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地上的這個小東西掉落下來的姿勢如此熟悉?給人一種好像是已經相識了多年的感覺?我站在那裡仔仔細細看了看此刻就在自己腳邊的一 只小鳥。
不過,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小鳥,可是我卻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突然起來了原來,自己第一次下山的時候,不就曾經也有這麼一隻小鳥,從天而降掉落在我的眼前。
如果再仔細一看,可以看到小鳥的腳上套着的黑色布條。
心裡雖然一百次一千次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蹲下去看那隻小鳥,也不要去碰那個黑色小布條。
可是,我承認,我這個人的好奇心遠遠大過了理智。
蹲下去,用手指捅了捅小鳥。
小鳥哆嗦了幾下,就雙腿一伸,然後一動不動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腳本,就連故事的兩個主人公都沒有任何懸念。
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那麼我要不是不去看看那張小布條,應該也會被小布條家族給怨念吧?
心中嘆氣,伸手去解開小布條,上面依然用銀色的筆寫着幾個字:“向西行走一百步”。
我愣住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麼東西是打死我都不會的,那就是辨別方向了。
可憐我這個東南西北都搞不懂,在路上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而根本就不會問人家方位的人,怎麼纔會知道向西是往哪裡去?!
而且我的前後左右,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所以就連想要問問別人西方在那邊都不知道找誰去問。
只得放棄,爲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我很好心得把這隻小鳥和小布條給找個地方埋葬起來。
心裡輕輕對這隻小鳥說聲對不起,還有那個想要對我傳遞什麼信息的人說聲抱歉。
牽着自己從江城旁邊的小農村買來的一隻慢吞吞的小驢子,在山間一個人走着。
空氣很好,也很安靜,似乎都可以聽得到山間清泉的流水聲。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很無聊。
這麼說,似乎有點好笑,我今年也不過才十六歲而已,可是卻已經迷失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再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發現一灣清泉隱藏在旁邊的山林裡。
牽着小驢子走了下去,泉水清澈可以看得到水中的水草以及輕輕遊動着的魚兒。
我放開繮繩,任由那匹小驢子在旁邊的草地上慢慢吃草。
坐在泉水旁邊的石頭上,脫下鞋子,把雙腿放入水中,仰頭看着頭頂的蔚藍天空。
好快,又是一年過去,現在又是春天了。
不知名的小花開滿了山谷,有綠色的樹葉隨着風輕輕飄落下來,偶爾幾隻小鳥飛過天空。
心中突然煩悶無比,忍不住就啊啊啊啊大聲喊了起來。
山谷中傳來回音不斷,我想我此刻一定難看得要命,一個人的時候我終於明白原來自己是真的很嫉妒龍怡。
站起來,跳入水中,那清澈的泉水把我包圍,我仰面看着頭頂的藍天,然後吸一口氣,任由自己潛下去。
從水中看着頭頂的藍天,溫暖的陽光透過水麪緩緩把我包圍,我感覺到水進入了我的眼睛,溼溼的。
我知道,那絕對不是我的眼淚,只是泉水進入了我的眼睛而已。
如果就這樣沉下去,會不會比較好?
還是讓這流動的泉水,把我所有的記憶全部都帶走,什麼都不記得不是更好?
在天目山的記憶,一幕一幕從我的腦海中飄過,我甚至記得雲飛揚站在山腳回頭向我微笑的時候頭髮在風中流動的樣子。
如果這是我最後的記憶,我捨不得閉上眼睛,只是看着水紋在我的頭頂流過,還有水草在我的身下飄動着,偶爾有幾隻小魚經過我,似乎只要我輕輕一握就可以抓得住那些魚。
生活是如此得安詳,也許我就應該這樣子一輩子沉入水中,永遠都不要醒過來比較好。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決定就這樣在這水底沉睡。
突然覺得有人一個大力,拉住我的衣領就把我給提了出來。
我狼狽得擦着臉上的水,咳嗽着想要開口大罵到底是誰這麼不識相竟然敢打擾我的計劃。
擡頭一看,竟然是上官缺。
只見他也是全身溼透,呆呆得看着我,我低頭一看自己,下意識得護住胸部,大聲問道:“你想幹嘛?!”
上官缺苦笑一聲說:“我本來想的是和你一樣的,不過這個泉水有了你再加上我有點太擁擠了。”
不會吧,上官缺這個小子竟然也想要自殺?!
我們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大笑了起來。
只是兩個傻瓜而已,偏偏又都選擇在同一個地點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到底是上天的安排還是什麼?
笑了一陣子,我們走到岸上,上官缺問我是否有乾的衣服可以換,我說有。
小毛驢果然依然還在岸邊慢悠悠得吃着草,身上還馱着我的小包裹。
我取下自己的小包裹,然後拿出衣服,到樹林中間去換衣服。
上官缺只是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我開始有點擔心他起來。
其實龍怡和雲飛揚兩個人在一起,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輕輕走到上官缺的身邊,坐下,我問他:“你爲什麼不去主動追求一下?”
上官缺嘴裡叼着一根草,慢悠悠說道:“那你呢,你爲什麼偷偷逃走?”
好問題,我想了想,突然說道:“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有點害怕再見到他,你說奇怪不奇怪?”
上官缺哈哈笑了起來,拉拉我的衣角說:“這好像是我們兩個人第二次私奔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我扔了一塊石頭到了水裡,苦笑了一下說:“不要再傻下去了。”
兩個心全部都在別人身上的人,怎麼還可能走在一起?除非把這顆心都給換掉,也許還有可能。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呆呆得等到下午,兩個人都已經很餓了,上官缺提議我們先去不遠的小鎮吃飯休息。
牽着我的小毛驢,一路上兩個人有一句沒有一句得說着話。
我問起上官缺是怎麼認識龍怡的,上官缺踢着腳下的石頭,沒有回答我的話。
既然他不說,我也就不好再問。
不過這樣子,一點都好玩,爲什麼我們這兩個失戀的人會混在一起。這樣子不會幫助我們從痛苦中走出來,反而會讓我們變得越來越消沉。
不過,上官缺只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身邊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剛纔溼透的衣服只是用內力烘乾而已。
我們到了後來,基本上就沒有說話,安靜得走到山腳的小鎮。
不得不說,我們兩個人就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吃完飯,然後再住進了客棧如此而已。
本來是打算要出去喝酒的,不過想想我和上官缺現在可是孤男寡女
晚上的時候,我翻來覆去睡不着。
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坐起來仔細一聽,然後就聽到上官缺大喊了一聲:“不好!”
心裡一驚,馬上打開門衝了出去,上官缺住在我的對面。打開房門正好對着他的房門,只見他房門打開,裡面桌子椅子什麼的都倒在了地上,亂成一團。
我衝進去,沒有發現上官缺,扭頭向着門外衝出去,走廊上靜悄悄的什麼人都沒有。
不對勁,我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又一下子找不到什麼可以的地方。
完了,人失戀的時候就會變得笨笨的,而我已經笨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幾個時辰之前還是人滿滿客棧,此刻竟然會一個人都沒有!
也就是說,我很有可能和上官缺進入了一個黑店!
天哪,我現在到底要怎麼才能夠找到上官缺?
冷靜下來之後,我決定還是先四處看看,不管怎樣,如果有什麼動靜發生,也許出去之後可以知道一點信息。
大街上也是空無一人,我想我差點就要爆粗口了。
不會吧,這麼倒黴?我們兩個人只不過是失戀而已,怎麼會跑到一個這麼奇怪的地方。
失戀的人總是最倒黴,難道是萬古不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