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沒有說你死了。”灰小灰固執的搖頭看我,“我說的是齊悅死了。”
基本的職業敏感度我還是有的,灰小灰的話說完,我立馬回敬道:“我就是齊悅。”
牛奶已經流的差不多,灰小灰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所以,我纔會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你都已經淹死了,你還能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這太不科學了。”
我已經被灰小灰氣笑了:“小灰姑娘,你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你居然還好意思跟我提科學?”
灰小灰不想跟我繼續深入探討這個問題,她心有餘悸的看了看我手裡的短刀:“你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蘇善吧?”
“爲什麼不告訴?”莫照臨走了我其實很高興,但我一定要藉着這個機會整治灰小灰一下:“就因爲你中間瞎傳話,蘇善和我哥哥已經打起來了……要你是我的話,你會不會告訴蘇善?”
“打起來了?”灰小灰踩着牛奶跑過來,地面太滑她險些摔倒,“爲什麼會打起來?齊悅你可別騙我!你要是騙我,我……我以後不和你好了!”
我還真沒想到,灰小灰天天跟我爭的臉紅脖子粗居然是跟我好?
要是這樣,我還真不用她跟我好。
莫照臨以前就說,他說我是個很有撒謊天分的人。把現有的信息巧妙的組合成一個新的事件,這就是撒謊天分……我一邊收好短刀,一邊淡淡的說:“我騙你幹嘛?不信你自己去車庫看,車玻璃都被我哥用磚頭砸了。”
說完我也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簡簡單單幾句話,我犯的錯誤便安到莫照臨身上去了。
灰小灰很是驚慌失措,丟下手裡的毛巾,她滿身奶味的跑到蘇善家車庫去了。我淡定的把廚房收拾好,淡定的做飯給蘇善吃。
沒多久後,檢查完車的灰小灰又跑了回來。認識灰小灰有一段時間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她如此乖巧聽話。像是一個做錯事兒的小孩兒,灰小灰跟在我旁邊也不說話。我做飯用什麼,她就提前拿好遞給我。
等我炒好了豆角,我關掉火問她:“你不想讓蘇善知道,是你讓我哥生氣搬走的?”
灰小灰猛的點頭,她身上的飾品叮叮響。
我揚揚下巴,灰小灰立馬端着盤子過來。我面色無常的把豆角盛到盤子裡,問道:“你還不想讓蘇老太知道,我哥和蘇善打架是因你而起?”
灰小灰又是猛烈的點點頭。
我嘖嘖嘴,說:“可以。”
“真的嗎?”灰小灰興奮的衝着我跑過來,不過礙於我冷冰冰的神態,灰小灰只好在離我一步遠的地方停下:“齊悅,你真的會幫我保密嗎?”
“沒什麼不可以的,”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除非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總是會說我死了?”
灰小灰面露難色:“不行,這個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真不知道啊……我腦子裡確實總會有類似這樣的話蹦出來,可我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別說齊悅你不給我保密了,就算你讓蘇善喜歡我,你說的事情,我也是辦不到的。”
“呵呵,”不是我想逼灰小灰,而是這事兒我一定要弄明白,“看來你對蘇善的喜歡,也不過如此……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我說別的,灰小灰不在意。我說她喜歡蘇善也不過如此,灰小灰立馬跟我急了。灰小灰一拍大理石桌面,她的樣子很受傷:“我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蘇善!我對他……行!我給你想辦法就是了!”
我輕笑:“剛纔不還說不知道嗎?”
“你不用激我,”灰小灰撇撇嘴,“我說幫你想辦法,就一定會幫你想辦法。只要你給我保密,明天我就回寨子裡。我師姐比我要厲害,我去問問她去。”
灰小灰說她能想到辦法,我反而更加的不解:“爲什麼那麼喜歡蘇善呢?”
“你呢?”灰小灰不甘心的反問我,“你爲什麼那麼喜歡蘇善?”
我決定終止我們的對話,指指樓上,我說:“我去叫蘇善吃飯。”
在上樓的過程中,我不斷的在思考灰小灰的問題。我拼命的告訴自己,我不能喜歡蘇善。可打開臥室的門,看到蘇善盤腿坐在地上唸經……我的心,不受控制猛的跳了跳。
我站在門邊上看蘇善,夕陽的餘暉照着他的光頭反着金光。一身簡潔的白色運動服,讓蘇善整個人看起來纖塵不染。俊秀的眉,高挺的鼻,緊閉的眼睛睫毛濃密。
老實說,蘇善雖然長的還不賴,但他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可能這麼多年飄蕩在外,我很嚮往那種可以帶給我安全感的男人。什麼都不用我想,什麼都不用我考慮,他能處理好一切糾紛,他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而不是像我和蘇善這樣,什麼事情都要我去替他操心安排謀劃惦念。
感情真是一個沒有理智無法分析思考的問題,像蘇善都不用做任何,他只是坐在那裡,我看着他,就已經開始想哭。
蘇善念經唸的認真,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還是我開口叫他,他才一點點的睜開眼。
“下來吃飯吧!”
蘇善咧嘴笑,露出他的一對兒小虎牙:“好。”
我們兩個走下樓,灰小灰已經不在了。灰小灰在桌子上留了字條給我,她字跡難看的寫說:“齊悅,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一定把事情問清楚!這三天,你千萬不準碰我的蘇善!”
我的蘇善……我的老公咋成她的蘇善了?
蘇善並不知道發生的事情,他坐在餐桌前奇怪的指着我握緊的拳頭:“小灰姑娘留的?”
“她回寨子去了。”我笑着將灰小灰的字條丟進垃圾桶裡,“我們吃飯。”
家裡只有我和蘇善在,屋子裡沒有空曠的感覺,相反,我覺得很寧靜。晚上吃過飯,我在廚房刷碗,蘇善在客廳看新聞。彷彿活在完美的假象裡,我們便可以真的跟一般夫妻一樣。
蘇善看電視時,他好奇的叫我過去:“齊悅,他們手上帶着什麼?”
我把手上的泡沫擦在圍裙上:“哪個?戒指嗎?”
“是的。”蘇善不理解,“那個男人說要和女人結婚,然後他從懷裡拿出了小盒子。打開小盒子,女人看到戒指就哭了……男人給女人戴上了戒指,其他人就恭喜他們結婚……他們只是戴戒指而已,爲什麼恭喜他們結婚?”
呃……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是問:“蘇善,你爸媽,他們戴過戒指嗎?”
蘇善點點頭:“也戴,不過我當時沒問他們爲什麼要戴。”
也是,作爲一個六根清淨的和尚,當時的蘇善估計沒那個心思想知道。
“這個戒指,類似一種象徵吧!”我試着解釋給蘇善聽,“戴上一樣的戒指,就代表兩個人是一對兒、是夫妻……其實這沒有什麼,只是相愛的人變着花樣的想讓人知道他們感情情比金堅。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沒什麼太特殊,或者是太特別的。”
也沒管蘇善聽沒聽懂,我反正是沒了繼續給他解釋的耐心。蘇善像是一個情商發育晚了的大齡孩兒童,對電視劇裡表述出來成年人的感情世界,蘇善是無比的好奇。
我是沒有當他情感開發員的臉皮,丟下滿臉十萬個爲什麼的蘇善,我轉身去廚房繼續洗碗。
在我馬上要邁進廚房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蘇善突然叫住了我。
“齊悅……你想要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