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前一天,玉清歌第十八次實驗失敗。
小柒不走心的安慰了師父兩句,被她一揮手趕出了三清山。
屁股着陸之前被陸小伍接住,直接將人給送回了學校,他順便也跟着去看看所謂的聯歡會什麼樣。
電視上是看過,但現場還沒見過呢。
“我們宿舍的許詩詩唱歌很好聽,就上次跟我一起的那女孩,戴着眼鏡,白白淨淨的。”
陸小伍敷衍的點頭應了聲,實際他根本不記得人長什麼樣了,主要是沒在意。
小柒和陸小伍一樣對現場聯歡會很感興趣,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參加嘛。
所以特意帶着自己師兄找了個第四排中間的位置,興致勃勃的坐下等着開始。
而原本坐在這兩個位置的一對男女莫名出現在了第三排靠近過道的位置,兩人暈暈乎乎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完全想不起來怎麼一回事。
也就是這時,本次新年聯歡會的主持人上臺了。
小柒湊到陸小伍耳邊輕聲道,“這女的是學生會副會長,中文系大三的學姐,聽說,她還追過東方爍.”
“聽誰說的呀?我怎麼不知道你還這麼八卦。”
小柒慢慢扭頭看向自己的另一邊,就見東方爍氣定神閒的坐在那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小柒:.
她是太過放鬆了吧,這廝靠過來竟然都沒發現。
而原本坐在東方爍位置上的一名大二男生,此時正坐在角落裡發呆。
“還用聽誰說,隨便拉一個幾乎都知道哪個班的班花追過桃花崽,哪個系的系花也追過.”
小柒坐正身子,理直氣壯的伸出手指跟他一個一個的數,每數一個東方爍的臉就黑一分,數一個就黑一分。
小柒不數了,嘻嘻一笑,“行情這麼好怎麼還生氣了呢?對了,你發小呢?好久沒見她,你有把她哄好嗎?”
這下東方爍更氣了,冷冷瞥了小柒一眼,扭頭將視線轉向舞臺。
陸小伍抓住小柒的手捏了捏,示意她安靜。
東方爍眼角餘光瞥到兩人握在一起的兩隻手,低垂下眼簾,抿緊了脣。
聽到主持人的報幕,小柒又忍不住湊到陸小伍耳邊小聲說,“今晚我們班有兩個節目,一個是許詩詩的獨唱,一個是幾個男生的街舞。許詩詩之前給我看過他們排練的視頻,還不錯。”
陸小伍點頭,伸出一根手指將她的腦袋按回到原處,輕斥,“坐好。”
除了東方爍心不在焉,他倆都看的津津有味,興致勃勃。
眼看着還有兩個節目就到了許詩詩的獨唱,小柒突然接到夏憶的電話。
“幹嘛?我看聯歡會呢,別打擾我好事。”
夏憶:.
看個聯歡會也能叫好事?
她翻個白眼,語速極快的說道,“你在禮堂是吧?那正好,你知道快到詩詩的獨唱了吧,班長找不到她人,也不在宿舍,你幫忙找下,看看她在哪兒。”
夏憶知道夢柒有自己獨特的找人方法,應該是傳說中的神識,她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神識可以外放的程度。
這在現代整個修煉者圈子也是獨一份。
“找不到詩詩了?”
小柒右手還舉着電話,她臉上表情未變,但神識已經散播出去,一瞬間覆蓋了整個青州大學。
所以很輕易的在距離此地兩百米遠,物理實驗樓後面的一間雜物房裡發現了許詩詩。
“師兄,我出去一下。”
小柒說完人就不見了蹤影,但她的位置在外人看來依舊坐着一個人,那是陸小伍在她消失的一瞬間掏出的一個傀儡人,又用障眼法幻化出她的模樣。
對於兩人一瞬間達成的默契,東方爍心裡酸酸的。
他想,如果不是她跟着陸小伍去了修仙界三年,他纔是跟她最有默契的那一個。
有心想追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她去幹嘛了,可又不得不悲催的承認,他追不上。
再看陸小伍,除了剛纔拿出傀儡的瞬間,似乎注意力一直放在舞臺上,半分也不在意小柒怎麼了。
然而東方爍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他的神識能追蹤到她的蹤影
“詩詩?”
小柒再出現時人已經到了物理實驗樓後面,因爲今晚迎新,學生們要麼在大禮堂參加新年聯歡會,要麼就三五成羣的出去吃飯搞活動,所以這會實驗樓這裡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她故意走的咚咚的,又很大聲的喊,“詩詩?許詩詩.”
許詩詩雙手雙腳被綁,嘴裡還被塞了一團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布,身上的外套不見蹤影,淡黃的針織裙從肩膀處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的內衣和凍的發紫的皮膚。
“嗚嗚.嗚嗚”
好在她還清醒着,聽到小柒的喊聲着急的一邊嘴裡嗚嗚叫着,一邊掙扎着往門口挪。
“詩詩,許詩詩.”
嘭!
小柒走到門口,看也沒看上面的鎖,擡腿一腳將門給踹開了。
“詩詩?”
小柒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走進雜物間,接着一把將許詩詩嘴裡塞的布給拔出來,問,“誰幹的?”
“咳咳.是、是穆嬈!”
