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給我拿下來!!”
坐在警局的審訊室裡,我真是欲哭無淚的,“警察叔叔,我真”
“叫誰叔叔呢,嚴肅點,說,第幾次了!口罩!我告訴你,你態度要是不好就甭想出去了!”
我苦着臉拿下自己的口罩,眼瞅着對面的年輕警察鄙視的眼裡愣了一下,“你多大?”
“十九”
他點頭,“行啊,本事不小,幾年了。”
我怎麼聽不太懂他說什麼,垂着眼帶着哭腔的應着,:“開學就高三了。”
“你還真是上學工作兩不耽誤啊!你父母知道你做這個嗎!”
我委屈的看向他,“警察叔叔你說的我一直沒聽懂,我沒賣過那個,我”
“像你這種話我聽多了,來的都說自己是冤枉的或者是第一次,告訴你,你別以爲你長得像個學生我就能被你矇蔽了,趕緊交代,幾次,交易數額,地點,不然我現在馬上調查你的學校通知你的老師以及家長!”
“別啊!”
這種事傳出去洗都洗不清啊,“我真沒有,我對燈發誓,不,對你發誓,對偉大的”
“還貧嘴是吧!”:
我眼淚都出來了,腳各種跺着,“我男朋友都沒交往過啊,你不能誣陷我啊!我是喜歡錢,可我不能做這個的啊,我是要當先生的啊!”
“先生?就你這樣還想當老師行了,你別哭了,別以爲我會同情你!”
他似乎還想對我說些難聽的,但一見我‘哇’的控制不住了起身直接走了出去,“你等着,看在證據面前還要不要替自己狡辯!十九歲,你真是敗壞社會風氣!”
我用力的抹着眼淚,看着手上的銬子更是想死的心都有,這裡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啊,他不是看見我塞名片的麼,怎麼還是警察給我帶進來了啊,要是這事兒讓我媽知道
不,我二舅他們要是知道,命沒了是小,臉真是丟的溜乾淨了!
“別哭了行嗎,看看這是什麼!”
我抽搐着吸着鼻子,可憐巴巴的接過他扔來的名片,“你別說你不認識字!”
眼前有點看不清,我用力的擦了擦淚,看着那張名片卻漸漸的驚訝,“這,這上面怎麼有我的手機號啊!美,美仁?誰起的名字這麼難聽啊!”
“現在你可以認真交代了?”
我拼命地搖頭,“這名片不對的,我拿到手的時候沒有我電話只有米雪姐的啊,我是答應幫米雪姐發名片了,可我不會把自己的電話給印上啊,不對,這名片也不對啊,太新了,你看太新了!”
記得很清楚的,因爲米雪姐那些名片我墨跡了幾天才發,一度都想不想管偷摸的扔了的,所以在書包裡裝了很久,經常糾結的掏進掏出。都讓我弄得很舊了,怎麼會這麼新的,新的上面那個彩印的美女都豔麗麗的!
小警察有些生氣,看着我強壓着怒氣,“我跟你講,我看你這個丫頭太年輕,而且淚窩子淺像是有些認罪態度,但你要還是這麼給自己狡辯瞎編,那我就真不客氣了,學校,父母電話,都交代出來。”
我焦急的看着他,“你聽我說,是這樣的,我是暑期工的,在酒店上班,但鄰居姐姐讓我幫忙發名片的,我真不想幫,但這兩年她也很照顧我,而且我看她一直活不好總是抽菸消愁很可憐,就想着,咬牙幫她一次,就這麼在酒店發了。
誰知道你忽然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爲你看見我發名片了,我怕工作不保,這纔出來找你的,你還說什麼三百,我以爲你是跟我要封口費的,警察哥哥,我真是被冤枉的,你一說我賣什麼的我都懵了,我真沒有!”
他很認真的看着半天,腦子裡應該也是在想,“所以,你接到我電話時是以爲我發現你做塞名片的事情了?”
“是啊,這種事當然不能酒店知道了,不然我還能上班嗎!你仔細想想咱倆的通話,根本就是驢脣不對馬嘴麼,也怪你說的那麼晦澀幹嘛,你要是直接說你是嫖客你看我罵不罵你,還什麼朋友,看見我名片了要不是我當時睡覺迷瞪呼的,我”
“閉嘴!”
警察臉色有些掛不住的看着我,“你以爲我有找那個的經驗啊我,我也是頭一次幹這活!那我問你,這個名片上的號碼怎麼解釋,啊?”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哥哥,你也要幫我查啊,不然我沒法洗脫冤屈了!”
正說着,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我淚眼婆娑的看見又敲門進來一個男人,聲音清爽爽也很年輕,“師哥,你這個什麼時候能結束啊,我這都等半天了。”
“還得一會兒,我這一說重了她就開始哭,一問三不知的,也不知道是真不清楚還是和我這打馬虎眼!”
“誰跟你打馬虎眼了!”
我癟着嘴又擦了擦淚,“我薛葆四就不是那樣的人!你別拿話噁心我,該說的我都說了!是你們搞誤會了!”
“薛葆四?”
敲門進來的男聲有些驚訝,走到我面前再次重複,:“白山村的薛葆四?”
我吸着鼻子模模糊糊的看他,“我不告訴你,你們要是回去告訴我二舅怎麼辦,我二舅肯定得氣出病來“
燒開水的動靜拉着長線兒從鼻子裡出來,“嗯怎麼辦啊”
“你二舅?那小六呢,小六是你弟弟吧!”
我腦子裡都是漿糊,想的越多越覺得這事兒嚴重,我廢了,徹底廢了。
“我是韓霖啊,葆四,你還記着我嗎,韓霖!”
“誰?”
“韓霖!小時候你還給我叫過魂,還給我你的糖葫蘆,啊,你記起來沒,我回去看你好幾次呢,後來給你留電話你也沒給我打,我還以爲再也看”
“大霖!?”
