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星說着轉臉又指向了姜聞:“你也是的!還以爲你多牛哄哄的!還想扶持晚輩,還想把責任都擔在自己身上?人家李導演比你強十倍?知道嗎!?不自量力,虛妄!愚蠢!!!”
黃建星罵道‘激’動處,差點一口氣沒揣過來,李小樂與姜聞都嚇得過去扶他,卻被這位老導演一手檔開了,指着他們兩個道:“你們啊~不像話~!太不象話了!”
看着黃建星氣鼓鼓地甩袖子走人,李小樂與姜聞都愣在原地,好一會兒纔對望一眼,苦笑了出來,這事情仔細想想,確實兩人都有不對的地方,光顧自己了,沒想到身邊的人爲了這事遭罪。
“小李導演,我先回去房了……”姜聞起身表情複雜地嘆了口氣對李小樂道。
“下午還有戲呢,姜老師您不留着看鏡頭?”李小樂問道,這倒是稀奇,姜聞不想掌鏡頭,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啊。
“我回去把我那些垃圾劇本給燒了,放在那裡我都覺得丟人。”姜聞回頭瞪圓着眼憤憤地地望了李小樂眼:“還有,這B組導演我不幹了,從今天起,我就是一演員兼打雜的,你有什麼事情讓我做就得了,那導演椅我是不想坐了,坐久屁股疼,要得痔瘡的。”
李小樂哭笑不得看着姜聞的背影,也徹底鬆了一口氣,終於,這位心裡誰都不服大腕,終於向自己低頭了,當然擊敗姜聞的不是他李小樂,而是更偉大的導演昆丁,還有原版的讓子彈飛的十二位編劇們三年的心血……
雖然黃建星大發了一場脾氣,姜聞也覺得被深深打擊了,但是李小樂卻心情很愉快,而從這天起,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局面,黃建星與姜聞已經完全信賴甚至依賴他了,拍攝再也不是剛開始磕磕絆絆的情況了。
所有演員都在李小樂調教下超水準的發揮着自己的演技,每個人在心甘情願的‘花’功夫琢磨自己的角‘色’,不管戲份多少,每個人都希望能在這部電影裡能有屬於自己的閃光點。
而邊拍邊改的模式並沒有變,唯一變的只是大家再也感覺盲目而不安了,因爲李小樂就像是無所不知的智者,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境他都能用各種巧妙的方式解決,讓每個人都感到了無比的安全感。
每次辛苦十幾個小時的拍攝結束之後,演員們似乎都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打算,晚上會經常敲開李小樂的房‘門’通宵達旦的聊應該怎麼把握角‘色’更好,就連周閏發在揣摩黃四郎這個角‘色’的時候遇到一些糾結,都拿着一包煙想去找李小樂聊聊,可一進李小樂房‘門’發現他正在給林芝玲,姜伍講解着各種問題,也只能感嘆李導演的忙碌,然後退出了房間……
更有意思的事情,是發生在拍攝過程中,李小樂爲了表達對姜聞這位B組老前輩導演的尊重,每次說出自己想法之後,就會問一句:“姜老師,你覺得這麼改怎麼樣?”
姜聞一開始還覺得這種感覺不錯,但是久而久之他就覺得尷尬了,因爲李小樂提出來的改動意見往往比他更加高明,再後來李小樂再想改動劇情的時候,姜聞就直接拱拱手苦笑道:“李導演~你就別問我了,你直接改就好了,我百分之百同意,就按照你的拍,我就給你打下手還不成嗎?”那表情只惹得其他人都暗自偷笑。
以後李小樂每次想改劇本,只要眼神一瞟到姜聞這邊,姜聞就會幹咳一聲找個藉口離開現場,生怕李小樂過來跟他說話,這也成爲劇組裡大家茶餘飯後的趣聞。
不過在這麼大強度的工作中,大家都很擔心李小樂會因爲勞累過度倒下,黃建星多次勸他應該多休息,可李小樂卻像渾身擁有無限的熱情能量一般,大家都驚訝的發現,在忙碌的拍攝中他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疲憊,反而顯得越來越神采奕奕。
因爲李小樂根本就是樂在其中,完全享受這個過程,沒人知道他心裡此刻有多麼愜意,能讓周閏發,姜聞,葛尤,林芝玲圍繞在他身邊,他就是這麼拍一輩子沉醉其中都毫無問題。
而且話說回來,他並不是沒有休息時間,9月19日第二十四屆中國電影金‘雞’獎在銀川開幕,《非誠勿擾》憑藉年初強勁的表現,入圍了最佳故事片,最佳編劇,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攝影5項提名。
李小樂作爲《非誠勿擾》編劇與導演,幾乎是被韓三品‘逼’去參加頒獎典禮的,當他在典禮現場出現的時候,立刻成爲了閃光燈的焦點,二十多名記者都圍着他追問問題。
“請問李導演,據說《讓子彈飛》拍攝中你與姜聞鬧了矛盾,甚至大打出手,有這回事嗎?”
