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強的反應,顯然不像是普通的憤怒。
更偏向於是受了某種刺激,或者是某些藥物的作用。
只是,在宋清玥盯着的情況下,將雲強的院子查了個底兒掉,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
雲翔看着此時被點了睡穴的雲強一眼,仍然是心有餘悸。
特別是一想到了雲強像是瘋了一樣向他撲過來時的場景,就嚇得一身冷汗。
那可不是鬧着玩兒。
是真的滿身殺氣地衝過來要殺了他!
“你仔細想想,是不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刺激到了他?”
老太爺一臉擔憂,在自家的府邸裡,怎麼就會生出這種事了?
“祖父,孫兒真的可以確定,不曾說過任何刺激到他的話。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桌前發呆,然後聽到我叫他之後,他表現出來的,似乎就是煩燥不安。”
說到這兒,雲翔再次肯定地邊點頭邊道,“對,就是煩燥不安。好像是有什麼棘手之事一般。”
衆人一時都面面相覷,實在是不明白,能有什麼事情,是讓雲強覺得棘手的。
如今府中的一切都在正常運轉,因爲對莊家的打擊,所以雲家此時在王都,絕對是如日中天。
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那種不長眼地衝撞過來。
“這幾天二哥可曾出門?”
雲翔想了想,搖頭,之後就看像了雲強身邊的護衛。
那護衛仔細回憶了一下,“回小姐,二公子這些天都是待在府裡,大多數時候都在練武場的。”
雲暖挑眉,“那二哥在練武場可有什麼異狀?”
護衛搖頭,“不曾注意到。要不,再找人仔細問問?”
雲暖知道這二哥身邊不止一個護衛,自然不可能時時處處都是眼前這個跟着。
“管家,快快去問。”
“是,大小姐。”
不多時,宋清玥也過來了。
“都仔細地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
雲暖想到自己剛來時,二哥已經被人點了穴,當時屋子裡,似乎是燃了薰香的。
“母親可看過那香爐了?”
“看過了,沒有問題。我怕自己看地不仔細,還特意讓人將那香爐取過來了。”
如今雲強是被扶到了他的寢室,並不在書房。
雲強這是一處小二進的院子。
前面是書房以及小會客廳,後面則是他的起居之處。
雲暖再給雲強探了探脈息,確定他無礙之後,這才起身去了前院一探究竟。
只是,轉了一圈,正如母親所言,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薰香沒有問題,而且也沒有什麼陌生人接近過二哥。
雲暖的眸光一緊,若是有人在二哥身邊人的身上做了手腳呢?
想到這一層,又轉身出來,看到了被叫到前院,聽候發落的人身上。
“今天是何人負責照顧二公子起居的?”
“回大小姐,是奴婢。”
“名字?”
“奴婢叫小荷。”
“近前來回話。”
“是,大小姐。”
小荷的臉色如常,只是帶着些許的緊張之色,看起來,倒是一種極其正常的反應。
雲暖抿了抿脣,再看看其它人,“今天是何人在書房負責伺候的?”
一名小廝又往前站了一步,“回大小姐,是小的。”
先後問了幾人,雲暖又圍着他們各自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這倒是奇了!
雲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同時,也越明白一件事。
她越是查不出來,就越是證明,對方是用了極其隱蔽,或者是高明的手段。
看來,這一次,她倒真的是遇到對手了。
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能暫時作罷。
老太爺直接吩咐了下去,將二公子的院子裡裡外外,徹底搜查一遍。
不僅如此,還暗中多調了幾名暗衛過去。
雲翔因爲雲強出奇不意的攻擊,胳膊上受了輕傷。
簡單處理過之後,被雲暖叫走了。
“暖暖,我真的沒說過任何刺激他的話。”
“他就是突然發狂了?”
“對,就是突然一下子就這樣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雲翔說完之後,似乎是怕雲暖不信,再三強調,“暖暖,我進屋之後,就問了一句,護衛那邊的訓練如何了?”
雲暖點點頭,“三哥放心吧,你的話,我信。”
雲翔鬆了口氣,“妹妹,反正我覺得二哥的情況不正常。”
雲暖自然也知道不正常。
可關鍵是,她現在實在不知道這不正常到底出現在了哪裡。
既然祖父又加派了人手,那就只能看看再說了。
雲強的院子檢查一切正常,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晚上用晚膳的時候,雲暖又過來給他診了脈,同時將他的膳食和一應器具都看了一遍。
確定無礙之後,才坐下和雲強一起用飯。
“妹妹,我是病了,還是中毒了?”
