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柳如煙被城隍自水府之中拘魂而來。
當場宣告判決:“柳如煙,爾爲妖類,私與人交媾,現出原形,將其嚇死,已經觸犯陰律,你可知罪?”
柳如煙的魂靈叫道:“我是驪山派真傳,你們不能殺我!”
“我不是故意要嚇死他的,我是被暗算的,他學了採補鏖戰之法,我纔是被害的一個!”
“呵!別說你是驪山派真傳,可這裡是玉山,你又能如何?便是人間御極,到了陰司衙門,也沒有徇私枉法的時候。”
他這話說得光明漂亮,義正言辭,同時心中暗爽:“原來拿着大義壓人的感覺如此暢快,只可惜需要嚴正執法,需要後臺足夠大,手段足夠高這種才行,要是之前,沒有那一尊靈寶天師,我也是隻是尋常鬼神,容那蛇妖在城中多年……”
柳如煙還要掙扎,一陣驚堂木敲下:“帶受害人陳留仙!”
柳如煙瞬間不掙扎了,隻眼巴巴的看着:“陳留仙是我丈夫,他數世的根基,是上界謫仙……”
陳留仙到了此處,見着了自己的妻子,也被抓來,那判官,城隍,鐵面無私。
大聲道:“枉死犯魂陳留仙,你可認得她?”
陳留仙連連道:“認得,認得,這正是我成婚三年的結髮妻子,我們恩愛無比。”
“呵呵,你怕是忘記你是怎麼死的了?”
判官一揮手,那孽鏡開始回放,從陳留仙發誓被亂狗咬死開始,隨即就是和柳如煙大戰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太長,判官沒有欣賞細節,點了快進,直到陳留仙死掉前一分鐘,正是柳如煙求饒,不能自己,化作原形,一條數丈白色巨蟒。
陳留仙瞬間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直直趟了下去,像是殭屍一樣。
柳如煙隨即從船上離開,遊入了水中。
一切都回憶起來了,就算回憶不起來,也有人幫他回憶起來了。
柳如煙更是面色發白,前兩世,陳留仙是修道之人,並沒有忌諱她是一條蛇妖,可現在……他是凡人,而且是柳如煙一直阻撓他修行,甚至要奪他宿世根基,免得他重新入道。
這就是一環連一環,一報還一報。
只見着陳留仙瞬間腦子嗡嗡的,一道霹靂一樣的聲音響起:“你妻柳如煙的一個妖孽!”
藥鋪李掌櫃旁敲側擊的提醒:“留仙啊,伱這媳婦雖然漂亮,可來得蹊蹺,怎麼沒有孃家人來找?怎麼每年到了端午就消失一陣子……你有沒有發現,咱們藥鋪雖然沒有養貓,可是都不見有老鼠了……”
陳留仙面色變幻,但又回憶起以往點點滴滴,說到底,自己還是愛她的,她也是愛自己的,若真是要害自己,怎麼不第一時間吃掉自己,還做了三年恩愛夫妻?
他道:“我不怪她,她一定有她的苦衷,不曾告訴我,她若是早告訴我,我就有準備了,這是第一次被嚇到,第二次就不會了,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是一拜天地過的結髮夫妻。”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我應該早就發現的。”
柳如煙已經做好了被識破大罵的準備,可如今卻是一臉不可置信,她的愛早就消磨了,她三世的陪伴,早就是執念了。
可每一世對陳留仙來說都是新的一世,包括愛也是,從第一世開始,他愛的是柳如煙,是哪個純真的柳如煙。
第二世他愛的是柳如煙,是哪個轟轟烈烈的柳如煙。
第三世他依然愛着柳如煙,愛可以是發現對方的美,也可以是包容她的一應缺點。
柳如煙神色恍惚,將陳留仙和前兩世重迭起來。
“貧道張靈甫,龍虎山三十二代天師座下弟子,見過如煙姑娘。”
“小生葛澤如,葛仙山丹鼎派真傳弟子,見過如煙姑娘。”
……
可惜這裡沒有bgm,不能唱一首“此生不換”。
柳如煙悵然道:“對不起,留仙,我騙了你。”
“說不上騙。”陳留仙笑道:“你也有苦衷的,不是麼?”
陳留仙跪下,求向判官,城隍:“判官大人,這事和我夫人如煙沒有關係,是我聽信妖人蠱惑,學了一門鏖戰之法,害的夫人現出了原形,歸根結底是我的錯。”
城隍拍了拍驚堂木:“是非常對錯,若是都是你們說了算,還要陰司作什麼?”
