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兒時的執念太深,晚上凌天竟然夢到舅舅拿着一把巨大無比的狼牙棒,帶着一個奇醜無比,身矮體肥的女人和自己相親。
見多了鬼怪的凌天被夢中的情景嚇醒,一摸額頭,頓時滿手冷汗。
“我是不是該出趟差啊?”
問題剛剛問出,舅舅拿着竹條的生動形象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個寒顫過後,凌天自言自語道:“還是算了,大不了看不上,舅舅怎麼也不會讓我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吧。”
思來想去,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只是這一夜,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舅舅便打來了電話,已經到了車站。
凌天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急急忙忙出發。
畢竟一兩年未見,他還真有些想這個彪悍的老頭。
人啊,就是這麼糾結。
清晨的車站已是人來人往,連打了幾個電話,兩人才終於匯合。
舅舅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穿着大紅碎花裙子的女人。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還擁有着不下身高的體重,黝黑的國字臉彷彿隱隱還能看到胡茬,粗大的雙手佈滿了老繭,提着碩大的行李箱。
這是女人?
第一個念頭閃過,凌天瞬間有種崩潰的感覺。
舅媽長得也不錯啊,幹嘛輪到我,舅舅的眼光就下降了這麼多。
不,應該是完全沒了眼光。
許久未見的激動被打擊得飛灰湮滅,凌天邁着僵硬的步伐走過去。
“舅舅。”
“小天,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小王,王秀敏。秀敏啊,這就是我妹妹的孩子,怎麼樣,一表人才吧。”
王秀敏羞澀的點點頭,配合上那豪氣干雲的模樣,身材,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凌天如同受委屈的小媳婦,用蚊鳴一般的聲音問了個好,急忙將話題轉移。
他不覺得舅舅會這麼閒,專門爲給他相親跑一趟。
果然,所謂的相親不過是順路,舅舅此來的主要目的是看病。
這一下,凌天哪裡還顧得其他,連連追問。
只可惜舅舅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原來幾個月前,舅舅便感覺身體不適,每天一早起來,全身便一陣痠痛,彷彿是幹了一晚上重活一般。
剛開始還不覺得什麼,只以爲是自己過於勞累,可一連休息了幾天,症狀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愈發的嚴重。
這下可不敢再耽擱,急急忙忙去了縣裡的醫院,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一番檢查下來,錢花了不少,結論只有一個,健康。
哪個健康的人會像自己這樣?
縣裡檢查不出,不但沒有讓舅舅和家人放心,反而愈發覺得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病,可市裡,省裡的醫院都去了,結論還是健康兩個字。
最後沒辦法,只能來濱海。
作爲玄國最大的城市,這裡的醫療條件,可以說是全國第一。
說完自己的病情,舅舅無奈的嘆了口氣:“唉,其實吧,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病。”
“不是病?”
“是啊,你看我現在的精神不錯吧,都一個多星期沒有發病了。”
“好了?”
凌天覺得有些茫然,不就一兩年沒見嗎,怎麼舅舅說話,自己有些聽不懂了。
“好了,我還想好了呢,一切多虧了秀敏,說也奇怪,只要秀敏在我身邊,我這病就不會發作,我啊,估計是撞邪了,秀敏八字硬,能幫我擋煞。可人家一個小姑娘總不能一直跟在我身邊吧,唉,先看看把,萬一醫院能醫好呢。”
凌天張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舅舅啊,這姑娘不小啊,您老人家不能爲了自己的身體就要將侄兒往火坑裡推啊。
一路閒聊,將東西放回旅行社,凌天就馬不停蹄的帶着舅舅前往了濱海醫院。
爲了舅舅的身體,也爲了自己的幸福,他甚至給好多年都沒聯繫的朋友打去了電話,沒別的,就是插隊。
濱海醫院是濱海市最好的醫院,沒有預約想要看病,起碼得等上一兩個星期。
這一兩個星期下來,無事可做的舅舅非把他和王秀敏撮合了不可。
看病絕對是勞心勞力還費錢的事情,幾天下來,全程陪同的凌天都感覺自己有些撐不住。
還好,總算走到了最後一步。
將林林總總一大堆的檢查報告交給醫生,一行三人便眼巴巴的看着。
醫生花了幾分鐘掃了一眼報告,又花了一分鐘給出了結論。
健康,估計是精神壓力過大,建議去精神科檢查一下。
精神科一般人都挺牴觸的,更可況一把年紀的舅舅,做了半天的工作,又花了幾天的時間,卻再次得到了健康的結論。
一行人回到旅行社,已經累癱了。
“我估摸着就是撞邪了,不然這麼多醫生檢查不出來?”舅舅嘆了口氣,近十天的折磨讓他終於看起來像一個病人:“小天啊,濱海這麼大,有沒有什麼比較靈驗的廟啊,寺啊之類的?”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回頭我問問。”
凌天沒有說謊,站在他的角度,寧可相信自己的系統,也不會去相信什麼神漢神婆。
舅舅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直起身子:“我這事恐怕一下子弄不完,可別耽擱了你相親,這樣吧,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天......。”
凌天全身一顫,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在廚房做飯的王秀敏,頓時又是一個寒顫,急忙打斷道:“舅舅,這幾天都跑醫院了,好多事都沒做,我得加緊工作了,估計得忙上一段時間。”
舅舅眉頭一皺,點頭道:“那行,就晚上幾天。”
延了幾天命,凌天卻絲毫沒有開心的感覺,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王秀敏的確是個好姑娘,只是,做生意見鬼已經夠累了,回家還要見鬼,誰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