雲暖搖頭,“目前還看不出來。或許是你這些日子太緊張了,所以纔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二哥,你今天對三哥做了什麼,可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我只是隱約記得他來找我,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雲暖皺眉,這種情況似乎是更棘手了。
雲暖回到和園之後,將雲強的反應跟蘇白說了一遍。
“你說,我二哥到底是如何被人算計的?”
蘇白挑眉,“你就這麼肯定他是被人算計的?”
“不然呢?”
雲暖哼了一聲,“我二哥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病,我連當年二叔二嬸的情況都仔細問過了,並沒有任何的不妥。還有,二哥的表現,極像是中了類似於迷幻藥物的症狀。”
蘇白擡手把玩着她的頭髮,“既然你已經有方向了,那還來問我幹嘛?”
“可是我不清楚對方是如何下得手?還有,我二哥的脈象上看不出所以然來。這才更讓我覺得不安。”
有些藥物,的確是從脈象上看不出來的。
可是這種藥,絕對不會很多。
明明影響了人的神智,卻又能毫無痕跡,這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先別太着急,或許沒有你想像地那麼糟。既然暫時查不出來,那不如索性就不查了。”
雲暖怔了一下,與蘇白對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雲暖的重點追查對象,還是近身服侍雲強的那些人。
與老太爺溝通過之後,現在只能看看雲強是不是還會再有一次發狂的症狀。
發狂當天都沒有查出什麼來,之後的兩天,雲暖更是一無所獲。
雲強也就像是壓根兒沒有出現過那麼一段兒似的,與平時無異。
這天,雲強在練武場教導護衛們練功。
雲翔和雲暖則是去了老太爺那裡說話。
將雲府的事務簡單地彙報了一遍之後,老太爺就又給雲翔佈置了新的任務。
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就聽到外面一陣騷動。
“不好了,二公子殺人了!”
衆人趕過去的時候,雲強的手上還提着劍,似乎是殺紅了眼。
地上躺着兩名護衛,看樣子,已經是沒氣了。
雲翔衝上雲,和宋清玥聯手將雲強打暈了。
這一次,雲強發狂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了。
大庭廣衆之下,就在練武場。
很快,雲家上下就已經傳開了。
“你聽說了嗎?二公子好像是原本就有這種瘋病呢。太可怕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殺人逞兇呢。”
“是呀,我也聽說了,好在我們不在二公子那裡服侍,不然我們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真是沒想到,二公子看着挺正常一個人,竟然會得這種病。”
……
雲暖自然也聽到了下人們的議論,不由得愁眉深鎖。
這一次,她沒有再去圍着雲強轉,反倒是去了他白天常待的書房。
到處轉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書房裡沒有薰香,只有桌上擺了一隻花瓶,裡面插了幾朵月季花。
雲暖將花瓶拿起來,湊到鼻前聞了聞,很正常的花香味兒。
將花枝拿出來,裡面的瓶子裡也沒有任何問題。
嘆了口氣,雲暖將花瓶放回原位,走了一步,又覺得不對。
連着吸了吸鼻子,然後將注意力落在了茶壺上。
雲暖將茶壺蓋子掀開,看到裡面空空如也。
顯然這是今天雲強還沒有到這邊來,所以,今天並沒有沏茶。
雲暖將茶壺從到了自己的鼻前,再聞了聞之後,眸光一緊。
再隨手拿起一隻空杯子嗅了嗅,臉色微變。
“小五!”
“小姐!”
“讓人將這裡守好了,一隻蚊子也不許飛進來。”
“是,小姐。”
話落,雲暖便直奔雲強的寢室。
一進屋,顧不得裡面的衆人,雲暖的第一注意力,便鎖定在了那一套茶具上。
果然,都有問題。
雲翔看到她的動作,“暖暖?”
一句話,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引了過來。
“這茶具有問題。”
一句話,所有人都靜了靜。
“來人,將整個院子都圍起來,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還有,將小荷給我帶過來。”
“是,大小姐。”
雲暖將書房裡的發現也說了一遍,“祖父,這些茶具是被人用一種特製的迷幻藥物浸泡過的。若是不細聞,根本就聞不到。長期用這種茶具飲茶,纔會出現問題。”
“負責這些的,應該都是那個叫小荷的丫頭。”
宋清玥說着,猛然想起,“我記得小荷的娘在膳房裡頭當差。”
話落,立馬又吩咐人去膳房,將小荷的孃親也叫過來。
“暖暖,如今你二哥的情形,可好救治?”
