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玩埋汰的了,一口唾沫,直接就啐到了陸沛的黑色襯衫上。
“葆四!!!“
爸爸這下徹底傻眼,在我神經質一般的笑聲裡把我往後面一扯慌張的從自己的兜裡掏出紙巾,兩步上前上手在陸沛的身上幫忙擦拭,“陸二,葆四還小,的確是很欠管教,看在你都是叔叔接生的份上,你給叔叔個面子,別跟她小丫頭一般見識。”
陸沛面無表情的站着沒動,看不見底的雙眼只是在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絲毫無懼,是,我承認我氣場上壓不住他,但一刻,我沒什麼可在乎的,翻翻老皇曆,究竟是誰對不起誰!
“夏醫生,你的情分,那一巴掌,應該就夠還了吧。”
爸爸的動作的兀的停滯,“什麼”
陸沛的薄脣漸漸的彎起一道弧度,眼睛仍直看着我,“我不記得誰打過我。”
我呵呵的笑着,不記得,姐姐打過你兩次!
要不是看我爸還有秦森在場我真的不介意提醒要說準確數據!!
“陸二,你聽我講,我女兒”
陸沛的仍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指尖輕撣了一下我爸爸擦過的位置,上手輕輕一撥,推開爸爸後兩步走到我的身前,身體微微前傾,一手直接鉗着我的下巴擡起,聲音很輕,但字眼清晰,“你知不知道,你要付出什麼代價。”
他是眼裡含着笑意說的,可散發出來的冷氣,卻黑陰陰的透着沁骨的冰。
有點疼。
我被被迫仰臉與他直視,以身高對比,站的越近,想要對視我就越需要把臉擡高。
努力讓自己的嘴角勾起,眼尾的餘光看見我爸還想上前,結果一旁默不作聲的秦森則直接擡手,擋在了爸爸的胸口位置。
我大力的笑,以牽扯的嘴角阻擋他手上的力氣。
他有什麼牛的,如果我有很多錢,那我也會有爲了錢而跟我站在一起的人,看似呼風喚雨,其實還不都是爲了利益。
倒真是應了書上說的,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我承認自己之所以對陸星月念念不忘大多是來源於這張好看的臉以及他身上我所不及的睿智聰明,因爲那個陸星月會告訴我其實喪門星三個字只是自己給自己的枷鎖,會揹我走很遠,會照顧我的情緒,還會告訴我,關於他的名字,只有我叫的特權。
可他不是陸沛,儘管他們很像,都會很耀眼的笑着讓你覺得有些挪不開眼,但我必須讓自己清楚,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個有着相像的外貌卻是哪怕毀了我也毫不在乎的惡棍。
我無謂的對着他的眼。鼻息還會嗅到他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菸草味,有些爽清,還有些淡淡的甜香,可即便再清新,也無法掩蓋他身爲惡魔的本質。
脣齒微張,我費力的吐出幾個字,“我拭目以待。”
陸沛眼裡的笑意深沉,“再說一遍。”
我扯着自己已經痠痛的腮幫子,清楚的重複幾個字眼,“對於你的代價,我拭目以待。”
他眼裡的東西我解讀不出,只清楚的看到他舌尖頂了幾下自己被我打過的精緻側臉。
細節一經捕捉,我心裡不禁暗爽,可惜了,這麼好看的臉,現在一定很麻,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會讓自己記住這疼,回手在用更惡毒的法子對付我吧。
幾秒種後,他的手居然兀自一鬆,語氣清緩,卻聽不出真正的感情,“很好,我喜歡你的性格。”
下巴終於逃出禁錮,我的腳下一鬆,胸口微微提氣,“榮幸之至。”
說完,也不再去看陸沛和爸爸的臉,轉身的時候直接對上許姐還有王姨她們在不遠處驚詫的眼,不想多說什麼了,擡腳直接離開。
“葆四,你等我一會”
爸爸在身後叫了我一聲名字,沒有追上來,應該是奔陸沛去了,因爲我聽見他嘴裡說着什麼葆四還小,她打小在農村長大直來直去沒見過什麼世面,你一定要多多包涵
我心裡一陣冷笑,還真把陸沛當土皇帝了,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居然這麼有恃無恐的欺負人,就是因爲大家都太慣着他,長輩不像長輩的才讓他性格如此張狂吧!