“冷靜點,慢慢說。”
小柒將她手上腳上的繩子給解開,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將自己的羽絨馬甲脫了給她穿上。
雖然是大冬天,可她平時最多也就是在加絨衛衣外面套個羽絨馬甲,羽絨服是從來不穿的,嫌笨重。
所以此刻能脫給許詩詩的也就只有馬甲。
不過,在許詩詩用凍的發抖的聲音顫顫巍巍的說話時,她用左手手掌抵着她的後背,悄悄往她體內注入了一絲真氣。
不多,但順着許詩詩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讓她僵硬的身體稍稍暖和了些,說話時上牙也不再碰着下牙了。
“.馬翔宇說有東西送給我,將我約到了這裡,然後穆嬈帶着幾個人突然出現,她們二話不說就把我推進那間雜物房,然後脫了我的衣服,還把我綁起來嗚嗚嗚嗚小柒,剛纔我好害怕呀”
許詩詩邊說邊哭,原本她臉上就化了妝,又沾了灰,現在再跟淚水這麼一混合,五彩繽紛的像開了染坊。
小柒攬着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輕聲安慰,“咱已經出來了,不怕了啊,馬翔宇和穆嬈是嗎?行,一個都跑不掉,回頭我幫你收拾他倆,現在你先跟我說,還有兩個節目就該你上場了,還唱不唱?”
許詩詩都不帶猶豫的,立馬點頭,“唱啊,當然得唱,我準備了那麼久,光排練就練了五次,怎麼能臨陣退縮呢?”
“行,唱是吧,那咱先回宿舍洗把臉換身衣服,等表演完,咱再好好處理後面的事。”
“好,謝謝你啊小柒,今天要不是你找到”
話還沒說完,許詩詩一轉頭髮現兩人到宿舍門口了。
哎?
這.
“快進去洗臉換衣服,不然待會就趕不上表演了。”
一聽說要趕不上表演,許詩詩頓時就不糾結怎麼突然回到宿舍的了,趕緊進門就往衛生間跑。
趁着她洗臉的工夫,小柒一邊打電話通知夏憶,一邊從許詩詩的衣櫃裡拿出一套黑色針織裙襬在牀上。
等夏憶匆忙跑回宿舍,許詩詩已經簡單的化了一個淡妝,換上了黑裙子和打底褲。
只是長款羽絨服她只有一件,卻被穆嬈給搶走了。
現在出門只能穿短款。
夏憶二話不說將自己的長款羽絨服拿給她,“快去,別再趕不及。”
“謝謝你啊夏憶,回頭”
頭字剛從嘴裡吐出來,小柒和許詩詩已原地消失。
夏憶嘴角抽了抽,這可真是太大膽了!
“哎?小柒,我們”
“快點,該你上場了。”
許詩詩感覺自己的腦子剛纔眩暈了下,還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等清醒過來時,她人已經到了大禮堂門口,並被夢柒攬着從後門走進後臺。
奇怪,我們是怎麼從宿舍過來的?
爲什麼我不記得了?
許詩詩頓生驚恐,她感覺自己好像在雜物間被凍的腦子出了問題,要麼就是有後遺症,不然不可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宿舍過來的。
“許詩詩?哎呀你可來了,快快快,馬上該你了,快過來準備。”
她們班班長羅巧丹正焦急的在後臺跟負責晚會的學長商量,能不能把許詩詩的獨唱往後挪一挪。
正好這時許詩詩從外面走進來,她立刻眼一亮,催着人趕緊做準備。
夢柒送人進去後就從後臺退了出來,接着身形一閃,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陸小伍揮手將傀儡收起來,並沒開口問小柒去哪兒了。
東方爍見他不問,他也沒問,只是扭頭看她一眼,問,“你馬甲呢?”
“啊?落在宿舍了。”
東方爍知道她不怕冷,也就沒多問。而從她這句話裡不難推測,剛纔她離開是爲了她舍友。
小柒眼睛看着舞臺,神識卻散開尋找馬翔宇和穆嬈。
馬翔宇是許詩詩老鄉,計算機系大二的學長,因爲個子高,喜歡打籃球,看着很陽光帥氣,屬於許詩詩喜歡的類型。
大概是知道許詩詩對他有意思,馬翔宇就也對她表現的有些曖昧。
比如她去看他打球時,他會把自己的外套丟給她拿着,還會讓她幫忙去買水,也帶着她跟自己的隊友吃過飯。
兩人如今的關係可以說就差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就在這節骨眼,他竟然幹出這種事!
小柒在大禮堂靠近門口的角落找到了馬翔宇,對方此刻正瞪圓了眼睛看着舞臺,一副見鬼了的模樣。
顯然是沒料到許詩詩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跟他有着同樣表情的還有坐在第七排的穆嬈和她男朋友。
小柒清楚的聽到她嘴裡喃喃着反覆在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小柒嗤笑了聲。
上個月穆嬈從她們宿舍搬走了,因爲隔壁宿舍的一位女生被診出抑鬱症,辦理了休學。
穆嬈趕緊抓住機會找輔導員申請,終於成功擺脫了她們仨。
當然,“擺脫”這兩個字是從她口中出來的,實際上她們仨壓根不理她。
但到了她口中就變成了她們仨對她冷暴力,爲此輔導員還專門找夢柒她們挨個談話。
許詩詩心軟,還想過要跟穆嬈化干戈爲玉帛,即便做不成好朋友,但到底是一個宿舍,和平相處還是必要的。
必要嗎?
跟她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