“不難。知道二哥是中了什麼蒶,想要治療,也就方便了。”
雲暖隨後開了方子,雲翔不敢有閃失,親自去抓藥了。
只是,很快,小荷母女倆的消息傳來,兩人都已經自盡了。
如此一來,想要問出幕後主使,已經是不可能了。
“平日裡,這些茶具都是小荷親手清洗擺設的?”
“回大小姐,這些都是小荷親自負責的,她說二公子不喜歡屋子裡有人進進出出的,所以,除了她之外,旁人都不敢插手這些。”
事情查明白了。
可又等於沒差明白。
知道雲強是怎麼中的毒,可是偏偏又找不到幕後黑手。
如今小荷一死,那幕後黑手定然也已經察覺,就算是想要引蛇出洞,只怕也不可能了。
雲暖心裡多少有一種煩燥感。
這種得之,而不得掌控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心裡不舒服。
雲暖想了想,最有可能對雲家出手的,左不過那麼幾個。
只是,到底是哪一個,還得再進一步的查問了。
雲暖去小荷的屋子裡轉了一圈兒,一進門,就看到了她的屍身被擺放在她的牀上。
脖子上一圈紅痕,顯然是自己在屋子裡頭上吊了。
雲暖將這一切都看了看,再簡單地復原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數。
雲暖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小荷的屍體之後,不由得冷笑一聲。
很快,老太爺和宋清玥都被請了過來。
“祖父,您看,表面上看,她是自盡,可是實際上,卻是被人以金針刺穴之法先置於死地,之後再用那條繩子給吊了起來。”
雲暖說着,自小荷的頭頂上摸索了幾下,取出一根金針。
“您看,此針的長度,與普通醫者所用的針並無區別。只是這金針刺穴的手法,可以說是相當精妙。小荷是個有武之人,雖然實力不強,可若是被人毫無所覺地一擊斃命,也並非易事。”
老太爺皺眉,“你的意思是?”
“應該是熟人作案,小荷沒有戒備之心。”
“小姐,您看這個。”
雲暖扭頭,見到小五手上拿了一隻珠釵,還有兩個金元寶。
“這金子的成色倒是不差,另外這支珠釵的材料上佳,作工精良,成本應該不下二百兩銀子。”
一個小小的丫環,侍奉的又是一位公子,而且還是身邊沒有鶯鶯燕燕的公子,這樣的珠釵,是哪兒來的?
宋夫人接過那珠釵看了看,搖頭。
“未曾見過有誰戴過這樣的珠釵。難不成是府外的?”
這支珠釵,極有可能就是那幕後黑手給小荷的好處。
多餘的東西,再也沒有了。
可是僅憑這個,也未必就能斷定了那個主使者。
畢竟有人有能力這樣悄無聲息地殺了小荷,也完全有可能會栽髒嫁禍。
所以說,事情,似乎是更加地撲逆迷離了。
總歸是有些麻煩了。
不過,眼下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雲強已經無礙了。
只要人沒事,那麼一切自然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雲家現在,仍然並不乾淨。
雲暖想到了上次自己母親中毒一事,臉色暗了暗。
無論如何,都要將雲府清理乾淨。
經過一輪清洗,雲府又清除掉了十餘名僕從。
手上沒有直接地證據,所以直接遣退了。
王宮。
如意夫人聽到了這個消息,氣得當場就將手上的茶杯給砸了出去。
“沒用的東西!”
“夫人息怒,咱們再想辦法就是。”
“辦法?哪裡還有什麼辦法?這一次,我們的眼線已經被清除了七七八八,餘下的那幾個,只怕也使不上力的。”
“夫人,眼下,咱們還是按兵不動的好。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幫着二王子穩着在朝中的地位纔是。”
如意夫人雖然氣得不輕,可是也明白事情的輕重。
當務之急,的確是應該先幫着王兒穩住地位纔是。
趙棋倒是不足爲慮,可是趙瑞,她就不得不防了。
雲暖之前曾與王后有過一次堪稱完美的合作。
也就是算計蒙萌的那一次。
如今趙瑞歸來,王后想到的第一個助力,自然就是雲暖了。
她看得出來,雲暖此人心計極深,且實力強悍,絕對是聯姻的絕佳對象。
只是,上次與雲夫人一席話,讓她感覺出來,雲家,並沒有嫁女進王室的打算。
想想也是,雲家如今的氣勢,哪裡還需要與王室聯姻?
