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閘哥一夥人的三層民房裡,八個人圍坐在堂屋的大圓桌,這架勢頗有大鍋飯的場面。
只不過與大鍋飯不同的是,他們中間擺着的是菸灰缸,各自低頭抽菸。
“今天談的如何?”
閘哥坐在正中心的位置,視線看向剛剛回來的祥子。
下午的時候。
他們一行人,先是去喝了酒,然後又給對方安排了個山頂溫泉,晚上繼續喝,喝完又去了KTV娛樂,完事以後又給張雲軍安排了倆妹子,整了個一條龍,祥子這才脫身回來。
“還不錯。”
祥子面色紅潤的打着酒嗝,摸起桌上的玉溪香菸來,邊上有人點了火過來,他湊過頭去吸了一口,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強調十足:“整個過程相當的愉快,也不是裝出來的那種,有數。”
“嗯。”
閘哥點了點頭,等待着他的下文。
祥子說有數,那就說明是真的不錯了。
今天的這個約,也是一直積攢了很久以後纔有了今天的局,閘哥這夥人對菸葉種植生意太迫切了,但是這種行當不是你想進就進的,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他還是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跟關係才搭上了張財寶這條線,今天的首次見面意義非常重要,但是雙方都沒有親自出馬,算是一個保留。
張財寶讓自己的兒子張雲軍出馬。
閘哥派出了腦袋最靈光的祥子出馬。
“他們的目標非常的明確,讓我們幫忙拿地,從李大富手底下搶地出來。”
祥子裹了口香菸,身子往前一探:“他說他們能借出來兩百個給我們,這筆錢算我們借他的,但是跟租戶籤合同的時候,名還得是他們指定的名兒。”
“這就有點欺負人了吧?!他要這麼搞,我們玩個毛啊!”
“祥子,這你就答應了?”
邊上有人聽着就覺得非常的憋屈,七嘴八舌地,這簡直就是沙比要求。
我借你的錢來給你打工,跑前跑後的,完了我自己還沒有一分利益收入的那種?
“這是大事,我肯定不能自己就答應了啊!”
祥子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着急:“我估摸着,張財寶就是吃準了咱們想進入這個行業,所以他才提出這個要求的,其實哈,按照我的想法,兩百萬的入門費,其實不貴的。”
“你們想想,雖然咱們借的他的錢幫他拿下來了地兒,但是菸草種植還是讓我們來負責的啊,後續的一些關係啊什麼的他那邊都有現成的,我覺得還是不錯的了。”
祥子環顧着衆人,裹了口香菸繼續說到:“只要咱們真的能在這裡站穩腳,不說把李大富完全乾掉,只要能與之齊平那也相當的不錯了。”
“與其說,張財寶這是在刁難咱們,還不如說他是在考驗我們。”
“他借我們兩百萬,咱們要是能在李大富的底下懇出一塊地來,那麼他後續肯定會繼續支持咱們,如果咱們不行,那麼他也就就此收手了。”
“兩百萬只是一個數字而已,相當於咱們花了兩百萬,從張財寶那裡買來一個機會。”
說到這裡,祥子便沒有再說話,關鍵性的決定還是在於他們,自己給出意見就行。
這件事說白了:就是花兩百萬買張財寶給的一次機會,要是能站起來,張財寶後續的支持肯定都跟上了。
畢竟。
菸草種植,李大富已經在這裡壟斷了,你如果沒有門路沒有關係,你做不起來的。
他們需要的就是張財寶的能量。
衆人低頭裹着香菸,小聲的互相交換着意見,最終視線落在了閘哥身上。
“我覺得祥子說的不錯,他的想法非常的透徹,也很直白。”
閘哥壓了壓手掌,開口說話:“咱們現在就是花錢買張財寶給的一個機會嘛,只要咱們能起來,等我們把張財寶的關係都摸透了,咱們自己接觸上了,那剩下的不就都好說了嘛。”
“還有李大富那邊也是一樣的,若是能把李大富擠下去了,他的關係擺在那裡,咱們接觸一下還是能接觸的上的,畢竟他們的需求量在那裡啊。”
“至於張財寶說的,跟租戶籤合同得指定他們的名兒,估計就是在防着咱們到時候站起來以後,他拿捏不住咱們,所以纔出了這個一個對策,把地先牢牢掌控在他的手裡。”
“不過這個問題不大,咱們在談的時候,只需要把這個合同年限給他壓縮一壓縮就好了。”
“我說完了,誰贊成?誰反對?”
閘哥說完,目光在衆人身上掃視了一圈。
“我沒意見。”
“可以。”
“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衆人沉默了好一會以後,紛紛表示贊同。
“那行,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閘哥拍手敲定了這件事:“先彆着急,這不馬上九月了麼,等忙碌的季節過了,等那些村民閒下來的時候咱們再去談這個事情。”
“好。”
祥子一行人點了點頭。
閘哥想起來了,問了一嘴:“對了,鍾天正那小子那裡怎麼樣了?”
