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主,一個半聖中期的強者殞落。
這在王都,乃至整個烈國,都足以引起強烈的重視了!
趙弈將舅舅的屍體收了,隨後帶回莊家。
這一次,他斟酌再三之後,還是親自進宮了。
“父王,雲家太過膽大妄爲。舅舅不僅僅是莊家的家主,還是朝中重臣。甚至於,他還是一個半聖強者,是我們烈國的人材。如今被雲暖就這樣帶人平了整個莊家,父王,這等膽大妄爲的做法,絕對不能姑息呀。”
國主坐在了自己的王位上,緊緊地擰着眉。
他也是剛剛纔知道,那個莊家主竟然是半聖中期的強者。
一直以來,他爲什麼要示弱?
幾乎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不過就是一個武尊顛峰的實力而已。
如今,倒是讓雲暖給揪出了底牌。
與此同時,他目光微寒地盯着底下的兒子。
一直以來,他也的確是比較喜歡這個二兒子。
他的天賦不錯,而且爲人又較爲機敏。
只是,同時,他心裡也還是會生出幾分的防備和猜疑的。
先前方家所說的話,他自然也有耳聞。
雖然這個兒子是否認的,可是不代表了,他就不會在意。
“你起來吧。”
趙弈的心底一涼。
聽這語氣,他就知道,父王定然是不會打算重懲雲家了。
“父王?”趙弈的聲音悽苦無比。
“孤知道他是你的舅舅,他死了,你心裡難受,孤也自覺傷心。只是,此事的源頭,原就是莊家的錯,你讓孤如何決斷?”
趙弈一臉悲憤,他知道,父王這麼說,擺明了就是偏向雲家了。
其實,他知道,如今遼城全仰仗有云墨祥父子鎮守。
這麼多年來,他們烈國的邊關,纔算安定。
可是那又如何?
這個仇,他非報不可!
“弈兒,你的心情,孤可以理解。可是你要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趙弈低着頭,未做反應。
國主睨了身旁的內侍一眼,隨後便拂袖而去了。
趙弈的身子一軟。
如今,沒有了外家的支持,那麼,父王對他的信任和倚重,就一定不能再丟了。
否則……
“二殿下,您快起來吧,地上涼。”
內侍將趙弈扶了起來,小聲道,“王上最近寵愛新近的柳美人,只是這柳美人這兩日的身子不好,太醫院那邊說,若是能得千年靈芝,柳美人的身體,便可痊癒了。”
趙弈滿腦子都還是自己舅舅死時的慘狀,緩了一會兒之後,才擡起頭來,木木道,“公公您說什麼?”
內侍嘆了口氣,將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
趙弈的眸光微閃,表情似是興奮,又似是憤怒隱忍。
“多謝公公提點,本殿知道了。”
“如此便好,那老奴先告退了。”
讓自己去討好一個不入流的美人?
這簡直就是對他莫大的侮辱!
可是沒辦法,現在莊家倒了,母親在宮中的地位也不再似從前那般穩固。
他必須要想法子自保。
其實,剛剛公公的那番話,也是因爲多年來得母親照拂,纔會說給自己聽。
這是一個自己能討好柳美人,也討好父王的機會。
所以,他必須得去做。
而且,還是越快越好。
哪怕心裡再不甘願,也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大業,就此止步!
再說雲暖回到雲府,就直接被小五給抱着回了和園。
其實雲暖傷地並沒有那麼重,可是小五堅持。
雲暖知道,小五的心裡是有幾分自責的。
她是蘇白派來專門保護自己的,可是偏偏,在自己真的有危險的時候,她卻不在身邊。
小五是一個極有傲心的姑娘,這一點,雲暖早就知道。
只怕這一次,傷了她的自尊。
果然,小五將人抱回屋之後,便開始準備熱水,然後又幫着她找衣服等等。
總之,什麼事情都做,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雲暖只覺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
哄蘇白,她自然有的是辦法。
可是小五嘛。
雲暖有些無力了。
最主要的是,小五這丫頭性子倔,真要是發起脾氣來,誰說都不好使。
關鍵自己這一次跟雲霆衛的聯手,真的不曾告訴她,難免會讓她多心了。
沐浴完畢之後,小五就端了吃食上來。
“小五,你也餓了吧?一起吃。”
小五沒動。
果然,真的是跟自己想地一模一樣,這丫頭脾氣上來了,真心不好哄。
雲暖又叫了一聲,小五反倒直接出去了。
雲暖無奈了。
簡單地吃了幾口之後,又喝了杯茶,然後再慢慢地挪到了軟榻上。
小五聽到動靜,才又進來將東西收了。
看到雲暖已經盤膝坐好,腿上還放着一把五絃琴,小五就知道小姐這是要爲自己療傷了。
退出去,將門關好,讓大白守在了門口,她則去給公子傳音了。
雲暖知道自己這次的內傷比較重,先服了一顆玲瓏丹,感覺到體內舒暢了一些之後,纔開始撫琴。
和園這邊的琴音,外面的人自然也有耳聞。
宋清玥幾人原本正在商議着下一步應該怎麼做,乍一聽到了琴音,還覺得奇怪。
這個時候,雲暖不是應該療傷嗎?
