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對我的不客氣有點微言,“要那麼多錢幹嘛?”
我切了一聲,“我既不能還陽了,就得在地府生活下去唄,在哪裡都是有錢好辦事嘛!”
蕭白略有點意外地問:“你還想過還陽?”
以前若問我這個問題我會毫不猶豫說想,現在……地府有府君。我有點捨不得離開了。
我道:“當然想過。不過還陽哪有那麼容易,而且估計我的身體都被狗吃掉了,所以我現在只想在地府好好生活!”我說着還嘖嘖嘆起來,“蕭白,其實地府也挺好的,比如說幾十年後我們還能在地府相見,到時你已老成一個老頭子的模樣了,而我還是這麼年輕漂亮!嘖嘖嘖!不過你放心吧,你如果行動不便的話,我一定會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對你多加關照的!”
“……”蕭白斜了我一眼,明顯不想再跟我交流下去。
少了一個說話之人,而秦薇也已離去,我沒有再停留的道理,我記起自己還要收拾東西的事情,便讓蕭白送我回去。
蕭白依言將我送到半山別墅。我下車跟他說了聲“拜拜”就準備走。
“顧綿綿。”蕭白卻叫住我。
我莫名回頭,“有事?”
蕭白白淨的臉上有了抹糾結之色,他道:“沒有,本來想提醒你在地府小心點兒,不過有陸府君他們在,你應該也不會有事。”
我甩甩手,“只要你記得給我燒錢,我就啥事沒有!”
“......”蕭白又默了一下,“那再見。”
我總覺得蕭白今天這情緒好像有哪不對勁似的。又說上哪裡不對勁,不過想不明白我也懶得再想了,再跟他說了聲“拜拜”,進了別墅。
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不算太多。我吃完午飯休息片刻纔開始收拾,有工人的幫忙,我並沒有花太時間,待我搞定外面已近日落時分,暖暖的陽光照進,頗是舒適。
來人間也有小段日子了,我整天東跑西跑的,好像都沒有好好坐下來欣賞一下日落,此會正好有空,我便跑去府君住的那間主臥陽臺打算享受一下日落時光。
陽臺上依然乾淨寬敞,不遠處連綿山林映入眼簾,環境及視野都十分之好;我坐在躺椅,靜靜地欣賞着那紅紅的太陽落下山頭,此時的太陽收斂了白天的光芒。像一隻光焰柔和的大紅燈籠,懸在山與天的邊緣。
迎着夕陽,天空中的雲霞變化多端,熒紅的光籠罩着全身,映照着我的臉頰;以前在人間從未覺得日出日落有何稀奇之處,如今一看,竟覺優美萬分,我禁不住輕輕伸出手想抓住這抹光線,可哪裡握得住。
我起了點玩心,將五指伸展在餘暉中,想看光線能否穿透而過,想看看鬼魂在陽光下有沒有影子。
陽光照着手指微白微紅,我正欲低頭查看一下影子,卻在落地窗口處見到一雙鋥亮的皮鞋,順着往上是筆直的西褲,再往上。精緻的黑色襯衣,最後是府君那張俊逸非凡的臉。
他的黑眸深邃透亮,還帶着點點柔情,夕陽照映下,如玉的臉龐如籠罩上一層金光,耀眼奪目,迷亂着我的思緒,令我產生了種類似夢幻的感覺。
“在這等着睡我?”府君清冽的聲音裡透着絲絲笑意。
我稍緩了神,收回手掌,沒好氣地斜他一眼,也沒理他,自己再度看向山那頭的落日。
府君難得沒有生氣,長腿徑自邁來我身邊,我身體猛地一騰空,府君將我從躺椅上抱起,他再自己坐下,讓我綣於他懷中。
我本想表達一下不滿,可依在他寬厚的胸膛,望着山邊的落日,突然生出了一種依賴貪戀甚至安定的感覺,又捨不得讓這樣的好時光浪費在我的賭氣上,便安靜地依靠着。
但這種安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爲我耳尖地聽到了樓下的車聲及周媛的聲音,這讓我一下有了種從夢境中回到現實的感覺。
我驀地胸悶,擡起頭問府君:“周小姐怎麼又來了?”
我話才落音,已有工人在敲門,說是可以用晚餐了;我看了神色自如地府君一眼,又問:“周小姐不是要跟我們一起回冥界吧?”
府君未置可否,還俯身好似想吻一吻我,我一偏頭,離了府君的懷抱,氣呼呼道:“我不想下去吃飯了,等會出發再叫我!”
說着也沒管府君的表情離了主臥。
真氣人,好好的心情又被周媛給破壞了!她怎麼那麼討厭!
不知道在房間窩了多久,我聽到門口有了不輕不重地敲門聲,甚至都不用我應聲來人便徑自打開了房門,我以爲又是府君,頭都沒回地撅嘴道:“我不想跟周小姐坐同一輛車!”
