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的日子,我住在醫院裡,大腿被支具固定靜臥在牀上兩個月,開始每天都是七八瓶輸液不間斷,不知輸的是什麼藥。 小茹又被調回我身邊照料我,元仲坤當着我面叮囑小茹。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好照顧她,要是再出什麼事,我斷不會再看你哥面子!” 等元仲坤一走,我就問小茹:“費嫂呢?” 小茹告訴我,元仲坤大發雷霆,斥責費嫂老糊塗,給了一筆錢打發他們夫妻走人了。 才四十出頭的人就被元仲坤斥之老糊塗,費嫂是替我受過了,元仲坤找不到發泄對象就拿她做出氣筒。 她可是服侍了元仲坤二十多年的老人,在他小時候還保護過他,捱了不少大太太的打,還救過他一命。可他一怒之下揮揮手就打發了,換了雷智修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小茹還說,費嫂告訴元仲坤,三小姐元媛來過綠園,對我說一通話後,我就攀窗出逃摔成這樣了。 費嫂是悄悄偷聽了我和元媛的談話,元仲坤交代過她,無論我接觸過什麼人,談過什麼都要跟他彙報。 小茹說元仲坤操起手機,狠狠大罵了元媛一通,還說以後從此斷絕兄妹關係,他的事用不着元媛多管。 這個人要是無情起來六親不認,真是太可怕了! 開始我是挺煩費嫂的,可是想現在想來,費嫂雖然囉嗦點,但心地十分善良,人又非常樸實勤快,若不是爲了我的事,恐怕元仲坤會讓她在綠園終老吧? 我有點可憐起費嫂來,跟她的日子只有短短几天,想來她對我真是十分好,服侍得非常周到,所以想到元仲坤對小茹的叮囑,心裡就想罵,這死傢伙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就是有意讓我乖乖聽話,要不然小茹也被開掉。 元仲坤每天都來醫院看我一次,來時坐在我病牀邊至少一個鐘,不是幫我削蘋果,就是幫我剝香蕉,還硬是塞在我嘴裡,不想吃也得吃。 他說:“一天一個蘋果不用請醫生,蘋果可治療抑鬱,還有各種微量元素,讓臥牀的人特別容易吸收,還能使你的頭腦變得正常些。” 還說:“香蕉也是開心果,智慧果,可以緩解你的緊張情緒,放鬆身心。” 看來他真把我當精神病來調養了! 當然每天又是像豬一樣的養着,餐餐營養,頓頓煲豬骨湯或魚湯。 無人時,我也只能天天對着病牀對面那臺大彩電,從一頻道調到九十九頻道,翻來翻去都不知道該看什麼,我的手機扔被元仲坤沒收,電腦當然也沒得玩。 元仲坤防止我拿小茹的手機對外聯絡,她的手機也被收去,外面還站着保鏢,要聯繫只能通過保鏢聯繫,我又被活生生的圈禁起來。 整日躺着簡直是太無聊! 開始時,想想要在病牀上直直躺上兩個月,我就煩燥得要跳起來大喊大叫,恨不得把吊針扯掉,把綁在腿上那些固定得我特別累的玩藝兒統統拆掉扔去。 每天看着天色,白
天想着快點到晚上,晚上又快點想着天明,一天過得忒麼的漫長! 實在難受時就自我安慰,我總好過那些癱瘓在牀的老人,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只有一天天在牀上消磨時光等待死亡,而我至少過了兩個月還可能恢復健康。因此我應該感到慶幸纔是! 我又想,不知葉子吟等不到我出來,會怎麼辦? 她會不會告訴關靖明?關靖明會不會想辦法找到我? 不過也不一定,關靖明已經北上了,葉子吟應該不會去找他的麻煩。 我不希望葉子吟着急了去報警,這樣元仲坤會有麻煩。 但我又想,事先我說過不要告知雷智修,她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不想把事情搞大。 可按她的個性,爲人熱情,樂於助人,她不會就此不管,何況我們之間也算是有過一段情同姐妹的感情。 她這個人應該處世理智,不會亂來。 但不管怎麼樣,這事總讓我忐忑不寧,這多半是我煩燥的原因。 一個星期就這麼下來,我基本也不用吊針了,只是堅持天天外用敷藥,醫生說我恢復得不錯,不用換股骨也可以康復了。 六天後的一個早上,就聽見有人在門外與保鏢交涉,說要進來看我。 這個人的聲音我聽出來了,是雷智修! 雷智修從北京回來了?他怎麼知道我在這? 門口那兩個保鏢當然不讓進,沒有經過元仲坤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探視我。 