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接?!”
鍾天正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山頂洞穴裡。
在那麼一瞬間。
那些記憶片段,似乎一個個都串聯在了一起,一時間,莫名的情緒積攢在一起,讓鍾天正徹底搖滾。
啊香給自己擋槍的那一幕,一直都是鍾天正心裡不願意觸及的一個痛點,乃至於很多時候,他只要一看到啊香身上的傷疤,就耿耿於懷。
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鍾天正的氣勢一下子攀升到了極點,他叼着煙,三七分發型自然下垂,垂落的劉海半遮擋着他的眼角。
一門之隔。
“哈哈哈...”
老四猖狂的笑了起來:“好,好一個你敢不敢接!”
“你那三個兄弟死有餘辜!”
鍾天正語氣平穩,鏗鏘有力的喊到:“還有你,也是一樣!”
“來!”
老四情緒激動,端起手裡的鋸短***,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着鐵門:“讓我看看,你到底會不會躺下!”
祥子站在一邊,看着逐漸陷入瘋狂當中的老四,不由暗暗皺了皺眉頭。
“來!”
鍾天正大吼一聲,同樣也是端着鋸短***,對準着門口,但是他的距離卻跟前進幾分。
“阿正!”
啊香紅着眼喊了一句,搖頭示意他不要這麼做。
“妥!”
鍾天正輕輕地搖了搖頭:“速戰速決!聽話!”
章也咬了咬牙,只好聽從鍾天正的意見,把最後一個架子移開之後,在鍾天正的指令下伸手拉門。
鍾天正眯眼叼着香菸,全身緊繃,雙腿蓄力穩穩的抓地,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緩緩打開的鐵門。
這一時間。
鍾天正彷彿進入了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一種他從來沒有沉浸過的狀態,很奇妙。
在這個狀態中,鍾天正乃至於好像都有一種錯覺,這個時候的自己,全身心的沉浸其中,曾經被系統強化過的任何部位全部都被調動了起來。
惡魔之眼自動捕捉,眼前的虛擬的數字一串串快速的變化着,捕捉着視線中所有的動態物體。
就連緩緩拉開的鐵門,速度也被清晰的標註了出來。
“三!”
“二!”
“一!”
當鐵門拉開的瞬間。
鐵門外。
一杆黑洞洞的槍口捅了進來,但是老四卻並沒有出現在視線當中。
很明顯。
這個人,接是接了鍾天正正面剛的說法,但是他自己並沒有站在外面,而是躲在一邊,把槍口伸了出來。
“愚蠢的東西!”
老四看到了直愣愣站在那裡把自己全部暴露出來的鐘天正,嘴角帶着一絲獰笑與得意,幾乎是吼出來的:“給老子死!!”
跟着。
他想也沒想的扣動了扳機。
只是。
在扣動扳機的瞬間,他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
鍾天正是不是離着門口太近了?
這麼短的距離,連伸出鋸短***的距離都不夠。
自己甚至能看到鍾天正的臉上,似乎是非常的平靜,嘴裡叼着的香菸菸灰凝聚的老長,也不掉,冒着淡淡的紅色火光。
但是。
一切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鍾天正看着出現在的槍口,猛地往前一跨步,幾乎是在老四扣動扳機的瞬間,左手瞬間就抓住了老四的搶管,往上用力一擡。
“亢!”
濃郁的火藥味宣泄着無數的鋼珠,自黑洞洞的搶口噴涌而出,徑直的打向山洞的頂部,擦出無數的火花,崩碎大量細小的碎石。
槍響的瞬間。
老四看到了鍾天正抓住自己強身的手掌,他這才恍然醒悟:爲什麼鍾天正剛纔要離鐵門這麼近?
這小子一開始就想好了,他要抓槍。
當老四反應過來,再次扣動扳機,同時想要躲回控制權,但是搶身卻被鍾天正死死的控制住,一直對着山洞頂部。
鍾天正手掌發力,壯碩的肌肉爆發力道十足,直接就把躲在一邊的老四拉了出來。
“亢!”
“亢!”
鍾天正穩穩的站在原地,看着出現在視線當中的老四,原本在右手手裡下垂的鋸短***,被他單手抓起,黑洞洞的強口對着老四的膝蓋,直接扣動扳機。
“跪下!”
“亢!”
