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晴半倚在段毅的懷中,驚魂未定,只覺這個小男人的胸膛雖然並不寬闊,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心感,隨即意識到不對勁,朝着側面看去。
只見十幾米遠的地方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個圍着面罩的男人,中等身材,右手手臂正與地面平齊,指向他們,手臂之上一套圓筒顯示出剛剛的弩箭便是由他發出。
“這個人是誰?青炎幫的追兵?還是遠處那些人的同夥,要將看到他們的所有人滅口?”
段毅攬着郭晴纖細柔軟的腰身,卻全無雜念,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
剛剛他和郭晴完全沉浸於兒女之情當中,沒有心思關注周圍的情況,失了警惕,被人欺近身邊都未發覺。
直到對方殺機外露,他靈覺又無比敏銳,方纔極爲驚險的抱着郭晴躲過一劫,可以說後怕不已。
“是青炎幫的人嗎?
不對,青炎幫的人追殺郭晴從不蒙面,更何況我親耳聽到羅瓊說過,青炎幫的幫主要活捉郭晴,而剛剛那人明顯是要殺人,應該不是江元容的手下。
所以這人應該是和那邊的人一夥的,有點麻煩啊。”
段毅在注意黑衣蒙面男的同時,還以眼角餘光瞥了下遠處仍在激斗的雙方。
雖是以寡敵衆,但那個高挑野性如雌豹一樣的女人氣勢越打越兇,毫無疲軟之態,這悠長的內功的修爲實在是羨慕死段毅了。
他現在劍術超羣,嵩山劍法練到大成境界,寒冰真氣的威力也很是不俗,只因爲內功修爲不深厚,導致持久力不夠,算是不大不小的破綻。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我們?”
段毅還沒開口,郭晴已經一把推開他,先是擦了下臉上的淚水,順手從腰間抽出一條細長的鞭子重重的抽在空氣當中,啪的一聲震出脆響,可見力道之大。
剛剛被段毅輕薄,又條件反射打了段毅一個巴掌,這讓郭晴心中焦躁不安,卻又無法訴諸於口,這黑衣人不早不晚的蹦出來,索性成了她發泄的目標。
而且心態不同,擊出鞭法的力道也大不一樣,至少這一鞭子下去,一塊磚頭被抽碎是簡簡單單。
段毅見狀,也起了按兵不動在旁掠陣的心思,且看看郭晴白蟒鞭法真正的威力再說。
而且他手上長劍留在那廢宅當中,只有小擒拿手以及化骨綿掌,寒冰神掌可用,都不是長於變化的爭鬥手段,不如先觀察那人的武功破綻,做到知己知彼。
郭晴話還未說完,黑衣蒙面人已經擡起另一隻手臂,再度朝着郭晴射出弩箭,手法極快,只可惜弩箭不比暗器手法,明顯的破空聲足以使得一些高手輕鬆躲過。
郭晴秀雙眼閃過一抹亮色,在暗夜當中清晰無比的看到弩箭射來的軌道與方向。
真氣鼓動,手中長鞭頓時甩出,繃直,如同一條定準獵物的毒蛇,吐着蛇芯將三枚弩箭攔住,同時在接觸的一瞬之間,長鞭抖動,巧勁爆發,使得弩箭朝着原本的方向反射回去,勁道比起機關發射也毫不遜色。
“好!”
段毅忍不住暗中稱讚,之前一心逃出包圍,外加郭晴出手軟綿無力,讓他難以領略白蟒鞭法的真正風采,現在見到了,方覺內中之變化奧妙。
別小看單單一鞭之力,內中包含着極上乘的長鞭運用之法,勁道真氣催發之法,乃是普通武者一生也未必能窺見十分之一的上乘武學智慧。
可以說,單單這一門白蟒鞭法,已經不次於他所學的十七路嵩山劍法,九陰真經神功之名,當之無愧。
蒙面人反應也是極快,身法如輕燕,輕輕一躍便避過弩箭,還不等高興,又遭到突襲至近前的郭晴的白蟒鞭法的攻勢,躲閃不及,只能曲臂在前,以弩箭機關作爲防護擋住郭晴的一鞭。
霎時間一聲清亮的響聲傳來,蒙面人手中的弩箭機關直接被強橫的力道打的四分五裂,飛濺而出,一道鑽心的疼痛自手臂傳到全身,繼而渾身痠麻。
要知道這可是鐵器製成的弓弩,極爲堅固,耐用,卻被質地柔軟的長鞭打碎,可見內中蘊含的力量。
且白蟒鞭法的精妙仍不止如此,在郭晴的運使下如同毒蟒出洞,筆直的鞭子陡然彎出一半,順着蒙面人的脖頸纏去,讓他無暇躲避,只能驚駭的被圈住。
郭晴冷哼一聲,嗖的一下直接將他扯飛到半空當中,又高高落下,落地時發出重重的轟響,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
段毅看得有點迷,的確是有點迷。
單以這蒙面人的輕功來看,應該也有金鼎派一些入室弟子的實力,沒想到在郭晴的白蟒鞭法下只撐了一招就被撂倒,簡直刷新了他的認知。
這位小姐姐武功的確很高,之前表現的很一般,完全是下手太軟,不曾用狠勁的原因。
這就像是一頭家豬和一頭野豬的區別。
當然,更令他迷惑的是郭晴竟然留手了,不然以長鞭當中蘊含的剛猛勁道,足以在纏繞上蒙面人脖頸的第一時間便要了他的性命,而不是如現在這般,還讓他活生生的躺在那裡喘息。
“婦人之仁?”
段毅知道並不是,郭晴絕不是那種性格軟弱的小家碧玉,她只是還沒殺過人,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障礙。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在刑臺上斬殺了那個死刑犯,恐怕在面對那些江湖追兵時,也不會那麼果斷的下殺手,因爲殺人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罷了,女人還是少沾染些殺氣的好。”
段毅眼見那蒙面人踉蹌又要爬起,搖搖頭,飛身上前在其肩胛骨處拍出一掌,又飛回到郭晴的身邊,算是完成自己這一世的第一次補刀。
剛剛彎着腰站起的蒙面人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就被一道極爲陰柔狠毒的掌力催斷了整個身體的骨絡,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流出一灘鮮血。
“你爲什麼要殺他?”
郭晴看着段毅有些氣惱,水眸汪汪,看似質問,聲音卻有些顫抖。
當然,是不是藉着這股風發泄之前段毅親她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要殺你我,難道咱們還要放過他嗎?
你是個女人,不想殺人,我可以理解,所以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做,這也算是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