那個警察叫了他一聲,“你們認識啊。”
“認識!“
韓霖的聲音裡透着激動和笑意,“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師哥,你聽我講,我瞭解她的家庭情況,她不可能做這種事的,而且,她小時候就特傻,是我們那有名的缺心眼的,我想她這裡面一定有誤會,真的!師哥,你聽我說”
模糊着看着他們倆個耳語,我默默的擦淚,我是傻,是缺心眼,除了自以爲是的小聰明別的都不會
等到眼前終於擦乾了,我也算是看清楚了韓霖,別說,他小時候的樣子我都記不太清了,要不是他說他是韓霖我都認不出,白t恤搭配着格子衫,整個人特別像那種學校裡籃球打得特別好,人長得也很陽光的清新男。
他們倆咬了一會兒耳朵,那個警察看了一眼隨即張口,“那我去把她帶過來,你在這兒幫我看會兒。一天閒的抓這種事兒我都鬧心死了。“
韓霖點頭,見他走出去後還挺激動的坐到我對面,“你現在念高中吧!”
我嗯了一聲,囔囔的張嘴,“謝謝你相信我。”
他笑的滿臉輕鬆,“咱一起長大的麼,我現在還記得你小時候都不會哭的,誰家一有喪事你就跑去看熱鬧,動不動就會傻笑,特逗!”
我沒什麼心思的垂下眼,“這裡好像不是敘舊的地方吧”
說着,我身體往前傾了傾,“韓霖,你說要是我洗脫不了冤屈是不是就得去坐牢了!”
他搖頭,“不會的,別說你這肯定是誤會了,就是真的,我是說真的賣銀了,那也是治安處罰,屬於違法,但不是犯罪的,一般也就是批評教育和罰款,或者是拘留幾天,只有組織,引誘,介紹或者是強迫婦女賣銀,這個屬於犯罪,要坐牢的,所以小姐抓回來都很油的,誰會像你這麼害怕啊。”
拘留,那也不行啊。
“那個,韓霖,你現在是警察是嗎。”
他牽着嘴角搖頭,“不是,我還沒畢業呢,畢業後得參加全國招考,纔有可能做一名真正的警察,我這是放暑假沒事兒從省城那邊來看師哥的,他也工作沒多久了,沒想到,在這嗨,雖然在這裡見面你肯定尷尬,但我是很高興的,不然,我還以爲得等我工作後再去白山村才能聯繫到你呢。”
我硬扯了兩下嘴角算是笑笑,“謝謝你一直還記着我,其實,你在咱們村的時候我真什麼都不懂,就像你說的,很傻的,後來,哭了纔開竅的,不過,也還是傻”
他挑眉,“怎麼會,那年我回村,你好像去陪你姥看病了沒在家,小六還跟我講,說你爲下塘的孩子出氣,還說你很聰明,學習後來也不錯,你家裡人都說你是人精,不過我倒是想象不到你打孫洪勝能什麼樣。”
我呵呵兩聲,“人精?你見過我這麼蠢的人精麼”
正說着,我聽見一個女聲傳出,“警察同志啊,你輕點啊,我又沒殺人放火的,不就是跟男朋友在酒店開個房了,這事兒不正常嗎!”
之前審訊我的那個警察毫不客氣,“你男朋友!張豔玲,你都進來幾回了!我告訴你,你的交易對象已經認罪了!他說他是用五百塊錢跟你達成交易發生的肉體關係!”
“嗨,他倒是真痛快,怕什麼啊,真有病,不就是關幾天嗎,管吃管喝你別推我啊!上審訊室幹嘛!還交代什麼啊!葆四?!!”
被推進門的米雪姐看着我滿眼驚訝,“你怎麼來了?來接我出去的?“
搞什麼笑,我是進來陪你一起蹲坑的好麼。
起身看着她,“米雪姐,這是怎麼回事兒啊,你怎麼還在這裡啊!”
米雪姐有些尷尬的清了一下嗓子,“這不是昨晚那個,點背唄,不是,那你呢?”
“你看這名片!”
我把名片遞給她,“上面不知道怎麼有我電話了,這個警察就冒充要做那種事兒的男人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爲是我塞名片被我們酒店的人發現就出去了,結果他一看見我就給我一個大別,胳膊差點都給我撅折了,說的可難聽了,說我賣銀!還一個勁兒的嚇唬我,說要關我好幾年給我槍斃!!”
那個警察呆了,“誰,誰說要槍斃你了!”
我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着他,“你就是那意思”
米雪姐不敢在嬉皮笑臉,趕緊拿起名片仔細的看了看,“我靠,哪個缺大德這麼幹的啊,姐這不是把你給連累了嗎!”
說着,她非常嚴肅的看向那個被我弄得滿臉無奈的警察,“是這樣的,這事兒,都是我自己的主意,這個小姑娘啊,她是我家鄰居,我是幹這行的,咱都面熟我也就不用客套了,最近我活不好,討債的還天天堵我要錢,我沒招,就看着丫頭在酒店找了個暑期工就讓她給我發名片了。
這種事兒我清楚可大可小,我這呢,你愛怎麼關怎麼關,想怎麼教育怎麼教育,可是她就是一幫我忙的,人正兒八經的高中生,學習還不錯,前途可不能被我這破事給抹黑了,說實在的,這姑娘我一開始還以爲她得泡我呢,沒想到,真給我辦事兒了!”
警察緊皺着眉頭看着她,“你是說她在凱瑞當暑期工所以你就讓她去那發名片了?”
“不是,她是在海洋之星。”
警察轉臉看向我,“那你這丫頭挺會的啊,怕丟工作還跑人凱瑞塞名片去了是吧!”