王宮中的女人,哪裡比得上外面更自由自在?
特別是對於雲暖這種性子和實力的,若是進了王宮,纔算是毀了她的一生。
王后能想到這一點,自然也就多多少少可以理解。
不樂意聯姻,也就罷了。
至少,如今弄成這樣,雲暖是絕對不可能與趙弈聯手的。
這是她最想看到的。
如今,就算是她不拉攏,只要不把人給得罪了,那就算是做得不錯了。
王后心中有了決斷,便將兒子叫了過來。
一番交待之後,趙瑞便親自備了補品,前往雲府。
正好藉着探病爲由,倒也算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雲暖見到趙瑞,是在雲府的後花園裡。
趙瑞一襲普通的紫色長衫,頭戴玉冠,面容清俊。
在雲暖踏入後花園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她。
果然如傳言所說,雲暖的相貌,可以說得上是傾國傾城。
更重要的是,趙瑞親眼看到,也很肯定,在雲暖的身上,是看不到任何的內力波動的。
所以說,這樣一位妙人,只怕任誰看到了,也只會以爲她是一介不能習武的廢人。
難怪,會有那麼多人,栽在了她手上。
輕敵呀!
“雲小姐?”
趙瑞的語氣溫和,略有些試探。
雲暖點點頭,“勞四王子久等了,前面亭子裡坐吧。”
“雲小姐請。”
雲暖並未向他行禮,趙瑞倒也並不在意這一點。
畢竟,對於一個敢於將莊家給挑了的人,他有什麼敢置疑的?
“之前雲強的事情我有耳聞,這件事情,我懷疑與如意夫人有關。”
雲暖微愣,沒料到趙瑞竟然直接就挑明瞭來意。
“你放心,我並沒有利用你的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這麼多年來,我在如意夫人的手上也吃了不少虧,自然也得學長成長起來。不然,只怕是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一點,雲暖倒是認同。
畢竟,趙瑞目前是國主唯一的嫡子。
同時,也是與趙弈的競爭力最大的一個。
“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
趙瑞見她的反應平平,便知道她的心性穩重,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被人撩撥出怒氣的。
“這次來見雲小姐,還有一事相求。”
“四殿下請明言。”
“我與趙弈之間,還有一些私怨。我知道您與莊家,也有過節。而您之間毀了莊家,趙弈和如意夫人必然也不肯輕易罷休。不如,我們合作?”
雲暖挑眉。
對於他的來意,自然早就猜到了。
只是聽到他如此直接地表達出來,多少有些不習慣罷了。
王室中人,不是說話都極爲隱晦的?
“不與你們合作,我也不一定會吃虧呀。”
趙瑞愣了一下,隨後淺笑。
“雲小姐果然是聰慧至極!不錯。只是,多一份助力,難道不好嗎?”
雲暖喝了口茶,語氣清淡,“是四王子多了份助力,還是我們雲家多了份助力?”
趙瑞彎起眉眼,對面的這個姑娘,當真是讓他產生了深厚的興趣。
這等表現,與他之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不相同。
對自己既沒有諂媚,也沒有傾慕。
趙瑞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了。
“互惠互利,纔是長久之計。雲小姐以爲呢?”
雲暖不答反問,“這種事情,四殿下爲何來找我?不該是去找我祖父談談嗎?”
“雲小姐如今是雲家的核心骨。只要雲小姐應了,我相信雲老太爺也不會拒絕。反之,就算是老太爺應了,雲小姐不答應,也是枉然。”
這個趙瑞倒是看得通透。
雲暖抿了抿脣,“我能有什麼好處呢?”
“其一,或許你曾聽到過,我父王有意將你納入王室,我與母后,可以想辦法幫你避開這一點。”
雲暖側目,眸中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質問他,憑什麼以爲,她就不想嫁入王室了。
趙瑞失笑,“之前我母后與雲夫人聊起過,看得出來,雲夫人並不願意你入宮。”
雲暖沉默了片刻,點點頭,“第二呢?”
“其二嘛,有我們在,對於趙弈母子的一些舉動,自然是會多加留意。屆時,我們會及時地通知雲小姐。”
對雲暖來說,這屬於資源共享了。
只不過,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對方的手上。
不過,合作嘛,也不是不可以。
雲暖擡手在石桌上輕叩了幾下,“那麼我需要爲四殿下做些什麼呢?”