“呵呵。”
身後卻傳來周媛冷冷的嗤笑聲。
我嚇一跳,受驚地轉過頭,一身棉布裙的周媛果然站在了我房間,我下意識朝她身後望了一眼,倒是沒有府君的身影。
被她聽到自己說這種話,多少有幾分尷尬,但說了就說了,這本來就是我的真實想法,而且我不信周媛她會喜歡跟我坐一輛車,於是我也懶得遮掩,直接問:“周小姐找我什麼事?”
周媛輕聲笑了笑,好似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顧綿綿,你也就這點本事,每次都想以這種方式來讓陸銘哄你,只是把戲不可久玩,你一次兩次耍脾氣男人可能還覺得新奇可愛,但時間久了,你覺得他會不會煩你呢?”
不待我答話,周媛繼續道:“不過我估計你也沒心情去考慮他會煩不煩你這種事,因爲你本來就一個伺候他的下人,除了暖牀和給他做飯外你也沒別的本事,所以遇到不開心之事也只能用生悶氣這招了!可惜啊,你這兒生着氣,他那兒還吃得開心呢,等他吃飽喝足了,再隨便賞你一根骨頭,半句好話,你就又能尾巴翹上天了!”
說到後面,她竟還替我感概起來!
我擦擦擦!我真是快她給氣死了!我想找出話來狠狠反擊她,可我悲催地發現她說的幾乎全都是事實!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也笑了笑,“謝謝周小姐的好心提醒,我以後會多多研究,多想出幾招,這樣周小姐就不必整天操心綿綿的事了。”
周媛並不生氣,精緻的臉蛋上掛着屑意的笑,“顧綿綿,你不過仗着有幾分姿色,又與陸銘走得近,才找機會爬上了他的牀,可上了他的牀又如何?你鬧得再厲害又怎樣?陸銘他有因爲你而對我有差嗎,又或是因爲你鬧他就答應娶你了?”
我:“……”土臺估扛。
我敗了,周媛字字句句戳中我痛處,我根本沒有心情還擊。
見我不說話,周媛更是笑得得意又開懷,“對了,我是上來通知你,我們要出發了!友情提醒,我的行李已放到陸銘車上,我肯定是和他坐同個車的,至於你要不要同坐嘛,請自便。”
說罷扭着腰肢下樓去了!
我:......
我又難過又憋屈又氣惱,簡直想將周媛狠狠胖揍一頓!
周媛不就因爲自己是地府公務員而又深得冥王信任纔會如此不將我放在眼裡麼?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在冥界有個身份,然後去考個專業資格證書,再努力賣我的點心,哼,不讓任何人任何鬼看扁!
打定主意後,我提着自己行李包下樓,府君他們果然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除了府君阿瑞周媛等一些鬼差,江子耀竟然也在!自昨日知道他跟秦薇之間的事情後,我就對他多了幾分其它感觸,有點惋惜,也有點憤概,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意。
顯然,江子耀是剛剛到的,身後的隨從還在給他遞資料,從他們簡單的聊天中得知,下午他們沒有碰到面,所以現在纔過來交流一下情況,而大家都要回冥界,正好一起。
我下了樓,一工人將我手中東西接過拿去外面車上,我道了聲謝後,大方跟江子耀招了聲招呼:“江府君。”
江子耀略有點玩味地看着我,表情和聲音倒是一派如常,“顧綿綿小姐好。”
“江子耀,你吃過飯沒有,沒吃的話叫廚房備兩個菜和綿綿一起吃吧,她剛剛在休息也沒趕上飯。”周媛像個女主人一般招呼道。
我笑說:“謝謝周小姐關心,我不餓。”
江子耀看了我一眼,亦笑了笑:“我吃過了。”
周媛在應付這些事情方面一向是能手,她絲毫沒有因爲我們的婉拒而感到尷尬,還十分自然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出發吧,時間早的話還可以去趟冥王殿跟冥王述下職。”
她的提議頗是正確,沒誰提出異議,我們走出大廳。
司機已將車開近,周媛一直站在府君身邊和他說着話,當阿瑞打開後車門時,周媛很自然地坐了進去,府君則漫不經心地掃了我一眼,我別過頭,不與他對視,衝那旁已準備上車的江子耀喚道:“江府君,我可不可以坐你的車,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請教一下。”
江子耀稍頓了半秒,隨即紳士地站在車門旁:“請!”
我沒看府君是何神色,小跑到江子耀的車旁,衝他禮貌道了聲謝謝,坐上了車,江子耀在我上車後也坐了上來。
頃刻,幾輛車便陸續從別墅院內出發,我回頭瞧了眼精緻雄偉的別墅樓,又瞧了瞧後面跟着的幾輛車,沒想到來的時候那麼簡單,回去的陣仗倒是挺大。
“怎麼,捨不得?”江子耀玩味問。
我轉過身子坐好,瞥了他一下,“有什麼好捨不得的,這兒又不是我的家。”
被我嗆了,江子耀沒惱,還挺有興趣地問:“你這是在鬧哪一齣,利用我跟陸銘賭氣呢?”
