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動靜了,其中一位歲數稍大一點的供應商發話了。
“陳總,我同意扣款。”
我立刻喜上眉梢,表現出一副很高興很樂意的樣子。
“馬上付錢!”
隨即,我就打電話讓麥買提過來,讓他領着這位供應商到財務覈對賬目,覈對扣款,並當着其他人的面明確,覈算完了開單付款。
當麥買提領着這位供應商走了之後,剩下的那四位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答應扣款了。
我立刻滿臉堆笑。
“嘿嘿!早這麼痛快何必費那麼多口舌呢?”
他們也想到財務去核賬,我笑着點了點頭,四個人高高興興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然而,10分鐘之後他們又回來了,說是供應處長沒有得到我的指示,不能帶他們去核賬。他們催我給麥買提打電話。
這時我的座機響了,是財務處長打來的,財務賬上沒錢了,我說我沒聽清,讓她重複,同時按下了免提。
“財務賬上沒錢了。”
掛斷電話,對那四位供應商說:
“你們都聽到了?財務沒錢了。過幾天吧,等有了錢再付給你們。”
“這…這…這…今天豈不是白跑一趟?!”
四人面面相覷。
“陳總,你不是故意拖延吧?”
“從你們來到現在,我的態度一直是積極的,積極幫着你們解決問題。可你們絲毫不退讓,讓退讓的領了先,錢人家支走了。你們現在退讓了,晚了一步,這能怪我嗎?實在抱歉,晚幾天,等賬上有了錢。”
四個人搖搖頭,嘆口氣,灰溜溜地走了。
我又叫來穆志明,進得辦公室的門他還在擦汗。看到他一副辛苦的樣子,到了嗓子眼的話,我都不忍心說了。但出於職責,我必須表明我的態度,也是白落雪教我的。
“供應商的事兒剛纔你已經說清楚了。我思前想後,還是要對你說一句。既然你明確了表示承擔歷史責任,那我就告訴你,你確實犯了錯。不過因爲實際困難,那麼做也是不得已的事。事情過去了,不再追究。你也別有思想負擔,以後避免類似的事情發生就是。對你自從我來這段時間的表現,我表示肯定,提出口頭表揚。你是一廠之長,位高權重,咱就不散佈到全廠範圍了,包括今天對你的批評和表揚,僅限於我們兩個之間。”
穆志明擦了一把額頭汗水。
“謝謝陳總,謝謝陳總的理解,更謝謝陳總的鼓勵。我一定會好好幹的,爭取在陳總的領導下幹出些成績來,給廣大職工一個好的交代,也不妄陳總給了我這樣的一個位置。”
我嘴角露出了笑容,輕聲說道:
“去吧,忙去吧。”
他長出一口氣,走了。
關於那四位供應商,一個星期之後又來找我了,這一次不是一起來的,好像他們橫向之間並沒有聯繫,各要各的。一來就跟我明確表示了同意扣款。
我無意跟他們勾心鬥角,既然第一次給了他們教訓也就算了,讓供應處幫着跑手續。我從手機銀行給財務賬號撥了1,000萬,足夠還他們的賬了。
供應商欠款一事圓滿解決。我讓辦公室的王主任專門寫了一個報告,呈送黃副縣長。
黃副縣長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說我是真正的企業家,方方面面爲社會爲縣裡考慮,對穩定社會做出了突出貢獻。
這帽子給我扣大了。
黃副縣長很關心工程項目的進度,表示抽空會前來看看,提前祝賀早日順利完工,早日投產。
我除了感謝領導關心之外,也沒別的話說,官話套話無甚意義。
在黃副縣長參觀的那一天,工程已經進入了尾聲。他都替我高興,我當然明白他高興的原因,我的成績就是他的政績。
三層小樓主體工程完工了,王師傅帶人正在裝修。按我的要求,一切從簡。這就好辦多了,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裝修完了。
除了對王師傅等人表示感謝之外,我當場給他結算了工錢。他們高高興興回家了。自從給我蓋房之日起,一個半月他們還沒回去過。這些打工人確實辛苦,我曾感同身受。
然後我責承柳如春準備材料,申請工程驗收,他又馬不停蹄忙碌起來。
我在小樓裡轉了一圈,按照我之前的設想,琢磨着怎麼分配這些房間。蓋小樓的初衷,我可不是爲了罐頭廠的改革,我要借罐頭廠的一角充當門面。
空樓一座,還沒有兵馬。
我讓人力資源處物色了一個相對比較年輕的員工,謝青松。說他年輕是跟其他員工相比較的,42歲,大專文化,跟隨辦公室王主任多年,許多文件就是他起草的,借調他來給我管理這座三層小樓。
小樓的房間如何分配,我做了詳細安排,他取出個小本子,一一記了下來。我不免讚賞有加。
只用了三天的時間,他就按照我的意圖將各個房間佈置好了,辦公設備一應物品配全。
除了設置了幾個辦公室之外,還有四套客房,一間廚房,一間餐廳,一間會客室。
朝南的樓門口掛了一個大牌子,“黃土縣生態農業公司”。爲此我還專門舉行了一個揭牌儀式,組織部分罐頭廠的員工參加了,那意思就是告訴大家這裡是總公司的駐地。
我讓王主任把營業執照掛在了小樓裡。
又從財務借調來會計吳芳,將我投資罐頭廠的所有帳目轉移過來,小樓建設費用也在此名下列支。
開通專用賬號之後,我以投資人的名義注入資金1000萬,今後再向罐頭廠撥錢,就從這裡轉賬了。
我還讓謝青松幹了一件事,在1號倉庫門上掛了另一個牌子,“石溝村綠生態公司疏菜批發站”,這事與罐頭廠無關,我也就沒作揭牌儀式。牌子一經掛出,表明我要正式將批發點轉移過來了。
讓吳芳將1號倉庫改造費用列到綠色生態公司名下。以及我購買聯合收割機等設備的花費全部列支於此。
至於小樓和1號倉庫的佔地費用,我以租金的形式支付給罐頭廠。
這個綠色生態公司也開了賬號,我打入一筆錢,算是收入盈餘。
這一切安排妥當,我第二天早上在大院批發時正式通知那些商販,自明日起,批發點搬遷新址。
我搬到小樓來住了,大院暫時空了下來。
這樣一來,最不方便的是白落雪,她要比以前提前二十分鐘起牀,開車到罐頭廠。幫我批發完之後,若想給父母買早點,還得驅車返回家,吃了飯再回廠子,着實有點奔波。
她自己也覺察到了不便,沒等我說,主動提出來不回家吃早飯了,讓父母自己解決。而她不得不跟父母解釋,她早上有一份工要打。
我的機會就來了。
小樓二層的廚房就是爲她設計的,方便我們倆個熬粥做飯,餐廳進餐。吃完飯還有四十分鐘纔到八點上班時間,她可以到客房休息。其中一套客房也是爲她佈置的。
我就住她隔壁,怎麼會浪費這麼寶貴的時刻?她休息的時候我會藉口商量業務去她房間,無形中延長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
她好像猜透了我的小心思,“我們隔着堵牆你不覺得彆扭嗎?害得你還得跑到我屋來,爲什麼不設計一個大客房,方便兩個人住一起?”
我知道她在說反話,但我不揭穿,帶她到4號客房去看,除了屋子比那三間都大之外,還放了張雙人牀。
白落雪見了,臉騰就紅了,“你真壞!”說完跑回了2號客房。
我在後面還不依不饒呢,“我真準備了,咱啥時搬過去?”
她怎麼接我的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