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吉原,某處。
“站住!別跑!”
“快!截住那名小偷!”
2道呼喝引起了正在吉原某處巡視、尋找着菊小僧的名取等人的注意。
他們火付盜賊改六番組包括組長名取惟信在內,共有25人。
名取將麾下的這24名部下分成4隊,其中1隊守在吉原的大門口,謹防菊小僧從吉原中脫離。
另外3隊則四散而開,從不同的方向搜尋菊小僧。
這4隊中的其中一隊由名取親自進行指揮。
因此由名取親自指揮的這一隊是人數最多的那一隊,包含名取在內,總計7人。
在這2道呼喝響起後,名取等人紛紛循聲望去。
發出這2道呼喝的人,是2名身披四郎兵衛會所的專用羽織的會所官差。
他們揮舞着手中的長棍,追趕着一名中年人。
根據這2名官差剛纔的呼喝,這中年人應該是正在偷什麼東西,然後不幸被人抓了現行。
這中年人的體型非常地矮小,換算成現代地球的長度單位,他的身高應該也才勉強超過1米4而已。
這小偷的身形雖然矮小,但他這矮小的身體在這種需要逃跑的時刻反倒還起了不小的作用。
因爲身形矮小,所以他可以直接從不少人的腋下直接穿過。
不僅如此,他的腳程還一點也不慢,而且他似乎還非常擅長在這種人多的街道進行奔跑,使得那2名追趕着這名小偷的官差一時之間竟無法追上他。
不僅沒法追上,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有越拉越大的趨勢。
望着那2名正哼哧哼哧地追趕着小偷的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名取發出一聲冷笑:
“跑得可真慢啊,在我們火付盜賊改,如果有誰跑出這樣的速度,可是要挨很嚴厲的批評的啊。”
“不過這樣的速度,在四郎兵衛會所這種地方應該能算是勉強還湊合的速度吧。”
名取的話音剛落,站在名取身後的另一名部下便立即出聲附和着:
“我其實一直都很羨慕在四郎兵衛會所中當差的人哦,不僅每天的工作輕鬆,所面對的賊人都只是一些小毛賊。而且還能在一堆美女中奉公。真是想想就覺得愜意啊。”
這人的話剛說完,他周遭的同僚們紛紛發出贊同的笑聲。
他周遭的同僚們也紛紛出聲參與着這個話題。
“聽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這樣。在吉原工作可真是愜意啊,不僅周圍都是美豔的遊女,工作也輕鬆,不需要面對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惡徒。”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啊,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們去吉原的遊女屋遊玩時,那些遊女屋的人會不會看在四郎兵衛會所的面子上,算價錢時算便宜一些呢?”
“聽得我都心動了,我日後乾脆申請調到四郎兵衛會所工作算了。”
直到那名小偷和那2名追趕這小偷的官差都從名取等人的視野範圍內消失,這2名官差都沒能抓住小偷。
名取和他的這些同僚見狀,再次發出幾聲大笑。
“和傳聞一樣啊,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們的水平普遍不怎麼樣啊。”名取撇了撇嘴。
“四郎兵衛會所畢竟就只是一個管吉原的組織而已嘛。”名取的一名部下說道,“指望他們的官差能有我們火付盜賊改這樣的精銳度,那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剛纔那個誰還說會派出他的部下配合我們追捕菊小僧,他的部下就這種水平,哪可能配合得了我們嘛,不給我們添麻煩就很好了。”
衆人奚落了四郎兵衛會所一番後,名取擺了擺手:
“好了,不要聊了,別忘了正事。”
“趕緊找到菊小僧,然後把菊小僧逮捕歸案吧。這樣我們也能早點回家睡覺、休息。”
“希望情報是對的,那個菊小僧真的在吉原吧。”
說到這,名取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情報出錯的話,那我們今夜就是白跑一趟了……”
……
……
江戶,吉原,某地。
在離開四郎兵衛會所後,瓜生便領着4名同僚,重新開始了對吉原的巡邏。
雖然距離離開四郎兵衛會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在回想着剛纔那幫火付盜賊改的官差的那副態度時,瓜生仍舊是越想越氣。