我徹底懵了,“沒,我就在我們酒店發的,這都有監控,我都沒去過凱瑞不清楚裡面的情況怎麼去發。”
想法我是有過的,就是難度係數太高沒法去實施啊。
警察也有點發懵,“張豔玲,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小姑娘是去海洋之星幫你發名片的,可是,你卻在凱瑞被我們接到舉報逮到了是嗎。”
米雪姐點頭,“是啊,她發她的,我也得幹活啊,凱瑞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像我這種爲了吃飯肯定各種渠道都會放電話自我宣傳啊,客戶想在哪辦事,那我阻止不了,他就是說他在白宮,那我爲掙錢也得去啊!”
警察瞪眼,再次拿起那張名片,“可是這個是我們同事在你們交易地點搜出來的,你的那個交易人也承認,他說他就是通過這門底塞進來的名片找到你的!”
米雪姐有些無語,“這名片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小兄弟,你清楚我們這種都是自己幹自己的,誰會在上面留別人電話啊”
說說米雪姐也看向我,“葆四,這事兒是不是你們酒店的人乾的啊,看見你塞名片了所以故意害你的?”
我頭都要炸了,這問我我問誰啊。
“警察同志,我可以保證,這事兒跟這丫頭沒關係的,名片是我叫她發的,可我讓她發的也沒有她電話,我要麼這裡有什麼事兒,保不齊這丫頭讓誰給涮了,但她真的什麼都不懂,她媽管她挺嚴的,你們可別把人前途耽誤了知道嗎!”
“嘿!你還說起我們來了,你怎麼不說你讓人辦這事是的耽誤人家前途呢!是你在害她,她這屬於傳播介紹拉皮條你明白嗎!”
米雪姐滿眼歉意的看向我,“葆四啊,姐真不知道這事兒怎麼弄成這樣了,實在對不住啊,我就是太着急弄錢了,回頭,回頭等都搞清楚了姐肯定好好跟你道歉啊,對不住,你媽要是知道了你就讓她罵我,怎麼着都行”
“行了!你先去拘留室待着醒悟吧!”
那個警察沒耐心的又叫來一個人把米雪姐帶走了,只是看着那個名片有些上火,“這個名片你真不清楚怎麼回事兒啊。”
我搖了搖腦袋,:“我也想清楚,我想知道誰那麼損”
韓霖在旁邊拉了那個警察一下,“師哥,要不你在把那個嫖客叫過來問問,興許還能問出些別的線索,她這肯定是被誰給算計了。”
警察嘆了口氣,“那個人已經被人領走保釋出去了,再說,我們查到他就是普通住客,通過這個名片找到那個張豔玲的,你都不知道這事兒多大,今天我們接到十多個人的舉報,都是關於這個名片的,也不知道風聲怎麼傳出去的,現在記者都呼到凱瑞了,社會影響特別不好你說她,哎!你別哭了啊!我又沒嚇唬你!”
我耷拉下頭各種無語,“記者來了,我要是被曝光了怎麼辦啊,我真是不知道得罪誰了啊!”
韓霖也有些着急,“你說這事兒是挺怪的,這個名片沒人在凱瑞發過,可是卻出現在凱瑞了,而且還多了葆四的電話,擺明了是坑她麼!按理說,就算是接到舉報也應該是海洋之星啊,可是他們那卻沒有動靜師哥,這不就是海洋之星搞得鬼吧!”
年輕警察神色有些凝重。“很有可能這裡面涉及到一些的商業利益,所以她被利用了算了,我一會兒找所長詢問下處理意見,看是結案還是要再繼續追查,那個,你叫什麼”
“師哥,你還是別記住她名字了,你就直接讓她回家吧,我保她!”
警察皺眉,“那怎麼行,你們有沒有親屬關係,讓她的家長來一個,我說清楚事情後會讓他家長帶她走的。”
“我家長,不行”
“想走就只能這麼辦!快打電話吧!”
我猶豫的拿出手機,翻了下通訊錄只能去找我的福星了,電話撥通後放到耳邊,一張嘴就又忍不住哭了,“爸,對不起,我惹禍了”
“行了,你爸能理解你的,喏,擦擦。”
我坐在大廳裡等着我爸聽完情況好帶我走,接過韓霖的紙巾擦了擦淚,“我得多哭,這種由頭的話我多哭哭沒壞處的。”
韓霖失笑,“第一次聽見這說法的,敗火啊,對了,你現在跟你父母在這了那小六呢,小六在老家上高中麼。”
“沒,他在縣裡念中專,還有一年畢業。”
“那你暑假爲什麼要打工啊,怎麼不回老家啊,不回去不想嗎。”
就是爲了回去纔要掙錢的啊,要不然過年我怎麼回,高一寒假我媽倒是對我回老家沒發表什麼意見,還給我置備了些年貨讓我帶回去。
等到高二這年寒假過年我媽就說建議我不要回,回那麼勤做什麼,我問她說一年回去一次還叫勤?
她說是建議,可態度堅決,說我高一都回去了高二再回去一趟沒必要,總不能人回去了,錢沒回去,還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二舅還欠着我爸錢,她不能看她孃家一直欠我爸情分,也要攢錢幫着還的!
我理解媽媽,知道錢難掙她拼命工作也是要給二舅分憂,可我想回老家,想二舅他們,高二走的時候媽媽已經生氣了,板着臉甩給我一千塊讓我做來回車費以及給老家買東西用。
高三我要回去她肯定還得不樂意,我想的很簡單,就是多掙點錢,反正錢也不燒手,還想着等發工資了給小六買雙貝殼頭呢。
這傢伙因爲一雙鞋十好幾歲了還被那明月打,委屈的大半夜給我來電話吐槽這事兒,他是沒指望我怎麼樣,也不知道我在這打工,可我聽完不能不走心啊,我都去店裡問過,最便宜的是六百多,然後還有八九百上千的,我想給他買雙好的,一千多的,努力一個暑假又不是多難
“葆四?你想什麼呢,你不回老家看的麼。”
“回過年回。”
我嘟噥着應着看向他,“你挺好的麼,跟你爸爸在省城?”
