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地之三寶是水火風。
水是有質無形之物,火是有形無質之物,風是無形無質之物。
與人體內的“精氣神”對應。
精對應水。精如油,油性似水也。
氣如風,行氣如走風。
神如火,點亮靈光如蠟燭。
但這地靈芝,並不如此,這地靈芝是地仙真人採玉解蛻,修煉太陰煉形法而成,本質是彩玉釋放體內的艮土靈機而成,那麼以地之三寶,則另有說法。
一曰金,二曰玉,三曰寶石。
金是五金礦石,對應彩玉的骨骼。
玉是五色寶玉,對應採玉的五臟。
寶石是五色寶石,對應採玉的各類精神念頭。
故而這地靈芝,呈現玉石之像,並不得水火風炁,反而得汲取山川靈秀之炁。
故而許甲內景天地之中,此時交感出現的,不再是先天靈根猶如人蔘果一般。
反而從金蛟劍,銀蛟劍中,勾得金炁,乃於內天地誕生“首山之銅”。
匯聚往天靈蓋,這骨頭本就是受神念所浸潤,是除卻牙齒最爲堅硬的,得了金炁,就更得靈光。
同時隱隱有“首山之神”,也就是天靈蓋之身神要誕生出來,只是出現了虛影,是一個老者模樣,手中拿着一把鐵錘。
而玉石則出於髓內,骨髓乃造血之官,骨髓化作玉髓,則血液可爲“瓊漿玉液”。卻是在內景天地之中造化出大江大河,在地底深處弄出一片血海,似乎有血海身神誕生。
最後又有零碎的閃光,在周身閃爍,對應的乃是寶石,但其實是“身神種子”,他們如同周天星辰佈置。
許甲在這裡修煉感應,豐富內景之時,這靈芝小馬便出現了,它先十分警惕的看看許甲,見許甲沒有異動,於是靠近,上兩次被吸,吸得它有氣無力,修養好些天,這回他要吸回來。
許甲身上有異香,對這些精怪確實十分吸引,況且每次修煉,周邊的山川大地,便會自動輸送靈機,供養這位地仙真人,若再行採日精月華之舉,周邊小妖也能喝到一些湯湯水水,比自己修行要快爽得多。
這靈芝小馬雖是報復,吸不動許甲本身元氣寶藥,可吸周邊的靈機還是夠的。
狂吸一口!
就見這靈芝小馬變成了一個大氣球兒,懸浮在空中。
隨後這股氣又從屁股噴出,變成了“飛天小馬”。
這小東西玩了一陣,又過來吸,許甲已經有所感應,直接放出一股自身的“人炁”。
這靈芝小馬吸了之後,受了人炁,頓時開始扭曲形變,從小馬的樣子,變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卻見他長出手腳,長出五官,長出頭髮,身高三寸,面容有幾分像是許甲本尊,光着屁股,正蹲坐在地上,一臉懵逼。
習慣了四個蹄子走,現在換成了手腳,完全不適應了。
正這時,許甲睜開眼睛,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將這小傢伙抓起:“受了我的人炁,倒是可以入我內景天地,免得被消化了去。”
當即抓進嘴裡,一口一個。
這小東西還要掙扎,哇哇大哭,流出眼淚來,這眼淚是靈芝露,一味仙藥,甘甜之中帶着百草清香,滴入眼睛,能明目,出去眼中污穢。
卻還是被吞入肚子中,這東西是靈芝炁和“元神靈性”所和,本質是靈體之流,並非實體精怪,實體是許甲屁股下面坐着的巨大石靈芝。
小靈芝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終於……還是要被吃掉麼!
不過片刻後,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另外一重天地了,在外面他不過三寸高,可是在這裡,他發現自己竟然變成正常人大小了。
一羣人圍着他:“你醒啦!”
“你們是?”
“我們是禹餘福地的侍從。”
“福地?”