趙瑞臉上的笑容更深,“其實,雲小姐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在關鍵的時候,只要是能站在我這一邊,就已經是最我最大的幫助了。”
雲暖眯眼,“四殿下所說的,是雲家站在你的身後?”
趙瑞一滯,對面姑娘的神色淡然,可是眸光犀利,似乎是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
“這不重要。若是雲家屆時不方便,由雲小姐站在我們這一邊明確表態,也是一樣的。”
雲暖輕笑,他倒是個聰明人。
“四殿下,請恕我直言。”雲暖的身子微微前傾,“王儲之爭,我雲家無心介入。我能保證的是,絕對不會幫着趙弈便是。”
這樣的承諾,似乎倒也不算是空手而歸。
不過,對於趙瑞來說,若是能得到更多,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雲小姐,若是在下有難之際,可否懇請雲小姐出手相助呢?”
連本殿的自稱都免了,直接以在下來自稱,看起來謙卑有禮,倒是將姿態放得極低。
“四殿下客氣了。只要是雲暖幫得上忙,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趙瑞的眼神亮了亮,“如此,先謝過雲小姐了。”
雲暖微微點頭,兩人算是暫時達成了一致。
雲暖很清楚,雲家現在需要的,是不斷地壯大,變強!
而這,需要有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至少,不能讓國主對雲家動什麼歪心思。
雲暖畢竟是一個活了兩世的人。
古代帝王的心思,她還是多少有些提防之心呢。
任何一個王,都不會容許自己手下只有一方強大到足以與王室匹敵的勢力。
所以,現在有方家這麼一個對手,對於雲家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國主不會以爲,他們雲家一家獨大。
如此,也好讓他安心地做他的王!
內力這種東西,不是可以依靠藥物就能提升的。
除了自己的天賦之外,就是需要勤加修煉了。
看來,她應該先幫着二哥三哥弄一套完善的修煉計劃。
針對於雲家的每一個人。
至少,他們自己強大了,纔能有能力去保護雲家。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雲暖從自己的空間裡挑了幾本比較罕見的武學秘笈。
雲強和雲翔二人拿到之後,自然是少不得一番欣喜。
兩人只是簡單地練習了幾個招式之後,便知道這絕對是上等武學。
既然雲暖給了他們,那他們就一定要好好修煉,絕對不能讓妹妹失望。
雲暖回到和園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寢室裡的燈亮着,窗前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自打蘇白來了之後,她的寢室的窗上,便多了一層窗簾。
這還是雲暖親手安上去的。
“嘖嘖,美人兒,這般地撩人姿態,是想着投懷送抱嗎?”
雲暖一進門,就看到蘇白的衣裳半敞,頭髮微溼,看樣子應該是沐浴不久。
靠在了門邊,雲暖忍不住就開始調戲起了他。
美色在前,就算不是能吃,只看看,也覺得相當地過癮呀。
蘇白的耳根微紅,面上卻強裝鎮定,“嗯,我是在投懷送抱,就是不知道雲小姐是不是能看得上在下呢?”
說着,還直接朝她拋了個媚眼兒。
雲暖只覺得腳下一滑,差點兒沒摔了。
就在剛纔,她可以十分地確定,她家美人師父,那絕對是美人界的奇葩。
冷峻起來,那是宛若煞神一般的存在。
清高之時,又似那謫仙樣的人物。
如今這拋個媚眼兒,還真是有幾分妖惑般的美,倒是與姬牧的表現,不相上下了。
“師父,你最近是不是與姬牧走地太近了?”
蘇白表情一滯,自然猜到了她這是什麼意思,當下就黑了臉。
“呵呵,其實師父長得俊美,無論是什麼氣質,什麼作派,都是無人能及的。”
這話聽着倒還順耳。
“過來!”
蘇白調整了一個姿勢,改爲倚坐在牀上。
雲暖撇了撇嘴,多少有些不太情願。
就他現在這樣子,自己分分鐘被撩呀。
說不定自己一個忍不住,直接就把人給撲倒了。
那顯得多不淑女呀。
內心裡另一個雲暖的聲音隨即響起:說地你好像平時多淑女似的,也不害臊!
最終,雲暖還是慢慢蹭過去了。
果然,一靠近,人立馬就被某人給困了起來。
“幹嘛呢?太熱了,起開點兒!”
“嫌棄我了?”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聲音,可是偏偏雲暖就聽出了幾分威脅加冰寒的氣息。
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我哪兒敢呢?我就是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蘇白半擁着她,將下巴擱到了她的腦瓜頂上,另一隻手,還在把玩着她的手指。
“今天見到那位四王子了?”