他點頭,“我還可以啊,這些年也都習慣了,就是老想小時候的事兒,想你嚇唬我,說我奶醒了,要蹦出來揍我”
我輕輕笑笑,“你要當警察就不會再信這些東西了吧。”
“信!”
他還很篤定的看着我,“我很相信的,這個跟職業沒關,我經歷過,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呢,再說,想開了,也不會覺得害怕,做人問心無愧就好,對不對?其實我考警察學院也是因爲有段時間身體不好,後來我爸找人問了,人說做警察正氣最足,最好將來能握槍,所以我就考警察學院了。”
“嗯,當警察挺好的,就是別像你那個師哥似得,說話總橫眉利眼的嚇唬人。”
我沒敢問他媽的事兒,想着,這應該也是他的一道傷疤,畢竟死無全屍的,唉,感覺白山村那些小時候的事兒都很遙遠的留在過去了。
他笑着搖頭,“沒辦法,這是職業要求,一定要嚴肅認真的,其實我師哥人很好的,他一心想做刑警,處理這種事也沒什麼經驗。”
我撇嘴,“誰有經驗啊。”
“算了。不說這個了,對了,你這個電話號應該不會再用了吧。”
我看了一眼自己握着的手機,“肯定要換了,一旦還有人給我打電話噁心人怎麼辦。”
他點頭,拿過我的手機存下一串號碼,:“這是我的號,你換新號了要給我來個電話,記着,一定要告訴我啊,發通短信就行了,千萬別像小時候似得,無影無蹤的。“
我抿着嘴角搖頭,“不會的,這次的事兒還得謝謝你呢,不然都不知道你那個師哥還得審訊我到什麼時候”
“這次的事一定要長點心,這邊我一會兒問問師哥,看看是哪裡有問題,但不管你是被誰把號碼給印到名片上的,這種事都不能再幹了知道嗎,不然影響太惡劣,到時候處罰是一方面,你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的。”
我重重的點頭,“我知道了,我就是缺心眼,反正“
“那是什麼東西啊。”
韓霖的聲音忽然滿是疑惑,我順着他的眼神看去,心裡也是一驚,外面天有些半黑不黑,落地的牆面玻璃外,居然站着個將頭九十度角下垂耷拉在胸口的女人,脖子彎的太深了,清楚的都能讓你看見她脖頸頸處斷斷續續銜接的薄皮兒
“我的天她的頭是自己捧在手上的麼,怎麼畫出來的,今兒又不是萬聖節。”
韓霖唸叨着就要起身。我一把拉住她,身體瞬間就有些發冷,:“是我同學,她居然能讓我看到她”
怎麼回事兒啊,她不是走了嗎,頭怎麼還提溜亂晃的,一會兒放前面一會兒仰後面的,一個腦袋都要玩出花樣了,我媽沒縫好嗎。
外面應該起風了,所以她垂到前面的頭髮開是隨風飄蕩,我死死的拉着韓霖的胳膊,這一刻絕對不能出去,誰知道她有什麼把戲!
‘啪!’
韓霖嚇得一把按住我掐着他胳膊的手,我們倆都直直的看着那個玻璃牆,真真兒的看見佟倩倩把手拍在玻璃牆外了!
只一瞬,血花在玻璃牆上四處飛濺!
我的天啊,這是警察局啊,她,她居然敢來這嘚瑟!?
“大霖?你們倆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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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出韓霖師哥的聲音,我們倆同時回頭指向落地玻璃牆,“你們能看到嗎!”
韓霖師哥有些疑惑的順着我們的指尖看了看,隨即笑了一聲,“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啊,沒事兒了,那個,小姑娘啊,你可以跟你父親回去了。”
我心有些突突,佟倩倩居然不怕警察還能讓我看見,我可是小鑽石命格啊,屍帶子死的能耐這麼大麼
“不見了,葆四,那是什麼啊,說不見就不見了啊,手怎麼還拍出一堆血啊。”
我嚥了咽口水看向韓霖,:“是我一個跳樓死的同學。死了小半月了,不過這事兒跟你沒關係的,你不用怕”
“你倆說什麼呢,那個小姑娘,你走不走!”
韓霖師哥拉回我的注意力,我瞄了一下我爸那張陰沉的臉,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走。”
“葆四,你說剛纔在外面的是鬼啊。”
韓霖還在小聲的跟我確定,我不停的點頭,半垂着臉跟到我爸身邊,啥鬼現在也比不了我此刻這張丟盡的臉啊!
等等
難不成佟倩倩是來看我笑話的?
“既然上頭說要結案不再追查那就暫時先告一段落,不過你一定要回去多教育你女兒,幸虧這次她的證據不足,不然留到檔案裡,那就是污點,就算她是無辜的,可是也觸碰到法律了。
高中生應該什麼道理都懂,不能說你今天跟個小姐關係好你就幫小姐拉皮條,那你明天跟個吸毒的關係鐵你還幫販賣毒品嗎,這是原則問題啊,絕對要長個記性!”
爸爸點頭,強忍怒氣的看這韓霖師哥,“我明白,我女兒就是年紀小太過單純想法簡單,是這樣的,你說上面讓結案了,那我女兒這個電話號碼莫名其妙出現在別人名片上的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韓霖師哥有些尷尬的點頭,“對,我爲這事兒還特意去詢問了一下所長,他說結案也只能先到此爲止,據粗略的數據統計,我們接到這種賣銀瓢昌舉報一年都能有幾千起,批評教育也要不厭其煩的做。
就說這次抓到的張豔玲。光我調到這裡,就看過她兩三次了,這種事很難根治,所以,在沒有擴大影響人證物齊全構成結案標準的情況下,只能暫時結案,騰出人手好去調查別的案件。”
爸爸臉色發沉,“我想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吧,是不是有誰給你們所長打過電話不想再讓你們查我女兒電話出現在名片上的事兒了。”
韓霖師哥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接到的舉報是賣銀瓢昌,既然小姐和瓢客都已認罰伏法那當然可以結案,我們不是要調查誰給你女兒名片做手腳的,況且這件事她的確有錯,至於她得罪了誰那就是她的問題了,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現在報案,我這邊給你立案再偵查名片的事兒!”
