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55)
我端着酒杯,輕輕搖晃,不說話,只是看着那透明的液體苦笑。
她說的是對的,哪裡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
“留下一份最認真的感情在回憶裡,嫁給最適合的人。”她說。
“如果,”我的聲音那樣輕,我自己都差一點聽不到了,“如果他沒有過那樣深刻的一段愛情,如果他沒有過去,沒有那麼傷,或許,我可以再放低一些,可是……”
懇“小月。”她走過來,輕輕抱住我,將我的頭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你最堅強的。”
我的長髮柔順地搭在她的肩上,小晴看着我安靜地笑。
如果沒有她們,我真怕自己會全線崩潰,好在,我還有她們。
讓那一整個晚上,我們都泡在ktv,我一遍一遍地唱着莫文蔚的《他不愛我》,唱到嗓子沙啞。
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電影。
他不愛我,儘管如此,他還是贏走了我的心。
凌晨回去,和香南睡在一張牀上,她說:小月,沒什麼大不了的,真的。
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場談不上在一起的愛情,而往往正是因爲這樣,越是得不到,越是不曾真正擁有,才愈加地演變成一種執念,所以,只要我把這心魔驅除,便一切都會好了的。
很快,就過年了。
按照法定節假日,加上週末調休,才只有七天的假期而已,歐堯卻格外開恩地給了我十天的假,讓我回家好好陪陪父母。
我從沒有對他講過任何關於我父母的事情,但是我依舊感謝他,於是休假前的那天晚上,我請他韓式的自助烤肉。
他把我按在座位上,一個人去拿肉片和各種蔬菜,我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人羣中穿梭,來來回回跑了十幾次,才湊齊了所有的食材,最後又去端來好多的酒。
他笑着說:“既然是自助的,就要喝個夠!”
我也嘿嘿笑,搓着手,看着噼裡啪啦烤的熱鬧的肉片,只覺得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歐總,你很少會來這種地方吧?”我問。
他搖搖頭,拿起一片生菜,輕輕放上一片肉,又夾了蔥花與調料醬,熟練地將菜葉一裹,笑着遞到了我的脣邊,溫柔地說:“張嘴。”
我一愣,略微覺得尷尬,卻還是不好意思地張開了嘴。
這樣親暱的動作着實彆扭,我邊嚼着邊說:“歐總,我自己來。”
“你上次還說,叫我名字來的,怎麼又開始歐總歐總了。”他怪罪着我。
我笑,“對哦。”
不過他也不介意,我不禁暗暗地想,如果師北承像歐堯一樣寬容大方就好了,他卻總是像個孩子一般,任何事都成爲我們冷戰的根源。
“在想什麼?”歐堯問。
我想也沒想便說:“我在想,爲什麼師北承就沒有你這樣好的教養。”
他微微一愣,沒再說什麼。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起身結賬,買單的時候他非要刷他的卡,我攔着他說:“說好了我來請的,如果你非要花這頓飯錢的話,那假我不休了!明天我照常上班!”
於是他只好投降,無奈地看我在收銀臺結了賬。
先回了母親家,我媽一看到我,便拉過去問東問西,最後,竟然扯到了師北承的身上。
她說:“你們有沒有再聯繫?媽跟你說啊,師北承那孩子真不錯,他媽媽跟我是好朋友,經常約了一起打麻將和做美容的,年輕有爲又穩重,以前因爲已經訂了婚所以沒辦法,現在好了,不管什麼原因畢竟分手了,你也不要想太多,現在的男人,有幾個沒有談過戀愛的,所以不用介意那些……”
“媽……”我剛要岔開話題,卻突然想到,他分手的事,家裡不是一直都不知道的麼?
於是我便脫口而出:“他們分手的事,他家裡不是都不知道麼?上次還跟沐琳夕一起回家看望父母來着。”
母親一愣,隨即明瞭。“他媽媽沒有在師家,他跟他媽感情好,所以什麼都會說,他不能說的,是他那個爸爸和大媽吧,如果知道了這事,跑不了財產都會分給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哥哥?他是……”
“他是小老婆生的,也就是說,他媽媽是情人的身份。”母親說。
這我竟是第一次聽說,外界從來都說,他是師家次子,從沒有人說,他是個私生子。
原來內幕竟然是這樣。
而母親卻突然醒悟了一般,臉上笑開了花,“小月,你的意思是,你們還有聯繫?他的事你都知道!”
“啊,這個……”
我一時語塞,不知怎樣解釋,媽媽卻樂得合不攏嘴,趕緊站起來:“既然這樣,我打電話叫小承過來一起吃晚飯吧,難得聚在一起,我也很想他呢。”
“媽,不要叫他!”我連忙跳起來阻攔,卻根本無可奈何。
想不到,掛了電話還不到三十分鐘,他就來了。
還是那一身黑色,剛一進門,看到我,也依舊和上次一樣愣住了半晌,原來,剛剛他並不知道我在家。
我朝他點點頭,算是招呼了。
母親忙笑着跑過去,給他拿拖鞋。
繼父很晚纔回來,看到我在,樂呵呵地叫母親給我拿他儲藏了多年的珍藏紅酒,不由分說開了一瓶,拉我和師北承一起喝。
我們不好推辭,便跟他喝了起來,母親在一旁看了,高興地眼角的紋路愈加明顯了。
那天就這麼熱熱鬧鬧地過了一晚,差不多喝到十點的時候,我接到歐堯的電話,問我假期在家休息得怎麼樣,我開玩笑地說:“玩得很好啊,有好吃的好喝的,我媽高興死了。”
於是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便掛了。
然後又過了片刻,他起身告辭,我也沒有出門相送。
母親推我,我象徵性地把他送到門口,外面冷風徹骨,我裹緊披肩凍得瑟瑟發抖,看他上了車,便轉身上了樓。
第二天買了很多東西去父親那裡。
眼看着就要春節了,各家張燈結綵,我也在街上買了春聯,陳阿姨做了漿糊,我一張張細心地塗上,然後貼在門口。(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