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熟人的委託,這工作我肯定是要接的。本來我並不打算收定金,不過李思琦一再要求所有流程都按正常的情況來。我一想這樣倒也好,於是就收了錢,又詳細地瞭解了一下魏雪瑩老公家的情況。
男方家姓宮,宮氏家族主要是做影音傳媒生意的,在全國很多大中型城市都有他們家開的連鎖電影城,圈子裡名氣不小。
根據李思琦提供的信息,魏雪瑩的老公名叫宮言,長得很帥,有點韓國偶像明星的感覺,她手機裡還有一張魏雪瑩和宮言的合影。我看了下照片,宮言長得確實很帥氣,而且很年輕,看起來也就20歲剛出頭。
我在網上找一下宮言的資料。不過網上並沒有這個人的信息,李思琦也不知道宮言這個人在家族裡具體做什麼工作,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她只知道這個人舉止談吐非常得體,而且透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氣質。
她猜測這個宮言應該受過高等教育。可能還去英國之類的地方留過學,因爲宮言總會讓她聯想到電影中的英國紳士。
我對“紳士”這個詞並沒有多少好感,因爲從來沒有人說我是個紳士,倒是騙子、財迷、流氓之類的帽子經常被扣在頭上,聽到最好的詞大概也就是“你是個好人”。所以我不喜歡紳士,我覺得所謂的紳士只不過是些表裡不一的僞君子,一個根本不敢把真實的自己表現出來的小人而已。
當然,這可能是我的一種偏見。我並不會將這些負面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網上找不到宮言,我就轉而去找宮氏家族的其他重要家庭成員,網上對於這個家族的介紹倒是有一些,但照片什麼的卻幾乎一張都找不到,算是隻知道人名卻沒辦法將這些人名與特定的面孔聯繫到一起。
對於這點,網上給出的說法是宮氏家族的傳統就是低調,無論做事還是做人都是處處低調,也不喜歡在媒體面前露面,大型商業活動更是能推就推,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對宮氏家族的任何一位成員做過任何形式的專訪。
總之一句話,宮氏家族就像是個鼴鼠家庭,永遠不會暴露在聚光燈下。
網上能找到的資料非常有限,我琢磨着就算我直接登門找到他們家,也肯定不會受到歡迎。畢竟我只是個普通小老百姓,跟這些富豪搭不上什麼邊,所以我決定利用我的人脈看看能不能通過其他渠道瞭解一下這個家族。
我先找了下德子。把我要調查宮家的事跟他簡單說了一下。
可惜的是,德子跟宮家的人並不熟悉,完全沒有打過交道,不過他隨後便跟我保證說,只需要一天的時間,他肯定能幫我找到熟悉宮氏家族的人,之後他會幫我安排見面,具體的事見面再談。
德子這個人我覺得還是可以信賴的,所以我也沒去再找下家,就在樂易堂等信。
下午3點多,德子來電話過來說他已經找到人了,是宮氏光影集團的前任總經理。這個人也姓宮,但跟宮家並沒有親緣關係,但我的這個忙他是肯定能幫得上的。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約見在一家咖啡館,見面簡單介紹和寒暄之後,我便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一下我想要調查宮氏家族的原因,並詳細說了一下魏雪瑩突然變老,之後又突然死亡但卻始終不見屍體的事。
宮經理聽後先是笑着搖了下頭,然後說:“我可不相信有人會在一個月裡突然老死,這太誇張了。”
“我也覺得很誇張。”我並不需要跟他擡槓較真,他不相信這事,那我也索性就順着他的意思,並將話題轉到一個他可能會接受的方向上道:“所以我覺得這事可能另有蹊蹺,比如財產糾紛。”
“這你可真說到點子上了!”宮經理衝我用力一點頭,“我在他們家族工作的那幾年,也見過不少他們在生意上的手段,我也是因爲實在看不慣他們的方法所以才辭職的,他們可不是正經生意人,如果真發生財產糾紛了,那有人會死就再正常不過了,這就是宮家人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家族會爲錢殺人?是黑道的?”我好奇道。
“差不多。”宮經理點頭說:“他們家是最近這二十幾年纔回國內發展的,之前一直在英國還有意大利那邊做生意,他們那種類似黑手黨的作風估計就是在國外養成的,反正跟正道的生意人不一樣。”
“你沒報警?”我問。
