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軒重新回到樓上的時候,小山千賀子已經穿戴整齊了。
她略作洗漱,完全是一副素顏的白淨模樣。
收拾妥當後就老老實實的以跪坐的姿勢待在原地等候着。
只是脖頸上的掐痕與哭紅的雙眼都證明了她此前受到的傷害。
提包內散落的東西也被她收拾好了,正放在自己的腿邊。
即便她的心中已經有所準備,知道陳軒絕對是個無法用常識去理解的異類。
可是突兀閃現出來的陳某人還是讓她的身子顫了顫,彷彿被嚇了一跳。
小日子的漫畫和小說都不缺乏腦洞,在特定領域的腦洞開得甚至比夏國網文還要大,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心理接受能力還是很高的。
事已至此,驚惶也沒什麼用,她反而恢復了些許鎮靜。
不過畢竟不久前才受到了脅迫。
所以她的精神還是很緊張的。
陳軒微微偏着腦袋看了她一眼。
不再掙扎和哭喊後,小山千賀子還是很有幾分姿色的。
她的身材不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換而言之,所有的肉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
雙腿修長渾圓,看上去就有一種美感。
留着過肩的中長髮,模樣偏向於溫婉風。
最能打的大概是她皮膚,絕對是罕見的冷白皮。
在燈光下都微微剔透的那種。
林薔也是冷白皮,但卻達到她這種白淨程度。
看到陳軒眼神專注的盯着她,小山千賀子不由得縮了縮脖頸。
“介紹一下你自己。”
“還有剛纔那個傢伙的情況。”
陳軒雙手抱胸,盤腿坐在了榻榻米上。
反手取出了一聽暹羅產的芒果汁飲料,拉開拉環喝了一口,不緊不慢的問道。
剛纔他雖然從那個八字鬍老男人那裡聽到了些東西。
但是匆忙之下並不具體。
既然陳軒打算讓小山千賀子作爲嚮導。
那麼問清楚情況也是應該的。
未來他規劃的行程還有好幾天,倒是不急於這一時之間。
雖然此前打算用5天時間來洗劫東瀛金庫,順便去黴菌的基地轉轉。
但若是來不及的話,多待個兩三天也是沒問題的。
雙方有契約締結,小山千賀子在他明確的要求下無法說謊。
甚至她稍有猶豫就會感受到精神刺痛。
只見小山千賀子略微沉默,似乎在整理語言。
然後才用平緩的語氣述說着。
“我叫小山千賀子,原籍是宮崎縣小林市人。”
“父親小山昌幸,母親小山戀子…”
她的聲音依然有些沙啞。
福岡、長崎、佐賀、大分、熊本、宮崎、鹿兒島、沖繩八縣都屬於九州地區。
前四縣合爲北九州,後四縣合爲南九州。
這是東瀛地域中的一個大區域概念,屬於八大地方之一。
此外,東瀛有冠夫姓的傳統。
該傳統不僅被寫入律法,而且受到了民間的貫徹。
據統計,超過九成的夫妻都會隨夫姓。
陳軒聽到這裡,不經意的點點頭。
只是對方的嗓子過於嘶啞,所以聽起來相當費勁。
想到這裡,他取出了一瓶【一階恢復藥劑】順手丟了過去。
然後用平淡的語氣叮囑道。
“喝五分之一。”
“它能恢復你的嗓子。”
“現在的嗓音聽得太難受了。”
陳軒蹙眉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會影響他傾聽,
小山千賀子不敢遲疑,撿起那瓶小小的藥劑後拔開瓶塞慢慢的灌入大約五分之一的份量。
“咳咳咳…”
頓時她就覺得喉部癢癢,不由的輕咳了兩聲。
再次開口後,聲音就恢復了80%的清亮。
這讓她拿起剩下的藥劑,眼神中全都是難以置信。
而後她小心翼翼的把藥劑瓶重新塞好,恭恭敬敬的用雙手捧着遞給了陳軒。
“主…主人,還給您吧…”
她恢復後的嗓音很輕柔,還帶着些許怯弱。
難怪以前有個段子都說要找夏國廚子、東瀛女僕。
果然有幾分道理。
卻見陳軒擺擺手,示意她自己收起來。
他已經做過試驗了。
【恢復藥劑】對於非病毒、基因和癌症的傷勢有很明顯的恢復效果。
尤其是外傷。
像是刀砍之類的開放性傷口,小半瓶藥劑服下,數分鐘內就能恢復。
