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心想着要在靳少忱哥們面前留下個好印象,卻從沒想過,會和他們在那樣一個場合下碰面。
晚上朱朱打電話讓我明天上午陪她去參加前任的婚宴。
剛和靳少忱吃完晚飯,正陪他坐在沙發上,他在看美國股市,我在看溫城最新出警資訊。
“我在榕市,還沒回去。”我壓低了聲音,朱朱說話有時候毫不避諱,什麼都說,怕靳少忱聽到,我輕手輕腳走到陽臺那。
身體還是痠痛的很,趁機舒展了下。
“我知道,酒席就在榕市。”朱朱不懷好意地笑,“你做賊呢,這麼小聲…”
“……”
她又笑,“你那男人在旁邊?”
我已經站到陽臺上,底氣足了點,“你不應該找男人陪你去啊,找我去能鎮場嗎?”
她又嘆,“不想,我想讓他知道,我還單着。”
我訝異地很,“你真假的?”
“你就說陪不陪我?陪不陪嘛?嗯嗯嗯~?”她撒起嬌來,哼唧個不停。
我把手機拿遠了些,解救了耳朵,“陪陪陪……”
這樣正好有藉口不用去見靳少忱的哥們。
心情大好,我多嘴問了句,“哪個前任?”
她很悲苦的哀嘆,“就那個,初戀。”
說起朱朱的初戀,我只花了三十秒見證。
那還是去年和她在翻高中同學相冊時,她隨手指了個男生問我怎麼樣,我說,“還行。”
她嘟嘴,“這是我初戀。”
我一驚,立馬補充,“挺帥,又高,看着就……”
不等我說完,她就仰躺在地板上,“早就分了。”
我當時沒多問。
朱朱這個人特別簡單,心裡藏不住事,如果是她甩了對方,她就會用特別嫌棄地語氣浮誇的演技向我們詮釋什麼叫失敗的前任。
所以,當初看她的表情,我篤定,這個初戀是她的軟肋,或許她纔是被甩的那一方。
掛電話前,她又問我,“你這手機號多少錢買的,尾數八個八,給我也整個兒唄?四個八就行……”
我的手機還在溫城的那棟別墅裡,現在用的是靳少忱給我的手機,也是他的卡,到榕市的第一個晚上,就給尋歡朱朱他們發了短信,讓他們有事打這個號碼。
當時也沒細看,現在一看,這個手機號,好像和靳少忱的是情侶號,他是八個九。
我汗顏,“我問問…”
“唉,你那男人就是本事,你同事那事兒我聽說了……真他媽厲害,操,我好羨慕!媽的,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晚上的驚鴻一瞥,那雙眼睛跟帶電一樣,看一眼就硬了……對了,他是混哪國的血,怎麼混得這麼成功,帥得他媽合不攏腿了都……”
“……”
“真的,長得好看也就算了,活兒又好……”
我忍不住捏緊了手機,“……你怎麼知道?!”
“臥槽,你看他那身高,再看他那手掌,底下那尺寸肯定是……不可描述……哈哈,來,跟姐們兒說說,你們……那方面…嗯?”
我被她說得臉色通紅,張了張嘴還沒說話,脊背一麻,一隻大手沿着後背游到肩膀,一把攬住我。
“……人呢,別不夠意思哈,說說,你都是怎麼被幹得不要不要的……喂,人呢?說話啊?”
明明是正常通話,爲什麼朱朱的聲音跟開了擴音一樣,大得讓我恨不得越屏過去捂住她的嘴。
靳少忱起初只是過來單純抱着我,應該是聽到了朱朱的話,直接從我手裡接過電話,放在耳邊,聲音悠悠地,“還想聽直播?”
他說出這幾個字時,深藍色眼睛一直膠在我臉上,脣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聽到手機裡傳來“砰”地一聲,然後聽到朱朱說,“……那個,我家來客人了,我我我……先掛了哈。”
我:“……”
手機界面就顯示掛斷。
我正尷尬着,靳少忱就面向我,眸色深深,“討論我可以,不準討論別的男人。”
行行行,你是大爺,都聽你的。
“……哦。”
“尤其是那方面。”他又補充了句。
我咳了咳,“……嗯。”我很冤枉啊,我根本就沒參與啊。
藉口渴了跑去廚房喝水,冷不丁他也跟了過來,黏在我後背,問我,“你都是怎麼形容我的?”
“……”
這是送命題吧。
到底被我糊弄過去了,臨睡前,我很是抱歉地告訴他,我明天要陪閨蜜參加婚宴,暫時不能陪他去見他的哥們。
結果,他說,“不急,我們是晚上聚。”
看我突然變了臉色,他挑高了眉,“怎麼?”