他也頭疼,他本來想要完成任務,叫陳留仙看清柳如煙,然後勘破情劫……
但要這情劫,從來就不是以柳如煙爲主角,她階次根本達不到。
主角從來都是陳留仙,他是九宮仙階,要在凡間經歷三百劫勘破,然後重新飛昇到上界,甚至從九宮仙階,晉升到太清仙階。
說到底,陳留仙不是柳如煙的執念,柳如煙纔是陳留仙的執念。
妥妥戀愛腦罷了。
沒有那麼容易解決,勘破的。
哪怕柳如煙不是蛇妖,是一個八爪魚,是一隻皮皮蝦,陳留仙依然會選擇愛,選擇裡原諒。
判官道:“柳如煙,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雖然是審判,但還是容許自我辯護的。
柳如煙道:“我是三世的執念,但他不知道,我想要孽鏡往復我和他的三世情劫……”
“等你投胎往三生石的時候自己看吧。”城隍纔不提供這種服務,萬一勾起陳留仙前兩世記憶,就更難辦了。
柳如煙見不許,便道:“這些都怪不到他,他也只是一個凡人,還請判官命他還陽,我查過的,他陽壽未盡,還有八十年好活……”
“什麼都放着我來吧。”柳如煙怔怔看着陳留仙,流出眼淚來:“留仙,其實我愛的從來就不是你,你只是一個替身,他是你,又不是你……”
許甲的元神早早關注到這裡如何審判,聽到這裡,只覺得像是瓊瑤劇本。
“我不管這些,我只認你,如煙,不管你把我當成張三也罷,李四也好,我不信這些前世來世的,這一輩子就是我,哪怕我現在死了,我們在一起的三年,也是我最快活的三年。”
“行了!”城隍不想吃他們談戀愛的狗糧了。
直接宣判:“柳如煙,你三世情孽,劫數難消,論心論跡,你有采補害人之心意,作不得假,然而苦主陳留仙出具原諒,可免爾分形之刑,但難地獄之刑,打入荊棘地獄三十年。”
隨後又看向陳留仙:“念汝情感天地,判汝還陽,若有功果得到修持,三十年後,你夫妻自然團聚。”
他想到一個拖字訣,三十年足夠發生許多事,只要把兩人分開就行。
“不,我也下荊棘地獄,我不還陽!”陳留仙搖頭。
城隍大怒,但又沒有辦法,陳留仙是九宮仙階,他得罪不起,將來萬一醒悟,給自己穿小鞋怎麼辦?
他只好求助許甲,傳了音來:“天師,我該怎麼判?”
許甲想到了前世的白蛇傳,那白蛇是被鎮壓到了雷鋒塔。
本縣雖沒有雷鋒塔,但有一個金山寺,寺中有一座舍利塔,是供奉舍利的地方,寺中如今都是清修的尼姑。
於是指點道:“將她關到金山寺舍利塔,鎮壓在地宮之中,那裡是尼姑廟,陳留仙就算出家變成了和尚,也進不去。”
城隍自然從善如流,改判如此:“此事都因你們慾念未消,情債風流,宿世孽緣所致,柳如煙,本官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夫妻兩個一起下荊棘地獄,刑滿投胎去,二是准許你們還陽,只是柳如煙你畢竟是妖孽之身,需得洗煉掉一身妖炁,徹底變成人才能繼續和陳留仙在一起,你需長伴青燈古佛,發下誓言,若不修成人身,死生不復相見。”
“你是自私一點,要接着重複輪迴慘劇,再來第四世情劫,還是這一世歷苦修劫,功德圓滿,先苦後甜?”
柳如煙知悉這是一個陷阱,但無法讓陳留仙跟着自己一起下地獄,她道:“小妖願意長伴青燈古佛,直到修成人形,褪去妖身。”
陳留仙卻道:“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
但直接被城隍給閉嘴了。
隨後又審判了前來盜魂的靈雲,這個是純粹噁心人的,但也罪不致死,城隍便判了流放,直接魂魄流放,流放三千里,至於還能不能七日之內回到肉身,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判完之後,當即執行。
很快陳留仙被踢了一腳,下一刻便回了肉身之中。
逸雷道人見陳留仙都醒來了,自家師兄靈雲道人卻沒有醒來,急忙問。
哪裡知曉陳留仙眼角流淚:“如煙!不要!”
