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鎮江這一吼,在場的人都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是當三位失蹤女孩的父親和包小倩回過神來後,還是死口說是自願到郭家公館請道仙看病的,否定被人劫持,這真叫王鎮江感到難以置信。
王鎮江經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他對三名女學生道:“你們三個女同學是受害者,必須給我說實話!你們說,是誰劫持你們到郭家公館的?”
三名女學生低頭不語,表情惶恐,緊咬嘴脣,但並不言語。
王鎮江又對包小倩道:“你!你的孩子都差點丟命了,你竟然也不說實話?”
包小倩漠然說道:“我……我什麼都不管了,只管我們母子平安就行,我說的是實話。”
王鎮江一時無語,臉色陰沉。忽然,他冷哼一聲,對朱儁基道:“他們根本不在現場,所說的根本不算數,這案是趙三要撤訴也得這兩個人來撤!全都給我押進羈押室,聽候審查!”
話音一落,七八個刑警便持槍上前,將吳道明、李剛、黃光用和三名女學生、包小倩母子和玄陰玄明押向公安處一樓的羈押室。
“憑什麼抓我們?我們沒犯法!”
“我要告你們徇私枉法,亂抓人!”
玄陰玄明一邊極不情願地走着一邊吼道。
但是沒有人理睬他們,刑警們只是一個勁地喝令他們快走,那玄陰玄明屁股上還被踢了兩腳。
吳道民和李剛、黃光用一聲不吭,相互交換了一下惶恐的眼神,心臟突突亂跳。
看着遠去的人羣,王鎮江的臉上滑過一絲陰冷的微笑,對許世江道:“世江,請你去一趟地區保安公司,將趙三國和秦大唐叫來對質!”
許世江道:“我還不認識他們呢。”
朱儁基拿出昨天訊問時手機拍下的照片道:“看吧,就這兩位。”
許世江接過手機一看,道:“喲,挺帥的嘛,我記下了。”說罷,快速離去。
且說許世江帶着三名特警乘坐白色桑塔納警車來到地區保安公司,見黃建功等人正在辦公樓前議論紛紛,一個個滿是疑惑的樣子。
見許世江到來,黃建功即上來招呼道:“許隊長,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到公安處報案呢!”
許世江道:“咋回事?”
“包小倩抱着盼盼出走了!門衛問她也不講,不知她到什麼地方去了。”黃建功着急地說。這包小倩出走之事,
許世江微微一笑道:“她在公安處。”
“啊?在公安處?她去那兒幹嗎?”黃建功十分吃驚。
“她去翻供了,說盼盼不是被劫走的,是她託人送到那郭家公館去看病的。”許世江冷冷說道。
“怎麼這樣胡說?她咋個像變了個人呢,是中邪了不是?”黃建功更是不解。
“哼哼,不僅是她,被綁架的三名學生的家長也一起來公安處翻供了!”許世江憤然說道。
黃建功等人全都張大嘴巴,不相信這是真的。
許世江掃視一圈道:“我現在是來叫趙三國和秦大唐去對質的,他倆在哪兒?”
“啊,他倆不在這裡,住哪裡我也不知道。”黃建功回過神來說道。
許世江失望地嘆了一聲,道:“那只有到派出所去查了。”
說罷,帶着三名刑警隊員直奔城北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叫戶籍民警打開電腦查了半天,根本沒有趙三國和秦大唐這兩人的名字,許世江心下疑惑:難道這兩人是沒有登記的超生人員?但就算是超生,也沒聽說不準上戶呀,最多罰款了事。
從派出所一無所獲地出來,許世江坐在車上板着臉,沒說一句話。駕駛員申昌河其實是副大隊長,他問道:“許隊,我們現在到哪裡去?”
許世江沒吭聲,本來就黝黑的臉這時顯得更加陰沉。突然,只見街上大批人羣向同一方向移動,本來窄窄的街道此時變得更加擁擠,汽車如螞蟻一樣慢慢爬行。
打開車窗,卻聽見人們紛紛議論:
“這麼多人去鳳凰寺成嗎,恐怕廟子都要擠破了!”
“嘿嘿,誰都想去看看唄,畢竟幾年都沒香火了,現今有新的住持到寺,先睹爲快啊!”
“說的倒是,但是這麼多人去怕是看不見住持了!”
“我說還是過兩天去吧,看不見住持不是白去一趟,乾脆回去算了。”
……
聽着人們的議論,許世江心想:這鳳凰寺早成了荒蕪之地,不知何方神聖來寺住持?而這麼多的去怕是要發生踩踏事件,不如去看個究竟。
於是對申昌河道:“走,去鳳凰寺!”
“頭,這人太多,不知要走到啥時候啊!”申昌河叫苦道。
“你腦子有問題?就是因爲人太多,而鳳凰山又是一條獨路上去,必然會發生踩踏事件,我們必須趕在前面去,阻止人們上山!快拉警笛!”