路過許姐王姨身邊時我點了一下頭就要繼續奔着電梯方向而去,許姐看着我雖滿眼不解但並沒有開腔,倒是王姨在我擦身而過時小聲詢問。“小薛啊,這是發生啥事兒了啊”
我腳下輕輕一頓,撐出一抹輕笑看向王姨和許姐,“我現在已經不是酒店員工了,放心,剛纔都是我的個人行爲,不會連累誰的。”
“哎呦”
王姨看着我的臉眼裡透出了幾分長者纔有的憐憫和心疼,“你到底發生啥事了啊,這臉咋都這樣了”
我有些笑不出來了,嘴角抽搐了幾下就假裝無謂的聳肩,:“沒事兒,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完,也不在聽王姨和許姐說什麼,疾步向着電梯而去,我不想讓人看出有落荒之感,可是腳步控制不住,我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就是人裝的久了,那根線兒是會崩斷的。
直到踏進員工電梯,在小小的空間裡只剩我一個人時才乍着膽把眼睛移到光滑如鏡面一般的電梯牆面上。
嘴角溢出苦澀,難怪王姨會說臉怎麼這樣了,幾道暗紅色的指印子。倒真是很勻稱的分佈在下巴周圍。
其實我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下巴一定會紅的慘不忍睹,這是我一個越長大越明顯的毛病,也不知道是白的關係還是皮膚脆弱,別說被他這麼大力的掐了,就是我自己朝着胳膊輕撓兩下都會立刻出現鮮明的紅磷子。
夏天有點怕蚊子叮,因爲要是胡亂的撓完後會給人一種血淋淋的既視感,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被家爆了。
“沒事,這算什麼啊,打的多過癮,多出氣”
我默默地對着牆面裡的自己說着,眼前卻開始沒出息的控制不住下雨,“王八蛋”
吸了吸鼻子,我即便不想承認,可心裡卻無比清楚,那個我認識的陸星月,早已在我十歲那年不告而別了。
“他爲什麼是他啊”
我的委屈難以名狀,如果他僅僅只是陸沛,那我不會這麼難受,感覺心裡最後一點美好的東西在徹底崩塌之時心頭又被惡狠狠的剜了一刀。
是,我承認我做了錯事,我不應該沒有原則不顧道德,可他呢。如果他僅僅只是一個我所陌生的上司那我尚且能爲他的手腕以及對我做法的痛恨找出一丟丟情理之中的理由,畢竟,人家掐着的把柄是我有錯在先,誰叫我撞到個惡魔槍口上自尋死路的。
可他是陸星月啊,就算是我變化再大也不至於一點都認不出我啊。
失憶麼。
我惡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失憶這種事我只在電視裡看過,要是真有這病怎麼也不讓我也失一個!
咧着嘴走出電梯,順着側門而出直接走向爸爸員工停車場的位置直接在石階上蹲下抱膝啜泣,越哭心裡越委屈,感覺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像是一場噩夢。
沒直接搭地鐵回家,我心裡也清楚不能自己就這麼離開,這些事兒我還得跟爸爸好好說說,不然要是讓我媽知道了我就真沒安生日子過了,尤其是賣銀這一說
“夜班也白熬夜了”
越想我心裡越憋屈,這麼些天的工作也白乾了,小六的貝殼頭也泡湯了,雖一直在哭,可心情卻很複雜,既憎恨陸沛,也責怪自己,說一千道一萬,要不是我幫米雪姐塞名片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兒,我蠢死了我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哭得腦門子一蹦一蹦的疼,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我擦乾眼淚,起身用力的平復了一下情緒,“沒事,都過去了,沒事”
夜色裡的城市燈火通明,眼前的員工停車場倒是十分寬敞,有車的領導都下班回家了,自然不會在像白天烏央烏央的一位難求。
我現在到真的懶得去揣摩分析陸沛的心裡了,不管他是陸沛還是陸湦朗,是失憶還是在裝蒜,於我而言,不過都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罷了,事實上,就算是陸星月,我們的交情也沒到一個月吧。
人家是擁有酒店的少東家,而我,只是一個爲了零花錢還在底層掙扎的高中生,倒真是像姥姥說了,得忘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轉臉遠遠的瞄了一眼那個側門出口,爸爸還沒出來,肯定是在苦心巴力的還在跟陸沛解釋道歉,我知道,他是怕陸沛繼續針對我,說實在的,緩過點,我也覺得自己剛剛那一巴掌有些衝動,但我不後悔,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打,嚇唬我,他還真以爲他隻手遮天了他!