爸爸微微的咬牙,“我承認我女兒做錯事了,可是你也說了,昨晚你們連續在凱瑞接到了十個舉報電話,有那個賣銀的,還有那些個發現名片覺得酒店不正規不滿的,但真正的名片,你們卻沒搜出幾張。
我想要知道的,是誰在陷害我女兒,是,我謝謝你們不追究我女兒的責任,可我是父親,現在那些記者可都在凱瑞,如果這件事一個不小心鬧大了,我女兒一輩子就毀了!”
韓霖的師哥也是個激不得的主兒,“我對你女兒已經盡能力做最大的保護了,要不是我師弟
算了,我不跟你說這個。我就這麼告訴你,你要是想讓我查名片,咱馬上立案,不過調查起來,那肯定會沸沸揚揚,到時候,你以爲你女兒臉上會有光嗎,說不定還要重新判定她塞名片的責任!“
“師哥,你別這麼激動。”
韓霖師哥看着我爸點頭,“我理解你是個父親,可這件事,我已經算是徇私了,不然你以爲她能就這麼出去?
你如果想搞清楚這件事,要麼私下去查,要麼息事寧人,不然,走程序,你女兒還是有拉皮條的責任沒法逃脫的。”
我的頭早已越垂越低,心裡恨死了自己,我幹嘛要那麼矛盾糾結,幹嘛要想着這個合計那個,直接說不幫不就沒這麼多事兒了嗎!
爸爸不在開口,生硬的吐出兩字謝謝就拉着我去坐車,韓霖還在後面有些擔心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忌我爸的臉色太難看,他也沒開口打招呼,就是不停的朝我做着打電話的手勢。
直到坐進副駕駛,我爸的一張臉還是寒冬臘月,我紅着眼看他,“爸,對不起,你千萬別跟我媽說”
“這不是對不起的事。”
爸爸繃着一張臉看向我,“你的一輩子差點毀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家人會對你有多失望!”
我默默地落淚,“對不起,我以爲。只是簡單地幫她”
“簡單?”
爸爸砸了一下方向盤,“這是做人的底線!就像是那個警察說的,難不成她讓你幫忙販毒你也幫?葆四,你們老師一直跟我誇你聰明懂事自律性強,可你的天真未免也太讓我心寒了!十九歲就會幹起拉皮條的營生了!”
我的頭深深的垂着,越想越覺得嚴重心顫,“我錯了,爸,我就是看她不容易,還給了我三百塊錢“
“三百?你的一輩子就值三百嗎!我告訴你,這件事不管是不是過去了,你都得給我記一輩子,做人,必須要有底線,看着是在幫他,其實你就是在害她害你自己!“
我必須要記一輩子,都要嚇死了。
爸爸還想罵我,只是兜裡的手機暫時的拉去他的注意,接起時他還呼吸粗重,“喂,我是夏文東。”
“夏醫生啊,剛纔你不是讓我打聽那個凱瑞酒店的事兒嗎,我都沒用打聽,現在都上電視了,他們酒店出了賣銀女,被警方給帶走了,現在電視正在播呢,那個經理還在解釋,說他們是正規酒店,剛剛還遞交了評五申請,一定會徹查此事,啊,這邊記者還說呢,這事兒影響特別惡劣,估計五星沒戲了。“
爸爸的神色一凜,“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沒事兒,只是我沒想到你還關心這種新聞,回頭您有事兒再叫我啊。”
“好。“
放下手機,爸爸思忖了一陣就看向我,“你在海洋之星做暑期工是嗎。”
我點頭,看着爸爸吐出一口氣讓自己鎮定,“我先不說你私自打工這事兒,我就問你,你是在哪個部門工作。”
“客房部做服務員。”
“哪層!”
“二十九。”
爸爸扶住額頭似乎在想,“你們部長叫什麼。”
聽到我報出的名字後他再次撥出電話,放到耳邊就直接張口,“王芳嗎,我是夏文東。“
控制不住的驚訝,我爸居然認識我們部長!
“恩,你好,是好久不見了,上次見面還是我出國前吧,那時候你還是青淞店的領班,我沒什麼事兒,只是想見你一面,不,我必須要在辦公室見你,好,那麻煩你了,我現在開車過去。”
這力度,我爸居然能讓我們部長下班後從家裡再回到辦公室?
“爸”
爸爸開着車沒在看我,“你也都聽見我打的電話了,心裡明白過來點了嗎。”
我點點頭,“好像,是我被利用了,是商業競爭吧。”
怎麼就這麼巧在人家酒店評五星期間被人舉報有賣銀瓢昌的呢。
爸爸無語,“我雖然不是商人,但也清楚商業競爭中的很多手段都是極其惡劣的,我問你。凱瑞出了這事,誰是最大的受益人。“
“海洋之星,這倆酒店離得很近,海洋之星的劣勢是沒法評星,所以在消費價位上容易被詬病,而凱瑞的優勢就是專業酒店服務,但出了這種事,沒法評星那就沒優勢跟海洋之星抗衡,這還上了電視,幾年內恐怕都沒法洗白了。”
爸爸咬牙,“媽的,我在不濟我也是董事長乾弟弟,居然都利用到我女兒頭上來了!”
我怔住,:“爸,你是我們酒店老總的幹,乾弟弟?”
爸爸不在言語,一路加大火力開車,我看着他那樣我都怕,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後,上樓直奔部長辦公室,大門剛一推開,我們部長就滿臉笑意的迎上來,“夏醫生,你這薛認?你怎麼還跟來了。”
“這是我女兒!”