“安排了兄弟在盯着呢,挺老實的,一直就給李詩詩在開車,好像不是衝着咱們來的。”
祥子把手下彙報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李大富那邊,估計也是看中了他的身份,所以就把他給留下來了。”
“呵呵,一個小警察,能有什麼用,李大富這越活越回去了啊,眼光不行啊,一個小警察能叫什麼關係麼。”閘哥不屑的擺了擺手:“那就繼續再等着他,過一陣子咱們有批貨要出,得防着點。”
“對了,我還想起一個事情來。”
祥子坐在邊上抽着香菸,忽然想起來白天的事情了:“今天我們在市區跟張雲軍喝酒下來的時候,在地下車庫裡遇到了鍾天正跟李詩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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閘哥不由皺了皺眉:“嗯?讓他們看到了?”
“是的。”
祥子點了點頭:“不過應該是偶遇,他們在商場買了很多東西下來,但可以肯定是被他們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
閘哥思考了一下襬擺手:“反正這件事也是遲早的事情,他們看到了又如何?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李大富也防範不了的,除非我把種植地的租金擡上去他還能接。”
“不是我說哈,我總覺得鍾天正那小子會壞事。”
一直沒有說話穿着背心的老四張嘴說話了:“我建議,還是先把這小子處理掉,誰知道今天商場的偶遇,會不會是他們在跟蹤你們,露面也只是在警告我們。”
閘哥皺了皺眉:“關係不大。”
“我最近查了查鍾天正。”
老四把自己最近調查的事情擺在桌面上說了:“鍾天正來到這裡,極有可能是因爲前一段時上南市玉峰山山頂抓捕案中的車禍,而且他們那邊後續都給這小子弄了個衣冠冢確認死亡了。”
“我尋思着,這小子到現在還沒有走,會不會是因爲失憶了?類似與電影中的那種情節?要不咱們查查,如果他真的失憶了,把這小子幹掉吧。”
老四自己也不能肯定,畢竟他身邊是沒有遇到了類似與有人突然失憶這種事情,但他對鍾天正是真的念念不忘。
“再調查調查吧。”
閘哥思考了一下,拍着老四的肩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近有批貨要走,鍾天正的事情暫時放一放,這個事情先不着急。”
閘哥是暫時不想去搭理鍾天正這一茬的,主要是鍾天正的這個身份,太棘手不好處理,貿然把鍾天正給幹掉,萬一他真是警方特地策劃一起事情派出來的臥底,自己把人給做了,那麼自己一夥人不就是惹禍上身麼,掃都掃不掉的。
現在鍾天正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自己心裡有數,而且他一直都待在縣城裡接觸不到自己,提防着他一點就好了,沒有除掉的必要,不確定的因素太多。
———
另外一邊。
上南市。
恢復崗位的啊香,這個點正在加班,忙的就是上次老四搞得那檔子事情。
“上次啊香的事情,大家還記得吧,經過調查,老四那個亡命徒不在咱們上南市。”
李隊長手裡拿着控制器操控着幻燈片,把老四的照片給調了出來:“但是呢,咱們把這個信息給詳細的捋了捋,天南市那邊的緝毒警好像有他的線索。”
“大家仔細看看這兩張照片,從照片上來看,老四跟這個人的相似程度達到百分之六十,極有可能就是消失逃亡的老四。”
啊香坐在座位上舉手,躍躍欲試:“所以,咱們要搞聯合行動麼?!”
“聯合行動什麼的,暫時不搞。”
李隊長搖了搖頭,看了眼啊香說:“就算搞那也不是你能參與的了的,他們緝毒警比咱們的危險係數要翻幾番,每次都是過命的行動。”
啊香嘴脣蠕動,倒也沒有說什麼。
緝毒警確實比他們還要危險許多。
“我只是做一個信息分析。”
李隊長歪頭看向啊香:“只是讓我好奇的是,老四最近既然在天南市活動,那麼出現在上南市對你實施報復的這個老四是誰?”
“這兩個老四是同一個人麼?我怎麼覺得,這中間有貓膩呢!”
李隊長皺了皺眉:“雖然襲擊你的那個人說他沒有見過老四,一直都是電話聯繫,但是你想過沒有,老四本身就身份特殊,一直都是被通緝的狀態。”
“那麼他是怎麼來到上南市的呢?他是處於被通緝的狀態,怎麼可能跟蹤、調查你,把你的信息瞭解的這麼全面的?”
“從被抓的這個人嘴裡我們可以知道,老四甚至知道你現在上下班都有人來接送,他是怎麼做到這麼詳細清楚的?”
“所以我猜測,這個老四非真正的老四。”
“只不過是有人借老四這個案子來製造了對你的這次襲擊,被抓以後,老四的事情成爲了一個掩飾的藉口而已,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