“惹急了我就去舉報,找媒體舉報你惡性競爭”
嘟囔了一陣我就覺得事兒沒那麼簡單,凱瑞的人又不是傻子,能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
嘴角喝了一聲,發泄般吐出一句,“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
風有點涼,我一邊憤恨一邊抱緊肩膀,但很快就發覺到不對了,大夏天的,我這體質居然會感覺到冷!?
想法剛一出來,鼻尖兒登時一癢,長長的頭髮絲隨着血腥氣息猛地拂過臉頰,倏地,還未等我看清,一抹身影就在我的與餘光裡剎閃而過!
我一個激靈,本能的貼緊身後的牆壁,“誰!”
不用回答,離我最遠處的車頂已經站着一個腦袋低垂散發都要着地的女人,風輕起,她的頭髮也隨之左右的搖晃着,連帶着,晃盪着她那個仿若鐘擺一般的腦袋。
我身上有些麻,嚥了口唾沫直看着她,有病啊,這老來找我表演什麼玩意兒,是,我害怕了,我也承認,她哪次出來的花樣都不一樣,這回還特意給我報個幕,讓我看她在車頂起舞。佟倩倩,你不累我都累啦!
佟倩倩肯定是聽不到我的心聲,頭髮搖曳間她低垂的胳膊也開始隨着搖晃,身體再次抽搐,不,不是抽搐,我看着就像是她身上刺撓似得自己在那亂扭,區別只是她刺撓的挺有節奏的,像是機械舞,對,在跳機械舞!
“媽啊。“
正想着,她扭動的身體居然忽地出現在離我只有七八米遠的車頂,瞬間移動啊
我手本能的摸向兜裡,猛地想到,我又不抽菸摸兜也沒用啊,清了一下嗓子,我強撐着氣勢看向她,“你有事兒說事兒別老這麼嚇唬人知道嗎,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從小就見過比你還醜的了!你別逼我出手啊,我一出手我自己可都沒深淺的你知道不”
她不說話,只是在我前面晃着,幕地,頭又整個一掀,長髮隨即甩到腦後只留一張的臉直瞪着我,我嘴一咧,臉怎麼變這麼醜了!
“呃!!!!”
她的嘴裡不知道發着什麼聲音,能感覺到的,只是她很痛苦,隨着她嚎叫的發出,她的整張臉再次後仰,大量的血呈血噴狀態向我噴來!
“化煞”
我瞪大眼看着她,這還得了,要人命啊!
腥氣四散的同時我幾乎是想都沒想擡腳就跑,可還沒等跑出幾步,只覺腳下一緊,頭一低,一隻手居然死死的握着我的腳踝,我使勁兒想要掙脫,可那隻手的力道不但不減胳膊還像是沒了邊兒的長!
一咬牙,我回頭一看,佟倩倩就在我身後扶着自己亂搖的腦袋正睜着血紅的眼睛瞪着我,“呃呃”
我腳下再次一退,她這移動速度也太驚人啊,一會兒扯我腳一會兒又站我身後的,“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死又不關我的事兒!!”
老天爺啊,你還講不講道理,我這還沒出師呢你就給我弄來個厲鬼練手?你是想讓我把自己練進去啊你!!
她的嘴巴長的大大的,黑血不但順着口脣流出還在她那銜接十分不暢的脖根兒處往外滲透,這味道又腥又臭,我有點受不了,“我告訴你啊,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別以爲你要化煞了我就怕你!!”
她瞪着眼大口的吐出黑血,一隻手直接朝着我得臉伸了過來,我想跑,可是她散開的長髮然整個乍起,如同鋼絲般迅速給我包裹爲主,我拼命地動彈,一股氣也開始在身上亂躥,我想咬手指,可是身體被她裹纏着如同蠶蛹根本沒法動彈!
“你有病啊你!!”
我大聲的罵她,只見的青臉慢慢的朝我靠近,嘴裡的黑血像是濃槳一般黏糊糊的還在不停的順着下巴滴答,我拼命地彆着臉。只感一股下下水道般的惡臭同時陣陣來襲,她還想親我啊她!!!