但恢復並非是毫無代價的,它消耗的還是自身的能量。
需要及時補充高能食品,要不然可能會出現眩暈等情況。
以藍星人的體魄而言,一階藥劑就足夠解決問題了。
而【恢復藥劑】裡起到治癒作用的是其中的生命精華。
那是一種名爲治癒草的藥草中提取出的汁液。
其實從納羅亞大陸的說法就是充沛的自然系生機。
它能促進傷口快速癒合。
無論此前林薔的撕裂傷還是現在小山千賀子的喉部損傷都符合藥劑的治癒範圍,飲用後的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的。
聽到陳軒的話,小山千賀子這才分外珍惜的把那瓶藥劑收進了提包裡。
嗓音恢復後的她接着敘述了起來。
“我的父親小山昌幸是盛山組的組長。”
“而竹澤祐也是春下組的副組長。”
“無論是盛山還是春下,都是九州社麾下的小型社團、”
“這件事源於兩組之間對鹿兒島片區的爭奪。”
“我父親得到了九州社長的默許,這兩天對春下組發起了攻勢。”
“但具體的事情我並不知曉,父親也很少在我們面前提起。”
“看樣子,春下組應當是大不利的。”
“所以他們纔會綁架我,試圖威脅和羞辱我的父親。”
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對於“道上”的事情她也不敢說有多麼瞭解。
東瀛的嘿幫很少會讓家人尤其是女眷過多的接觸這方面的事情。
陳軒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小山千賀子的說法。
事情其實不難理解。
拋開兩個組級社團間的爭鬥外,實際上這就是一場近乎走投無路的卑劣抱負。
看到陳軒沒有質疑,她鬆了一口氣。
縈繞在意念中的契約桎梏彷彿也稍稍鬆緩了些。
“那你是怎麼被綁過來的?”
陳軒緊接着就提出了新的問題。
他可不希望小山千賀子是個燙手山芋。
這個問題似乎勾起了她的一些不好的回憶。
纖細的眉毛微微挑起,小山千賀子思忖了片刻纔回答道。
“我是下午在逛街的時候被擄走的。”
“上車後就被迷暈了,直到不久前才堪堪醒來。”
“他們擺放了攝像機,竹澤祐也想要通過侵犯我來讓父親蒙羞。”
“同時還打算以我爲籌碼,逼迫父親放棄對鹿兒島片區的爭奪。”她的語氣多少有些不確定。
因爲後來的動機完全是她的猜測。
當然,這份猜測大概率是比較貼近真相的。
即便父親很少給她說道上的事情,但從小耳濡目染,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原來是組長之女。”
“那麼伱父親知道你被擄走了嗎?”
陳軒又接着問道。
只見小山千賀子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沮喪。
“我母親在去年就過世了。”
“父親忙於社團的紛爭和擴張,平時很少事無鉅細的過問我的生活。”
“他每個月會按時給我打一筆錢。”
“以前的時候,還會派人保護我,但我覺得那太惹眼了。”
“多次拒絕後他也不再強行派人跟隨。”
說着她從提包裡取出了一部夏普手機,神情有些沮喪的看看上邊的時間,還有通訊錄和即時通訊軟件。
經過簡單的確認後,她才用低沉的語氣回答道。
“距離我被擄走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
“但我的父親並沒有給我發來信息或是打電話。”
她似乎在解釋什麼,大意是讓陳軒不用擔心會引人注意。
這個女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要聰明瞭那麼些。
看到陳軒沒有接話,她又怯生生的說道。
“您…您似乎不是東瀛人。”
“雖然您有很地道的京都口音。”
此話一出,陳軒的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他不由得認真反問道。
“哦?”
“既然口音很地道,那你爲什麼說我不是東瀛人呢?”