“真是氣人。”瓜生一腳將前方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給踢開,“什麼叫‘外人’啊……”
剛纔四郎兵衛在會所裡面和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交涉時,瓜生並不在現場。
她是之後聽慶衛門他們的講述,才知道這幫火付盜賊改的官差說了什麼話。
哪怕當時不在現場、僅僅只是聽了同僚的複述,瓜生也仍舊感到憤懣不已。
望着身前仍在生悶氣的瓜生,緊隨在瓜生身後、與瓜生一起在吉原四處巡邏的4名同僚紛紛露出苦笑。
“瓜生小姐。”這4人中其中一人發出一聲輕笑,“雖然剛纔火付盜賊改的那幫官差很明顯是輕視我們四郎兵衛會所,但他們其實也並沒有說錯啊……”
“火付盜賊改是公認的幕府最強的武裝治安部隊。”
“軍隊有的裝備,他們基本都有。”
“他們成天和那些兇惡的罪犯打打殺殺,論戰鬥力、戰鬥意志,許多軍隊說不定還不及他們。”
“可能也就駐屯在北方,負責監視露西亞國和蝦夷的北方軍團,以及直屬於將軍的赤備隊等寥寥數支部隊的戰鬥力是強過他們的。”
“論抓那些兇惡罪犯的經驗,他們的確是遠遠強過平常只能抓些小偷、賒賬不還的爛人的我們……”
瓜生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來對這名同僚剛纔所說出的這番話進行反駁。
但在思考了片刻後,瓜生也想不出半句可用來進行反駁的話。
因爲她的這名同僚剛纔所說的這話並沒有說錯……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論抓兇惡罪犯的經驗,他們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的確是遠遠不如火付盜賊改的官差……
在“抓兇惡罪犯”上,火付盜賊改的確是這方面的專家……
無法反駁同僚的話的瓜生,感到更加地鬱悶。
冷哼了一聲後,再次用力地將出現在腳邊的小石子給踢得遠遠的。
“算了。不聊火付盜賊改的事情了。”瓜生再次用鼻子發出重重的“哼”聲,“他們幹他們的,我們幹我們的。”
“我們繼續專心巡邏。”
“那個名叫菊小僧的兇惡罪犯,現在可能就在我們吉原的某處。”
“所以你們都打起精神了。”
“據說那個菊小僧身形矮小,留着個光頭,隨身攜帶着一柄脅差。”
“多多留意附合這些特徵的人。”
“這個菊小僧還會用小具足術。”
“所以在碰上疑似菊小僧的人後,記得多多注意。”
“小具足術?”走在最後面的那名官差面露疑惑,“這是什麼?”
“在戰國時代傳開的一種徒手和脅差相結合的武術。”瓜生介紹道,“因爲是誕生於戰場中的殺人術,所以威力很強大,在碰上小具足術的高手後,要多多注意。”
“原來如此……”剛纔那名問出小具足術是什麼的同僚在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後,發出幾聲輕笑,“如果我們能將這菊小僧給抓住就好了。”
“若是能將這菊小僧抓住,我們四郎兵衛會所日後肯定能獲得幕府的不少獎賞。”
像四郎兵衛會所這樣的和治安相掛鉤的機構,都有着一個類似於指標一樣的東西。
一旦抓住了什麼罪大惡極的罪犯,便能獲得不少的獎賞。
罪犯的兇惡程度、知名程度,和獎賞相掛鉤。
菊小僧算是江戶最近這段時間較爲出名的惡徒了,不僅頻繁地殺人越貨,還專搶反抗能力較弱的女人。
如果身爲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的他們如果能將菊小僧逮捕歸案的話,的確是能獲得可觀的獎賞,同時還能讓幕府的其他組織、其他官僚對他們四郎兵衛會所高看一眼。
聽到同僚的這番話,瓜生微微一笑:
“那也得碰到菊小僧才行啊。”
“可別忘了,我們吉原可是蠻大的啊。”
“而且那個菊小僧到底在不在我們吉原都是一個問題。”
“不要妄想着什麼活捉菊小僧了,我們只要集中注意力、專心巡邏便可……嗯?”
剛好以不急不慢的速度從一條巷口前經過的瓜生突然頓住。
然後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扭轉看向身側的巷口。
瓜生他們現在正位於吉原西面的某地。
因爲此地離仲之町有段距離的緣故,所以此地算是吉原中偏冷清的地帶,路上的行人都沒有多少。
因爲瓜生頓住了腳步,緊隨在瓜生身後的那4名同僚不得不也隨之一起停住了腳步。
“瓜生小姐?”離瓜生最近的那名同僚出聲問道,“怎麼了?”