“救啊!!”
命字還沒喊出,一枚泛着金光的東西‘嗖’的從我臉旁飛過直接砸到佟倩倩還在吐血的臉上,只一剎,佟倩倩嘴裡就發出痛苦的悶哼連退了幾步,於此同時,泛着金光的東西‘叮’~的一記脆響直接落地。
我來不及去看那是什麼,一見她頭髮鬆開整個人就像只兔子般的躍起,“五帝五龍,降光行風,廣佈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聽從!!!”
唸完我就要咬破自己的中指,擡眼卻只見佟倩倩此刻倒是有幾分驚恐地看着我,隨後腦瓜子一通亂晃就幕地不見了!
我哈哈乾笑兩聲,“怕了吧,在敢過來我就一掌拍死你!!”
轉過臉想要找尋掉到地上的小金物兒,感覺像是流星呢,結果眼尾一掃。身後居然不聲不響的站了一個人。
我嚇了一跳,捂住心口看着他,“秦,秦森?“
他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的站在那裡,手上還擡着一個東西,整個動作造型特別像是以前來過我家不耐煩亮證件的警察。
“剛纔是,是你幫我的?”
“嗯。”
他不疼不癢的應了一聲就要把手裡的東西揣進兜裡,我眼疾手快的跟過去,“你拿的是什麼?”
雖然他沒說話,可是動作卻是停頓了一下讓我看清那個四方物,只不過就是一個帶着吊墜男士錢包,只是我掏出手機,調出手電筒仔細的照了照錢包上的花紋,嘶~的抽了一口涼氣。
“天地玄宗,萬炁無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鬼怪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你,你錢包上居然有金光咒”
再看向吊墜,乖乖。哪裡是普通的裝飾品,是顆泛着利光虎牙啊。
當然,虎牙並不稀奇,算是常見的比較有用的辟邪之物,只是金光咒就很分人了,我在書上看過,有句話叫萬法無金光不通,固定性少,變換中結訣多,就是手訣變換很多,要求必明以人體內外感應互通,激活關竅,靜則迴風混合,動則雷霆風雲。
跟大多數道家的路數陣法一樣,每一法,不同道行的人使出的效果都是不同的,就算是大家都學的東西一樣,但高低之分格外明顯,拿金光爲例,這個是我聽過的,但要是我用它根本不起作用,人家講究內外氣相通。也就是理入氣中,氣合理中,主要是你得有氣,玩明白了絕對厲害!
我這上哪有啊,就靠點小怒氣撐着,剛纔那都是乍着膽念得,那臭的都要給我薰懵了!
“還行,你還認識。”
我挑眉,“當然認識!你忘了我還認識你的盤啦!”
看着他沒什麼表情的臉我猛地想到什麼,“等等,你剛剛扔出去的是什麼金光咒運用厲害的人有個金光幾現的說法,金光一現,覆護真人,還有二現,三現,你剛纔就扔出個東西有金光的!”
想不到,這絕對牛人啊,能弄出金光,那本事,得甩我多少條街
“是彈。”
他漫不經心的走到我的腳邊拾起了一枚東西,烏漆墨黑的,我拿着手電再次一照。只是一枚上了年月的古幣,“這是”
“屍咬錢,我師父臨終時含在嘴裡的。”
他掀着眼皮看向我,“你應該感謝我隨身帶着這個並且習慣常年焚香借氣,不然你得罪的那東西不會這麼痛快就走的。”
我嚥了口唾沫,想着佟倩倩退了幾步後那驚恐的眼,應該可以確定秦森鳥悄站在我身後擡起錢包時那也是冒金光的,所以佟倩倩纔會害怕,可怎麼說都是同一行當的,我有些不甘的張嘴,“其實,其實你就算是不亮你的金光咒,我也可以的,我,我還沒展開拳腳呢”
“怎麼展開拳腳,看你念求雨咒對付要化煞的厲鬼麼。”
“啊?”