“前段時間有消息說,姜聞因爲與你不和,宣稱要退出《讓子彈飛》劇組,你能不能在這裡說明一下情況。”
“網絡上週閏發影‘迷’公開宣稱要抵制他演反派的電影,你怎麼看?還有有雜誌拍到你和林芝玲親熱用餐的照片是怎麼回事?當時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面對一隻知話筒都要伸到臉上的李小樂,現在是電影拍攝中,各種消息滿天飛很正常,現在他只要保持神秘就是最好的宣傳了,不過照理來說他應該是對媒體們報以微笑的,可經過車馬勞頓的李小樂實在是太困了,眯着眼睛,腦子卻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道頒獎禮現場的。
他只記得他坐在銀川人民會堂劇場裡,就聽到很多影‘迷’高呼着各個不同的名字,可叫的最響只有三個,葛尤,孫麗,李小樂,而張國榮雖然由於在香港有工作沒有來,但是還是能聽到有人在喊他名字,顯然《非誠勿擾》的人氣是其他參賽影片比不了的,是這屆的最大熱‘門’。
爲什麼李小樂這麼提不起勁來呢?因爲這個內地獎項是中國電影家協會和中國文聯聯合主辦專業獎項,評判標準非常的不市場,反而中意那些小成本的文藝電影,以鼓勵那些處境艱難的電影人,所以他在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沒有得獎了,因爲相同的原因,同樣入圍的張一謀連來都沒來。
臺上開始有條不紊地宣佈得獎名單,並沒有什麼表演節目之類的流程,幾個最重要的大獎都在最後,與同爲商業片只獲得一個最佳美術獎的《十面埋伏》不同,《非誠勿擾》用壓倒‘性’的優勢獲得所有的演員獎項。
葛尤與《美人草》中的劉曄一起獲得了最佳男演員,孫麗與《茉莉‘花’開》中‘女’主角章紫怡一起分享了最佳‘女’演員的殊榮,最佳男配角則是張國容與《美麗上海》中的馮遠正聯袂獲得,雙黃蛋,雙黃蛋,還是雙黃蛋。
一系列的雙人得獎,讓獲獎者與臺下的觀衆都哭笑不得,不過這場頒獎最尷尬的事件並不是雙黃蛋,而是孫麗,葛尤,甚至張國容代理領獎人,獲獎之後,上臺心情‘激’動接過獎盃,發表感言時都用心有不甘的語氣發表了同樣一句話感言:“感謝李小樂導演,沒有李小樂導演就沒有我這個獎,感謝《非誠勿擾》。”
當老表演藝術家陳強宣佈最佳編劇由《上學路上》編劇趙冬令獲得,現場立刻就響起一片惋惜聲,鏡頭緊緊對準了正坐在板凳上,看似眯着眼睛望着臺上其實在打瞌睡的李小樂。
5分鐘後,另外一位著名演員劉小慶再宣佈最佳導演獎《美麗上海》彭曉蓮獲得之後,臺下頓時一片譁然,大家都有個疑問難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彭曉蓮比李瘋狂還優秀?很顯然上臺的這位‘女’導演大家都不太熟。
這還不算完,真正的高‘潮’是頒獎禮最後,電影局的楚局長拿着信封宣佈出最佳影片是《美麗上海》時候,全場先是一片安靜,大家都望向了鏡頭裡眯着眼睛的李小樂,然後反應過來之後,爆發了一陣噓聲,李瘋狂憑藉大熱的《非誠勿擾》入圍三項竟然顆粒無收……這讓人覺得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這樣的噓聲搞得現場導演措手不及,連忙把現場收音切掉了,彭曉蓮再度上臺,明顯感覺到了臺下人的反感,導致這位‘女’導演紅着臉,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簡單說了幾句就下臺了,‘弄’得現場氣氛怪異無比。
在金‘雞’獎結束的記者發佈會上,《非誠勿擾》劇組只有孫麗參加,而李小樂與葛尤都匆匆去趕機場,趕最後一班回廣東的飛機,他們要趕回去開平片場。
而在這屆有些奇怪的金‘雞’獎結束之後的第二天,所有媒體重點報導的並不是獲得三項大獎的《美麗上海》,也不是最佳男‘女’主角的葛尤,孫麗,而是一直在頒獎晚儀式“臭臉”的李小樂。
“李小樂錯失三項大獎,憤然離開頒獎現場。”“雙黃蛋瘋之下,卻容不下一個李瘋狂,商業片導演遭遇歧視。”“金‘雞’獎怎麼了?評委是否討厭野路子導演?李瘋狂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