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師叔說家裡的大紅和魏燕不見了,只感覺天旋地轉,看着正對面滿臉紅油光盯着我的魏廚子,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大紅又不見了。
開始後悔自己過於託大,總想着自己一直沒有做錯什麼,卻忘了自己能不做錯完全是在因爲有師父,師叔和長生以及苗老漢他們這些人在後面幫着我。
魏廚子在來的車上還在說他來之裡是爲了大紅,我卻總認爲大紅在丁家會很安全的,自己認爲自己在外面纔是有風險,憑着我帶着魏廚子定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可沒想到這後面的人當真就將窩給抄了。
“陽妹仔,怎麼了?你家那個師叔還沒來啊?”魏廚子喘夠了氣,神經大條的朝我一揮手道:“我幫你問下其他的松樹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魏廚子神經叨叨的走到一棵祝融峰前的松樹下面,對着松樹喃喃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臉上一下子露出吃驚的神色,又一下子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突然扭過頭死死的盯着我。
終於可以體會到什麼叫作賊心虛是什麼感覺,我只得裝着強更的跟魏廚子對視。
卻見他朝着松樹點了點頭又飛快的跑到我面前,對着我笑眯眯的招手道:“我知道在哪裡了,跟我來!”
我正擔心他知道大紅不見了,還想跟他坦白從寬了呢,就見他作賊一般的朝四周看了看,趁着遊客沒人注意,拉着我猛的朝祝融峰門口的那扇門木衝了進去。
“魏廚子!”我嚇得大叫一聲,生怕這傢伙知道大紅被我給弄丟了,想將我在門上撞死了。
可跟着前面就是一陣虛蕩,然後頭跟着就是一重,就聽到一個聲音道:“可是張施主?”
我慌忙擡頭朝前一看,就見一個跟淨塵一般穿着大紅袈裟的白眉白鬍和尚站在那扇木門邊,臉上跟魏廚子一樣透着紅光,手裡一串跟淨塵送我一樣的佛珠,淡笑的看着我道。
“老禿驢!”魏廚子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話,上前就拉着那和尚的衣領,惡狠狠的道:“聽說你們這裡死了個和尚,在哪裡?我們要見那個死和尚!”
我聽感覺兩眼就是一黑,忙用力將魏廚子朝後一撥,瞪了他一眼,才轉身朝那個和尚雙手合十道:“在下懷化榆樹灣張陽,見過大師,不知大師跟淨塵法師是何關係?”
“淨塵是我師弟,他圓寂之前曾交待過貧僧,如若張施主前來,能找到這裡,就讓施主前去看他的肉身!”淨塵的師兄看着我依舊帶着笑意道。
我雖說在心裡已經斷定淨塵肯定已經圓寂了,可聽到這個消息時,就好像感覺那一根掉着的線立馬就斷掉了,上面懸着的重物全部朝我頭上砸了下來。
“在哪!”魏廚子果然毫不在意,朝淨塵的師兄大吼着,讓人家帶我們去看淨塵的肉身。
我沉着眼看着這位跟姚老道一般帶着笑意的人,似乎對於死亡他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一般,是因爲真的出家人放生死置之
度外,或是他也跟姚老道一樣只是讓我說一下爲什麼殺了淨塵?
沉了下思緒,我纔看着他道:“不問自闖了進來,還請大師恕罪!只是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一個已經死了的和尚而已,要稱呼又有何用?張施主如若看得起,就如這位施主般叫貧僧一聲禿驢,這樣反而讓貧僧更生親切!”那和尚竟然朝我笑了笑,徑直拂袖朝裡面走去。
“大師!”我忙瞪了魏廚子一眼,雖說像他這種高僧是不會計較魏廚子這嘴角上的不敬的,可剛纔魏廚子說話也太猛了點吧?
真正的指着和尚罵禿驢啊?還讓人家帶着我們去找死和尚,這真真是罵得直接了斷啊。
“禿驢你慢點走!”魏廚子還十分實在的朝前面大喊道。
我無語問蒼天,可對於魏廚子又心有愧疚,只得任由他去,手卻慢慢的滑到腰間,一如不測,陰龍可算是我的護身神獸了。
只盼呆會看到淨塵的肉身能找出半點線索,然後飛快的回懷化跟師叔匯合,要不然大紅和魏燕出事,那就全是我的責任了!
“兩位施主請!”和尚又站在一扇和祝融峰門口一般無二的木門前朝我們引手。
我看着那扇木門,前後左右都與祝融峰一般無二,可卻無一個遊客。
“這是火神祝融當年修行的地方,裡外兩重天。”禿驢和尚朝我們引了引手,推開門朝裡面道:“淨塵師弟就在裡面!”