我愣了一下,就說怎麼味兒不對呢,“求雨用的啊。”
他有些無奈,“況且你順序也錯了,沒人是先念咒再用指的,都是指訣出去再輔以咒門,可口。可心,主要是氣,你既然明白這些東西,那一直都是自學的麼。”
“我有師父的!我師父是可厲害的”
“你最好不要現在說出你師父的名諱,你師父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
我垂下眼,也是,現在說我舅老爺不是給他丟人麼,可是怎麼會沒感覺了呢,“一開始,我是有股氣躥上來的可她一纏緊我,我就沒力氣了”
“她這種的還沒到時候,要是化煞之後,那我想幫你也無能爲力了。”
“這麼厲害?!!”
他點頭,“簡單來說,化煞是怨氣深重的髒東西的進化流程,最佳的處理時間是七七四十九日之前,否則,容易在抓了大量的替身後化爲實體,強除很難亦難有永鎮之法,你說她厲不厲害。“
我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嗯,那怎麼辦。”
“化怨啊。陰陽師需要修心,修自己也修萬物,強除不得,最佳方法那就是化,去用你的真心,解開她的怨氣”
“你開什麼玩笑!”
我發現這個秦森說話死板板的但還挺氣人的,“你的意思是讓我跟她談心啊,關鍵是我都不知道談什麼,她是我同學,但是死跟我沒一毛錢關係,她是跟一個男同學處朋友,懷孕了後想不開跳樓自殺的,我一沒搶她男友,二沒嘲笑她,跟她談什麼心啊,那個”
味兒都老大了,說不出的那種臭,噴血就噴血唄,最後吐得血就跟沼澤裡的黑泥漿子似得,滿嘴往外冒,你說大便我都覺得像!
“無緣無故,她爲什麼找你,總有些過節吧,只是你自己不清楚罷了。“
“她“
我努力的想着,“就是剛開學的時候那也不算,都兩年前的事兒了,那是”
我媽?!心裡緊了緊,糟了,肯定是沒縫明白!
“想出來了?”
我嘆口氣看向秦森,“算是有點眉目吧,不過,剛纔謝謝你了啊,要不是你,她那架勢都要咬我了,其實我知道要問她怎麼回事兒,我也問了,就是她不說”
秦森微點了下頭掏出自己的車鑰匙,“也難爲你了,畢竟這種事比較棘手難遇,你應該還沒出道呢吧。”
我木木的搖頭,“沒我悟性很差的。”
“我記得七年前在醫院看見你時覺得你很厲害的,小小年紀就懂得那麼多,慢慢來,這個急不得的。”
我有些鬱悶的張口,“那是我哭了才記得的,可我剛纔”
不對啊,剛剛我也在哭,怎麼會念錯呢神經一鬆,瞭然,喔,是氣,祛邪道術不比其它,我體內的那股氣一走就沒有靈悟了,佟倩倩壓根兒就沒有給我發揮的機會啊!
敲了敲自己的頭,我看向秦森,“真的謝謝你幫我了,其實我一點都不厲害,很笨的。“
他微一挑眉,“咱們都是同道中人,你還沒有出道,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入行難,需要慧根與靈悟同長,這些都需要時間,若兩者兼備。陰陽不缺,運氣得心應手,方成大器。”
“你這器成的就挺大的了!”
我一臉認真的看着他,“真的,我現在都老佩服你了!”
說着,我想起什麼,回手一指海洋之星,“這個,這個酒店的風水也是你的傑作吧!”
他沒應聲,只不經意的點了下頭。
唉呀媽呀,當時我的崇拜感也上來了,再一聯想兇位住着的陸現在是真不想去合計他,但不得不說,這個地只能姓陸的住,他能壓得住的,果然是高手啊!
“那你是多大入的門,出道前也像我學的這麼慢麼!”
他漫不經心的吐出口氣,“我是天生陰陽眼,不看陽間人,只問陰間事,算是可以走捷徑吃這行飯的,所以眼睛很不好。小時候跟瞎子差不多,直到被領養後尋找機會做完手術纔好。”
我秒懂,對啊,他叫陸沛的媽是乾媽的,是人家培養起來的風水大師,肯定是有這種先天的一些資本的,而且他眼睛不好這誰事兒我隱約記着我爸說過,嘖嘖,誰像我啊,一殘疾虎瞎蹦躂的。
“我很小就拜香港風水大家爲師,主攻風水,後來還是乾媽建議我應該多學多用,國內有個道家師父,後來又去的東南亞多見多聞,做先生,可在看透萬物後歸隱,但年輕時決不能閉門造車,所以,我算是自動入門,師父很多。”
我聽着他的話不停的點頭,“難怪你懂得這麼多,那你會算命嗎。就是看命格!?”
