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柔順的黑色長髮,佩戴着氧氣面罩,再加上剛剛過了麻醉,胃部因爲洗胃更是難受得要死。
過了麻醉後翻江倒海的痙攣劇痛,這讓他說話變得十分困難。
剛纔能說出那兩句略顯清晰的話,已經耗費了吉崎川全部的力氣。
他此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看着面前貼在自己身上的兩個臉頰,吉崎川知道他們是怕極了,但還是那句話。
這一切都是咒怨的錯,孩子們只是恰巧幫咒怨做了這些事情而已,這一切並不怪她們。
病房中溫馨的畫面持續了很久、很久。
伽椰子並沒有抵抗,甚至享受着他這樣如擼貓一樣的動作。
甚至於就連一向高傲的富江,此刻在原本是自己通靈社“下屬”的伽椰子面前,也不再展現強硬的一面,而是顯得格外的柔弱。
或許是緊繃的情緒被卸下後,臉上佩戴的面具也沒有精氣神再繼續維繫的原因。
他拍了拍伽椰子的手:“害怕,你就去跟富江同學一起睡。”
他只能閉目養神,對抗身體的異樣。
這讓吉崎川又好氣又覺得好笑,更可笑的是,自己還肚子還疼着,扯個笑臉都做不到。
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沒有之一。
只見穿着風衣的琴子雙手插兜,像是NPC刷新一樣,推開門露出半個身子。
“你回家,睡覺!富江,也是!我有人看!”
但此刻,懷着差點陷害富江同學的愧疚,她心中所有的妒忌情緒全都消失了。
甚至,她慶幸於現在老師還活着、自己能和富江同學一同相擁在老師的懷中。
直到吉崎川又積累了一些氣力,看着還跪坐的二人,有氣無力說了一句:“伽椰子、富江,你們,也去休息休息吧,老師有點累了。”
不過,這更讓他覺得自己的弱小、哪怕這個世界如此逆天。
要是之前,伽椰子看見富江同學也這樣,心中肯定會吃醋。
聽見門把手細微的動靜,吉崎川猛地睜開眼睛,擡眼看過去;
“老師,那我在外邊去等你……”
自己總歸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所做的事情,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應該做的事而已。
“咔嚓——”
看着吉崎川虛弱又有些生氣的樣子,伽椰子不敢反駁,低聲應了,隨後徘徊着一遍又一遍整理被子的邊角,就是不願意離去。
病房很快就空了,吉崎川閉上眼,腹部的劇痛經過時間的沖刷,此刻已經緩解部分,但還是難受。
這是伽椰子第一次看見這樣柔弱紅着眼圈的富江同學,像是鄰家楚楚可憐的妹妹,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伽椰子嘟着嘴,將被子最後擺正,這才拉着原地不知所措的富江往外邊走去;
“我纔不害怕呢!“
聽到這句話,伽椰子立馬起身,將老師四周的被子折皺理好,蓋上被子。
“剛剛看見伽椰子和富江出去了,我這才進來,害怕打攪你們之間的好事。”
聽見這句話,吉崎川心中對於這個明明就是害怕咒怨,但還故作牽強用這種理由來試圖掩蓋真實的琴子有些無語。
菜就多練好吧,你看我縱使一手抱着伽椰子、一手抱着富江,依舊可無敵於天下!
“嘖,你運氣倒也不錯,我那會兒恰巧發現了伽椰子買的藥不對勁、後面又調查出成分,用最快速度給你配置瞭解藥和救治方案,沒想到真把伱救下來了。”“對了,你知道那個藥多少毫克致命麼?”
“五毫克便可致命,哪怕立馬洗胃,甚至都有可能損傷神經成爲植物人,而且兩種毒藥的解藥還是衝突的,只能置換解決一種藥後,再去解決另一種。”
聽見琴子簡單的話,吉崎川立即便知道她在這後面廢了多少心血。
他決定收回之前對於義父大不敬的話……呸,義母!
從今天開始,琴子小姐,您就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的義母!
“哦,差點忘了,你還插着管子,說不出話。”
之前能說話,主要是伽椰子和富江靠在自己身上,琴子又不可能像她們一樣靠近自己。
哪怕自己用腹腔發聲,也是模糊不清的,所以此刻只能沉默不發一言,看着琴子的自言自語。
不過他還是很想說話的,他想要將自己剛纔的夢境告訴琴子。
“醫生,他這情況可以拔管麼?”
琴子似乎看出了吉崎川想要表達的慾望,她立即叫來醫生。
醫生先是觀察一下,確定各項指標正常,吉崎川擁有自主呼吸的能力後,這才拔掉氧氣管。
“琴子小姐,我剛做了個新的噩……”
“醫生!!快,給他插回去!給他插回去!!立刻馬上,插回去!”
吉崎川話音未落,琴子便立即讓醫生將氧氣管插回去,但,這已經晚了。
“你堵住我的嘴是沒用的,做了夢,就是做了。”
聽着吉崎川語氣平淡的話,再看了看左右爲難的醫生,琴子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後者離開。
隨後,琴子將門關上,嘆了口氣:“那你說吧……”
琴子感覺自己遲早要被吉崎川玩死,之前那個教派的教主現在都還沒找到呢,昨天琴子才通過一些方法找到那個教派的老巢。
但是在祭臺上發現幾具腐爛屍體,教派中人員也死的死、散的散。
根據教派內部遺留的資料,去找到那些信衆,最後得到的消息也只有一個——
教主和幾大護法徹底消失不見,那個教派已經名存實亡了。
將那些犯了罪的信衆抓的抓,關的關,但是那位幕後真正的大BOSS卻是一直沒消息。
按照那個邪教供奉邪神的屬性,說不定已經完成儀式,真正將那邪靈召喚出來了,所以教會沒有用處,自然隨意拋棄。
那邪靈已經足夠讓琴子頭疼。
然後——
在這時,吉崎川又說自己做了噩夢。
這如何不讓比嘉琴子心塞?
“我這次夢見了地獄和門的存在。”
吉崎川緩緩說道,而當他說到“門”這個字後,琴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精彩萬分起來。
“你,夢見了門??”
“這東西也是能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