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杭現在能做的,似乎只剩下了陪伴,若是他和吳憂換個位置,是伍家滅了他董家全族,對自己來說,應該是不死不休的恨吧!
以身代之,可想而知,吳憂是受到了什麼樣的煎熬……
外面有大軍的馬蹄聲和步軍急速行軍的步調,可是這車駕之中,卻十分的安靜!似乎就連吳憂的抽泣聲都愕然而止!
“軍醫,傳軍醫!”董杭掀開車簾急呼,自己還是大意了,怎麼就讓有身孕的吳憂跟着來了!
甚至於吳憂今日不說,董杭還不知道,這萬一再出點什麼事!
軍醫匆匆跑上了車駕,似乎就連大軍都停了下來。
“宋憲,急報長安,從宮中調兩名懂醫術的女官前來,用最快的馬送達前線!”
“是,公子!”
“好了,大家別圍着了,繼續行軍,軍令不改一字,兩日內必須到達涼州境內!”
董杭說完,放下車簾!
“稟大都督,夫人是急火攻心,又兼舟車勞頓,體虛所致,不過並無大礙,我去煎一副藥,夫人到晚上就會醒來,只是這以後還需細細調理纔好!”
“好,去吧!”董杭說了一句,沒事就好,他知道的,吳憂是心病!這可不是藥物能治的了的。
自己還是守着吳憂吧,也能放心點!
午時喂吳憂吃了藥,還別說,穿越到這個年代中,估計還是他第一次動手吧,不對,是第二次,第一次動手,也是吳憂被餓昏之時。
想想自己這麼高貴的身份,能讓自己動手的,那絕對是真愛!一想到吳憂都有身孕了!
“吳憂可有孕了?”董杭問道。
“稟大都督,夫人的確是有身孕在身!身體還要好好的調理!”
“那就交給你了,需要什麼補品,你每日把需要的清單交給宋將軍,他會連同軍報報回長安,我還沒有什麼珍品是拿不出來的,就算是長安沒有,哪怕傾盡天下,我也要給弄回來,只要能讓吳憂好轉!”董杭很放肆的說道,嗯,他真有這實力,也敢說這樣的話。
“是,大都督!”
“好了,你去吧!”
“卑職告退!”
董杭點了點頭,看向吳憂,只有心疼了!
大軍依然前行,兩日之內,應該可以到達會寧,而會寧、祖厲,靖遠三城,就爲雍州、涼州的戰略交匯點,涼州便起於會寧,得此戰略要地,東可擊雍州,西可擊涼州。
這也是涼州通往長安的必經之路,所以西涼八部,必須打開此門戶,則進兵不難!
可是靖遠依黃河天埑,雙方對峙一月有餘,呂布、高順和王艮硬是憑藉幾千兵力將西涼八部阻在了黃河西岸。
西涼八部本來就不擅長攻城,又有黃河所阻,所以西涼聯合軍改變戰略,妄圖繞開靖遠三城,從安定和漢陽二郡進兵,只要從這道路迂迴之地攻入雍州,就可從雍州方向三路合圍,打開西涼門戶!
嗯,祖厲三城必須打開,否則,這祖厲三城,就像是一枚釘子,扼住了他們的咽喉,每次進兵還需要繞個大圈,兵家所云,兵貴神速,像他們這樣繞,還有可能被斷了糧道。
現在,董旻鎮守漢陽,樊稠鎮守安定,這樣雙方就在這漫長的戰線上對峙着。
而董旻的兵力不足四千,樊稠的兵力不足三千,這也是董杭必須來的原因。
因爲這三處戰線,任何一處有失,則可能被抄後路,一旦失去祖厲三城的戰略要地,要取西涼,就該他們繞行了!
“大都督,前線軍報!”
董杭看着熟睡的吳憂,走了出去,就在車駕前,馬伕這裡的位置,隨意的坐下。
董杭接過竹簡,掃視以後合上。
“這是第幾次進攻了?”
“第八次了,漢陽安定二郡道路迂迴,西涼兵以騎兵見長,若是一馬平川,他們便可發揮騎兵的優勢,但是,這道路迂迴,估計他們打的很頭疼!”郭嘉分析了一下,繼續說道:
“靖遠黃河相阻,騎兵也不擅長,守是肯定能守住,就是他們無法進兵,我們也無法進兵!”
“先守住再說,董旻樊稠兵力有限,所以還是怕生變!而進兵的話,就以幾位先生所言,以離間爲主,以戰略打擊爲輔,只要離間了西涼八部,就可以各個擊破!前提是先守住!”
“大都督所言正是,一切等到了會寧,再談進兵之事!”
“好!”董杭笑了笑說道。
長安的每日軍報也在這時候送達,因爲古代通訊不便的原因,這軍報應該是幾天前的,董杭隨意的翻了翻,便放在了一邊!
“還有兩日!”
夜,終於來臨,而在快午夜的時候,吳憂終於是醒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瞧你說的,我能不管你嗎,也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我是你的夫君,我不管你誰管你!”董杭說道,這吳憂,真以爲我會拋棄你不管嗎?
嗯,極度的不安全感,雖然她的語氣強硬,但是更襯托了她內心的不安和害怕。
“好了,我以後就在這車駕裡照顧你,我把我那邊的文書和軍報都搬過來了,連帶着,把我的車駕都扔半道了!”
“你可真有病!”
“對呀,我就是有病啊,我在這裡一邊處理公文,一邊照顧你,這不是你說的嗎,要死,我們一家人也死在一起!”董杭端着飯食,還是喂吳憂吧,她現在纔剛醒。
“我不吃。”
“我這可不是給你吃,我是餵我們的孩子呢,你只是順便!”
“滾!”
“好了,不逗你了,以後有我陪着你呢!別讓你一個人害怕。”
“我不怕!”
“我怕,我怕鬼總行了吧!”董杭現在就是臉皮厚,趕都趕不走的那一種!
“好了,都午夜了,吃過了晚飯,你接着睡,我就在這裡呢,以前,都是你要保護我,現在我保護你!”
這或許真的是午夜了,又或許她身體比較虛弱,而她一直尋找的安心,此刻就在她的身邊……
“來,吃吧,我餵你!”董杭說了一句,吳憂再也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