他眼神落在我的臉上,“我不喜看命格,不過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給你試試八字。”
我合計了一下,笑笑搖頭,“我這個人喜歡順其自然的,命格不好讓人看得”
他輕一點頭,“單從相貌看,能看出你命格偏硬的,膚白,是不喜陽光,眼亮有神,又有蓬勃之向,按理說,你應該不會看到或者招惹到髒東西的,只是這種要化煞的的確本事驚人,你還是儘快的把她的怨氣化解處理了吧。”
我微微咬脣,我哪裡是偏硬啊,我是小鑽石麼,可是,“你能幫我麼,要是。一旦我那個沒談妥她就想找我麻煩啥的,你能再幫我一次嗎。”
誰知道我媽那邊怎麼回事兒啊,經過剛纔這一役我心裡特別沒底,對於佟倩倩的戰鬥力我太低估了,以前只是知道這樣死得厲害,但是不知道怎麼個厲害法,回頭看看,也許她剛死那晚兒就是來找我媽提醒我給她脖子好好縫的,唉,是我又光又電的高興的太早了。
他依舊淡淡的點了下頭,“儘量吧。”
我感激的笑了笑,今晚可算是有件舒心事兒了,“謝謝你了,你真是比那個姓陸哎,不對,怎麼就你自己下來了,我爸呢。”
“他根陸二好些年沒見了,應該要多聊聊,在房間裡。“
我心裡提起一絲警惕,:“那你怎麼下來了,你是故意來找我的麼?你不會是因爲我打了姓陸了一巴掌所以要下來找我說道說道結果看見我”
“是我準備回去了,正巧,看見你似乎手腳都動彈不得在那站着,開眼後發現有髒東西,這就順便出手幫了下忙,陸二的事,只要他不張口,那就不需要我過問。”
說着,他揚了一下車鑰匙,“我先走了,回頭再見。”
“好。”
我站在原地沒動,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小人之心了,他雖然看着比較沒感情,但都是有問必答的,而且一開始,在酒店房間還是幫我的,“唉!!秦森!!”我追到他的車旁,敲了兩下他的駕駛室玻璃開口,:“等我有錢了我請你吃飯,還有好多事兒我想請教你呢,情分我都記下了!”
“還是我請你吧。”
他啓動車子,側臉看向我,“你記下我的手機號,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
掏出手機顛顛的存下他的手機號。這個必須記,虛心是必備的品質,人家比我強我就應該多取經啊!
“那我有不懂的就請教你,今晚謝謝你了,真的,要不是遇見你我今晚還指不定怎麼背呢。”
秦森抿了下脣角看向我,“不用客氣,其實陸二沒你想的那麼壞,只不過他爲人處事習慣用自己的方法,放心吧,他不會因爲一巴掌找你麻煩的,我先走了,你記得給我打電話取回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
“佛頭吊墜,記得麼。”
我睜大眼,“在你那啊,我還以爲丟了呢!”
“當年被李叔給一股腦收拾進我箱子裡了,我當時直接帶去省城,家人收拾時還以爲是我的東西就一併都收起來了,後來我發現就給夏醫生去了電話確認,他當時已經出國了,就說先讓我保管,我看是開光正物。這些年也一直放在堂上以香薰持,直到我最近回來,本來打算找機會去醫院給夏醫生的,沒想到在福利院遇到你了,所以,我想還是直接物歸原主吧。“
這事兒我爸倒是沒提過,他應該也是忙工作就忘腦後了。
有些激動的看着他,“真沒想到在你那,那我到時候給你去電話,謝謝了!”
他點頭,臨行前有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其實我七年前就覺得你很聰明,不管你做先生的悟性爲何,最起碼,你的膽色是讓人欣賞的,再見。”
我有點沒聽懂,在原地悶了半天,“膽色”
是指的我裝腔作勢的跟那咋呼嗎,就是我害怕我纔會這樣的好吧,真正心裡有底的人就跟你似得淡定了!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我的天,一個小時了,先且不說我這一小時發生了多少事兒,我爸跟人聊什麼呢!