幾人相視一眼,都起了過去看看的心思。
到了和園門口,被小五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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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撫琴的人,真是暖暖?”
“回夫人,正是。”
“怎麼回事?都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不好好休息?”
“夫人放心,小姐正在療傷。”
“療傷?”
宋清玥納悶兒的同時,更多的是不信。
明明就是受了那麼重的傷,這是怎麼回事?
雲強想到了雲暖的特殊功法,神色一動,“莫不是妹妹在用這音波功療傷?”
小五點頭,沒有去糾正他所說的‘音波功’。
公子說過,知道小姐所習真正功法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大家都以爲這是音波功,那就當是音波功吧。
“此事,還請夫人公子爲小姐保守秘密。小姐纔剛剛修煉到這一層,有自愈的功效,最好還是莫要外傳。”
宋清玥立馬就聽明白了。
“放心吧,我們都知道。”
話雖如此,可是三人卻明顯不放心。
“夫人和兩位公子還是先去處理相關的善後事宜吧。估計晚飯前,小姐就會出來。”
宋清玥幾人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她所說的出來,是指內傷痊癒地出來。
三人都點點頭,還有莊家那一攤子爛事兒呢,不能不管。
雲老太爺讓雲強和宋清玥都去換了衣服,隨時準備着進宮向國主請罪。
只是,在宋清玥看來,不是請罪,而是陳述事實。
這件事情上,她始終認爲女兒做地沒錯!
而云強和雲翔一想到了莊家對他們雲家做的事,哪裡還能有半分地容忍?
沒將莊家趕盡殺絕,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仁慈。
只是,他們等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王宮派人來宣旨,不由得都有些納悶兒。
是國主還不知道這個消息,還是知道了,沒打算過問?
得知二王子進宮,他們便知道,國主那裡定然已經得了消息。
只是遲遲不曾宣詔,或許是另有打算。
另一邊,趙弈命人去尋千年靈芝,同時,他自己再次帶人去了莊家。
莊家十之八九的高手,都被折損。
只餘下一些老弱病殘,真是讓趙弈有些頭疼了。
這其中,不乏一些天賦不錯的幼童。
可是那又怎樣?
要等他們強大起來,只怕最少也要十幾二十年。
那個時候,自己還有沒有必要依靠莊家,還是個未知數呢。
再則說了,就算是真有天賦,還能比得過雲寒和雲暖?
這兩人,一個到了武尊顛峰,一個看不出實力,卻能與半聖強者一較高下。
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呀。
想到莊家今日的局面,趙弈對於當年的決定,當真是有幾分的後悔了。
早知如此,或許,他應該對雲家再客氣一些,採取懷柔政策的。
可惜。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莊家被毀了個亂七八糟,想要都處理好,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這裡大部分的屋子,也是不能住人了。
最終,將餘下的人,都安置到了莊家的西北角兒上。
待趙弈走了之後,莊家人的心裡,便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們知道莊家與二王子之間的緊密關係,畢竟,如意夫人是家主的親妹妹。
這次莊家蒙難,除了因爲莊三爺對雲家旁系出手之外,只怕還有一層更重要的原因。
莊家的這些小主子們,哪個也不是傻子。
特別是後來隱約聽到那雲家公子提及了,莊家對於雲大公子的暗招,更讓他們猜疑,這件事情的真正誘因,應該是源於之前的一些仇怨。
因爲突生變故,莊家的下人們,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當然,也有一些忠僕留了下來,大都是爲了護着自己的小主子。
可是沒想到,人家雲家的人,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對莊家趕盡殺絕。
他們的目標,一直就都只是莊家的那些高手。
再聯想到了他們一直所說的血債血償。
有些人的心思,也便活絡了起來。
“當初是二王子找到了咱們家主,後來授意對雲寒公子出手的。只是沒想到,如今咱們莊家遭到了雲家的報復,而二王子,卻將咱們都扔下了。”
夜深人靜,有些老僕睡不着,這纔敢實話實說了。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二王子,哪能瞧得上咱們這些老弱病殘?你沒見二王子的那副慈悲樣子?在人家看來,能幫着咱們安置,就已經是對咱們的大恩大德了。”
這語氣裡的諷刺,誰能聽不出來。
幾個小孩子,也未必就是什麼也不知情。
明明就是莊家爲二王子賣命,可是現在莊家遭了大難,只怕這位二王子,也不會再肯與他們多親近了。
他們的家是被雲家人毀的。
對雲家自然是恨之入骨!