“……有血腥味。”瓜生沉聲道。
“血腥味?”
聽到瓜生的這句話,這4人紛紛用力地抽起了鼻子。
然而他們什麼都沒有聞到。
“瓜生小姐,沒有血腥味啊。”
“你們忘了嗎?我對血腥味很敏感的。”瓜生一邊沉聲說着,一邊緩緩抽出了腰間的木刀,“跟我來。”
說罷,瓜生毫不遲疑地提着手中的木刀,緩步穿過身側的這個巷口,朝這條小巷的深處進發。
這4名瓜生的同僚面面相覷。
雖然怎麼也聞不到瓜生剛纔口中的血腥味,但還是紛紛捏緊手中的長木棍,然後快步跟上了瓜生的步伐。
這是一條還算蠻長的巷道。
地上有着不少的垃圾與污水。
對於地上的這些垃圾與污水,瓜生統統置之不理,只攥緊着手中的木刀,雙眼緊盯着前方的黑暗,一點一點地深入這條小巷。
今夜並不是什麼晴朗的大晴天。
月光穿過不薄也不厚的雲層,有氣無力地打在地面上。
雖然月光不算皎潔,但瓜生還是能通過這淡淡的月光,勉強看清身前的事物。
這條小巷不僅比較深,還非常地曲折。
在接連拐過2個彎後,就像是泉水從岩石的縫隙中涌出一般,瓜生漸漸的、一點一點地看清了前方某個異樣的凸起。
而隨着瓜生等人的靠近,前方地面的這異樣的凸起,也在月光的勾勒下,漸漸顯現出了其具體的樣貌。
是一個人。
有一個人正蹲在前方的地上。
然而,瓜生還沒看清蹲在地上的這人的樣貌,這人便突然猛地跑開了。
見這人突然逃跑,瓜生連忙奔了過去。
在追趕這人時,瓜生陡然注意到——這人剛纔所蹲着的地方,還躺着一個人。
是一個女人。
從衣着、裝飾上來看,這女人應該是哪座遊女屋的遊女。
這名遊女的腦袋似乎受傷了,不少的鮮血從她的頭頂淌出,將她那張有着姣好五官的臉染得鮮紅。
雖然胸膛還有在上下起伏着,但幅度已相當地小。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爭氣,身旁躺着一個好看的布袋,些許錢幣從這好看的布袋中散落而出。
——劫財嗎……
瓜生用沉重的語氣在心中這般暗道着。
抓過數不清的賊人的瓜生,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什麼情況。
剛纔那個逃走的人,襲擊了這可憐的遊女,然後將這遊女拖到這隱蔽的地方,然後在她身上翻找着錢財。
“三郎!承八!你們2個照顧這女人!”
“寅之介!平作!你們2個跟我來!”
迅速朝自己的那4名同僚下完指令後,瓜生攥緊手中的木刀,壓低身體重心,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最高,追逐着那名剛纔逃開的賊人。
然而這賊人的奔跑異常地快,即使瓜生已經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奔跑着,也沒能將自己與這賊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分毫。
沒一會的功夫,這名賊人便與瓜生一前一後地跑出了這條小巷。
離開了小巷,周遭的光線瞬間明亮了起來。
也多虧了這明亮起來的環境,瓜生總算看清了這賊人的樣貌
一個個子矮小、留着個大光頭的中年人。
穿着件破破爛爛的和服,骯髒的雙足上沒有穿任何的鞋襪。
其身上的這件和服髒到連原本的顏色都看不出來了。
腰帶上彆着柄脅差,脅差的刀柄、刀鞘也和這人的衣服、身體一樣,佈滿噁心的污垢。
望着此人的這副樣貌,一個名字在瓜生的心頭間浮現。
——是菊小僧!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賊人的模樣都和菊小僧的樣貌特徵完全相符。
緊跟着菊小僧衝上巷外的大道後,瓜生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街口有2名正在站哨的同僚。
而這2名同僚此時也注意到了正一前一後地朝他們這邊奔來的中年人和瓜生。
四郎兵衛會所裡不會有誰不認識瓜生。
在瞅見正在追趕着一名中年人的瓜生後,這2名會所的官差下意識地認爲這中年人應該又是什麼犯了事的賊人,於是提起手中的長木棍,向着這名正朝他們這邊奔來的賊人應去。
“小心!”瓜生朝自己的這2名同僚大喊道,“這人是菊小僧!”
