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漆黑的樓道上看着那個詭異的笑臉,跟着就被一股子大力從樓道上衝了下來。
那股力道又大又猛,就跟陰河裡面一大股河水衝過來一樣,大猛且又不尖悅,卻能讓我站不穩。
樓道里面白貓的叫聲越發的尖悅,可聲音卻是越來越小,我在樓道上滾了兩滾,頭撞到樓梯上疼得我兩眼發暈,還沒站穩就又聽到白貓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陽妹仔!”魏廚子急急的從後面過來扶住我,瞄了一眼漆黑的樓道:“邪門得很啊,這下面居然連棵草都沒有!”
我扶着頭看了一眼那樓道,裡面依舊漆黑一片,除了白貓變得細弱的叫聲在樓道里已經變得若有若無,好像被這樓道里的黑暗給吞噬了一般。
“我先進去,你在下面等着!”魏廚子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將我往後面一推,粗粗的手指裡面飛出幾根松針射入了漆黑的樓道中。
“喵!”
白貓又是大叫一聲,然後就樓道就恢復了一片平靜,黑沉得嚇人。
而魏廚子扔進去的松針卻有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了半點動靜,魏廚子也似乎在等什麼。
“着!”我見魏廚子在樓道口站了半天還沒有反應,急着上前對着裡面就是一道掌心雷,然後將腳放橫踩到樓階上,放穩身子一點點的朝上面挪,手裡的法印卻不敢放鬆,對着前面又是一道掌心雷。
可這次都走到了樓道轉角的地方,那個笑臉還沒有出現,我站在漆黑的樓道里等掌心雷的聲音過去之後,將眼睛慢慢睜大好去適應這漆黑的環境。
可眼睛都睜痛了,樓道里除了我之外,連白貓的叫聲和說好他先衝進來的魏廚子都聽不見半點聲響了,連陰龍這貨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等了一會那張大笑臉還沒有出現,我試着朝前面伸了伸腳,然後手順着扶手往前前一順,好藉着扶手的力道一腳跨上轉角上面的樓階。
手剛剛往前一點,就碰到一個溼溼涼涼又軟軟的東西,我手摸着也不敢太快的收回來,就好像這一碰一收之間就會驚醒那個被我碰到的東西一般。
“呵!呵!”突然耳邊一陣癢意,一個如同孩童一般清脆卻又帶着一種詭異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
“疾!”我猛的擡手對着樓道頂就是一道金剛佛魔印,然後腳下一用力對着樓階扶手就是一腳。
果然入腳就是一陣溼軟的感覺,我感覺頭頂一陣陣的細石灰掉了下來,而腳下那陣個東西似乎朝後面退了一下,卻沒再有什麼動靜了。
我心裡後悔得要死,竟然又沒有備用的符紙啊,我這個急性子都忘了拿東西了,如果有一張神火符在這個環境裡面我能看見可是有底得多了。
“呵!呵!”
突然樓道頂上又傳來一陣清脆而詭異的笑聲,夾着一陣唆唆的石灰朝下落的聲音,就好像哪個孩子倒掛在天花板上,朝下面灑着石來而且還玩得十分開心。
“疾!”我朝着天頭上又是一道金剛伏魔印,然後不顧一切的就朝樓階上衝去。
腳不停的踩到什麼軟軟綿綿溼溼的東西,我卻完全不管,下腳反而
更用力了。
我上了好幾個樓階之後,突然聽到又是一個帶着清脆笑聲的孩子呵呵的道:“哎呀!你踩痛我了!”
跟着那個聲音好像有傳染力一般,樓道的此起彼伏四處都出現了孩子的聲音。
“你也踩痛我了!”
“不是!是踩到我了!”
“說好不要說話的!”
“可好痛啊!”
“對啊!她踩到我們了!”
我聽着那些個聲音,腳下那種溼軟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卻再也不敢朝上面踏一步了。
這種能叫着痛還是小孩子的東西不同於百鬼道,至少百鬼道里不能投胎的靈體不會叫痛,最多就是扯着嗓子大叫兩聲,可這些東西被我踩到腳下半天才有一個叫出聲來,跟着就此起彼伏到處都是這種聲音。
就好像是幼兒圓裡的小朋友原本都安安靜靜的坐着,可一個小朋友說了話,另外的小朋友都會開始指責那個小朋友不該說話,同時也要抱怨一下。
“不對,她還用東西打我了呢!”天花板上也開始傳來這種清脆的聲音。
“可她卻一路踩着我上去的啊!”
我聽着只感覺頭皮發麻,到底是什麼東西會這麼軟綿又溼還是小孩子啊?
原本沉得沒有半點聲音的樓道里吵得不行,直到一個聲音道:“你們都別說了,她現在還踩在我身上呢!”
