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話說盲眼者萊歐瑟拉斯鬱郁不得志,當夜醉倒在贊加沼澤的一處水坑裡,掙扎不起,被衆莊客向前綁縛了,解送來一個莊院。只見一個小怪從院裡出來,說道:“督軍未起,衆人且把這廝高吊起在蘑菇樹底下。”
看天色曉來,萊歐瑟拉斯酒醒,發現自己被吊了起來,再打一看時,果然好個大蘑菇。
萊歐瑟拉斯大叫道:“甚麼人敢吊我在這裡?”那小怪聽得叫,手拿着白木棍,從門裡走出來,喝道:“你這廝被吊起來還那麼兇!”
那個被燒了髭鬚的老小怪道:“休要問他,只顧打!等督軍大人起來,問明送給燃燒軍團。”
衆小怪一齊上,萊歐瑟拉斯被打,掙扎不得,只叫道:“不要打我,我自有說處。”
只見一個小怪來叫道:“督軍大人來了。”
萊歐瑟拉斯看時,只見個諾大的娜迦,背叉着手,行將出來,至廊下問道:“你們在此打甚麼怪?”
衆小怪答道:“昨夜捉得個偷裝備的人。”
那督軍向前來看時,認得是萊歐瑟拉斯,慌忙喝退小怪,親自解下,問道:“盲眼者緣何被吊在這裡?”衆小怪看見,知道做錯事,偷摸一齊溜了。
萊歐瑟拉斯看時,不是別人,卻是以前舊識的督軍卡利瑟里斯,連忙叫道:“督軍救我!”
督軍卡利瑟里斯道:“盲眼者爲何到此,被小怪羞辱?”
萊歐瑟拉斯道:“一言難盡!”
兩個且到裡面坐下,萊歐瑟拉斯把這妻子受辱自盡,自己火燒沙塔斯一事,備細告訴。
督軍聽罷道:“兄長如此命苦,請放心,這裡是小弟的地盤,你且住幾時,卻再商量。”
叫莊客取一籠衣裳出來,叫萊歐瑟拉斯徹裡至外都換了,請去暖閣裡坐地,安排酒食杯盤管待。自此萊歐瑟拉斯只在督軍東莊上住了五七日,不在話下。
卻說沙塔斯城管報告:林沖殺死差役等三人,放火沿燒沙塔斯聖光廣場。
沙塔斯城主大驚,隨即押了公文帖,派出抓捕人員將帶沿着道路四處張掛通緝令,令上出三千金幣賞錢,捉拿正犯萊歐瑟拉斯。賞金實在是太多,各處村落裡的人都動了。
且說萊歐瑟拉斯在督軍的東莊上,聽得個信息緊急,俟候督軍回莊,萊歐瑟拉斯便說道:“非是督軍不留我,只因聽起風聲太大,追捕甚緊,排家搜捉;倘或尋到督軍莊上,猶恐負累督軍不好。既蒙督軍仗義疏財,求借林沖些小盤纏,投奔他處棲身,異日不死,當效犬馬之報。”
督軍卡利瑟里斯道:“既是兄長要行,小人有個去處,作書一封與兄長前去。”
萊歐瑟拉斯道:“若得督軍如此賙濟,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處去?”
督軍卡利瑟里斯道:“是贊加沼澤地圖裡的一個水鄉,地名叫做盤牙水庫,方圓八百餘里,中間是毒蛇神殿,旁邊圍着的是蒸汽地窖、幽暗沼澤與奴隸圍欄。如今有三個好漢,在奴隸圍欄那裡安營紮寨。爲頭的喚做誇格米拉,第二個喚做巨鉗魯克瑪爾,第三個喚做背叛者門努。那三個好漢,聚集着七八百小嘍羅,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裡躲災避難,他都收留在此。三位好漢,亦與我交厚,經常託我買合劑。我今發一封密語給誇格米拉,去投那裡入夥如何?”
盲眼者萊歐瑟拉斯道:“若可以這樣那就最好!”
(2)
卻說不穩定海度斯想爲新認的老大瓦斯琪,去買一條新鮮正宗贊加沼澤大鯉魚,走到湖邊看時,見那漁船一字排着,約有八九十隻,都纜系在綠楊樹下。船上魚人,有斜枕着船梢睡的,有在船頭上結網的,也有在水裡洗浴的。
此時正是五月半天氣,一輪紅日,將及沉西,卻不見有人來開艙賣魚。
海度斯走到船邊,喝一聲道:“你們船上的活魚賣兩尾給我!”
那魚人應道:“我們魚人老大沒來,不敢開艙。”
海度斯道:“等甚麼鳥魚人老大!先把兩尾鯉魚給我。”
那魚人又答道:“就不給你。”
海度斯見衆魚人都不肯拿魚,便跳上一隻船去,一隻魚人哪裡攔當得住?等那七八十個魚人都奔上船,拿魚叉來打海度斯。
海度斯大怒,焦躁起來,見衆魚叉打來,兩隻手一駕,早搶了五六條在手裡,一似扭蔥般都扭斷了。
魚人看見,盡吃一驚,卻都去解了纜,把船撐開去了。
海度斯忿怒,赤條條地拿兩截折魚叉,上岸來。
正熱鬧裡,只見一個大魚人從小路里走出來,衆魚人看見叫道:“我們的魚人老大魚斯拉來了,這藍大漢在此搶魚,都趕散了漁船。”
魚斯拉道:“甚麼藍大漢,敢如此無禮!”
衆魚人把手指道:“那廝兀自在岸邊尋人廝打。”
魚斯拉搶將過去,喝道:“你這廝吃了鳳凰心黑龍膽,也不敢來攪亂老爺的道路!”
海度斯也不回話,掄過魚叉,卻望那魚人老大便打。
魚斯拉搶先一步去,奪了魚叉,海度斯便一把揪住那魚斯拉的頭髮,魚斯拉便抓海度斯下三路,奈何海度斯是個元素生物,不怕打下三路。
魚斯拉最後怎敵得海度斯龍類一般的氣力?被海度斯直把頭按將下去,提起鐵錘般大小拳頭,朝魚斯拉脊樑上擂鼓似的打。魚斯拉又怎生掙扎?
魚斯拉好不容易掙扎開來,隨後脫得赤條條地,跳到水裡,口裡大罵道:“千刀萬剮的元素怪,你爸爸我會怕你?走的就不是男人!”
海度斯聽了大怒,吼了一聲:“你有種上岸來。”
魚斯拉道:“你有種下水來。”
瓦斯琪過來見海度斯吃虧,問衆魚人道:“你們老大叫什麼?”
有認得的說道:“這個魚人老大便是本處賣魚主人,喚做魚斯拉。”
魚斯拉聽得,便向岸邊高聲叫道:“魚斯拉不要動手,我這兒有許多新鮮魚餌,你且饒了海度斯,上岸來說話。”
魚斯拉見有人叫他,便放了海度斯,爬上岸來,看着瓦斯琪問道:“你這個娜迦,叫什麼名字?”
瓦斯琪答道:“我叫瓦斯琪。”
魚斯拉納頭便拜道:“久聞大名,不想今日得會,多聽的江湖上來往的魚人說瓦斯琪大人天生美貌,魅力十足,今日得見,果不其然,在下魚斯拉願投入瓦斯琪大人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