這倒是沒什麼好隱瞞的,小山千賀子直接回答道。
“因爲您的口語習慣。”
“說起話來也是一板一眼的,不帶任何新潮的口語。”
聽完她的理由,陳軒若有所思的輕輕頷首。
【語言插件】固然賦予了他掌握東瀛語的能力。
但是由於各地的語言習慣和敘述關係都有差別,他即便可以按照心意說出想要出口的話,可仍然會顯得呆板,需要一兩天的時間來適應。
包括小山千賀子提到的新潮口語也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不過這只是細節的不足,終究無傷大雅。
“你倒是挺聰明的。”
“言歸正傳。”
“既然成爲了我的奴僕,那麼你就要做好背離原來生活的準備。”
“當然,作爲交換,你不僅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且還能見證新的力量和新的世界,只要你好好爲我辦事,我會考慮賜予你力量。”
陳軒語氣平和,聽起來無悲無喜。
但卻讓小山千賀子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新的力量…”
“您指的是念動力?”
“還是那瞬移的能力。”
她忍不住追問道。
對此陳軒只是笑了笑。
小山千賀子把化爲實質的精神力理解爲是念動力倒也沒啥大錯。
東瀛不同於甸緬,這裡是不折不扣的發達郭嘉。
無論是文化還是經濟都要甩甸緬十八條街。
相對應的,許多事情小山千賀子直接就做到了“無師自通”。
能從陳軒表現出來的超凡力量猜測到一些東西。
“遠不止如此。”
“很快你就會了解到。”
對方適應的如此快,倒是省卻了他解釋的功夫。
實際上陳軒並不知道,小山千賀子以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宅女。
家裡不乏各種漫畫和遊戲。
別看看她外表乖乖巧巧的,實際上要比許多人都宅。
但又沒到死宅的地步。
畢竟從小管教嚴格,又沒有機會隨意的去結交朋友。
在這樣的情況下,遊戲、漫畫和宅系小說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本來她還想去做地下偶像的,但這件事卻受到了父親的激烈反應。
東瀛的地下偶像基本上都是爲愛發電。
沒有什麼前途,也很難崛起。
而在崛起前,反而容易先一步被亂七八糟的傢伙傢伙和星探盯上。
當然,那裡的星探多半都是拍片的。
因爲以澀晴業出道也不失爲一條好路子。
至少在東瀛還是很流行的。
只要馬賽克夠厚,就可以先下海再出道。
此外,地下偶像多爲宅粉。
她們瓜分的也是御宅族這塊市場。
不少宅男別看平時悶聲不做氣的,但他們恰恰是最容易走極端的一羣人。
嘿幫固然是暴力團,但是面對那些不怕死的極端宅男,也是避之不及的。
沒人願意跟瘋子打交道。
更何況地下偶像還得拋頭露面的現場演唱。
各種各樣的風險都太多了。
綜上所述,小山昌幸用很堅決的語氣警告了她。
當小山千賀子說到這件事的時候,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她其實是很渴望改變自我命運的一個人。
陳軒的出現對她而言不能說是潑天的富貴,但也稱得上是一段奇遇。
面對這樣的事情,她已經沒有多少選擇了。
索性不如一條路走到黑。
跟着陳軒混,是好是壞都只能賭一把。
若是沒有這樣的覺悟,那她也沒不會選擇締結契約了。
至於此前被侵犯的事情,不僅僅是侵犯本身,還關乎小山家族的榮譽。
相比於超凡奇遇,自然是侵犯更不可被接受。
尤其是對方還擺出了攝影機。
身爲組長之女,小山千賀子花了近乎一個小時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事情。
陳軒聽完後對她也基本算是瞭解個透徹。
這傢伙多少有點兒動漫腦。
但不要緊,對陳軒而言也算是夠用了。
最起碼做個嚮導還是綽綽有餘的。
談到最後,她纔想起要詢問陳軒的目的。
“您…您來到東瀛是有什麼事情要辦嗎?”
對此,陳軒並沒有遮掩的意思。
他很坦誠的點頭道。
“是的。”
“我準備搶走東瀛各地的儲備黃金。”
“最後一站是東京都。”
“別的也不多要,有個幾百噸黃金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