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的原定計劃是暗中保護着九公主,不過計劃總是沒有變化來得更快,所以我還是聯絡了一下九公主並跟她在警察局外面見了個面。
幾個月沒見九公主的變化還不小,她的頭髮明顯長了,而且臉上明顯多了些淡妝。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了。
我開玩笑地問了一下她是不是最近戀愛了,所以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結果九公主無奈地搖頭說她其實最近要代表分局參加一次全省會議,她也是聽從了同事的建議纔開始改變形象的。
她自己對現在這個新造型貌似並不怎麼喜歡,不過我卻必須發表一下我的個人看法,我覺得這個樣子非常好,建議她繼續保持。
對此九公主只用簡單的一笑敷衍了過去,然後便問我怎麼突然回來了,是不是要追查兄弟會的事了。
我說兄弟會和聶政都是要查的,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辦另外一件事,於是我便將昨天晚上在成亞君的公寓裡遇到的事情跟九公主說了一下。
對九公主來說想找一個失蹤者的信息並不是什麼難事,她聽後立刻打電話給負責失蹤案件調查同事,拜託那邊的人幫忙查一下有沒有一個名叫張啓瑞的男人。
結果在幾分鐘後就出來了,在兩年前確實有一個名叫張啓瑞的男人失蹤了,報案的人是張啓瑞的家人。根據警方保存的記錄來看,張啓瑞失蹤之前是在一叫名叫浩利的乳製品銷售公司上班的。兩年前他突然無故曠工,公司的人跟他聯絡不上便嘗試跟張啓瑞的家人聯繫,之後才發現張啓瑞不見了,於是公司和張啓瑞的家人一起報警尋人,但兩年過去了張啓瑞卻一直沒有被找到。
我對九公主並不需要進行任何隱瞞,我直接告訴她張啓瑞其實已經死了,我在他曾經租住的公寓裡找到了他的亡魂。而且我知道他是被一男一女兩個人給分屍了。
在跟王富貴合作的這段時間裡我多少也知道了警察的辦案方式,鬼魂之類的東西並不能作爲立案調查的根據,只要沒有屍體出現,人口失蹤的案子就不會升級成兇殺案也不會歸九公主調查,所以我也沒強求九公主跟我一起查這個案子。
不過兇案是人乾的,到最後一定會遇到必須警方出面的情況,我告訴九公主說我會先去浩利乳品看看情況,如果發現了我在通靈時遇到的人或者是找到了相關的線索就會立刻通知她。
九公主提醒我不要亂來,就算真的發現了兇手也最好不要打草驚蛇,證據是要慢慢找的。
我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便起身出發。不過這次去浩利的只有自己,我把小艾留到了九公主身邊,讓他直接協助九公主收集聶政裡的那三個人的信息。小艾對此並無異議。畢竟兩者相比較還是九公主這邊的危險性更高一些。
回到了我熟悉的城市無論是找地方還是交通都非常的便利,我自己有車,只用了二十幾分鍾我便找到了位於市西區的浩利乳品公司。
九公主雖然跟我說過不要打草驚蛇,不過想要自由進出一家公司總是需要一些理由的,我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合適的理由,最後乾脆就把證件對門衛一亮,跟他說我是來調查張啓瑞失蹤的案子的。
門衛一見警徽立刻緊張了起來,他聯絡了一下他的主管,很快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便急匆匆地辦公樓裡迎了出來,並將我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這男人自我介紹說他是公司的人事行政經理,如果我需要了解什麼的話直接跟他說就可以,他會全程協助我進行調查的。在說這些的時候這位人事經理也讓人給我倒了杯奶茶,說是公司的產品,過程中他並沒有提出查看我的證件,我自然也不會再提這件事。
我一邊喝茶一邊詢問了一下有關張啓瑞這個人的情況。
人事經理告訴我說張啓瑞大學畢業就到浩利上班了,到失蹤之前他已經在公司裡工作了六年。這六年裡他沒有犯過什麼大錯,但是他這個人卻總給人一種腦袋裡缺根筋的感覺。
根據人事經理的說法,張啓瑞做事完全分不清楚輕重緩急,他總是按照自己腦袋裡的“行程表”來做工作,從來不考慮手頭上的工作哪個是緊急又重要的,哪個是可做可不做的,也是因爲這一點他在年終的工作測評中總是得到d的最差評價。工資年年沒漲幅,同期進公司的人都升職加薪了,而他還是拿着1500塊的工資原地踏步。
我問了下張啓瑞在公司是不是會被人欺負。
人事經理立刻搖頭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雖然張啓瑞是個很不起眼的人,工作方面也經常會惹人生氣、不滿,但他本人在公司裡的人緣還是不錯,這多少跟公司內部的利益鬥爭有點關係。