爸爸的話一扔出去,部長的臉就愣了,“你女兒,她叫薛認啊。”
“需要我跟你解釋她隨母姓嗎!”
爸爸一臉的憤怒,“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女兒出了什麼事兒,說清楚,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部長有些心虛,清了下喉嚨垂眼,“夏醫生,我知道您跟我們董事長交情深,可我也就是一客房經理,不清楚您”
“不清楚?”
爸爸呵了一聲。“她是在你們客房部就職,一切手續都是在你們客房人事辦的,如果發現她有不當行爲,找的不就是你客房經理嗎,我就問你,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究竟是什麼,哪個部門哪個人出的主意害我女兒的!說!!”
客房經理哆嗦了一下,“夏醫生,我真是”
“好。”
我爸點頭,“不說是嗎,我現在給你們董事長去電話,我就不信,我搞清楚一件事這麼難,你們居然想要毀了我女兒的前途!!“
“是陸沛!!”
客房部長一見我爸爸的手機就着急忙慌的招認,“夏醫生,我們都是打工的,您別爲難我們成嗎,這件事,當天晚上就發現了,陸,董事長兒子的朋友人家住在二十八層的,發現名片後第一時間就給董事長兒子去的電話,這一切的主意,都是他出的”
陸沛,我心裡一緊,坑我的居然是二十九層的那個總套客人,而且,他居然還是董事長兒子?
爸爸滿臉也寫着意想不到,“他不是一直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等等,所以,是他安排把我女兒的號碼印上名片了?”
部長看着我也有幾分不滿,“你說那你這個丫頭平常看起來又精又靈的怎麼能做這種蠢事,唉。夏醫生,我是照顧您女兒的,二十九層就一個總套,是住的董事長兒子,可是他入住前交代過不要身份外泄,我也就沒有明說,他自己也說,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只要薛認本分規矩,那就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的!可是誰知道,她哪根筋不對,還發上小名片了,而且還發到人朋友手裡,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嗎,我就是想保,我也保不住了啊!”
說着,部長還滿是頭疼的樣子,“這件事,我都是在他的通知下,才知道薛認捅了簍子的,虎父無犬子啊,人家先調的監控,查清楚了直接找我要的薛認資料!好在薛認不是正式員工,檔案上沒照片,不然那名片上的照片他就打算印薛認的了!“
我咬牙看着部長開口,:“部長,這事兒我的確做錯了,可是,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查到我的,我”
“你還覺得你很聰明是嗎。”
部長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你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走到監控死角換衣服,人家直接就說,不是內部員工哪裡清楚監控死角,再看,你是在只有顧客的客房塞名片,人家繼續開口,說重點排查二十六層以上的客房服務員,不然怎麼會清楚哪間客房有人入住。
還有你塞名片是在交班開會時間,那範圍更小了,交班後下班的就是重點對象,薛認,你告訴我,這有嫌疑的還剩下幾個人!”
牙齒咯咯直響,呵呵,我還真是無話可說。
“最後查這幾個下班的,人家從二十多層下班離開只用五分鐘,只有你,足足消失了二十多分鐘才走出酒店,消失的時間監控這找不到你,難不成你還能憑空消失?所以很明顯,塞名片那個就是你啊!最後人家給我來電話,再一對身高體態,不是你還有誰啊!”
部長無語的看着我,“你說你要是穿着那身僞裝的衣服一進一出也行,我最起碼可以死咬這個人是酒店外部的,可你出去前還都換回去了,碰上個明眼人你就是漏洞百出啊你!
薛認啊,我本來就是給人打工的,是下下級啊,你讓我怎麼保你,他說必須保密,我能怎麼辦,我要是不喜歡你不特殊關照你你能入職嗎!”
爸爸的腮幫子緊緊的繃着,“難道你沒就沒有提醒他一個十九歲女孩的前途嗎。”
部長也有些委屈,“我當然提醒了,我說薛認還是個高中生,或許就是頭腦一熱做出這事兒的,既然第一時間發現還沒產生影響那就內部處理,實在不行,就開除薛認,可你應該比我瞭解他什麼個性,人說必須讓薛認知道錯誤深淺,他的做法,只是間接的在教薛認做人,告訴她什麼是本分,那你讓我還怎麼說,我說也沒用啊!”
爸爸呵了一聲,“他真是長大了,一箭雙鵰玩的真是讓人佩服啊”
“夏醫生,可能他也不知道薛認是您的女兒,您要是早說那高低都得給您面子啊,你說就您跟”
“葆四。”
爸爸回頭看向眼睛早已通紅的我,“你先出去,我單獨要跟你們部長說幾句話。”
我沒言語,深吸了口氣朝着部長鞠了一躬後擡腳出門,辦公室的大門一關,心裡的一口氣當時就堵得難受,用力的抹了一下淚,我大步的朝着電梯走去,陸沛是嗎,我倒要見識一下漫不經心就要讓一人名譽盡毀的少東家是什麼德行!
想毀了我,還要印我的照片,我是做錯了,可是他的做法更是無恥!
一箭雙鵰?
你射鵰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一下雕的立場!你媽的,真是陰損到一定境界了,我死也拉你當墊背的!
今晚是許姐值班,心裡也清楚這個時間許姐應該還在值班室,沒猶豫,直奔總統套就開始拍門,裡面沒動靜,我咬牙點頭,沒在是嗎。我進去等!
想着就再奔房掃值班室,裡面有備用房卡,敲了一下門我努力的合計着怎麼弄來,但裡面還是沒聲,把手一扭,開了,得,看來這大姨又去許姐那嘮嗑了,不過她的閒適倒是給我提供了方便,進門取卡,然後拿着卡再奔總套,進門後插卡取電,反手砰的一聲就把門關嚴了!