我纔沒有賭氣呢,我只是不想看到周媛而已,當然,也不想看到府君。
我說:“我是真找你有事!”
江子耀有點意外地“噢?”了一聲,眯起他算得上好看的桃花眼,道:“什麼事能讓顧綿綿小姐找我呢?”
江子耀微眯着眼,英毅的臉上帶着些許張揚的笑意,車窗外的燈光與樹影交雜在他臉上閃過,忽明忽暗,斑駁零星;我忽地能理解秦薇在他做出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後還忘不掉他的心理了,這樣的他,還真是挺吸引人的。
不同於府君的冷酷深沉,江子耀屬於驕傲自負型,他有手段,他也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手段;能與這樣一個男人相愛,也不知是秦薇的幸還是不幸。
“顧綿綿,你再這樣看着我,我就要認爲你愛上我了。”
江子耀上揚的聲調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我輕咳一聲,乾脆順着他的話問道:“你有沒有愛過?”
江子耀撫着我的臉,“這不是正在愛麼?”
“……”
我迅速地打開了他的手,惱道:“江子耀,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說着還下意識地瞟了眼前排的司機,司機倒是挺專業的,絲毫沒有因爲江子耀的話而有變化。
江子耀故做傷心地道:“你們女人就是這樣,我說真話你不信,非得編出假話來騙你才行。”
“……”真話是愛我,假話是不愛我,這……我怎麼覺得這話有哪不對勁呢?
我不再跟江子耀扯這個話題了,他既然已不記得那些事,我不停這樣試探反而顯出我的不正常,想畢我挺認真地問了另個問題:“江子耀,如果我想在地府頂下某人的身份,你覺得可行麼?”
“頂下誰的身份?誰會願意讓你頂着,他自己呢?”
“重點是可不可行!”
江子耀思慮一下,“還是那句話,你替我辦事,或者做我女朋友,我就幫你。”
我沒有搭理他的問題,而是趁機問:“其實東西兩府和平共處不是更好麼,爲何你總要跟府君過不去呢?”
江子耀對我問題的跳躍性表示出了佩服,但並不代表他就會給我答案,他迂迴地說:“這樣的問題,你何不去問問陸銘?”
好吧,他們混跡官場,這太極打得太好,我比不過,只得再次提起之前的話題:“你的意思是隻要對方願意的情況下,我若是想頂下人家身份是可行的?”
江子耀伸手過來攬我的肩,半正經不正經地說:“陸銘連這些事情都不替你操心,你何必還跟着他呢,來我的懷裡,我保證不讓你操心任何事情,你的要求,你的願望,我都可一一滿足!”
我重重甩開他手,沒好氣道:“滿足我所有要求後呢,是不是就得唯你命是從,是不是有什麼事你都只相信自己所見,是不是一旦不如你意就得被你軟禁!你們這種行爲,真是霸道又無恥!而且十過份!什麼事都不告訴人家,什麼話都不跟人家說,整天只會威脅,只會欺……”
江子耀被我突如其來的火氣弄得一頭霧水,他打斷我:“你在說我還是在說陸銘?”
我:“……”
我這是怎麼了,明明是想爲秦薇抱幾句不平的,怎麼又扯上自己的委曲之事了呢?
我垂眸懨懨道:“我累了,別再跟我說話!”說罷扭過頭看向窗外。
“顧綿綿。”江子耀上揚的聲調響起。
“……”我不理他。
“顧綿綿。”
“……”我忍。
“顧綿綿。”
我:“……”
“顧……”
我忍不住了,低吼:“幹嘛幹嘛幹嘛,不是說了別跟我說話麼?”
江子耀指着自己,還挺無辜地說:“我沒跟你說話啊,我只是在叫照片的人而已。”
我:“……”
我沒忍住瞟了一眼,居然是上次我在人間時穿着睡衣坐公交車時傻笑的照片!那次江子耀問過我想不想看,沒想到他真的拍了下來,而且還存在沒有刪掉!
我伸手就去奪,江子耀眼明手快地揚起手,戲謔道:“顧綿綿,你這種行爲可以稱之爲搶了啊!”
我氣死了,哪顧得跟他理論!直接站起想抓住他手臂搶他刪掉照片,哪知江子耀的手往一縮,我的手撲了空,可我的身體卻隨着慣性摔到江子耀懷裡!
我羞惱得不及站起,卻忽地發覺司機將車停下了!
我下意識轉頭一看,陰陽關好像到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司機駕駛位的車窗是開的,而前方不遠處那輛車是府君的!
