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御劍飛行,一路如流星趕月,速度幾乎超過音速,小半天時間便已經來到了距離東海最近的大城,昌合城。此地再往東四百里,便出了神州大陸,進入東海了。
這一路飛行,真元沒有消耗多少,但是心神稍稍有些疲憊,張寒沒有急着趕路,從半空中落下,準備在城裡稍事歇息一會兒。
昌合城是東海第一大城,來往行人極多,熱鬧非凡。最近這幾日,趕往東海的修真人士大多選擇在此地落腳,街道上不時見到揹着仙劍的修士。
行走間,張寒突然身形一滯,耳邊傳來了一個頗爲急切的聲音,“這位小哥,我看你烏雲蓋頂,印堂發黑,面有死氣,大事不妙啊!”
轉過頭,只見一名老者出現在身旁,一襲青袍,鬚髮皆白,面若矍鑠,帶着些許仙風鶴骨之態。左手握着一根長竹竿,掛着一條白布,上書‘仙人指路’四個大字。
身旁還跟着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頭上編着兩條豎起的髮髻,手裡拿着一串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
張寒頓時反應了過來,眼前這位應該是自稱青雲子相術一脈的弟子,週一仙和小環。心裡不禁好笑,這老騙子竟然騙到自己頭上來了。
“怎麼,你要替我看相,解除災厄嗎?”
張寒微笑着瞥了小環一眼,依稀記得,真正會看相的是眼前這個小女孩,而非老騙子。
見張寒如此上道,週一仙老懷大慰,暗道這次說不得又宰到了一隻肥羊,不顧小環猛拉他衣角,急切的道,“請到那裡,讓老夫來替你看上一相,不僅可以幫你消除災厄,而且還能逆轉禍福,運勢大漲。”
張寒笑了笑也不言語,跟着祖孫兩人來到路邊一顆大樹下。見小環在週一仙耳邊竊竊私語,也不打攪,安靜的等待着。
不多時,週一仙面容驚愕,古怪的打量着張寒,仔細看了半晌,才艱難的開口道,“奇哉怪哉,我看你天庭飽滿,眉濃而密,臉頰清瘦,雖一生跌宕,但無性命之憂,而且壽命綿長,兒女俱全……”
張寒面色古怪,反問道,“這樣的面相不是挺好的嗎?”
“這纔是奇怪的地方,你眉心這道豎紋極爲深邃,直接破壞了所有的命格,一切全部都被這道豎紋截斷了……”
說到這裡,一旁的小環突然插言道,“你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還活着……”
說到這裡,週一仙急忙捂住小環的嘴巴,尷尬的笑了笑,“哈哈,小孩子童言無忌,這位小哥切莫在意,切莫在意啊。”
張寒心頭微凜,暗道看相算命果然有一套,竟然只從自己的面相上,便能看出曾經死過一次。
想罷,張寒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支金條,在兩人眼前晃了晃,也不理老騙子週一仙,徑直彎下腰對小環道,“你還看出了什麼,告訴我,這金條便是你的了。”
小環看了看金燦燦的金條,又瞅了瞅張寒,猶豫了下,搖了搖頭道,“大哥哥,我只看出你曾有過一次大劫,如今早已安然度過,其他的再也看不出來了!”
張寒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將金條塞進小環的懷裡,淡淡道,“能看出這一點已經不錯了!”
感覺到張寒語氣蕭索,小環不知怎地,突然間心裡一熱,脫口而出道,“我的命理九算和玉柱相學還沒有全部學懂,目前只能看往生相,看不了後生相。不過大哥哥你眉心那道豎紋隱含血光,乃是天煞之命,無論走到哪裡,都會伴有腥風血雨,修羅地獄……”
說道後面,小環神情怯怯不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面相,顯然是被嚇到了。
張寒再次一怔,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再言語,轉身向着街道深處行去。
等到張寒的背影消失在人羣裡,週一仙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拍了拍小環的小腦袋,嗔怪道,“你這丫頭,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知不知道,那人若是一個不高興,我們祖孫兩人便要交代在這裡了!”
“啊……”
小環後知後覺的驚叫了一聲,奇怪道,“我看那位大哥哥人挺好的啊,怎麼會對我們不利呢?”
“你懂什麼?爺爺雖然相術不精,但是雲遊四海數十載,什麼人沒見過?只看那人臉頰如刀削斧刻,便知他性格殺伐果斷,視一切如無物。”
週一仙拍了拍胸口,接着道,“況且,我觀那人氣息內斂,目含精光,想必太極玄清道已經修煉到了上清境,這樣的高手,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們,你還亂說一通。知不知道,爺爺剛纔要被你嚇死了!”
“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小環咬了一口糖葫蘆,一邊嚼着,一邊含糊不清的道,“那位大哥哥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笨蛋,我們行走江湖,什麼話都能說,就是不能說實話。”週一仙一把奪過小環懷裡的金條,放在嘴巴里咬了咬,頓時喜笑顏開。
“有了這些金子,我們這一年的生活都不用發愁了。走,爺爺帶你去買糖葫蘆去……”
第二日,張寒吃過早餐,再次啓程向着東海流波山趕去。
流波山位於昌合城以東七千餘里之外,再往東便是茫茫大海了。原本人跡罕至,極爲荒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正魔兩道高手帶着門下弟子齊聚此處,荒涼的島嶼變得熱鬧非凡。
張寒一路向東,足足花了三天時間,才趕到了此地。
這一次帶隊的是龍首峰的蒼松和大竹峰的田不易,兩人對張寒的印象極差,張寒也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只是略略打了個招呼,便找個僻靜的山洞,靜心潛修。
隨後幾天,憎惡和死亡女帶着煉血堂弟子趕來,由年老大出面,私下接觸其他小門派,意圖將其收歸煉血堂麾下。
每每遇到不合作的,便由張寒出面,斬殺了他們的首領。若是還不識趣,負隅頑抗,便由憎惡兩人將其滅門。
短短五六天的功夫,張寒單人一把斬魄刀,屠滅了魔教十來個小門派,一時之間兇威大赫,私下裡被魔教弟子稱爲血修羅。
反觀正道門派,尤其是青雲門弟子,在張寒肆無忌憚的屠戮魔道妖孽的時候,一個個都精神大振,聲勢高漲,恨不得一口氣將流波山上的魔教餘孽給團滅了。
張寒目的明確,與煉血堂配合默契,一個正面擊殺,一個收攏吞併,幾天功夫,煉血堂人數大漲,不過都是些小魚小蝦,只能用來打雜或者當炮灰,真正的高手還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