顧不得了,跌跌撞撞,瘋瘋癲癲,就跑出門去。
另外一邊,城隍也親自走了一趟,到了金山寺顯煥長老溝通了。
顯煥長老應達了下來:“那舍利塔是供奉先人舍利之所,不好供她修行,但我們自己閉關有一處專門的閉關塔,這塔也有一層地宮,容她在內修行就是。”
卻是感慨:“情劫啊,我們比丘尼是最知悉的,多少出家女子,都是爲情所傷,才入了空門。”
她這邊應達下來,那邊水府就直接將柳如煙的肉身送來,通過水井挪出,送入塔中地宮,布了封印,上了大鎖,這纔將魂魄遣回。
這柳如煙回魂之後,也想要出逃,但混然逃不了。
佛門道場是法界琉璃淨土,顯煥長老不是之前地藏庵的那些尼姑,她是清修之士,不搞那些虛名浮利,寺中除了自種了蔬菜,田產全部散了出去,每日的主食,都是靠百姓佈施來的,不夠了就出去化緣。
她即便恢復了法力,也是逃不出去的,況且還有城隍親自佈下的陰司禁法,加上她自己發誓。
見真的出不去,柳如煙便每日以淚洗面。
往後金山寺中便經常傳出女子哭泣之聲。
陳留仙瘋瘋癲癲的跑到了金山寺這邊,瘋狂敲門:“如煙,我來救你來了!如煙!”
但並沒有人開門,只傳來聲音:“施主,金山寺莊嚴修行之地,請莫喧譁,本寺只於初一十五,開寺兩日,平日不開山門,不受香火,這裡也沒有什麼如煙,施主請回吧。”
陳留仙哪裡肯應,如此守着寺門,等着其他人來尋,也死活不肯離開。
只是終究會有口渴,有肚子餓。
靈雲魂魄沒回,逸雷便找了關係,得知了判訣,是被流放了,流放之魂,不能回到本地,她便帶着靈雲肉身,離開了玉山,到了別處,舉行了招魂儀式,這纔將靈雲魂魄招回。
兩師兄弟來時飛揚跋扈,離開之時夾着尾巴灰溜溜。
兩人只覺得面上無光,丟盡師門臉面,卻又忍不住問詢陳留仙如何了。
“如煙被城隍判了鎮壓到金山寺中,不蛻去妖身,不得出世,他思念心切,在寺外死守,已經有些瘋瘋癲癲了。”
她們兩個也有一夜風流,此時感慨:“倒是一個癡情種子,只可惜癡情也沒有用。”
倒是多少女兒家遇不到這樣的好男兒?
她倆於是返回到了金山寺外,勸告陳留仙:“雖說我驪山派不收外男,但多少有些薄面,你若願意,可以舉薦你去別派修行,但你需知悉,是誰害得你這樣的。”
“這都是玉山的邪道!”她倆憤恨道,勸說他跟着她倆離開此地。
但陳留仙哪裡肯離去。只是搖搖頭!
“你這窩囊樣子,光有一股癡情有什麼用?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因爲自身沒有力量,沒有本事麼?若是如煙和你都是地仙,誰來管你們是人是妖,只傳一段佳話,是神仙眷侶呢!”
