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我比精,動作也比我快,話音剛落就要衝過來搶地上的那個密封袋。
倪彩見了卻是從正面生生攔住了顧允,看他還要用蠻力掙開她,便再也不想什麼顧慮了,直接環臂抱住了他。
力度很緊。尺度也很大,她摟住了他的脖子,卻是渾身也在顫抖。
她嗓門雖亮,可發出來的聲音卻已經是不成形:“顧允,那是我的東西,你要是男人,你要是有種,就別過去動!”
顧允身子一頓,氣急敗壞的對倪彩說:“你管我有沒有種?!鬆開!喂!還鬧是不是!?”
他明明是已經到了怒頭。卻還在想着怕我誤會,兩隻手都不知道怎麼擺好了,眼睛還時不時的看着我。
我腿軟的跪在了地上,將密封袋抓了起來,掩在了我的身後,幾乎是爬着的從沙發挪向了牀尾。
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簡直就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
我忽然都有些絕望了,只恨自己太他媽不爭氣!
我一屁股癱在了地上,卻也感覺不到坐着的那處是一片冰涼。
顧允還想推搡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倪彩,見到我那副狼狽模樣,又對我吼道:“你剛纔和那個野同事鬼混回來,作的直打噴嚏,現在又給我坐地上想死嗎?快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我看見他關切我的樣子,心卻疼的啾巴巴的,眼淚也從眼底瞬時流了出來。
一滴一滴,從腮邊直接淌落在了我的脖間,最後去向我的胸口處,像似要滴進了我的心裡。
我想對他說。顧允啊,不要總是想着我了,想想你自己吧,好麼!
可我開了口卻是哽咽了出來,再也蹦不出任何一個字。
我扶着牀邊,一點點站了起來,可顧允那卻和倪彩撕扯成了一處。
倪彩個子雖然高,但也根本拗不過一個比她還要高一頭的大男人。
她真是拼了勁,顧允剛用一隻手將她的胳膊桎梏住,她卻又用另一隻纏了上來。
顧允莫名其妙的問着她:“你今晚跑到我病房裡,就是吃錯了藥想要抽頓瘋是嗎?”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倪彩眼圈不知怎麼竟是也紅了,再也沒有原先那般灑脫肆然,她甚至將臉埋在了顧允的肩膀上,默默的抖着手臂,卻是對顧允說道:“我放開你,你就先出去好嗎?這是我的事,是我託付顧憶幫我辦的事,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就當是我求你,顧允。好不好?”
顧允聽了,大手握住了她的肩頭,竟自嘲的笑了笑。說:“倪彩,你什麼時候爲自己的事情哭的跟貓兒似的?!你們兩個女人,是瞞着我什麼了?都當我是傻b?以爲這麼攔着,就能攔得住我?該知道的還不是遲早要知道?我的女人懷着我的孩子跑到離我那麼遠的地方,還不准我去找!憋屈了整整兩個多月,你居然問我有沒有種?是不是男人?對。我不是!如果我是!我會被蒙在?裡讓你們耍的團團轉?”
他說完,還拿眼橫我,這回不再有戾氣。卻是眸裡都含着令我清晰可見的絲絲哀傷,不似利劍,卻比利劍還要刺的我一刀見血。
漸漸。他見倪彩不再用力氣了,便輕輕的將她推了開。
然後,他慢慢走到我身邊,向我伸出了他修長的大手,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我道:“給我,乖,別再哄弄我了,我心情已經很差了,你這個當媳婦的還看不出來嗎?”
我被他壓迫的躺倒在了牀上。卻仍是死死攥着密封袋咬牙不說話。
心裡卻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剛要順勢行動,卻聽倪彩那邊也對我喊來:“撕!”
這和我居然想到了一處。我兩隻手在背後順勢就要上下擰勁將它錯開撕碎,顧允卻是傾着身子直直的就向我壓了過來。
我怕他碰到我的肚子,屈起我的膝蓋就想把他拱下去,但哪裡是他的對手了,他胳膊肘一個寸勁,就將我的大腿又放了平。
最後竟是全部身體都虛壓在了我的身上。我能感覺到他刻意擡起了腰腹處,避開了我的肚腹。
而我的雙手,已經被他全部推在了頭頂上方,用他的大掌以很是羞辱的姿勢束縛住了。
於是,密封袋就這麼被他到底還是拿了去。
這一遭,我們仨人竟都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他摸了摸我的眼,?,嘴。卻是還在我耳邊問我道:“關於誰的?哪個男人的?”
我閉上了眼睛,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他。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懷疑是我和哪個男人有見不得的秘密?
倪彩卻是替我答了。“撕了它你不就知道了?還廢什麼話?”
他翻了個身,也仰躺在了我身旁,冷笑了兩聲。便就使着蠻力,用力的撕扯着被我粘固了無數層的開口。
我不敢去看,耳朵裡卻傳來他侷促的喘息和膠帶一輪一輪被他撕拉壞了的聲音。
也記不起這大概是用了多長時間,直到顧允顫顫巍巍的從裡面揪出了讓人羞恥的照片,整個世界就霎時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片刻安靜。
我扭過頭去,睜開了雙眼,他卻已經從牀上一個打挺坐了起來。
一張,接着一張,時間像似定格,又卻從未一般,他以緩慢的速度,竟是把那五張全部都看完了。
而後,他又木然的拿出了那個錄音筆,像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按住了“on”的開關,孟穎那似鬼魅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呆了,顧允呆了,倪彩也呆了。
唯有我卻是成了全屋中最清醒的人,我撲到了房門口,將病房狠狠的反鎖。
又似不放心的用背緊緊貼靠在了上面。
全程,顧允的表情都冰冷的可怖,握住錄音筆的手不停的在哆嗦,還嘎吱嘎吱的聲聲作響,似是要把它直接碾碎。
他再也聽不下去了,剛想一個甩手就要摔在地上,倪彩卻從沙發處邁步搶了過來,一巴掌就把他推回到了牀上。
她說:“顧允,毀了一個還會有另一個。真相就在那裡,永遠都毀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