申昌河於是拉起警笛開路,前面的人羣見是公安特警的車輛,紛紛避讓。
不一會兒到了邊城一中門口,只見大門洞開,校園內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右邊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蜿蜒着從鳳凰山的松林間通過,路上已人滿爲患,幾乎沒有流動。學佼的幾個保安神情緊張地站在一旁邊,束手無策。
許世江叫申昌河將車子停在學校操場內,四人下車,
一中校長汪曉見特警車子到來,就如遇見救星一樣迎上前來,緊握着許世江的手道:“哎呀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你看吧,學校操場都快站滿了,如果再不制止人們都要站到教室門口去了,影響我們教學不說,萬一發生什麼事情了咋辦?”
許世江道:“你們給轄區派出所打電話了嗎?”
“打了,接電話的人說他們也沒辦法,叫我們自己組織人員給上山的人們做工作。”汪校長苦着臉說道。
許世江哼了一聲,心裡直罵派出所的人麻木不仁,嘴上卻問道:“那你們組織人員去勸說了嗎?”
“咋沒有呢,口水都說幹了,就是沒人聽啊!”
許世江從車上取出話筒喊道:“廣大市民朋友們,鳳凰山路窄坡徒,人滿爲患!爲了防止踩踏事件的發生,請你們回去,不要再到山上去了,改天再來吧!”
人們開始並沒有聽他喊話,但是當看到真的難以上山時,纔不斷的有人出了學校大門。
站在操場的人們陸續離去,汪校長臉上露出笑意,說道:“看吧,還是你們警察的話管用啊!”
說罷,叫學校的十多名員工和保安守在路口,自己打了下招呼,回到辦公室裡去了。
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人們堵在學校門口,見上山的路被人流堵死,而滯留在校園內的人們紛紛出來往回走,便也打消上繼續上山的想法,紛紛往後退去。
許世江幾個又拿着話筒來到山路上,對着停滯在山路上的人們喊道:“人們注意了!人們注意了!山高坡陡,擁擠不堪,請沒有進入寺院的同志們往回走,改天再來!避免安全事故發生!”
可是人們還是往前擠,似沒聽見一樣。
許世江將話筒遞給申昌河,自己和兩名隊員走向人羣背後,苦口婆心做起工作來。
在反覆說了十幾遍後,後面的幾十個人接受了他們的意見,轉身下山去了。
許世江帶着隊員穿過山林,來到鳳凰寺院門前,申昌河又拿着話筒喊了半天,又有一半的人往回去了。
他轉過身去,見寺院裡擠滿了人,許世江從申昌河手裡奪過話筒喊道:“大家注意了,進入寺廟的人蔘觀寺廟後抓緊回去了,擠在一起會發生踩踏事件!”
喊了數遍,人羣開始變得鬆動了,於是他便進入寺內。
大雄寶殿內,一個鬚髮雪白、皺紋密佈的老者坐在釋迦佛和觀世音菩薩的前面,他身披袈裟,手持佛珠,雙目微閉,口中唸唸有詞。而他的兩邊各站着一個手執拂塵的弟子,氣宇軒昂,目光如劍。而他們的前面,兩尊佛像高大雄偉,熠熠生輝,在香菸繚繞中,菩薩的眼睛更加深邃地打量着凡人,洞察着人世。
參觀的人們靜靜地聆聽着住持的唸經聲,聲音蒼老,蘊含古意,似有無盡的佛經符號從住持的口中吐出,人們頓覺醍醐灌頂,神智通明,靜如止水,四大皆空。
許世江步入殿內站了一會兒,聽不清住持的口中念着什麼,他無形中意念竟然隨着唸經聲飛舞,心中的雜念似被抽空一般,留下來的只有空明和安詳。他心裡嘆道:“難怪人們都想來聽經,原來這住持唸經竟有這麼大的用處啊!”
許世聽着,目光不由得看向住持兩邊的弟子,不由一驚道:“這不是趙三國和秦大唐嗎!他們怎麼在這裡?難道他們是佛門弟子不成!”
本想立即上前詢問二人,但看着人們雙手合十洗耳恭聽的樣子,便不忍打擾,耐心地等待着住持將經文唸完。
大約一個小時後,住持終於睜開眼睛道:“阿彌陀佛!施主們遠道而來,不必耽誤,直接上香許願吧!”
於是人們依次進入殿內,向功德箱內投下多少不等的錢幣,然後取香燒紙,雙手合十,閉目許願。
許世江幾個身着警服,不便在大殿逗留,便來到院子裡等待。
待人們全都下山後,已是上午十一點鐘。許世江便來到大殿內,叫道:“趙三國秦大唐,原來你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