可是對於那位二王子,以及宮裡頭的如意夫人,他們更多的,除了心寒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恨意!
如果不是爲了輔助他,莊家豈會有此大禍?
不過,這種話,他們不敢說。
至少,現在什麼也不能說。
王都,他們是待不下去了。
將這裡的親人都安葬好之後,返鄉修煉吧。
沒有了本家的庇護,不知道,他們以後的日子,到底會有多難過。
這一夜,註定是衆多人的不眠夜。
就連雲家的老太爺,也沒想到,雲暖出手,竟然直接就將莊家的家主給殺了。
如此一來,他們與二王子的樑子,算是結大了!
雲老太爺想到了之前長子跟自己提及的雲寒被人截殺的事,腦子裡有些嗡嗡的。
他不確定,二王子和莊家之所以對雲寒出手,到底是不是因爲雲家的那個秘密。
想到此,雲老太爺的眉頭緊鎖。
被算計的是雲家的孫子,他怎麼可能會不着急?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想到雲家傳承了上百年的責任,絕對不能在他這一代出現任何的偏差。
雲老太爺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今天晚上雲暖神采弈弈地出現在了花廳,他就知道,這個丫頭的實力,強大的可怕。
他們雲家,能護得住這樣一個鋒芒畢露的丫頭嗎?
還有,有云暖在,他們雲家的秘密,是否能得以守得雲開見月明嗎?
這一晚,雲老太爺徹夜難眠。
當初他執意要將雲雁守入雲家嫡系,就是因爲那個七彩金鳳的傳聞。
當然,他活了一把年紀,也從未見過此物。
可是他確定,這是真實存在的。
因爲他在雲家留下來的祖傳手紮上,看到過。
那是先祖所繪。
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的偏差。
天將亮時,雲老太爺似乎是做出了一個極其重大的決定,“來人,去將大小姐請過來。”
“是,老太爺。”
雲家風光太盛,還是應該要早做打算的。
擊殺莊家一事,即便是王上不追究,他也一定要親自進宮一趟,至少,要讓王上知道雲家因何事而如此大怒。
同時,也要探一探王上的口氣。
這位國主看似有時荒誕不經,可是實際上,對於烈國的掌控,還是相當強勢霸道的。
雲暖被請進來的時候,老太爺正對着自己的書架發呆。
“祖父,您找我。”
雲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有多恭敬,可是同時,也不至於太不敬了。
雲老太爺似乎是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疏離,反倒是轉頭看着她。
“雲暖,你很好!”
很清淡的陳述語氣。
這讓雲暖一時摸不透這位祖父的心思。
“你不必緊張,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老太爺轉回身,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就看到那書架竟然動了。
“跟我來。”
雲暖的眼睛瞪大,老太爺的書房裡有密室,竟然還當着她的面兒打開了?
雲暖挑了挑眉,看來,這位祖父是想着讓也與雲家的秘密,更近一步了。
如此想着,雲暖倒是更輕鬆了。
至少,不是來找她訓話的。
密道不是很長,未走到頭,老太爺就帶着她往左一拐,進了一間還算是乾淨整潔的屋子。
不過,也僅此而已。
雲暖有些意外。
原以爲密室裡會有一些富麗堂皇的東西,看來,果然是她想多了。
密室就是密室,又不是王宮。
屋子裡的擺設極其簡單,只有一套桌椅,一個小的書架,還有一張牀。
“坐吧。”
雲暖不知道祖父這是要做什麼,心思忐忑地坐了下來。
“我知道,我一直讓你感覺不舒服。你覺得我對外過於懦弱,對內又過於強勢,是不是?”
雲暖呆了一下,沒吭聲。
能說什麼?
實話實說?