燈光大亮後我微微有些驚訝,打我分配到這層這陸沛就住進來了,所以這屋我也沒進來過,但是二十八層沒人入住的總統套我是進去過的,一水兒走的歐美奢華路線,什麼臥室衣帽客廳書房就不用說了。
最令我咋舌的是還有獨立的汗蒸房,絕對的高端大氣,我當時參觀了一圈還以爲所有的總套都差不多,誰知道頂層的這個走的居然是中國風!
整個裝修風格絕對的是古色古香,,國韻風格最怕死板,因大多人喜歡紅木傢俱,所以色調深沉處理不當就很容易顯得老成,但這裡的紅木只是爲輔,爲主的則是色淺透亮的黃花梨,“這得多少錢啊”
朝着客廳走了幾步,入眼的一個直抵天花板的博古架直衝眼球,“天啊,是,的”
手上輕輕的摩挲,腦子裡不停的蹦着詞彙,設計精巧,簡練大方。古樸醇厚啊!
架子上裝飾擺放了一些古董,除了木頭我對這些東西都不熟,好奇的看着,眼神卻在上挑時直接凝住
“我的盒。”
是我當年讓舅媽賣了的小葉盒首飾盒!
內心各種澎湃的踮腳小心翼翼的把它從架子上拿下,仔細的看了看銅鎖徹底確認,抱在懷裡後恨不得熱淚盈眶,“你怎麼會在這兒啊,是誰”
‘噠~’的一聲,門鎖發出聲音,我心裡一緊,本能反應居然是抱着盒就衝進了距離客廳最近的臥室!
打開大衣櫃一看裡面沒幾套衣服上腳就躲了進去,盒子還緊緊的抱在懷裡,我吸了吸鼻子,還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感慨還沒發完,我就反應過來,我鑽這裡做什麼!
推開櫃門,胸口微微的提氣,就算是我在這裡找到了被我賣了的盒子也不能緩解我的怒氣,我是要來質問這個臭不要臉的陸沛的!
“卡怎麼還在屋裡?”
“應該是房掃給你打掃完房間出去後就忘了,先說正事,凱瑞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略一皺眉,聽着聲音由遠而近,秦森?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怎麼,少言寡語的秦森也八卦上了?”
瞪大眼,這個聲音
“我不是八卦,我只是清楚你什麼風格,舉報人都是你找的吧。”
另一個男聲輕笑,“效果你不滿意嗎,既然這酒店是我的,我總不能讓人覺得我一無是處。”
手上不經意的握拳,即便是他的聲音有些朗沉,可笑意中卻又透着冷冽陰鷙的感覺我太熟悉了,還有秦森,他們在一起並不奇怪啊,秦森是他家的先生,可是,這套房的顧客,是叫陸沛啊
信息量有些大,我一時有些屢不清,他說着酒店是他的,也就是說他就是部長口中的少東家,他父親是去世的,那他媽就是這家酒店的董事長,還有我爸就是他媽的乾弟弟,那個信雅醫院也是他們家的!
大力的吐出一口氣,陸湦朗就是陸沛?
呵呵,我稍微用點心是不是早就應該猜到?這種做事風格除了他還有誰?
“誰敢說大名鼎鼎的陸二一無是處,只是我有點疑惑,所有人都是你安排的嗎,瓢客好理解,那女人也是你找的?”
戲虐聲起,“當然不是,有自告奮勇幫忙的。”
眼圈一紅,差點毀了別人還能這麼輕飄飄的說出來?
“自告奮勇什麼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
聲音裡的笑意淡去,“我做事,只看結果,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聽說你投資拍攝一部電影捧一個新人做女主角,你知道的,乾媽不希望你跟女明星有什麼牽扯緋聞。”
“我就說麼,她是黎耀光乾女”
‘鈴鈴鈴’
我兜裡的手機忽的急促響起,慌忙的掏出來才發現是我爸打過來的,剛要掛斷,眼前的櫃門登時就被人拉開!
手裡還握着電話,擡眼直接看去,只見秦森的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詫異,沒等我張口,他就瞄向我懷裡的盒子,隨即‘噓~’了一聲。
“什麼聲音啊。”
秦森滿臉淡定的從我手裡拿過手機,“手機,應該是房掃給你打掃房間時落在這兒的,一會兒我給她送去就好,會提醒她下次工作不能這麼馬虎的。”
櫃門再次被他從眼前關上,而我還沒有緩過神來,這什麼情況,我是不是應該衝出去了。
“送回去?送回去她會記住嗎,工作這麼疏忽她”
“陸二。”
秦森不急不緩的打斷他的話,“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對物質獲取的十分輕易,一份工作的背後很有可能就是在支撐着一個家庭,偶爾,我想你也該學着寬容一些。”
姓陸的還是輕笑,“給你面子,那我去游泳了,你記着下不爲例。”
“好。”
這一切發展的太出乎我意料了,只感覺自己一直都是雲裡霧裡懵懵的
抽回神,“我是來藏着的麼。”
結論一出,我就忙不迭的推開櫃門,剛追出去,就看見秦森正站在客廳等我,“說吧,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我有事要找他!”
“你認識陸二?”
我咬牙抱緊盒子,“當然認識,我就是他口中那個自告奮勇的女人!”
秦森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吸了吸鼻子,我把盒子放到茶几上,反手又拿回我的手機,“你不是都知道凱瑞發生什麼事兒了嗎,我去泳池找他說清楚!!”
“喂,夏葆四!“
腳步沒有遲疑,我衝到門口,猛地擰開房門,一頭卻直接撞上一堵肉做的牆!
力度有些大,這一撞讓我踉蹌了幾步又退回了門裡。揉着鼻子擡眼,被我撞得人卻絲毫未動的插兜站在門口,我看着他的臉,有那麼一剎是不太敢認的,很熟悉,又很陌生。
七年了,那個清冷桀驁的少年完全變成了個高挺內斂的成熟男人,只是耀眼的五官沒變,眼底的疏離淡然沒變,以及,那嘴角璀璨的笑意沒變。
“嗨,躲貓貓好玩嗎。”
這是他
我想像過無數種我如果再來濱城見到陸星月的場景,是罵他,還是怨恨他只是真到了這一刻,好像都沒有,很委屈,就是很委屈。
“不說話?”