“……沒事,我就是擔心……給你丟臉。”我心底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靳少忱擁住我,口氣沉穩得讓我無比欣慰,“有我在。”
他洗完澡出來,右手的紗布全是水,我又從牀上爬起來去給他換紗布。
他閉着眼睛,整張臉都柔和了下來,像溫順的獅子,讓人忍不住想摸他的腦袋。
我忍住了伸手的衝動,在他手上打了個蝴蝶結時,輕聲問,“你出車禍,是因爲我嗎?”
“不是。”他睜開眼。
氣息有些變了,似乎我不該再問下去。
我收了藥箱,看了眼他繃緊的輪廓,岔開了話題問,“那日記本是怎麼拿回來的?”
他抓住我收拾不停的手,深藍的眼睛盯着我,目光有如實質,似能穿透我的靈魂,“你擔心誰?”
“沒有。”我撇開臉。
他總能輕易看穿我,我在他面前,稚嫩滑稽地像個小丑,完全套不出他的話。
我不是擔心王欣彤,我只是擔心他會不會無形中傷到繼父。
“楊桃,這個社會,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心軟的人,只會被人踩在腳底。”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暴.露他涓狂地本質,說話時,他坐在牀.上,面目冷硬,緊抿的脣被拉成了直線,霸氣凜然的姿態活像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突然間,我發現,我和他的距離從來就沒有近過。
我從來就,沒有融入進他的生活裡。
他還是我高攀不起的天狼星,只能擡頭仰望的距離,我甘之如飴,卻難掩心酸。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來,靳少忱比我還早,牀上另一角餘溫都沒有。
我洗漱完出來,發現客廳茶几上放了個禮盒,預感這是爲我準備的,我悄悄打開,是一套紫色禮服。
年會我們都穿制服,我從來沒穿過禮服,拿在手裡感覺特別夢幻。
旁邊的盒子裡放着新的貼身衣物,一雙高跟鞋,還有護膚品化妝品,一應俱全。
可能我昨晚那句怕給他丟臉讓他記下了。
我壓不住嘴邊的笑意,換上了禮服,覺得缺了點什麼,又化了個淡妝。
臨出門前,靳少忱從三樓下來,他剛運動完,渾身冒着熱氣,臉上汗涔涔的,看到我時,深藍的眸子滑過一抹驚豔。
那一閃即逝的驚豔目光,如果不是我眼尖,差點就被下一秒他若無其事的眼神給騙了。
我面上裝冷靜,“我出門了。”
他點頭,眼睛還膠在我的胸前。
禮服是保守式的,但腰線一束,前凸後翹的完美曲線就無處遁行。
我把牆上的羽絨取了下來,剛把手放在門把上,人就被扳過來抵在門板上,男人強烈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
“……靳少忱!”
推不動。
他惡劣地啃着我的脣,帶着吞吃入腹的悍力。
“……我脣釉被你吃了……”我不敢亂動,怕不小心又把他蹭出火,只希望他大人大量放過我。
他趴在我頸窩,嗓音沙.啞.性.感得簡直能讓人腿軟,“我恨不得把你整個人吃了。”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我整個人都差點軟了。
幸好意志力堅定,我推開他,“我,得走了。”
他又拉住我,“等我五分鐘。”
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那句“你不是要跟我一塊去吧?”還沒問出口,他就進了洗手間,洗了個戰鬥澡。
四分鐘後,他站在我跟前,襯衫大敞,露出裡面壁壘分明的胸肌,和沾着水珠的八塊腹肌。
真妖孽。
這妖孽簡直就一枚行走的春藥。
我自動自發過去幫他扣鈕釦,又幫他穿上西服。
他這人很奇怪,不喜歡打領帶,可是櫥櫃裡卻清一色的深藍色領帶,款式顏色都一模一樣。
“手也沾水了,我重新幫你包。”我拉着他走到沙發前,按着他坐下。
他也不說話,就在那看着我,眉眼湛亮,眼底透着滿足和愉悅。
我因爲趕時間,沒心思猜他滿足個什麼勁兒,手上動作很快,沒一會打了個蝴蝶結。
包紮完,我看了眼時間,馬上就九點了,就直接披上羽絨,準備出門。
不出所料,靳少忱緊跟在後,看我回頭,他直接上前攬着我,“我送你去。”
他要跟着去,朱朱肯定會打死我。
我只開了個口,他就睨着我,一副只要我好說不他就敢在門口乾死我的架勢。
我瞬間慫了。
李白在公寓門口,這次特別恭敬地幫我開車門。
他和那天——站在不遠處看着我和白士熵在藥店門口喝水吃藥時——的表情一樣,眼神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