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有些麻木的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準備好迎接死亡,她心中並沒有過多的恐懼。
影子越來越近,當它延伸到極致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下方樓梯的拐角。
明亮的月光足以讓琪琪看清來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動作遲緩而不連貫,就彷彿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在他微微前伸的手中,各自拿着一個瓶子,瓶子中裝着兩種不同顏色的液體,一個是紅色,一個是綠色。
很熟悉的形象,讓她瞬間想到狼人殺遊戲中的女巫。
是了,她就是被女巫毒死的。
她很恨,恨的卻和剛纔不同。
她恨的是爲什麼要讓她體驗極致的恐怖後才毒死她,而不是悄悄的毒死她。
那樣或許她會死在美夢中。
太陽再次升起,幫大嘴的手機充好電,凌天第一時間知道了琪琪的死亡。
琪琪是在家裡自殺的,飲毒自盡,至於哪來的毒,正在調查中。
琪琪傷心欲絕的父母打來電話,也只是想要質問大嘴,琪琪自殺的原因。
只可惜,他們永遠得不到真相。
敷衍配合調查後,凌天來到大嘴的身邊。
小明的屍體已經被運走,從知道小明死亡的那一刻,大嘴就一直坐在病牀上一動不動。
“大嘴,琪琪死了,自殺,死於毒藥。”
大嘴的眼睛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隨即歸於平靜。
凌天並不在意,他坐在大嘴的對面,繼續道:“你愛琪琪,你也應該瞭解她,你覺得她是因爲害怕而自殺的嗎?
不,我不這麼想,遊戲中,琪琪就是死於女巫的毒藥,所以,她是死於狼人殺這個遊戲。
宋明軍,小明,琪琪,你身邊的朋友,愛人一個個因爲這個遊戲死去,你很害怕吧。
其實我也害怕,但我們不同,知道什麼地方不同嗎?
我想要報仇,爲友情,爲愛情,或者爲自己,當然,如果你從來沒有將他們當成你的朋友,從來沒有愛過琪琪,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麼就當我沒說。
看你現在的反應,應該是沒有吧,哪怕琪琪在最害怕的時候,叫着你的名字的時候,你也不會有絲毫的漣漪,因爲你不愛她,對嗎?”
兩行眼淚從大嘴的眼角留下,開裂的嘴脣顫抖:“我愛,我愛她,嗚嗚嗚,可我能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大聲的質問帶着哭聲在病房中迴盪,在凌天的話語下,大嘴終於崩潰,他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頭,聲音猶如杜鵑啼血。
凌天沒有給他發泄的時間,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將其重重的摔在牆上。
“你能做什麼,能報仇啊,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可那是鬼啊。”
“鬼又怎麼了,鬼還不是人變的,活着的時候就算不能打它個魂飛魄散,也要挖了它的祖墳,大不了死,死了又怎麼樣,死了和朋友一起在狠狠的打它,打得它永不超生。”
大嘴擡起頭,怔怔的看着凌天,他的嘴角已經被咬出鮮血,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而暴戾。
“挖它祖墳,打得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凌天滿意的點點頭,分析道:“按照遊戲,今天白天死亡的應該是自爆的二號玩家,然後接着就是被狼人拍刀的我和6號玩家。按照遊戲規則,這時候遊戲已經結束,後面的死亡順序我們不知道,所以想要找到幕後黑手,只有這個機會。”
大嘴點點頭,通紅的眼睛散發出駭人的冷芒:“2號玩家和我們一起等了幾天人,我知道他住哪。”
“住哪?”
“鐵仁鎮。”
鐵仁鎮是金山下屬最遠的一個鄉鎮,因爲靠近濱海,發展比金山好上不少。
兩人不敢耽擱,急急忙忙便趕往了鐵仁鎮。
一路超速,終於在上午9點趕到了目的地。
一番詢問後,兩人很幸運的找到了2號玩家。
面對他們的到來,二號玩家一臉懵逼。
2號玩家叫做鐵相潛,那天玩過狼人殺後,便乘夜開車回到了鐵仁鎮。
當凌天兩人找到他的時候,正守着家裡的雜貨鋪打着遊戲。
等到兩人說明來意,鐵相潛看兩人的表情充滿了警惕。
“你們說那晚玩狼人殺遊戲的人都死了,兩位大哥,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你們還當真啊。”
“不是傳說。”
凌天拿出路上購買的報紙,指着上面的新聞,大嘴也拿出手機,找到金山貼吧中關於小明死亡的帖子拿給鐵相潛。
鐵相潛帶着疑惑看了起來,很快,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
“大哥,別開玩笑,這是你們自己準備的。”
“我準備的,我圖什麼?圖在你這家雜貨鋪裡面能打折?”
“這......。”
鐵相潛漸漸相信了兩人的說法,的確,他不過經營着一個小小的雜貨鋪,要是說兩個人一大早開着車來騙他,他還真不相信。
關鍵是自己沒有什麼值得別人騙的。
鐵相潛仔細的看完資料,沉默一會兒問道:“所以下一個是我?那我應該怎麼辦?”
凌天和大嘴對望一眼,嘴角有些苦澀:“現在我們還沒有想到辦法,但你不能落單,最好我們一起返回金山,事情發生在那棟小樓外,沒有發生在其他的地方,那裡一定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鐵相潛點點頭:“嗯,有道理,對了,你們找過那個老人嗎?當法官那個?”
大嘴一愣,這個他還真沒有想到,不由得看向了凌天。
“找過。”凌天開口,他的確找過,在調查小樓的時候,老人也是他調查的重點:“那個老人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大嘴和鐵相潛都是一怔,這點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仔細一想,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很快,鐵相潛被說服,他和父母打過招呼以後,連同凌天,大嘴,開着車返回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