跟着我就感覺赤着的腳下一陣溼軟的滑動感,跟着腳心開始慢慢的發癢,心裡頓時對那個原本說好打先鋒卻又不知道跑哪裡去的魏廚子恨得要死,忙將腳一提,用力對着下面就是一跺,手跟着也朝下面一轟。
“哎呀!她又打我了!”
那個聲音又開始尖叫一聲,好像十分得意一般。
“着!”我完全是被逼急了,朝着樓道上就不停的轟着掌心雷,任由整個樓道里都是按種尖悅的叫聲和雷聲交雜着。
“好痛!好痛!”
“她太壞了!”
眼看着到二樓都只有三四個樓階了,就聽到那些童聲在雷聲中大叫,然後一滴冰冷的水從天花板下掉了下來,滴落到了我脖子上。
我就感覺脖子上一陣黏滑,鼻翼裡面全是那種肉放久了要壞不壞的腥味,手癢得直想朝後面伸着去將那一滴水給摸掉。
還沒擡手就見前面天花板下瞬間就倒掉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下來,跟我纔上來時看到的是一樣的,只是那時眼睛剛進入這漆黑的樓道,只能模糊的看着是一個笑臉,可這會我在樓道里呆久了,能將那張臉的五官基本上看個清楚。
這哪是一個人的臉啊,只是一個娃娃被人用線縫出了個大概的模樣,那嘴巴幾乎橫跨了整張臉。
我只要再往前半步,就絕對跟這張大笑臉來個百分百的貼面吻,這時倒慶幸有那一滴水讓我停住了腳步,要不然貼上那東西,估計我得噁心死!
“呵!你弄痛我們了!”那個娃娃的笑臉朝我哈了一口氣,似乎十分得意的道:“我就說在這上面會好一點吧!”
我終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那張笑臉在漆黑的樓道中還依稀可以
看出是一個娃娃的樣子。
這估計已經周亮在盧總家客廳裡看到的那三個草娃娃吧?
“我們貼在這樓階上也沒事啊!”
“就是!就是!”
另外兩個娃娃似乎十分滿意,也開始爭論着。
“定!”
我趁着那倒掛着娃娃又要開始爭論,手朝前一伸,直接扣住它脖子的地方,猛的朝下一拉對着它的頭就是大力一腳,然後將舌尖一下子咬破,一口精血就噴了上去。
好歹我也算是親手跟苗老漢做過紙人的,對於這種藏靈的娃娃或是紙人的弱點還是知道的。
其實跟人差不多,因爲要有個人形,所以脖子那個地方最爲難接,也最容易被控制住,所以不管是什麼東西掐脖子這總沒錯!
但沒有人形的話威力卻又不會這麼有靈性,要知道人是萬物之靈,光是這具肉身的樣子就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演化纔有的,所以人形的東西往往是有着靈性的。
“滋!滋!”
“啊!好痛……”
我的本命精血一到那草娃娃的身上,就傳來一種燒焦般的糊味,跟着草娃娃開始尖叫着。
我將腳下踩着的這個朝旁邊一扔,然後轉身將對着樓道下面就又是一口本命精血,又飛快的咬破手指,扯下那長裙的裙襬,看也不看對着上面就龍飛鳳舞的畫了一道定魂符,然後朝着那個扶着脖子還想站起來的草娃娃就貼了上去。
“痛啊!痛……”
另外兩個娃娃慢慢的從樓道上站了起來,我腳下踩着的那些東西飛快的朝上面涌了過來,似乎還想將我纏住來,我伸手順着腿朝下一摸也不管扯到什麼,滿手的血就塗了下去,然後就聽到那些童音開始叫痛,就用力給扯上來。
左右手各扯一個,跟那個掉天花板的一樣,都是用紗布包着點木渣的草娃娃,可全身卻都軟得好像不着力一般。
我將這哥仨拉到一塊扯着它們自己的手腳給綁上,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個奇葩的人給做出來的,都被我綁成這樣了,還不停的尖叫吵鬧,互相責怪。
如果不是沒有見過苗老漢做這種東西,我絕對會猜是不是苗老漢搞出來的。
喘了口氣,我又飛快的扯下裙子的一道擺,畫了一道長長和消音符,從這三個綁成三面人塔的娃娃嘴邊綁了過去。
可綁着綁着我就發現不對了,周亮說這三個草娃娃是放在電視機上的,可現在這個跟一般的孩子大小沒有差別啊?
“嗯!”
這三個娃娃還不停的嗯嗯的大叫,我忙又扯過裙子畫了一張神火符,這時也就要感謝我這一身怪血了。
神火符的光芒在樓道上亮起,我這才發現整個樓道都畫滿了各種的符號,黑紅相交,而且我最先聞到的那股子腥臭味也是從牆上的符號傳來的。
而這些符號我卻是十分的眼熟,有怕方方正正如楷書,有的飛龍走蛇像狂草,還有着又好像是象形字。
這是在隆回那個石泉的壁上刻着的符號,我第二次下去的時候卻不見了,我還以爲是師父他們給磨掉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