因爲黑色的玻璃讓我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應該沒那麼巧被看到了吧!
我趕緊離開江子耀的胸膛,認真道:“江子耀,你趕緊把我的照片刪了,還有以後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江子耀撫着自己的胸口,半真半假地叫道:“顧綿綿,你摸下,我剛剛抱着你時心跳加快了!”
我真是掐死江子耀的心都有了,這麼愛玩!
我特麼在府君那兒的感情不明就算,連江子耀這裡都是個實打實的替代品,我難道臉上就寫着“替代品”三字?
這邊還在檢查通關文件,那邊的阿瑞卻朝我們走了過來,他敲開車窗對江子耀禮貌地說:“江府君,現在時間不早了,陸府君說明天再去冥王殿述職,今天您早點回去休息,顧綿綿就不勞煩你送了。”
江子耀看着我,“我是紳士,聽女士的意見。”
再跟江子耀糾纏下去我也討不到好處,而阿瑞能過來說這番話定是府君的意思,我雖心中有怨,可遲早是要面對他的。
於是我對江子耀道:“謝謝你載我這一程,我先過去了。”
我才說完阿瑞已替我打開車門,江子耀對我做了個電聯的手勢,車門關上了。
我跟隨阿瑞去了府君的車旁,徑自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周媛還挺熱情地道:“綿綿,你找江子耀有什麼事情諮詢啊,解決了沒有?說出來看我能否幫到忙。”
我冷聲道:“不勞煩周小姐。”
見我如此,周媛自是不再討沒趣,繼續跟府君說着話,府君的話很少,大都是周媛在說,他偶爾應一句。
直覺告訴我,剛剛府君看到了我撲在江子耀身上那一幕,他在生氣;生氣就生氣吧,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麼,如周媛說的,我就是個會做飯會暖牀的下人而已,誰在乎呢。
車先到了周媛住處,待車停穩後,阿瑞去幫周媛在後尾箱拿行李,周媛跟府君招呼道:“陸銘,這幾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冥王殿見。”
我在後視鏡裡瞟到府君輕微地點了下頭,沒有出聲。
周媛絲毫沒有介意,邊打開車門還邊衝我笑着道:“綿綿,我們有空再聚。”
我現在沒有應付的心情,所以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再做,直接當沒聽到。
隨着周媛下車的關車門聲音響起,車內便只餘了我和府君兩人,他好似在等我解釋,我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後視鏡裡他的表情,更沒打算出聲。
可能是我聽錯,後座的府君好似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冷笑聲。
阿瑞幫周媛取好行李後,重新坐進駕駛室,車裡氣壓十分低,他自然感覺得到,他很識趣地沒有出聲。
一路上,車裡靜謐得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到的程度;除了阿瑞,我和府君倒是都十分鎮定,府君是一向鎮定,而我是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不久後,我們到達陸宅,阿瑞將車緩緩開進。
下車後,李管家迎了出來,告訴府君一切事情都已安排妥當,問府君要不要吃點什麼之類;府君漠着臉一言不發,還是阿瑞說了句:“不用了,府君需要休息。”
李管家大概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退了下去。
阿瑞去後座拿行李了,府君長腿一邁,直接朝主樓走去,我沒有讓阿瑞提醒,自覺地跟上前去。
府君直接回了臥室,解開自己襯衣領釦,脫下西裝扔於牀上,手錶取下扔到牀頭,徑自在房內一張歐式風格的椅子上坐下,雙腿互疊,修長的手指解着自己袖釦。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帥氣又養眼,當然,除卻他周身散發的冰冷的壓迫性氣場。
我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解釋半句,就這樣安靜地立在臥室看着府君。
半晌,坐在椅子上的府君連眼皮都沒擡地開了口,“沒有話說?”
語氣清淡,帶着明顯的冷意。
我沒有退縮,亦清冷回:“沒有。”
聞言,府君解袖口的動作稍頓一下,繼而擡起他幽深的眼眸,帶點兒嘲弄帶點兒屑意帶點兒冷意地看着我,“看來膽子確實大了。”
我沒說話,淡然地與府君對視着。
見我如此,府君扯了扯嘴角,“顧綿綿,我的耐心有限,別試圖挑戰它。”
我也扯了扯嘴角,“挑戰了怎樣,不挑戰又怎樣?莫非事情還有另一個結果麼,難道你會因爲我挑不挑戰而改變什麼麼?”
府君又勾了下脣角,慢條斯理地將袖口慢慢捲起,手腕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卷完後,他擡起墨黑的眼眸,朝我彎了下手指,淺笑道:“過來。”
我沒有抵抗,依言走近。
才一靠近,府君猛地將我往他懷中一扯,我不及回神間,他指節分明的手指用力掐住我咽喉,帶着淺笑的俊美面容裡透着森森寒意,“視死如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