“沒錯,這裡正是福地洞天之所,我們在這裡生活,與日月同壽,與天地同存。”
“想必您也是被仙人送進來的吧,不過我們被送進來的時候還要經歷鍊度,您卻是好好的。”
這些人正是之前許甲遊歷法界,鍊度的餓鬼,他們如今在福地中給諸身神充當隨侍,也會在福地之中自由行動,或是種田,或是搭建房屋。
這靈芝小人聽了,心道:“這些人都是被黑心道人給吃了,變成了他的倀鬼了。”
渾身一抖:“我自己轉轉就行了,你們不用管我。”
這些餓鬼變成的福地天人本來想帶他見神君,見他這樣,便不再言語,紛紛散去。
這靈芝小人想着怎麼逃出去,可渾然逃不脫,內景天地和外面的天地,連接的地方,就是許甲的嘴巴,還有穀道。
他要穿過穀道,基本上是要被“消化”的。
尋了一陣,找不到出路,於是這靈芝小人也就專門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開始默默種靈芝。
見到他種靈芝,五臟身神便將五行靈芝種子送給它,這本來是長在“五嶽”上,五嶽是五臟身神未來的歸宿,即五臟之炁凝至山嶽,只是如今還沒有起來。內景世界還是小山丘一樣。
內景世界一年,外面不過一日,許甲觀摩了一陣,便不再看了。
再次睜開眼睛,長吐一口氣,這次雖然沒有結出地根,但對肉身煉體多了一些想法,也不算沒有收穫,更何況將芝仙拐入內景之中了,便憑空多了好些靈芝小藥。
不過這仙芝林以後的靈芝產量,只怕要歸於普通。
許甲不想失去了靈性的石芝歸於普通,於是點出法力,繼續以山川之精氣供養石芝,將來這裡也不至於失了“地靈”而變得平庸。
出了仙芝谷,金蟾又來拜,原來許甲修煉又過去了半個多月。
金蟾多寶這回老實多了,他是來彙報工作的:“按照許師的吩咐,我們多做了一些釀酒的工具,燒酒產量也多了起來,只是牛大富認爲,我們之前的燒酒沒摻水,賣二兩銀子一罈,這回要定價便宜,就得摻水,不然不摻水,和二兩銀子一罈的就沒有區別,這樣的好東西,窮人是喝不到的,他還建議一部分摻水,一部分摻農家自釀米酒,不過我們有技術過濾,只是看起來顏色就不再無色了。”
許甲心道:牛大富哪裡能想到這個,你想的吧。
不過還是道:“允許摻水,但不能全是水。”
“還有,這些柿子樹,好些年紀大了,不怎麼結果了,我們想着砍了,種上新的柿苗。”
“你看着辦吧。”許甲道:“不必因爲之前的事,你就事事來問我。”
多寶的小心思被戳破,卻也沒有不好意思。
只道:“玉山道觀已經有許多百姓捐磚捐瓦,雖說您說先別建太大,但也不能太差不是,只是人力建得太慢,東西運上山也很困難,所以能不能讓那些巫婆神漢用用五鬼搬運大法?”
“五鬼煉製傷天害理,不過我這裡正好有五行魔神,讓那些巫婆神漢拜此五行魔神也是可以修持的,只是不能行邪法,只是不能現在教。”
“道觀建成後,這些巫婆神漢,就都收做俗家弟子,傳些養生之法,利民之術。”許甲本來預計就是在這個時候,將身上幾個魔神的法門傳授給他們,這些魔神法門,取自長生教邪法,成了許甲的身神護法之後,便化邪爲正,不再需要恐怖祭祀,血食祭祀。
有這麼一線香火,給這些神漢巫婆便宜行法,比如五行魔神,可以給這些人修煉五鬼搬運,又或者他們也修煉兵馬之術,家中兵馬壇供養十二隻一隊兵馬,用作護法,也能爲五行魔神所鎮壓,不至於失控。
九子母魔則擅長“童法,女法”,供奉之後,可以喊魂,收驚,保胎,也可以兼修“養小鬼法”,將多病多災的孩童,拜九子母鬼爲“乾孃”,如此便可以躲病消災。
又或者已經去世早夭的,不至於成爲孤魂野鬼,在九子母魔神座下修成靈童,積攢福報,下輩子便不會多災多難,可以平安長大。
至於奼女,奼女就算了,不好傳法出去。
乃至於狐仙,黃仙,坎仙,蟾仙……諸多仙家也能下傳法門,足夠這些俗家弟子挑選了。
因此許甲並不着急這一下,提前教了,不夠正式,他們未必有歸屬感。
“這建觀,不好動用神通,否則法界道場之中根基不牢固,單純人力搬運困難,你便要想怎麼藉助工具。”
“工匠們集思廣益,將道觀建起來,這樣纔好,動不動就想着用神通,卻是不行。”
金蟾暗暗道:這怎麼是個老古董,多少寺廟道觀修建的時候都說有天兵天將幫忙……
許甲知曉他心中想什麼,呵斥一聲:“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之前說伱少了監管,漸漸行事便不正,而我雖作爲你的引導之師,若不對你施加牢籠,不久你財勢通天,便很可能如洪水一般氾濫,連我都不放在眼裡。”
金蟾嚇得一哆嗦:“我沒有,沒事的,沒事的,我會管好我自己的,真沒必要再弄個監管。”
許甲微微一笑:“當年你發誓有雷火之災,叫天雷劈你,叫地火燒你。”
“正好天雷有兩位雷公,雞嘴雷公和正陽大將,地火則有聖嬰旱魃,等着道觀建成,我便叫他們來監督你行善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