於是,就聽雷智修怒道:“再不放我進去,我就去報警,告你們元總非法拘禁我的未婚妻!” 也許見雷智修口氣硬,保鏢只得說:“先生請等等,我立即通知元總,讓他跟您通電話,您就體諒我們這些辦事的。” 過了一會兒,見雷智修說:“元總,你這樣做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小童已經跟你沒任何關係,你還綁架她,逼得她跳樓,你非得把她逼死你才罷休?” 不知元仲坤怎麼回答他的,只聽雷智修說:“那好,我就在門外等着你來!” 雷智修來了,我怎麼面對他? 想想我自己在綠園這幾天,和元仲坤朝夕相處,同牀共枕,日日夜夜不停歇的滾牀單,現在還有臉見他? 我應該怎麼辦? 要是他要求我跟他回去,我還能跟他回去嗎? 我對於他,是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 他是個難得的好人,是個對我重情重義的好男人,我不應該對不起他! 就這麼東想西想如何辦時,元仲坤倒是來很快。 只聽元仲坤對雷智修說:“雷總,怎麼有心來看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你這話未免可笑,小童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怎麼又成了你的女人?” 元仲坤嘲諷道:“就你送那幾朵破花,一顆廉價的破戒指,就能說明這女人是你的?根本沒有實質的意義!” 近六萬的貴重‘鴿血’紅寶石的戒指卻被他說成是破戒指,
真不知道他要送我的是又是什麼戒指? 不對,他壓根兒沒打算送我婚戒!哪怕他送我一枚普通的白金婚戒,我也會把它當生命一樣看待! 雷智修反問:“那要怎麼樣纔有實質的意義?” 元仲坤的話太不要臉:“那我來告訴你,這個女人懷過我的種,跟我睡了不知多少次,前幾天我們天天干夜夜幹,你有過佔領過她嗎?” 這把雷智修給問住了,有哪個男人這麼厚顏無恥的宣稱自己如何佔據女人身體的? 我爲元仲坤的話而汗顏,要是此時有個地縫,我肯定馬上鑽進去,再也不要面對雷智修! 過了一會兒,雷智修說:“不管你說什麼,事實就是小童接受了我的求婚,而你根本不顧她的感受,不肯娶她卻強要她做你的玩物!她是被你逼的,是你綁架了她,她是不願意才逃走,所以跳樓受的傷!” “嗬,這麼說來你還是她的大救星了?我元仲坤的女人還用你來救?” 元仲坤對雷智修又是一番嘲諷,這個人無論事情卻不願意輸給對手的。 “我奉勸你,不要把小童當個物件隨意抓在手中把玩,她是個人,你應該尊重她,儘可能給她她想要的一切!” “用不着你來教訓我!外面大把多女人你不選,非盯着我的女人不放,難道你就好一口?專喜歡吃別人的殘羹剩飯?” 天啦嚕,居然把我當成殘羹剩飯了?看來我快成了他餵豬的飼料了! 雷智修最後也惱了,提高聲音說道:“你口口聲聲說小童是你的女人,那麼我們倆就一起站在她面前,由她來決定她願意跟誰,如果她說跟你,我二話不說立馬走掉!” “你就這麼確定她能跟你?” “不試怎麼知道?” 我在裡面想:元仲坤,你衝你剛纔說的這句話,我死也不會跟你走的! 這兩個男人估計在外面肯定是四目相瞪,誰也不服誰。 雷智修又說:“怎麼樣元總?不敢了吧?你心虛了吧?你把小童逼得跳樓,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要是我報警,說你非法圈禁別人的未婚妻,你的名聲就會臭掉!現在我給你留點面子,這樣的選擇對你我都很公平!” “行!雷總你有種!不過我告訴你,你要是去報警也沒用,我的女人我知道,她也不會指證我,你也白告。還有,若是你敢在外面散佈對我不利的消息,你知道我這個人,也會一報還一報!” 雷智修說:“別這麼自信,元總,你一手遮不天!” 元仲坤自信滿滿的回擊:“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雷智修又說:“我現在只想知道,小童是選你還是選我,其它我不想再說!” 元仲坤頓了頓說:“好,那就進去!” 他倆全都一起進來,元仲坤把小茹支出去,倆人一起站在我面前,雷智修滿臉關切的問:“小童,傷着哪了?” 我面對他很不好意思,便眼睛低着看着我的腿,手指指說:“股骨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