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的蒼茫中,林七夜緩緩睜開了眼眸。
前所未有的眩暈感籠罩了他的心神,他控制不住的彎腰乾嘔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去遊樂園連坐了數百次過山車,而且中間沒有絲毫的歇息,整個人的意識都混沌一片。
一隻手掌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輕柔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七夜哥哥,你還好嗎?”
林七夜的意識逐漸迴歸,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轉頭望去,只見柚梨瀧白正蹲在自己身邊,那雙十字星辰般的眼眸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
林七夜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周圍,入目之處都是無窮無盡的灰色,像是將他徹底包裹的繭房,又像是浩瀚無垠的灰色宇宙……在這裡,肉眼根本分辨不出“距離”的概念,只有無盡的死寂,充斥着周圍。
“這裡是哪?”
“我也不清楚。”柚梨瀧白搖了搖頭,“靈寶天尊說,這裡是時空的間隙,也是歷史的廢墟。”
“靈寶天尊……”
林七夜喃喃念着這個名字,意識徹底清醒過來,“其他人呢?”
“他們分散開去尋找離開的方法了。”柚梨瀧白說道,“不過你醒的比較晚,天尊讓我在這守着你,防止你亂跑……在這個地方,一旦跑散了,就幾乎找不回來了。”
“既然這裡這麼危險,那大家分散出去不是更容易走丟?”
“那倒不會。”
柚梨瀧白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一杆黑色龍旗,“這是靈寶天尊留下的寶物,旗子分爲子母,我們這裡的是母旗,其他人手裡各自有一杆子旗,只要手握子旗,隨時能感應到母旗的位置。”
“原來如此。”林七夜點點頭。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一個身影逐漸從遠處飛來。
“玉鼎真人。”林七夜看到那人,主動開口道。
“七夜小友,你醒了?”玉鼎真人手握一杆微縮版的黑龍旗幟,落在他的身旁。
“真人,我們怎麼會在這?”
“宙斯那傢伙用某種手段打通了時空,把我們全都放逐過來了。”玉鼎真人嘆了口氣,“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勾結了克系衆神,這是專門爲我們設下的局。”
“放逐?那我們還能回去嗎?”
“……不知道,我剛剛往一個方向飛了上千裡的路程,還是什麼都沒發現,估計只有天尊纔能有答案吧。”
隨着玉鼎真人迴歸,其他大夏神和人類天花板,也紛紛從不同的方向飛了回來,他們彼此交流了一番,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混元之氣劃破空間,一個披着道袍的身影從中一步踏出,神情有些凝重。
“天尊。”大夏衆神紛紛行禮。
“諸位可有所獲?”靈寶天尊的目光掃過衆人。
“……沒有。”
衆人的神情浮現出苦澀。
靈寶天尊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微微點頭,“此乃時空盡頭的荒蕪,除了我等,應當沒有其他物質存在……方纔讓諸位四下搜尋,只是貧道心存僥倖,既無收穫,諸位便不用放在心上。”
“天尊,既然如此,我們該如何回去?”西王母鄭重的問道。
靈寶天尊沉思許久,緩緩開口道:
“依貧道所見,此處倘若幽海之極,天地未形,馮馮翼翼,與大夏……”
靈寶天尊說道一半,餘光便看到一旁的柚梨瀧白,路無爲,關在等人一臉茫然,他沉默片刻,再度開口道:“我說白話文,你們應該都能聽懂了吧?”
關在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兩聲,“可以可以……您繼續。”
靈寶天尊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貧道沒猜錯的話,這裡便是天地尚未誕生之前的混沌,也是時間與空間的盡頭……”
靈寶天尊伸出手指,凌空一點,兩枚光點便懸浮在衆人面前,
“如果說這個點代表我們,另一個點代表大夏,那我們之間的距離,就不是肉眼可見的空間距離這麼簡單,它們之間還隔着無數歲月的屏障,像是一面無法逾越的高牆……如果想靠移動,從牆的這邊到那邊,即便是貧道,也至少需要萬年的光陰。”
聽到這句話,衆人的神情一凝。
“萬年?那等我們回去,豈不是……”太乙真人苦澀的開口。
“就沒有別的方法嗎?”左青皺眉問道。
“……有。”靈寶天尊點頭,“寥兮獨立而不改,寂兮周行而不殆……時空本一體,那宙斯所動用的【門之鑰】碎片,雖然能將我們送到時間的牆外,但空間的挪移應該並不大,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位置,還在無數歲月後的地球上。
以貧道之力,可以短暫的撼動那面時空之牆,但只能擊穿一側的時間,想離開這裡,除非在牆的另一側,也有一股力量與貧道同時擊穿另一側的牆壁……牆內與牆外的時空聯動,或許還有回去的可能。”
儘管靈寶天尊的話語已經儘可能通俗,但衆人還是有些不解,林七夜思索片刻,試探性的問道:
“類似於量子糾纏?”
“量子糾纏?那是什麼?”靈寶天尊疑惑問道。
林七夜:……
差點忘了,現在靈寶天尊對現代的認知,有很大一部分來自百里胖胖,而那小胖子壓根就不懂什麼物理……這就導致,靈寶天尊對這個物理名詞也一無所知。
“總而言之,我們需要地球上有人出手,替我們打開那一面的牆?”哪吒不解的問道,“那另外兩位天尊不就可以嗎?”
“沒那麼簡單。”靈寶天尊搖頭,“就像是要鑿通一面牆壁,必須要在牆面兩側的同一位置鑿才行,否則只能是無用功。
但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所在的空間位置……除非,他們找遍大夏的所有時空,但那需要的時間也是要以百年爲單位的。”
聽到這句話,衆人心中最後的希望之火,也隨之消失。
“也就是說,我們基本沒可能回去了?”孫悟空眉頭緊鎖的開口。
“不是沒可能,只能看他們那邊,能否出現一些預料之外的變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