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長匆匆回了家。他現在每天放學之後,從不在路上逗留,飛快地跑回了祖師廟,生怕回到祖師廟裡見不到師父。
“小道長。”迎接他的不是師父,而是茂林書記。
“周大叔,你怎麼在這裡?”小道長有些意外。
“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哩。”周茂林說道。
老道長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也沒說怎麼去處置這件事情,只是讓小道長幫人一把。
聽了事情的前前後後,小道長便說道:“要是人嚇人,這事反而好辦。我去做個準備,這事明天就可見分曉。”
“怎麼辦?”周茂林好奇地問道。
“這事你什麼都別管。”小道長說完就出去了。
小道長出去弄了一些菜回來,手裡還提着一隻野兔。另外拿着一個專門捉泥鰍的魚籠。也不曉得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小道長做好飯菜,留周茂林在祖師廟呷了飯。周茂林一直想知道小道長怎樣來解決這個事情,可是小道長一直守口如瓶。
“道長,小道長到底是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呢?”周茂林從小道長口裡問不出來,便準備向老道長詢問。
老道長笑呵呵地:“說破了就不靈了。”
一句話就把周茂林給打發了。
吃完了飯,周茂林要走的時候,小道長將魚籠交到周茂林手中:“這裡面的東西千萬看不得。不然出了事情可不要怪我沒告訴你。你把這個魚籠尾巴這裡解開,放到肖桂蓮家窗戶下面就行了。千萬別打開看。”
“小道長,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周茂林拿着魚籠,心裡有些發毛。
“說了就不靈了,你只要不打開尾巴,就不會有事。放到地方之後,再打開,打開之後,你立即離開。只要那隻鬼今晚出現,明天早上,一切都會見分曉。”小道長笑道。
周茂林拿着魚籠就好像拿着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藥包一般。回到仙基橋就立即去了肖桂蓮家,反覆叮囑肖桂蓮莫去碰魚籠,纔將魚籠放在肖桂蓮窗臺下面,將魚簍尾巴解開。解開之後,周茂林直接回了家。
夜色慢慢降臨,肖桂蓮卻一點瞌睡都沒有。按照平時的規律,那個東西很快就要出現了。
“咚咚咚!”
敲門聲如約而至。
沙沙……
一個黑影開始在窗戶下晃動起來。
“啊!”
突然一聲慘呼,那個黑影一下子墜落下去,敲門聲嘎然停止,然後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飛快地遠去。
夜晚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肖桂蓮心想,道長果然有辦法,看來已經將那個鬼嚇跑了。心裡平靜了許多,一下子便陷入了沉睡。
天亮之後,呷了早飯,周茂林來到肖桂蓮家。
“桂蓮,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周茂林問道。
肖桂蓮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說。
周茂林去肖桂蓮家窗臺看了一下,發現地上有一塊剪成人形的黑布,用竹條撐着掛在一根竹篙上面。顯然窗臺上的鬼影便是這麼做出來的。
“混賬東西!”
周茂林很是惱怒,他自然明白,這事根本就是人嚇人。鬧騰了這麼長時間,實在是太過分了。只是地上除了留下這些東西,另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根本沒辦法根據這些東西,將搞鬼的人找出來。可是小道長說,這件事情到今天一切見分曉的。難道小道長的預料錯了麼?小道長那麼肯定,自然有他的依仗。那麼小道長又怎麼能夠找出那個搞鬼的人呢?
“茂林書記,出事了!出事了!”就在周茂林疑惑的時候,一個大隊幹部匆匆跑了過來。
來的是民兵連長肖銀順,肖銀順穿着一雙草鞋,戴着一頂綠色軍帽,以顯示他跟別的社員的不同。他的神色緊張,顯然是出了什麼大事情。
“出什麼事情了,這麼慌慌張張的。你是大隊的民兵連長,手裡有槍,你這麼慌像麼子話?我還敢把槍交給你來管?”
“周合金被蛇咬了。看樣子怕是性命難保!”肖銀順連忙挺直身體,這個民兵連長讓肖銀順在仙基橋成了一號人物,要是惹周茂林不滿,他這位置可坐不穩。所以,他得在周茂林面前表現出衆一點。
“走,看看去。”周茂林已經隱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你去岔口那裡去等小道長,把這事告訴小道長,請他過來一趟。客氣一點。不是喊你去綁人,是請!”
“我曉得。小道長一個細伢子,我哪裡可能綁人家呢?”肖銀順說道。其實肖銀順本來是準備擋小道長,要是小道長不肯來,捉也要把小道長捉過來。不過茂林書記這麼一講,肖銀順就不敢了。
周合金也是周茂林的本家,周合金想跟肖桂蓮搭夥的事情,周茂林也早有耳聞。不過這事連周合元老子周玉坤都默許甚至湊合,周茂林也不好說什麼。
周茂林走到周合金家,這個單身漢住茅草屋與肖桂蓮家隔了兩座屋,一兩分鐘就走到了。
周合金躺在牀上,神情很不對勁。
“合金,怎麼回事?”周茂林問道。
周合金似乎神情更痛苦,哇哇叫痛,沒有回答周茂林的話。倒是周合金的親屬七嘴八舌地搶着說明情況。
“被蛇咬了。也不曉得是麼子蛇。咬了兩個地方,虎口咬了一口,腳踝咬了一口。現在虎口處傷口從手上腫到胸部,腳踝處傷口從腳上腫到腹部。”
“怎麼會被蛇咬了?這一大早的,合金是這麼勤快的人嗎?”周茂林問道。
“問他也不講。被蛇咬傷應該是有一陣了。”
“合金,你這是在哪裡被蛇咬了?”周茂林問道。
“哎喲,痛死我了!哎喲,痛死我了。”周合金不停地喊痛,就是不回答周茂林的話。
周茂林索性沒再問,就站在一旁。
“茂林書記,這可怎麼辦?總不能夠看着合金等死啊!”
“我有麼子法子?我又不曉得治蛇咬傷。你們喊了醫師沒?”周茂林問道。
“喊了,人家不肯來。說不會治蛇咬傷。”
“我讓肖銀順去喊小道長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周茂林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