瓜生的這聲提醒還算及時。
剛纔,四郎兵衛在得知菊小僧有可能藏身於吉原後,便立即派出人手去通知在吉原各地巡邏、站哨的官差們謹防菊小僧。
這2名官差也是剛剛纔知道有這麼一位兇惡的罪犯有可能藏身於他們的吉原中。
得知這賊人就是那個驚動火付盜賊改奔赴他們吉原的菊小僧後,這2名官差紛紛打起了精神,捏緊了手中的長木棍。
儘管這2人已經將神經繃緊。
但是……他們與菊小僧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些。
在菊小僧進入他們的攻擊範圍後,這2人連忙揮動手中的木棍,朝菊小僧掃去。
面對身前這2根朝自己掃來的長木棍,菊小僧僅將身子一矮,便躲過了掃擊。
在躲過這2名官差的攻擊後,菊小僧迅速拔出腰間的脅差,然後連着揮出2刀。
菊小僧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唯有脅差的刀刃光潔如新。
菊小僧揮出的這2道刀光從身前的這2名官差的身上逐一掃過。
刀光掠過,這2名官差發出着慘叫與痛呼,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或許是因爲急着跑路、沒時間好好瞄準的緣故吧,菊小僧的這2刀都沒有命中要害,因此這2名官差暫時都沒有生命危險。
當然,也只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而已。
如果不及時止血,任由血這麼流的話,也還是有可能會死。
見這菊小僧連傷她的2名同伴後,瓜生的臉色一沉,握着木刀的手攥得更緊了些,骨節都開始微微泛白。
砍倒了這2名擋路的會所官差後,菊小僧將方向一拐,拐進了一條頗爲冷清的小道。
而這條小道所連接的地方……是羅生門河岸。
……
……
與此同時——
江戶,吉原,四季屋。
“惠太郎,你有聽說過全太郎他昨天所做的壯舉嗎?”
“沒有聽說,全太郎怎麼了嗎?”
“全太郎他的身體不是很柔軟嘛,他最近一直都在嘗試着能否舔到自己的手肘,昨天晚上他總算是成功了。”
雖然淺井專門負責說話、僞裝成一副“這對男女中,女的比較多話,男的比較沉默寡言”的模樣,但淺井偶爾也會聽聽極太郎在和他的跟班聊些什麼。
極太郎的嗓門很大,他也不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因此即使偷聽技巧不如牧村,淺井也能清楚地聽到極太郎在說些什麼。
聽着極太郎和他跟班剛纔的那番對話,淺井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然後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和牧村才能聽清的音量低聲朝牧村說道:
“爲什麼他們總聊這種無聊的事情……?”
“這很正常啦。繼續耐心聽着吧,說不定他們待會就要說出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說罷,牧村將手中酒杯中的酒水一口氣飲盡。
因爲已經喝了不少酒水的緣故,牧村的臉頰此時開始微微泛紅。
“你會不會喝太多了一點啊?”
“放心吧,這種程度的酒,我喝再多都不會醉的。”
說罷,牧村將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再次朝淺井遞去。
今夜給牧村斟了這麼長時間的酒,淺井的斟酒技巧飛速地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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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還總會灑出幾滴,而現在他已經能用很穩的手法將酒水精準地倒進牧村的酒杯之中。
“哇,我現在才發現,您小臂的肌肉好壯啊!”
就在這時,坐在極太郎身旁的女孩突然發出驚呼。
“那是當然!”極太郎用得意的口吻說道,“我從小就學劍術!這肌肉是經過我長年的苦練才練出來的!”
“對了對了,我之後要參加那個什麼‘御前試合’,你有沒有興趣過來看看啊?”
“到時候就讓你見識下我的劍術有多麼地高超!”
“我使用的劍術,和那些武士們所用的‘道場劍’,可是有天壤之別的!”
極太郎的話音剛落,牧村和淺井二人的臉色紛紛一變。
二人此時此刻產生了相同的想法——他們今夜總算是沒有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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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公佈的本書冷知識:
緒方的頭髮其實很長,畢竟是扎着髮髻的。
將頭髮放下來後,緒方的頭髮可以披肩。
ps:作者君最近在研究女性的胸圍和罩杯,思考着該給阿町設計什麼數值的三圍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