他兩步走到我的面前,身上還透着淡淡的夾雜着一絲煙味兒的清爽香氣,“喂,我問你呢,粗心房掃員的遊戲好玩嗎?”
“陸二,你別”
“我跟她的事。”
這個叫陸沛的態度‘倏地’的一冷,直腰看向秦森面無表情,“你跟她什麼情分我不清楚,但我覺得,我有必要問問她,爲什麼來我的房間,進我的衣櫃,動我的東西”
我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進門就知道我在是嗎,呵呵。
“應該是誤會。”
秦森淡着聲在我背後張口。
“可以解釋。”
他眉峰一凜,“不過,我希望她單獨跟我解釋,至於你跟她的關係,我想大概可以猜到,現在,你可以把時間讓給我以及你的朋友嗎。”
秦森沒有開口,擡腳在我的身邊擦聲而過,直到門被關緊,他看着我勾起脣角,“能讓秦森維護的,你是第一個,說吧,你鬼鬼祟祟的進我的房間做什麼。”
“怎麼,當真不認識我了”
我幽幽的看向他,“我還以爲,你把秦森支走,是要跟我說什麼。”
他有些深邃的眼裡居然躍起一絲疑惑,但剎那,就被黑耀所蓋,讓人捉摸不透,“我見過你”
我嘴角抽搐的一咧,輕笑出聲,“只是見過?”
“當然,我得承認監控的效果並不是十分理想,你本人還算是讓人眼前一亮的”
“陸湦朗你不要太過分!!”
我紅着眼瞪向他,“我三個名字,你哪個不知道!可結果呢,你還給我起個美仁?這麼捉弄人你很過癮是不是,仗着自己有些權勢是不是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了!”
他眼神一冷,看着我忽的警惕,“你怎麼知道我以前叫過陸湦朗?誰告訴你的。”
“呵呵呵~”
我輕笑出聲,“裝,你裝,你最好裝一輩子!你多高明啊!這邊既教訓了要給酒店抹黑的員工那邊又打壓了競爭對手,陸湦朗,你當真是變得徹徹底底了,虧我還以爲,還以爲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跟我說話,現在來看,你根本就是冷血動物你!”
那年我摔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結果呢,人家一腳油門就走了,管你是死是活的!
“你說的話我只聽懂一半,現在我把我聽懂的說給你,既然你都知道還找上門了那肯定就是王部長多得嘴了,我可以很榮幸的告訴你,王部長馬上就會”
“是我爸問的,跟部長沒關係。”
“你爸爸?”
“夏文東。”
他眼底躍起一絲驚訝,“原來夏叔叔還有女兒,領養的麼。”
我牙齒磨碎一般的回道,“親生。”
他很仔細的看着我臉像是想到了什麼,“喔,也就是說,我的事,都是夏叔叔跟你說的了?“
我不想再說這些廢話,很認真的最後確認,“你是不是把九年前的事情都忘了!”
“九年?九年前發生過什麼。”
我點頭,含淚笑着看他,“什麼都沒發生過,我謝謝你,這個結果,也是我們全家人想要的。”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爸爸的聲音在外面隱隱的傳來,“葆四!葆四!!你在裡面嗎!!”
“葆四?”
他念了一聲我的名字,微眯着眼,眸光輕閃,“葆四。“
我不想搭理他,緊握着拳頭想去開門,結果他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名字我很熟。”
說着,他居然笑了,“褒姒,烽火戲諸侯的那個褒姒?”
我木木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臉,有些話,雖然都是由同一種口吻聽到,但心情,卻完全不一樣,這個他,當真不再是陸星月了。
伸手扭開房門,爸爸在門外有些驚慌的看向我,“葆四,你來陸二的房間做什麼!”
陸沛回頭,看着我爸爸禮貌微笑,“夏叔叔,實在是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有個女兒,如果我早知道她姓夏,那我多少也得看您面子不予追究了。”
爸爸絲毫沒有開車載我來時的氣勢洶洶,臉上帶着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謹慎出口,“也是這孩子出來打工沒有告訴我算了,既然這件事都過去了就不提了,我這都不知道你回來了,聽你母親說你經常頭疼,好些了嗎。”
他還是禮貌的輕笑,“老毛病,就是需要多休息。”
爸爸點頭,“好,那你先休息,有需要給我打電話,來,葆四,我送你回家,以後也不需要你再來上班了。”
我跟在爸爸的身邊走了幾步,腳步一停,爸爸有些疑惑的看向我,“怎麼了。”
回頭,我看着還站在原地的陸沛嫣然一笑,“陸我想我應該叫你陸總吧。”
他沒什麼表情,眉頭微挑。“隨便。”
我討好的笑着看他,抿了抿脣走到他身前,“我想跟你道個歉,是我給”
‘啪!!!’
猝然出手,就連一旁的秦森眼裡都是控制不住的發怔。
時間仿若靜止,我用力的握拳緩解着掌心的火辣,力的反作用力不是蓋的,他還有些過高,這一把掌輪的我胳膊都疼!
但,過癮。
“葆四!你在做什麼!!“
爸爸滿是緊張的驚呼,過來就拉住我的胳膊,“你瘋了你!!”
我傻了一般的笑了,看着陸沛隨着我的力道仍舊側着的臉,半晌,他才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慢慢的把眼神落到我的臉上,眼底的陰冷自然逼人,“夏醫生,你的女兒,很欠管教。”
爸爸有些失態的驚慌,“是,她被我寵壞了,葆四!還不趕緊道歉!”
“我爲什麼道歉?”
我笑意盎然的看着爸爸,“我在感謝他啊,感謝他教會我做人要忘恩負義心狠手辣,你說是吧”
牽着嘴角看向這個我一直記在心裡的男人,“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