“我不會離開的。我要一直守在這裡,我聽到了,聽到如煙在跟我說話。”
兩人又氣又心疼,只好在旁邊租了間民房住下,打算繼續勸說。
正好風雷道主傳來回信,正在往這邊趕來,她兩便更沒有選擇離開了,試圖感化陳留仙。
給他帶飯菜,拿乾淨毛巾擦臉,買來乾淨換洗衣服。
人心最難被改變,也最容易被改變,他們又有這麼一場風流情愫,陳留仙的態度就有點像是渣男了,癡心一人,但對靈雲,逸雷也有好感,只是時常陷入自責懊悔,又不主動,不拒絕。
只是態度柔和許多,不再空度光陰,拿着醫書開始看了,打算在寺外支一個攤子,做功德,積攢福報。
許甲這邊自然也是知曉這情況,並不下山,再去收什麼徒弟,這回要拜師,該他來求我了。
如今廣收門徒的消息傳出去,不止玉山,德興,其實很多地方的人都有所聽聞,往這裡趕來。
估計真到選人的時候,一兩千人蔘加都打不住。
所謂九宮仙,許甲還真不趕着。
此時許甲在哪裡呢?正在德興冶作場。
德興出銅礦,鐵礦,金礦,銀礦,各類礦石都有,只是尤其銅比較豐富。
這裡的冶煉技術,已經算是同時代頂尖了,畢竟是大寧朝的鹽鐵都院所在,朝廷專賣,甚至派遣了太監在此監督,就像是江南織造局一樣,都是官營……給賺錢的地方。
之前這邊的人已經全部死了,但匠戶傳承都是世代的,父死子替,這些匠戶又很快秘密崇拜了仙家,成了許甲這邊的外門弟子,雜家修士。
只見着在原本的冶煉爐進行改造,加了一個高高的煙囪,又加了一個擠壓式的牛皮風箱。
除此之外,還設了水力鍛錘,冶煉本就需要靠近水源,他們之前設置了水力舂米,用來脫穀殼,如今也可以協助鍛造,粉碎礦石。
這是許甲親自設計,跟着匠戶們一起改裝的。
玉山德興之地,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便是縣令官員,新派遣來的太監,許甲都可以無視他們,因爲徒子徒孫們的能量已經夠大了,百工百業,都有許甲的人了。
“怎麼樣?”許甲問向匠戶們。
爲首的匠戶回道:“爐溫確實提高不少,但具體效果如何,還要看銅汁流出來後成色如何。”
這是在煉一爐銅礦石,除卻改造了冶煉爐,還將銅礦石儘可能敲碎,和木炭,石灰混合。
雖然許甲可以叫巽太子吹風,小旱魃聖嬰放火,提高冶煉效率,但這隻適合單獨的精煉裝備,不能放在這裡,得在山上建立一處煉丹,煉器的地方,才能發揮他們的作用。
等了一陣,雜質先變成了岩漿一般,從出渣口流了出來。
幾個力士,用腳踩法鼓風,這樣比用手鼓風要輕鬆得多。
空氣中的氧氣充分進入,提高爐溫的同時,充分和雜質發生反應。
高高的煙囪使得冶煉不再濃煙滾滾,因爲氧氣充分,煙也變成了可燃物,變成了沖天的火光。
修持了祝融火炁咒的幾個匠戶收集散落的火炁,臉都變得通紅,像是憋得。
旁邊傳來叮叮鐺鐺的聲音,是另外一羣人在鍛打。
等着雜質沒有再流出來後,便繼續大火燒煉,加入木炭,甚至潑水。
火焰不滅反而更大。
等着爐溫繼續提升之後,匠戶便打開出銅口,頓時便有銅汁流了出來。
這銅汁出來後,便被倒入了模具之中,變成了銅磚。
只是冷卻之後,並非亮閃閃的金色,或者紫色,而是帶有發黑。
不過匠戶已經很歡喜了,他判斷道:“這裡面起碼含銅超過八成,這只是粗銅,裡面還含有,一些別的東西,比如鉛,鐵,又或者別的,還需要繼續精煉就是。”
許甲道:“比之前如何?”
“提升了大概兩成出料,而且節省了很多事,原先爐渣出來後,就要將裡面的疙瘩拿出來,那玩意只有三到五成的銅。”
“這爐子冶銅效果肯定達不到冶鐵的效果,要是冶鐵,鐵水出來,肯定就已經很純了,起碼九成以上。”
這爐子並非十分完美,是改造來的,建新爐或許會效率更高一些。
相比鐵製作火器,其實銅的延展性更好一些,對手搓的難度會降低許多,但缺點也有,銅很貴,也很重。好處在於保養得當不容易生鏽。
許甲拿出三眼火銃的圖紙,問道:“多久可以造出來?”