表面上看公司上下所有部門都是相互合作的,可實際上彼此之間都存在着利益競爭、相互排擠之類的,同部門之內的員工之間也都在明爭暗鬥,爲的就是年終測評能拿個高評分得到高額的年終獎金。
張啓瑞年年測評都是d,在衆人看來張啓瑞完全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存在,跟他接觸也不需要擔心他這個人會耍什麼心眼,所以意外的張啓瑞在公司裡有相當多的朋友,欺負他的人根本沒有。
聽到這我心裡開始產生疑問了,根據通靈時我聽到的那些聲音來判斷,張啓瑞應該是處處被排擠、處處遭人欺負才對,這可跟人事經理所描述的情況完全反向,所以我特意問了一下有沒有可能張啓瑞是在背後被排擠、被欺負,而人事部門並沒有掌握情況。
人事經理立刻笑着搖頭說:“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這裡是公司,上班的都是成年人,而且您剛纔也看到了,公司辦公區的內勤百分之八十都是女員工,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張啓瑞就是她們的最佳男閨蜜,根本沒有誰排擠他的,公司但凡有什麼聚餐、娛樂之類的都會有好多人叫他。”
爲了證明他的話,人事經理特意叫來了人事部的兩個工作了三年以上的內勤叫了過來,這兩個內勤也說她們平時跟張啓瑞的關係處得很好,絕對沒有人特意欺負他,更沒有人排擠他。
我並不懷疑人事經理所說的話,但我也不懷疑我在通靈時所聽到的內容,那麼兩者之間存在的差異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其中的問題或許是出在張啓瑞自己身上。
“張啓瑞的性格是什麼樣的?他平時不怎麼愛講話吧?”我問。
“嗯!”人事經理立刻點頭應道:“他給人的感覺就很靦腆,當時應聘的時候他也始終低着頭,問他什麼他就回答什麼,如果不問他,他也不會主動開口,反正我們這公司的主要工作是生產和銷售,內勤辦公區的工作量很小,網絡維護的工作更少了,所以也不需要他有什麼特別強的溝通能力。”
“那他對於自己年年測評拿d這件事沒有提出過不滿嗎?”我又問。
“這個……”人事經理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關於這件事有什麼隱情。
我連忙追問道:“他其實對測評的事一直有積怨吧?是不是因爲這個測評發生過什麼事?或者在他看來就因爲測評的結果不好所以他始終認爲全公司的人都在針對他?”
人事經理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一邊嘆氣一邊輕搖着頭說:“其實……其實這應該算是我工作方面的不利,沒有及時發現他情緒上的波動,不過那次的事並不是在公司裡,所以……”
“不在公司?是什麼事?”我追問道。
“是在飯店裡,那次是貿易部經理升職之後請客吃飯,張啓瑞突然就發飆了,在酒桌上胡說八道結果捱了打了。”人事經理回答說。
“他都胡說些什麼了?”我繼續問。
“就是……就是說一些工作方面的事,其實主要的問題還是因爲他跟貿易經理是大學同學,他倆也是一起進公司的,結果他始終是個網絡維護員,他同學卻升到貿易經理了,所以他心裡可能不平衡吧,就在酒桌上發泄了一下說了些特別難聽的話,然後貿易經理就打了他一拳。”
“這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他失蹤會不會跟這事有關?”我問。
“應該不會吧,那是他失蹤的前一年發生的事了,您該不會在懷疑是貿易經理把張啓瑞怎麼樣了吧?”
“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我問。
“絕對沒有!在張啓瑞失蹤的時候貿易經理還在住院呢,他出了車禍,差一點下肢癱瘓。”人事經理回答說。
“差一點?”我連忙問。
“恩,差一點,大夫好像說過他沒有可能再走路了,不過他住了半年院就恢復了,現在看起來就跟沒出過那事一樣。”人事經理回答。
人的身體是充滿奇蹟的,癱瘓的人通過自己的努力積極復健而再次走路也不是什麼特別稀奇的事,可是張啓瑞那只有半截身子的魂魄卻始終在我腦中晃着,或許是我的職業本能在作怪,換成平常可能根本不會講這兩者聯繫到一塊,可是我卻懷疑它們之間是否存在着某種聯繫。
於是我對人事經理道:“貿易經理現在在公司嗎?我想跟他聊聊。”扔系豆弟。
“在,就在旁邊的辦公室。”人事經理應了句,然後便起身爲我領路。
隔壁辦公室關着門,人事經理敲了兩下門,裡面立刻傳來了“請進”的迴應聲,而且這聲音聽起來十分熟悉,我確定在通靈時絕對聽到過。而當門開的一瞬我的目光也完全被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牢牢抓住了,因爲那個男人正是參與殺死張啓瑞的變態情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