她沒那個膽子。
萬一再將老爺子給氣出個好歹來,她要怎麼跟雲家人交待?
“呵呵,你不說話,我便知道你的想法了。暖暖,雲家的家主這個位置,不好當呀。”
雲暖擰眉,祖父這是想着對自己倒苦水了?
“之前有跟你講過五彩金鳳的事情吧?”
雲暖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有聽父親提起過。不過,說地並不是很詳細。”
雲老太爺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呀。”
雲老太爺的語速很慢,竟然從千年前就開始講起。
“暖暖,當初我執意要讓雲雁進入雲家的嫡系,並不是表面上你們所以爲的,只是爲了保住我們這一支的嫡系地位。”
雲老太爺的臉色有些差,“先祖遺留下來的命令,我們不能違抗。”
雲暖此時才弄明白。
原來,但凡是身上出現了與五彩金鳳有關印記的子女,都必須入雲家嫡系。
否則,若是錯過了五彩金鳳的覺醒,將會給雲家帶來巨大的災難。
雲暖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這也是爲什麼,我最終不同意處死雲雁的原因。至於將她逐出雲家,呵呵。”老太爺一臉苦笑,“這個險,我不敢貿。哪怕我認定了雲雁的身上不可能會有與五彩金鳳有關的血脈,可是我仍然不敢做這個決定。”
雲暖沉默了。
事到如今,她纔算是真正地弄明白了當初事情的真相。
雲暖其實也想不太明白,爲什麼雲雁的身上會出現了鳳尾這樣的印記呢?
“三年前,莊家派人截殺你哥哥的事情,我知道。”
雲暖微愣,既然知道,那今天這麼好的機會,他爲什麼又想要錯過?
“暖暖,我們雲家守護了千年的秘密,不能泄露。其實,這幾年我們雲家屢屢出事,先是你,再是雲寒。我已經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秘密?
雲暖眯了眯眼,“祖父,您的意思是說,等待五彩金鳳的迴歸這件事?”
老太爺搖頭,眼神在她的臉上轉了兩圈。
“暖暖,你這幾個月的表現,的確是可圈可點。只是,在我看來,雲家寧願過得稍微窩囊一些,也不願意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之上。”
雲暖微怔,顯然是不太樂意聽到這種話。
“我知道你年輕氣盛,也知道你有着不俗的實力。可是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暖暖,這世上沒有最強,只有更強!”
老太爺轉身,自書架上,取下來一本書。
“我知道,你所修習的,根本就不是音波功。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就是早已失傳了百年的幻音功!”
雲暖心裡咯噔一下子,沒想到祖父竟然看出來了。
“你不必緊張。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是我的孫女,我還能害你不成?”
雲暖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只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將她的一些小心思暴露了一二。
“當初我不想讓你對雲瑾明痛下殺手,就是因爲,我們雲家的實力太弱了些。多一個人守護雲家,又有什麼錯?”
雲暖聽得有些糊塗了,怎麼又牽扯到了雲瑾明的身上?
“我們雲家除了要等待五彩金鳳的迴歸,更重要的,就是要守護千年前,先祖留下來的一樣東西。”
雲暖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
先祖留下來的?
定然是什麼寶貝了。
“是武功秘籍嗎?”
雲暖忍不住就出聲問了。
能讓老太爺如此在意的東西,定然不可能太過簡單了。
雲老太爺沒回答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暖暖,你先看看這個。”
雲暖低頭,接過他遞過來的書,看了一眼靛藍色的封皮之後,掀開來。
只是快速地看了幾頁之後,雲暖就無法再繼續淡定下去了。
這裡,竟然有着幻音功的相關記載。
雲暖的臉色微變,擡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祖父。
“你現在所看到的,都是當年我們先祖所留下來的。暖暖,我知道逍遙公子是你的師父,這門功夫,也是他傳授給你的?”
雲暖考慮了一下措詞,“師父並不會幻音功。”
“嗯。幻音功的功法特殊,威力巨大,只是,對於修習之人的要求,也是極爲苛刻的。”
“祖父,我們雲家怎麼會有這個?”