“沒用的!警察能查到什麼?他們都是老手了,你覺得像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幹這種事會親自動手嗎?就算真查出來了,也有大把大把的人願意拿錢替他們去坐牢,到時候什麼事都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你說的那位朋友是閃婚的,婚前肯定沒來得及做財產公正或者婚前協議,等結婚之後宮家的其他人對這個媳婦不滿意,又覺得離婚了會損失相當多的財產,於是就海難了,一了百了。”宮經理分析道。
我繼續點着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同,接着便再次轉換話題道:“那你對宮言這個人有了解嗎?就是這個人。”說着,我也將手機裡宮言和魏雪瑩的合影拿出來給宮經理看了一下。
宮經理接過我的手機仔細瞧了瞧,然後搖頭說:“這個人我沒見過,不過名字我倒是聽過。現在宮氏集團的董事長是宮奧偉,他的三兒子就叫宮言,目前集團好像要進軍酒店行業,宮言就負責這一塊,不過我並沒有見他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不過這也算是他們家的習慣了。”
“你說的那個宮奧偉,他也不在公開場合露面嗎?”我問。
“嗯,公司日常會議什麼的他都不露面,只是偶爾的晚宴會參加一下,但基本上也是出來露個臉,說幾句話就匆匆離開,反正是別想在白天見不到他們了。”
“他們該不會都是吸血鬼吧?”我笑着問。
“哈哈哈,倒是有不少員工拿這事開玩笑,你還別說,集團的所有人都沒見過宮家的人在陽光下待過,不過我覺得吸血鬼什麼的太假了,我更願意相信他們家族可能有一些遺傳病。”
“我知道血卟啉病就畏光,你的這個判斷應該是對的。”我附和着說道。
宮經理很高興,他的嘴角明顯掛着笑。
這是當然的!從一見面開始,無論他說什麼話,提出什麼觀點,我都會立刻表示贊同,並舉實例證明他說得對,所有人都願意聽別人贊同自己,我處處迎合他,他自然心情舒暢,對我的戒心也越來越小。
我感覺着時機也差不多了,於是便進一步提出要求說:“宮經理,其實我這次跟你見面並不只是想從你這裡瞭解宮家的人,我更想見見他們,進他們的家門,哪怕是不跟他們說話,只是在客廳裡坐一會也行。不知道這個忙,宮經理能不能幫得上?”
“這個嘛……”宮經理有些猶豫,他託着下巴翻了翻眼睛,在琢磨了一會之後他衝我點頭說:“好像有個辦法,我可以去他家拜訪一下,畢竟多年的交情了,你就做我的司機,跟着一起進屋坐坐。”
“這個辦法好!宮經理高啊!”我繼續奉承着他。
宮經理嘴一咧,一邊大笑着一邊衝我擺着手,假惺惺地謙虛了幾句“哪裡”,但隨後他也將笑容收了起來,並正色地叮囑我說:“不過有一點我們可得事先說好了,你進去之後可一句話都不能說,什麼特別的舉動都別做,我可不想招惹宮家的人,你明白的吧?”
“這事你可以放心,我保證什麼都不做,就是進去坐一坐,我還會找朋友來個化妝,易容改扮一下,保證他們以後都認不出我來。”我向宮經理保證道。
宮經理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也再次露了出來。團共場圾。
隔天上午,我特意找了幾個懂得特效化妝的朋友幫我在臉上做了做文章,加粗了眉毛,把眼睛粘大了一點,腮幫墊寬了,還貼了個絡腮鬍,對鏡子一照我都認不出這是我自己了。
我怕宮家的人真有什麼名堂,所以就把虎爺和燭龍都留在了家裡,自己一個人去跟宮經理匯合,並扮演着他的司機和他一起去宮家拜訪。
宮奧偉家不在市區裡,我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車纔到。那是一座位於市郊的大莊園,周圍有樹林還有一條小河,雖然現在還沒到春暖花開的季節,但風景依舊沒得說。
不過我並不是來欣賞風光的,到了大門口之後,宮經理開門出來衝着大理石門柱上的攝像頭揮了下手,攝像頭動了下,隨後大鐵門自動敞開了,我們也開車進入莊園內,並沿着石板路來到了豪宅的大門口。
有一個頂多40歲男人就站在門口等着我們,車剛一停好,這男人立刻迎上來幫着開車門,並熱情地問候道:“過年好,真是好久都沒見了,最近過得如何?”
“過年好過年好!我何德何能讓董事長您親自出門迎接啊。”宮經理點頭微笑着和對方握手寒暄着。
聽他的話,這男人貌似就是宮氏集團的董事長宮奧偉了,一個40歲的人會有三個兒子?而且小兒子還跟人閃婚了?這事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奇怪!再加上魏雪瑩一個月內瞬間蒼老的情況,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民間的恐怖儀式--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