無數的鋼珠噴涌而出。
老四的雙腿膝蓋處,瞬間冒起無數的血霧。
打在地上的鋼珠或是陷入淤泥中,或者打在石頭上擦出火星子。
“啊!”
慘叫聲中,老四滿頭大汗直接就跪倒在地,腿部關節處扭曲,慘痛嘶叫,手裡的鋸短***五連發也被鍾天正奪了過去。
老四五官扭曲的看着鍾天正,豆大的冷汗糊住了他的眼,模糊了他的視線,但是他還是條件反射的想要去躲回自己的的鋸短***。
“亢!”
鍾天正面無表情的朝着他的大腿處再次摟火。
漫天血霧濺射。
鋼珠穿透他的褲子,碾壓過皮肉,徑直陷入骨頭當中,整個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你,不行!”
鍾天正冷冷的看着倒地的老四,把鋸短***拋給了啊香,搶口對準了正往外面逃竄的祥子,扣動扳機打在他身子一側的石頭上,火星碎石亂飛。
“警察!”
“別跑!不然你會死!”
鍾天正冷聲開口,表明自己的身份,說出自己的訴求,黑洞洞的搶口壓着他。
祥子回頭看了一眼,瞳孔一縮直接原地一個彎腰一跳,快速的往出口逃去。
“亢!”
章也雙手持着制式手槍,穩穩的打中祥子的大腿,快步朝着到底翻滾的祥子跑去:“這種都是十惡不赦的亡命徒,不制服壓根就不會束手就擒的。”
說着。
他已經到了祥子的跟前,一腳踩在他的胸口,抓着他的右手動作嫺熟的把人給翻轉了過來,掏出手銬直接銬住。
“你...”
老四倒在地上,艱難的擡起頭來,仰視着鍾天正,這個角度看上去,這個男人好像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你...你怎麼敢!”
“我爲何不敢!”
鍾天正把嘴裡的香菸拿下,彈了彈菸灰,嘴角帶着玩味的笑容:“你以爲,你們這種亡命徒,就一定比別人行麼?!”
“論莽!”
鍾天正停頓了一句,眯眼看着老四:“我比你更莽!”
“……”
老四沉沉的出了口氣,低下頭來臉蛋打在地上:“我服!”
山洞洞穴的戰場,在老四祥子兩人被放倒以後,徹底宣告結束。
一行四人快速的把現場的人收攏完畢,全部捆綁在一起,折身往山頂走去。
山頂上。
上山的入口還在僵持着。
一行便衣被堵在下面,壓根就上不來,選擇繞路的衆人,硬是沒找到合適的能上山頂的路。
而山頂洞穴傳來的槍聲,無疑更是把現場緊張的情緒拉扯上升了一個新高度。
閘哥站在山頂,看着下面的一干便衣,心更是沉到了谷底,當聽到山頂洞穴裡傳過來的聲音以後,他本能的帶着希冀往那邊看了過去。
剛纔劇烈的槍聲響起,那麼基本可以肯定,山洞裡的自己人肯定已經摺了,不然他們也不會跟等在外面的老四跟祥子對射開火。
所以。
剛纔的槍聲,肯定是老四跟他們對碰了。
“誰倒下了呢?”
閘哥緊了緊手裡的鋸短***,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不過。
片刻他就已經有了答案。
噹一聲槍響,明顯跟前面不同,而且這槍聲只是響了一下便沒在有聲音,聽到這裡的時候閘哥的心徹底沉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就老四手裡有把鋸短***,現在響起其他的槍聲而且還只有一響,無疑就是表明了一個信息,老四跟祥子也折了。
“草!”
閘哥端起鋸短***,奔着洞穴出口的位置跑去,同時跟同夥吆喝到:“老四已經沒了,咱們得全部往山崖邊上去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他們!”
“點火!”
“把下面的人堵住,以最快的速度殺出去!”
閘哥語速飛快的連續下達了幾條指令。
“譁!”
早已經傾倒好的油被人點燃,一條長長的火海徹底把路堵死,所有人都對着山洞口集結過去。
山洞口。
章也剛剛冒頭,就看到了衝過來的閘哥一行人,隨即擡起制式武器,對着他們直接摟火。
“亢!”
“亢!”