“你先別急。將這本書好好看看,記住,你的功法,能隱藏多久,便隱藏多久。至少目前,還不曾有人懷疑到這個上面。也多虧了這百餘年來,從不曾有人練成過幻音功。”
雲暖聽出來了,祖父果然還是擔心的。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書,感覺手上的分量有些重。
其實,對於幻音功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她也不能確定。
若是放在其它人身上,能有現在這樣的實力,一定已經覺得可以在各國橫着走了。
可是隻有她知道,她現在所練的幻音功,不過只是一些皮毛。
這套功法很是怪異,越是練得久了,便越是覺得自己的內力和技巧,都離顛峰遠之又遠。
這也是雲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現在只是練到了第三層,就已經可以單獨與半聖實力的強者對上,若是再繼續練下去……
雲暖幾乎是想都不敢想了。
“我知道你有隨身空間,將這本書帶走吧。我今天將你叫過來,也是想要提醒你,我們雲家世世代代,都肩負着一個神聖而艱鉅的責任,便是喚醒五彩金鳳。”
雲暖一瞬間,便想到了自己曾坐過的那隻青鸞。
據說,鳳與青鸞的先祖,都是同一物種。
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以前曾經覺得鳳凰這種生物,不過就是存活在了傳說裡的。
可是自打那次她親自接觸到了青鸞,才明白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神奇。
在她前世不曾有的東西,在這裡,完完全全就有着存在的必要性。
“祖父,您剛剛說了那麼多,是不是懷疑,莊家,或者是二王子,已經盯上了我們雲家所守護的那件寶物?”
雲老太爺看到孫女如此聰慧,已經猜到,微微頷首。
“沒錯。不然,他們沒有理由對雲家出手。想想看,當初他們一方面拉攏着你二叔,另一方面卻對你們一家出手算計,這於情於理,只怕都是說不過去的。”
雲老太爺看到了雲暖的臉色陰鬱,嘆了口氣。
“若是以前,我未必敢說這樣的話。可是那次與方家阮家的大戰,我親眼看到你二叔寧死,也不願意對其它人俯首稱臣,我就知道,他可以與你父親明爭暗鬥,卻是絕不允許有人來謀害他們的性命的。”
雲暖的心底略有些波動。
說實話,她並不相信雲墨林。
畢竟,當初自己以雲宋的身分回到王都時,的確是曾遭到了大批的截殺。
如果不是因爲身邊有奇然和小五跟着,只怕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以說,在雲暖的心裡,雲墨林不是一個好人。
頂多,就是一個還沒有壞到了骨子裡的壞人。
她可以仍然當他是長輩,可是她做不到對雲墨林的完全信任。
雲暖做了個深呼吸,“祖父,所以您的意思是說,當初二王子對我哥出手,我二叔是不知情的?”
“嗯。不僅如此,我甚至懷疑,五年前雲瑾明之所以會對你出手,也與趙弈脫不了關係。”
雲暖微怔,她倒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五年前?
那個時候,趙弈也不過纔是一個少年吧。
不過,王室子弟,大多早熟。
不然,在那等地方,怕是要被人給生吃活吞了。
“我明白了。祖父放心,此事,我定然是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嗯。”
老太爺轉過身,正眼看她。
那雙眸子裡不再似往日看到的昏暗不清,反倒是浮現出一抹透亮。
雲暖微微一怔,想到自己之前對這位長輩,可是存了極大的成見。
“如今,你也知道了雲雁爲何不能死,我們能做的,就只是囚禁她。而對於五年前的事情,雲瑾明,未必就是幕後的真兇。畢竟,當時她也不過才十歲稚齡。”
若是老太爺沒有跟她提及雲家的秘密,或許雲暖會覺得老太爺在偏心雲瑾明。
可是現在,她明白了。
只怕五年前,就是有人故意藉着雲瑾明的手來除掉她。
誰讓她當時是烈國有名的天才呢?
風頭太盛,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祖父其實也擔心,我爲雲家樹敵了?”
老太爺沉默了半晌,“誰知道呢?我一味地示弱守家,也未必就是對的。而你太過張揚不羈,也未必就是錯的。一切,皆看天意吧。”
從書房出來,雲暖的神色凝重。
今天,她纔算是知道了有關五彩金鳳的全部。
原來,五彩金鳳,竟然是他們雲家的守護獸。
雖然,她不明白,不過就是一隻鳥,怎麼就能守護整個雲家了。
但凡是身上有着五彩金鳳印記的人,都不能死,至少,不能輕易地死。
誰知道,五彩金鳳到底什麼時候會醒來呢?
雲暖挑眉,祖父說地試煉地,到底在何處?