我愣愣的看着與外邊一般無二的大廳,可唯一不同的是,大廳裡祝融神象和南嶽聖帝的坐下的蒲團上坐化着一具肉身,正是淨塵無疑。
“張施主請吧!”禿驢和尚將身子往後側了側,朝我道:“師弟今天上午剛回到南嶽,就交待門下弟子將自己送上了祝融峰,見到我去並未說過半句他爲什麼會死,倒是講了我們同時修行時的樂趣。最後才交待,他圓寂之後,如何張施主能找到這裡,就讓張施主查看他的肉身。”
“他這禿驢的肉身有什麼好看的!”魏廚子嘟囔了一下,可腳下卻毫不客氣的朝淨塵的肉身走去。
我看了一個這位自稱在禿驢的和尚,想了一下拍了拍腰間的陰龍讓他注意點,腳下也就飛快的跟着魏廚子朝淨塵的肉身走去。
“阿彌陀佛!”禿驢和尚輕唸了一聲佛號,就坐在門下的石階下面瞼目養神,似乎對我們的作爲毫不在意。
我看着淨塵的臉上,並無明顯傷痕,連臉色看上去都十分的正常,想伸手摸卻又怕對這位高僧不敬,只得站在一邊看着魏廚子指尖彈出的松針朝着淨塵身上到處的戳着。
過了半晌魏廚子也還沒有結果,我急得臉上汗水直流,生怕自己那個手袋裡的手機又會響起,再有什麼不好的消息了來,可師叔在家裡已經急得失神了。
“咦!”突然魏廚子吃驚的大叫一聲,猛的伸手將松針探進淨塵的兩腋之下,朝我擠着眼道:“這是兩腋插刀啊!”
我忙瞄了一眼坐在石階之上的禿驢和尚,卻見他的眼睛依舊瞼着,毫無動靜,心知道這位說自己是一個死和尚的禿驢的修爲只怕還在淨塵之上,腳下飛快的跑到魏廚子身邊,忙問道:“發現什麼了?”
“好像是寶貝,又好像是不好的東西!”魏廚子幾乎將十指的松針全部伸進去了,臉上全是疑惑的道:“這和尚也真是不要命了,將這麼多東西從腋下塞了進去!”
“是什麼!”我聽着就感覺有點發冷。
這腋下是人的感觀最爲敏感的地方,一般人就算搜身也很少搜這裡。
“等下!”魏廚子朝我擠了擠眼,兩隻手慢慢的朝外面抽。
我也顧不得什麼敬不敬了,朝淨塵的肉身雙手合十虛拜了兩下,飛快的將他的袈裟往兩邊一脫,朝魏廚子道:“快點!我還有大消息告訴你!”
“好咧!”魏廚子一聽說有大消息,飛快的將松針抽出來,往腋下一伸,然後手指一勾,就聽到淨塵腋下有什麼輕輕的響動。
然後我眼前就是一紅,一塊不知道是不是鮮血染紅的布慢慢的從淨塵左邊的腋下抽了出來。
那紅布一抽,陰龍就唰的一聲從我腰間溜了出來,蛇尾一下子就捲到了那塊紅布,朝我嘶拉着蛇信,無比認真的點着小豆丁眼。
我瞄了一眼,從陰龍的表情和那紅布破舊的情況來看,必是玉皇宮的那塊遮天紅布無疑問了。
“這是什麼?”魏廚子跟着就又抽出一個什麼東西,扔到地上沉沉的大叫。
我低頭一看,就見一隻帶着甲殼的蟲子,被拉後一動不動,看樣子死去多時了,殼子上沾滿了鮮血,正是王婉柔說的食屍蟲!
這不是隻有地府纔有的嗎?
怎麼淨塵身上還有一隻,而且還是死的?
“這人怎麼將東西藏在這種地方?”魏廚子掏完東西,又朝四周摸了摸,十分奇怪的盯着那隻食屍蟲道:“這蟲子看上去有點滲人啊?”
我沒心情說話,比陰龍的蛇尾將那塊遮天紅布抽出來,甩了甩將那隻食屍蟲包好放進包裡,朝魏廚子道:“我們現在就回懷化!”
“你還沒說這蟲子是什麼呢?”魏廚子指着我的包,似乎十分好奇那隻蟲子。
我朝他搖了搖頭,赤腳快步的走到禿驢和尚表情道:“大師,淨塵法師有沒有說他這次出門爲了何事?”
“他怎麼會將事情跟一個死人說?”禿驢和尚猛的睜眼,看着我道:“貧僧已經是一個死和尚,張施主無需多問!”
我見他並沒有心思多說,朝他雙手一合十,就拉着魏廚子認命的朝那扇門撞去。
“啊……”
就聽到一個遊客大叫一聲,然後吃驚的看着我們。
我朝那個遊客點了點頭,甩開腳就朝祝融峰下的車子跑去。
“你又跑個什麼勁啊,不是找到了和尚的屍體嗎!“魏廚子在後面不停的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