站回石階上我趕緊給媽媽撥去電話,這麼晚她還沒給我電話就說明她肯定在單位了,我必須把佟倩倩這事兒解決明白了,本來我就夠上火的了,那傢伙還一天一個花招的跟我玩兒,我折騰不起啊我。
跟以往一樣,都是響了很久纔會接通,“葆四?我這正工作呢,你有事嗎。”
“媽,她又來找我了,這回還要咬我!”
我媽有些發怔,“怎麼可能呢,我都念叨過了啊。”
“是不是沒縫好啊,那頭還是亂晃的,媽,這麼多天都火化了吧,是不是火化完就沒辦法再補救了!”
“她還沒化呢,最近她家人好像一直在找你們校領導要說法,所以她就在冰櫃裡凍着呢,不過這裡的冰櫃緊張,館裡也在一直催促她的家屬。應該這幾天就會移走火化了。”
我說呢,“媽,你看看能不能給弄出來解凍看看重新處理一下啊,我覺得不對勁兒的,她還不說話,一直吐血,是不是告訴我得縫合喉管啊!要化煞了,很嚇人的!”
媽媽語氣也有些嚴肅,“我再去看看吧,你放心,就是找她也應該來找我,找你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放下電話抓了抓頭髮,還讓不讓我活了!
又等了小二十多分鐘,我爸出來了,靠近我時我發現他身上的煙味很重,不過也透着些微的甜味兒,“葆四,你一直在等我?”
他看見我時還有些驚訝,我點點頭,“不是你讓我等你的麼。”
事兒沒說呢,我怎麼走。
他有些鬱悶的吐出口氣,“我都要被那個大少爺氣糊塗了,上車吧。”
坐進車裡,我看着爸爸老實的認錯,“爸,我不是有意想打他的,我既然知道他是老總的兒子我也知道惹不起,可我就是生氣,他太壞了,還”
“打得好。”
我愣了,什麼情況?!
爸爸摘下眼鏡揉着鼻樑,“雖然你有錯在前,但是他的手段太過陰狠,你出出氣也好。”
我對爸爸的態度鬆口氣,可姓陸的那邊,誰知道他是不是玩兩面三刀,反正,這樑子是結下了。
“爸,還有一件事我得求你,千萬,別把這事兒跟我媽講”
爸爸戴好眼鏡開車上道,“我可以不說,可你臉上還有印子呢。你媽看見了你要怎麼解釋,還有爲什麼回家這麼晚?”
“沒事兒,她沒在家,再說,她經常一個多星期不回來的,累極了就在休息室睡,回來也撐死了住一宿就,特別忙,那個,一會兒別忘了給我扔地鐵口。”
爸爸臉色有些僵硬,“既然家裡沒人那今晚去我那住吧,這麼晚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你媽媽就是主意太正。”
我點頭,去爸爸那住一宿也沒啥的,“好。”
對了,你剛剛打陸二一巴掌的時候說他忘恩負義是什麼意思,你幫過他嗎。”
這個,哎,沈叔叔那件事瞞的太累了。
“就是順嘴說的,他在二十九層,我怎麼說不都算是服務過他麼。”
我不想說這個,故意的換了個話題。“爸,你跟那個陸,陸沛聊什麼聊了這麼久啊,一直幫我道歉麼。”
“他的母親就是信雅醫院的院長
我差點就說我已經知道了,“額是麼,爸,其實你這麼一說我看他也像挺眼熟的,好像,好像小時候在哪見過的。”
“見沒見過都無所謂,反正你們也不會有什麼關係,總之你記得,見他要離遠點。”
“嗯,我知道,那你們就是聊他媽媽麼,那個院長。”
爸爸哼了一聲,“他不知道在哪聽到的消息知道我最近要升副院長,跟曾經的你一樣,質問我是不是跟他母親有事!這是真看我因爲你的事跟他低頭了,幾年不見越發的輕狂傲慢!”
我怔了怔,脫口而出,“你們沒事嗎?”
一見爸爸的臉色無比難看,我立刻修正,“我相信你們沒事。”
當然,這也是我最最希望的。
爸爸的車子開的很快,臉緊緊的繃在一起,“他,還有他哥哥,都是我親手接生的,我是跟院長的關係很好,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葆四,但爸爸可以告訴你,我,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