雲暖回到和園,再將那本有關幻音功的書仔細地看了兩遍。
心緒,久久難平。
她從來不知道,幻音功,竟然還有如此驚人的威力。
她更不知道,千年前,幻音功,幾乎就是所有學武之人的噩夢。
如今,她這個修習幻音功的人再次出現,不知道,到底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難怪,連祖父也說要讓她儘量地低調了。
因爲纔剛剛處理了莊家,雲暖擔心他們會被人找麻煩,便打算在雲府多待幾天。
當天晚上,和園裡,多了一位逍遙公子。
“你乾脆就光明正大地住在雲府得了,回頭我讓人安排一處客院給你。”
蘇白皺眉,擡手挑了她的下巴,“客院?”
不明所以的雲暖眨眨眼,她說地不對嗎?
“哼!本尊還是喜歡你這和園。”
雲暖撇嘴,這人,還真是不可理喻。
“受傷了?”
清清淡淡的語氣裡,似乎是還透着一抹隱怒。
雲暖的神經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連忙解釋,“還好。不是什麼大傷。”
“用了再生泉的泉水,又調息了幾個時辰,這還不算是大傷?”
雲暖無語。
他怎麼知道地這麼清楚?
“暖暖,我不想阻止你長大。只是,有時候,沒必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雲暖眨眨眼,然後一臉萌萌地看向他,“哪有呀?我這不是好好的?你看,我還解決了莊家主那個大麻煩,我是不是很厲害?”
蘇白的眸光明明滅滅,似乎是在考慮着到底要懲罰她,還是先安慰一下她。
半晌,蘇白敗下陣來。
伸手在她的頭上寵溺地亂摸了摸,“你這丫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一切要以自身安全爲重呢。”
雲暖微微一笑,直接就窩進了他的懷裡。
“我都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了,沒什麼好怕的。而且,我心中有數,不會讓自己置於絕境的。”
蘇白嘆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拿這丫頭是越來越沒招了。
是因爲太寵她了?
蘇白知道,他必須要給雲暖成長的時間和空間。
可是每次得知她有強敵出現的時候,都忍不住會擔心,會捏上一把汗。
這種滋味,當真是不好受。
明明擔心她,卻又必須剋制住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出手。
他的暖暖不是溫室中的小花,她需要更廣闊的天空和滋養。
他相信,他的暖暖,一定可以真正地立於巔峰之上,受萬人敬仰。
“趙弈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我已經給父親傳音了,讓他們在遼城,也一定要小心戒備。”
“趙弈此人不簡單,烈國的幾位王子,就屬他行事最爲陰毒。”
雲暖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你說,我要是把大王子趙棋,四王子趙瑞都想辦法弄回王都,這個趙弈是不是就沒有心思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蘇白撲哧一笑,“你倒是聰明。”
雲暖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沒錯。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個趙弈太輕閒了。
以前趙棋因爲生母出身低微,沒有倚仗,所以只是空佔了一個長子的名頭,無所作爲。
爲了躲避如意夫人和趙弈,纔不得不躲進了明山學院。
如今,趙弈的外家倚仗也沒了。
而且,經此一戰,也讓那些依附於趙弈的人,心思都活了起來。
倒是一個讓他們回宮的好機會。
“你打算怎麼做?”
雲暖想了想,“我明天去找風流鬼,讓他想辦法。”
雲暖和雲翔雲強在王都的時間都不是很長,所以,於王都的一些權貴之間,並非是多麼熟絡熱切。
倒是月流風這個紈絝公子,與他們之間都有來往。
只要月流風想辦法,這兩位王子一定都會回來的。
甚至,可以想辦法讓趙棋和趙瑞達成統一戰線。
如此一來,就可以讓他們自相爭鬥,再無暇顧及其它了。
趙瑞有王后做倚仗,而且多年來在明山學院,只怕也積攢了不少的人脈。
他的迴歸,一定會讓趙弈充滿了危機感。
第二天一早,雲暖就直奔月府了。
雲暖只在月府待了半個時辰就回家了。
只是,某人卻將她在和園裡給困了幾天都不讓她出門。
理由很簡單,加強修煉。
雲暖心底呸了一聲,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被某人給吻腫的嘴脣,以及脖子上的點點紅痕,這是練功嗎?
這絕對就是耍流氓!
雲暖氣歸氣,可是心底裡頭卻又是甜絲絲的。
向來高冷如謫仙的師父,竟然也有如此猴急的一面!
當然,一想到昨晚看到他那種慾求不滿的尷尬表情,雲暖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看來,以後如此捉弄師父,她又多了一招。
雲暖很不厚道地想着,以後就天天撩,偏偏不讓他吃肉。
急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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