。
他也不曾上戰場,哪曾見識過如此多高手齊齊出手。
若是水準弱上一線,都夠不着太子出行禁衛的水準。
最次水準也是接近武魄邊緣的天才型武者,武技了得。
“甭囔囔,趕緊將你那驢子弄出來?”李鴻儒催促道。
“你又要用我的驢子來擋死?”張果子叫道。
“叫你召驢子就趕緊點弄出來,哎呀,你這種徒弟太讓我費心了!”
李鴻儒囔囔時,隨手取了背上的攝魂刀。
若論殺人,蒼松劍術和追風十三劍上佳。
但若論及防護,這兩者便不如潑風刀法實在。
此時也不求傷敵,只是纏住慧聰,讓對方術法失效。
李鴻儒長刀一揚,緊靠在座駕附近。
他還是有一些打鬥的底氣,若不作爲一線,勉強也能成爲殿後。
一旁的張果子嘴巴叨叨,但也將小毛驢喚了出來。
在那前方,諸多禁衛不時爆喝,刀槍劍戟,各自紛紛出手。
禁衛們彼此搭配,又有戰陣配合,更是有打擊的巨力衝擊,慧聰一時左突右衝,衝過來的步伐明顯緩慢了下來。
“殿下,萬一那和尚跑到咱們跟前來了,你就騎着這頭驢子跑啊!”
慧聰依舊在靠近,李鴻儒也不由叮囑了一聲。
太子經常拿張果子的驢子玩,對這頭術法驢頗爲熟悉。
張果子的毛驢能翻牆跳澗,跑的賊快,已經脫離了一般毛驢的範疇。
有張果子法力維持,這小毛驢沒可能咬太子。
只是騎驢逃脫不免有些丟人。
李鴻儒開腔時,便是太子都有一些不悅。
但待得慧聰連連衝擊,相距只是十餘米遠,他也有了幾分色變。
兩丈餘高的身體,這便是六七米的巨人,給予正常人帶來沉重的壓力感。
一刀能抹到脖子的打擊只能削到膝蓋處。
而慧聰的腿功非凡,兩米餘長的巨腿比人還高,掃蕩時恍如長棍武器打擊,便是禁衛都不得不暫避。
若是慧聰能大步跨動,十餘米的間距只是數步的距離。
“鬆了我手上的繩子,放我離開洛陽城!”
十餘米外,慧聰大喊。
他使勁晃動着雙手,在他手上,縛人索同樣爆發着一陣陣微光。
這是能死死套住他身體的腰帶,不論他化成什麼模樣,只要他是個人,便能持續進行捆綁。
縛人索的韌性極強,又不懼刀劍劈砍,更不懼怕他用力掙扎。
若李靖不鬆綁,他雙手便會如同被上了鎖一樣,再難解開。
在大唐人看來,大業寺確實有些不正經。
但在奉坦多羅教中,按教義來說,他們的行爲沒毛病。
給自己增添歡喜,也給她人帶來歡喜。
彼此歡喜便能共享極樂。
若是在某些國度中,他們的行爲還顯得神聖,屬於對女子的恩賜。
但在大唐國,慧聰很清楚,大業寺藥丸。
任何寺廟,也不管供奉的是誰,執行誰的教義,在大唐國必須符合大唐的律法。
此前的寺廟多有收斂,寺廟中則是另外一個小天地。
但沒想到智章膽大包天到外面尋歡,還被弄死到了縣衙,更是查到了大業寺中。
慧聰只覺幾十年經營如流水。
但這總比自己被懲戒要強。
大業寺乾的事情不少,爲了爭取支持,俊俏和尚們沒少向富人和高官的女眷下手。
這種事情翻出來,他這個主持基本就到頭了。
“止步!”
“止步!”
“你解繩子要找李尚書,來我們這兒做什麼?”
李鴻儒連連喝聲,更是對張果子使了好幾次眼色。
“殿下,馬車不方便掉頭,咱們上驢看看風景吧”張果子勸誡道。
“豈有此理,這些妖僧反了”太子怒道:“他今天若敢朝本太子下手,大唐再大也沒他容身之處!”
太子一聲怒喝,倒也讓慧聰收斂了兩分。
但隨即,慧聰的神色又略顯猙獰。
“我若收手就是死,此時已經沒退路了!”
大業寺扯的事情不會少,慧聰也不外乎多加一樁。
他長腿一陣橫掃,數個攔在前方的禁衛頓時飛撲了出去。
“攔住他!”
在那遠處,李靖死勁奔行,更是從諸多禁衛中躍出。
大業寺這道街中,擁擠着上百人。
“抱他的腿!”
李鴻儒亦是急切囔囔。
“你們一百多個人,莫非還抱不住他的腿!”李鴻儒叫道。
“他大腿和打了光一樣,抱上去滑溜溜,刀劍都會滑開,麻噠的!”
有禁衛叫罵。
這種金身佛法較爲詭異,便是他們一時也難有針對的方法。
除非是有兩根縛人索將慧聰綁住。
又或是禁衛中有如薛濤那樣擅長使用鐵鏈者,才能做一定的限制。
“鬆我繩索,放我離開!”
慧聰大喝上一聲,仿若獅子巨吼,一時有不少人都捂上了耳朵。
“你停下來,我給你鬆開!”
遠處李靖趕來,亦是發聲。
“我不信你!”
慧聰大喝,他長腿一跨,頓時踏出兩米餘遠。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
在座駕之處,李鴻儒緩緩唸咒,待得慧聰靠近時,他一手已經點了出去。
這讓慧聰呸了一聲,隨即大腿對着他掃了過來。
“老和尚,看刀!”
氣血之力一凝,手中攝魂刀一揮,無數刀光頓時瀰漫了出來。
叮叮噹噹的聲音頓時傳來。
如同禁衛們的打擊。
刀槍不入,術法不侵,還很滑。
李鴻儒只覺刀光中一條閃爍金光的腿踢來,他身體已經高高飛了起來。
“巨突石!”
李鴻儒胸口一陣巨疼時,只見李靖一聲喝,街道上一顆混着無數泥土的巨石彈出,扎入到慧聰下體中,亦將那慧聰頂到翻了個跟頭。
“要遭!”
飛過車頂時,李鴻儒見得慧聰已經藉着翻跟頭滾到了馬車附近。
“張果子!”
李鴻儒只得叫上一聲。
此時他也瞧見了那頭小毛驢。
太子略有些懵的坐在小毛驢上,只是小毛驢撅起蹄子一陣飛奔,太子轉眼便到了百餘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