“嗯。”
“如何?”
雲暖勾了一下脣角,“就那樣兒唄。”
語氣裡有些不屑,看樣子,對這位四殿下倒也沒有放在心裡。
看她這種表現,某人的心情愉悅了。
“想要變得強大,非一日之功。有些藥物或許可以暫時地提升內力,可是帶來的後果,卻是不可估計的。”
雲暖一愣,“真有可以提升自己內力的藥物?”
蘇白搖頭,“那種東西,還是不要碰的好。一旦反噬,只怕會生不如死。”
雲暖哦了一聲,神色難免又有些失望。
“不着急,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將雲家當成了你的責任,可是你別忘了,雲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但凡是雲家人,都當爲了雲家的強盛而付出努力。”
“嗯,你說的對,是我自己太心急了。”
同時,雲暖也想通了一個問題。
她自己一個人的強大,在一個家族裡能起到的作用,簡直是微乎其微。
唯有她身邊的人都變強了,她才能真正地安心修煉,不被煩事所擾。
“你的幾位兄長都很聰明,假以時日,必然都會有不低的成就。你今天給了他們武學秘笈,也算是給了他們極大的幫助。”
雲暖轉頭看他,眼神裡有些意外。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雲暖心裡有些不平衡。
他對自己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可是自己對於他的一些行蹤,卻是半點消息也不清楚。
這讓她有一種不踏實感。
總覺得,她好像一切都是蘇白的。
可是蘇白的一切,卻並非都是她的。
她甚至,連蘇白真正的身分都不知道。
這是一種不公平。
雲暖思及此,有些哀悽悽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
“蘇白,認識你這麼久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你每年都會離開一段時間,去了哪兒?上次又是與什麼人有了糾纏,竟然將奇然傷得那麼重?”
問完話,雲暖見蘇白的臉色不見分毫動容,心中不免又有些氣悶。
“我知道,你不樂意告訴我。是因爲覺得我不過是一介外人,終究是不及奇然與你的關係更爲親厚,是也不是?”
說到這兒的時候,雲暖的身子已經刻意地往外靠了靠。
蘇白輕笑,“你這丫頭,連奇然的醋也吃了?”
雲暖見他不說正題,扭頭不理他。
雲暖從來都不畏懼蘇白,至少不是那種真正的畏懼。
可是她不高興。
不管是因爲他的隱瞞,還是因爲他的不信任,總之,就是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她和蘇白之間,再親密,兩人中也隔着一道無形的屏障,讓人無時無刻地感覺到生硬和不安。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師徒關係。
而是她似乎是從來都不曾真正地瞭解過他,這讓她常常會產生一種錯覺,好似,她從來不曾走進過他的心。
“暖暖,不是不告訴你,只是時機未到。”
又是這一句。
雲暖似乎是無力再去應答什麼了,直接起身,到了外間兒的軟榻上躺下休息。
看她這樣子,分明就是打算直接睡在外面,不肯再進寢室了。
蘇白皺眉。
雲暖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
看這樣子,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有些事情,現在的確不適合告訴她。
蘇白只是站在門口瞄了一眼外面的情形,之後再回到了牀上,終歸沒有因爲她使性子,就服了軟。
次日一早,雲暖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陣陣的飯香。
“醒了?快去洗漱。”
雲暖瞄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再擡眼看看蘇白。
聯想到了昨晚兩人的談話,雲暖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只不過,她看起來真的是很好哄的那一種?
雲暖沒吭聲,洗漱完之後,就直接坐下開吃。
全程,兩人都沒有交流。
甚至,連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用過早膳,雲暖直接就去了練武場。
差不多將近午時,雲暖一聲不吭,連小五也沒叫,直接就帶着大白和雪蒼走了。
小五隻以爲小姐這是帶着兩隻獸獸去撒歡兒了,壓根兒就沒想到,小姐直接一走了之了。
等到天黑,也不見小姐回來,小五這才急了。
進屋之後,纔看到公子正黑着一張臉,對着窗子發呆呢。
“公子?”
“她去了玲瓏山莊。”
小五哦了一聲,“公子不去嗎?”
問完之後,看到公子的臉又黑了一分,立馬吐了吐舌頭,趕緊轉身跑了。
蘇白深吸了一口氣,這世上能讓他如此無奈的,怕也就只有雲暖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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