“十天之內可以試試。”匠戶不敢打包票,他們原先都是九族嚴選,這東西看似簡單,其實很難。
許甲點點頭,又拿出了水力衝壓,水力碾輪,碾輪可以將延展碾成銅片,或者將鐵變成鐵皮,一個碾輪加上碾盤,可以碾碎礦石……衝壓則可以一次性衝壓出某些東西,可以是硬幣,也可以是板甲。
這些都是好東西,這裡就是許甲的兵工廠,或者說“重工業革命開始之地”。
但發展工業,勢必要農業集中生產才行,小農經濟浪費的東西太多了,包括勞動力,和勞動力本身的時間。
金蟾通過財富手段,兼併了德興許多土地,大量的普通農民成了他的佃戶,所以金蟾有資格開始轉移部分農業人口,進入工業領域。
“農業領域有敖錦,他保證風調雨順,但是這個時代精耕細作的產量也說不上高,所以還是需要從海外帶來高產作物,玉米,紅薯,土豆……”
開啓化工領域也不錯,收攏大量煉丹道士,就可以開辦化工廠了。化工可以製造化肥,也可以製造炸藥。
但步子太大容易扭着蛋。
玉山德興兩縣,人口也算不上多,都是十萬級別,許甲覺得至少得到達二十萬級,約莫擁有四十萬人口,纔算是健康的人口情況,可以同時大力發展農業,工業……甚至拉出一支萬人左右的脫產軍隊。
匠戶們得了圖紙,如獲至寶,看懂圖紙是基本能力,哪怕一些匠戶不認識字,但看到圖紙,也能稍微研究一陣知道是幹什麼用的,況且匠戶一般都認識字,九族嚴選讓他們哪怕是燒一塊磚,都要把名字刻在上面。
許甲將聖嬰和巽太子留在這裡,許甲已經親自鋪設了堂口,聖嬰,和巽太子是這些匠戶們的“法主”,他們可以以此開始修煉風法和火法,來提高冶煉鍛造的能力。
聖嬰喜歡火,巽太子喜歡風,這裡恰好足夠多的火,還有風。
“清風亭是巽風口,那邊或許可以建設一處風力鍛造莊子,我記得金庸武俠的鑄劍山莊,也在江南西道之地吧!算了,風力不如水力,這邊多丘陵,落差也夠,實在不行,修建堤壩,也足夠用水力沖刷,形成渦流,帶動鍛造了。”
許甲離開了這裡,便招來了敖錦:“你這饒珠,能讓百里之地變得豐饒,加上風調雨順,大概可以增產多少?”
“老爺,饒珠本身大概可以增加一成產量,而風調雨順,只是保持正常的一個必要條件,不能增產多少,不過我們原先在上界的時候,聽聞先天神道之中之中的土地神,能夠施展神術,在播種,開花,結果,這三個關鍵的時候,施展祝福之術,從而實現增產,最多能增長五成收穫呢。”
“又或者農神,他們會培育種子,比如百果仙子,百穀仙子之類,如果可以獲得他們的仙種,就算落到凡間,退化成了凡種,也比尋常種子具有非凡潛力的。”
許甲也知道通過不斷雜交,培育出性狀穩定的優良稻種,事實上幾千年,農民有意無意,都會如此,自有一套挑選種子的辦法。
但這並非一種常識,許甲起碼需要一位專業的農官,在一年兩季水稻之中,辛勤試驗十多年,或許能完成產量的增幅。
但這其中需要調集的資源太多了,時間成本也大。
與其如此,不如“買辦思想”,先發展貿易,再從外面買來糧食,同時自家再慢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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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錦見許甲沉思,說道:“童兒凝鍊第一片水德龍鱗後,和父王聯繫上了。”
許甲驚訝:“這麼快?”
“畢竟已經算是地仙了,父親也需要我的幫助了。”敖錦道:“父王他說他如今在南海修煉海眼,決定先從水炁開始改變,只要水中的元炁多了,就能變成雨水,散佈到整個世界,達到元炁復甦的目的。”
神道治世就是如此,希望通過世界的晉升,帶動自身的晉升。
欲界諸天都是小世界,晉升起來相對容易,但也需要花費超過百年,甚至千年的時間。
但如果按照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來算,這其實也算不了多長時間。
下界三年,晉升世界,自身獲得晉級,然後回到天庭,得到職階淨晉升,還獲得了一個世界的香火信仰,這其實很划得來的。
包括黃天教就是這樣想的,只是他們失敗了。
相比而言,龍的想法就簡單了,他們只想通過掌控水,通過水來改變世界,畢竟沒有什麼生命,能離得開水。
這也是敖錦修煉水德的原因,相比土德,水德具有流動性,也“潤物無聲”,不需要變革,只需要當個宅男,專心做好一件事情,就可以達到改變世界的成就。
許甲摸摸下巴:“你爹好相處麼?”
“我不太熟悉呢。”敖錦摸摸頭。
許甲道:“我如果要去見鄱陽老蛟,能不能僱傭你爹當我的護道行者?”
“不知道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