一槍不中。
閘哥這邊,跟着就進行了猛烈的還擊,佔據着有衆多石頭爲掩體的優勢,快速的往這邊逼近。
“還有五個人!”
章也快速的點了下數,歪頭看向鍾天正:“退還是?”
鍾天正沒有給他迴應。
因爲他人已經越過他衝出去了。
鍾天正雙手端着鋸短***,擼動着槍管,對着前面石頭後面的閘哥團伙直接摟火,鋼珠打在石頭上濺起漫天的火星子,然後跟着開火,一下接着一下。
不知道爲何。
章也在這一時間,竟然有種錯覺:這小子打出了英雄本色裡面小馬哥的氣勢?!
顏昭興緊跟其後,端着從老四手裡搶來的鋸短***,穿插在鍾天正身後,兩人交替着摟火,一時間竟然還形成了短暫的火力壓制。
“老張!”
顏昭興抽身回來,在石頭後面大吼一聲。
“亢!”
“亢!”
兩聲槍聲接連響起。
一直躲在雜草叢中的小張聽到顏昭興的聲音以後,終於冒頭,對着躲在暴露在自己視線當中的閘哥團伙,連續開火兩下,打中一人胸口當場倒下,沒了聲息。
啊香也適時的跟了上去,三人佔據着三個方位,對壓過來的閘哥團伙進行壓制性的回擊。
“我特麼...”
章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羣人怎麼比自己這個專業的緝*警還要猛?
看上去,他們的戰鬥經驗比自己更加豐富?他們是刑警我沒記錯啊?怎麼個個都跟戰場上的老兵?!
他們簡直比悍匪還悍匪!
章也不知道。
鍾天正顏昭興啊香三人,在那次的T國之旅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比閘哥團伙還要兇狠無數倍的僱傭勢力,閘哥這夥人,雖然也是亡命徒,但跟那夥專業的人員比起來,還差了點意思。
很快。
封路的燃油已經燃燒殆盡,一行便衣第一時間衝了上來,快速進入戰鬥狀態,瞬間再次幹掉一人。
“……”
阿亮手上沾染着同伴的血跡,伸手拖着正往外摟火的閘哥:“走,走啊!哥!”
“別拉我!”
閘哥殺紅了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徹底陷入了瘋狂當中。
這些班底,都是他這麼多年來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現在就這麼徹底被打掉了,他心裡那個恨吶。
“沒希望了!”
阿亮語速快速的說到:“跑,快跑,只要跑掉了,以後還有機會東山再起的!”
閘哥怒吼一聲:“滾!”
“啪!”
阿亮一巴掌就甩在了閘哥的臉上,閘哥的槍口瞬間就對準了他。
“你不跑,咱們就徹底完了!”
阿亮無視了黑洞洞的槍口,嘶吼到:“你跑啊,跑出去以後再建造班底,我等你回來撈我!我的底子還很乾淨,他們沒有我的任何罪證,我還有戲!讓我來!”
面對阿亮一系列的嘶吼,閘哥終於是冷靜了下來,他咬牙看着阿亮:“爲什麼這麼幫我!”
“我不想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我需要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就是你閘哥!”
阿亮咬了咬牙,把閘哥手裡的鋸短***拿了過來,伸手推他:“快走,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我...”
閘哥重重的喘息了一聲,最終還是拍了拍阿亮的肩膀,折身對着密林裡逃竄了出去。
在生死危機面前,阿亮剛纔的話無疑字字都敲打着他的內心,他確實不能死,更不能被抓,否則一切都完了。
所以。
他聽從了阿亮的建議,折身往密林裡扎。
在閘哥往外逃竄的時候,他的同夥看着已經開始跑路的閘哥,紛紛也各自逃竄,一時間場面混亂了起來。
“亢!”
一聲刺耳的槍聲響起。
閘哥原本狂奔的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背後劇痛襲來,然後被劇烈分泌的腎上腺素給掩蓋下了痛感。
他以爲自己只是被打中一下,他想繼續往前面的密林鑽,只要鑽進了,自己逃掉的機率將大大提高。
可是。
無論他怎麼賣力的逃跑,但是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怎麼也邁不動。
閘哥意識到,自己可能...
他不可置信的扭頭往後面看,想要看清是誰打的他。
“亢!”
阿亮面無表情的端着鋸短***,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再次扣動了扳機。
鋼珠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