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三月時間過去。
易柏下凡除妖,已是從楚郡走到陵沛郡來。
他一路之上,降服過各類作惡妖魔,爲非作歹之人,亦幫過許多爲善之妖,良善之人。
當然,尋常小妖,根本用不着易柏出手。
易柏走在山路之上,他的目光望向他前邊的一妖。
此妖正是那黑熊精。
易柏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選擇收下這黑熊精。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一路之上,幾乎所有的麻煩,都是黑熊精解決的。
這讓易柏很是感慨。
同時也很好奇,他那師父東嶽大帝,到底是怎樣做到,讓黑熊精產生這般變化的。
“元辰,前邊有一寺廟,可需繞路?”
在前頭開路的黑熊精轉身,尊敬的問道。
“是何寺也?”
易柏走在後邊,閒庭若步。
但凡路上遇到道觀佛寺,他都會進入其中一觀。
當然,他並非進去參拜。
只是去查一查這些道觀佛寺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若是查到,他自是不會坐視不理。
畢竟有鎮山觀和雞鳴寺的事情在前,他對於這些道觀佛寺可不敢大意。
“寺名西來。”
黑熊精答道。
“西來寺?”
易柏愣了半響。
他對於此寺,可很是熟悉。
道禪老僧就出自此寺,只是後來因爲明靜的事情,他對此寺印象有所改變,但後來遇到明靜之師時,此寺住持又肯派人來告知他,讓他有所改觀。
一別經年,再是遇到此廟,該是去拜謁。
別的不說,道禪老僧的遺蛻他得去拜謁。
“走吧,入此寺一拜,此寺乃我一位前輩生前所修行的寺廟,需得客氣,禮數週全。”
易柏囑咐道。
“是。”
黑熊精點頭。
易柏當即領着黑熊精,下山往西來寺而去。
……
不多時。
易柏已走到西來寺不遠處,他遠遠的眺望西來寺。
青天白日下的西來寺,緊閉寺門,再無往日香火繚繞之像,如今的西來寺很是冷清。
“這寺廟,怪了,怎大白日關着寺門?”
黑熊精感到困惑。
“子路君,你且化作人身,去附近尋人問上一問。”
易柏吩咐道。
黑熊精忙是道‘喏’,一番變化,作一魁梧大漢,往旁邊而去。
易柏望着黑熊精離開,在原地等待。
他對於這黑熊精暫時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這黑熊精,很好用,總算是沒了那般多的心思,當一先鋒,綽綽有餘。
易柏在原地等待了盞茶功夫,黑熊精火急火燎就回來了。
黑熊精的辦事效率很高,將事情給弄清楚了。
“回元辰的話,我打聽到了,聽附近的鄉民說,這西來寺在八九年前就閉寺了,據說到現在也沒有開過。”
黑熊精如此說道。
“八九年前就閉寺了?”
易柏感到疑惑。
八九年前,不就是他上天成爲天罡元辰之前。
再仔細算一算,如果他所料不差,
應該是他與那明靜之事了結因果的時間段。
這件事,總的來說,和西來寺牽扯不大。
西來寺爲何閉寺。
易柏不解。
“子路君,隨我一同上前。”
易柏打算入寺一觀。
黑熊精自是領命,忙是跟上了易柏。
很快。
易柏走到寺門前,他敲響寺門。
咚咚咚。
一陣陣敲門聲響起。
過了良久,纔有聲音從裡邊傳出。
“是誰呀?”
嘎吱。
一聲響聲。
見得寺門被從內而外的推開。
見得一僧人站定,疑惑的望着易柏與黑熊精。
“兩位檀越是來上香?我西來寺已經閉寺數年,若是要上香,那還請回。”
僧人勸說道。
“法師,我等非是來上香,我是來拜謁道禪老僧的遺蛻的。”
易柏說道。
“道禪遺蛻?你是?”
僧人問道。
“故人也,你家住持可在?若是伱家住持在,當是認得出我。”
易柏這般說道。
僧人一聽,請求讓易柏在此處少待,他去請住持出來。
易柏自是沒有意見。
他與黑熊精站在寺中等待。
“元辰,此寺似乎與衆不同。”
黑熊精上下打量西來寺,有些忌憚。
“自是,此寺有本事的還是有不少的。”
易柏說了一句。
可他說完,忽覺不對,他乃是結了龍珠的真龍,更是神仙,旁邊這黑熊精也是快成地仙的妖怪。
此寺對於尋常妖怪來說,西來寺或是恐怖。
但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寺應當算是平常纔對。易柏開了法眼,再是瞧去。
見得西來寺之中,一團耀眼的金光在深處散發,如日中天,純正無暇。
這是……
佛光。
易柏對於這等光芒,再熟悉不過。
佛光與神仙金光是很相似的,但佛光之中多了幾分柔和,神仙金光之中多了幾分剛強。
“元辰,此寺恐有成仙者。”
黑熊精做出判斷。
“你覺得,是何等之仙?”
易柏轉頭問道。
“此當爲神仙之流,但其氣尚淺,當是神仙之末流。”
黑熊精如此說道。
易柏一聽,心頭也是一緊。
天地有六仙,尸解,鬼,人,地,神,天。
六仙可分爲上下二等,上等三仙,是爲天仙,神仙,地仙,下等三仙,便是人,鬼,尸解。
此處竟有神仙。
易柏也只是緊張了一會兒,很快就釋然。
說來,他在天庭認識的神仙也不在少數了,何故害怕人間一神仙末流。
“無妨。”
易柏寬慰黑熊精。
他們在寺前等待了片刻。
不一會兒,便有一老僧走來。
易柏見着這老僧,愣了下來。
這老僧便是西來寺住持,他是認識的。
讓他發愣的,是那神仙之金氣,竟是從老僧身上發出的。
這西來寺住持,成神仙了。
“原是檀越,我料是誰,檀越若是不嫌我寺小,請入寺中。”
住持和藹的笑着,雙手合十。
“住持,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易柏走入寺中,身上佛光顯露,回禮問候。
黑熊精也走入寺中,一言不發的跟着易柏。
“自是無恙,我瞧着檀越身有神光,想來已是天上神仙,老僧我倒是該祝賀檀越纔是。”
住持微笑說道。
“當上神仙又如何,到底我尚是化形大妖,比不得住持,已成真仙。”
易柏說道。
“檀越真是好本事,我尚是成神仙沒多久,就被你所知。”
住持讚歎。
易柏笑笑不語。
他們沒再多說,住持親自將易柏與黑熊精接入,引入僧房之中。
……
入得僧房。
黑熊精在外看門。
易柏入內,他與西來寺原先的些許隔閡已是盡數消除。
他問起西來寺爲何閉寺。
住持聽得此言,搖頭苦笑,說道:“當初明靜死劫將至,我寺方丈參與其中,已是犯戒,我不知該如何贖罪,故閉寺不出,遣散衆僧,以贖罪過。”
易柏聽完,點了點頭,說道:“當初之事,與西來寺並無關係,明靜又非西來寺之僧,何至於此。”
他很清楚,這件事西來寺佔的關係,是完全不大的。
嚴格來說,只能算是縱容之罪,包庇之罪……
易柏想着想着,心情奇怪。
似乎,是挺大的。
“檀越莫要如此說,西來寺之罪,我最是清楚,方丈已是因此事坐化贖罪,我西來寺贖罪至今,纔算了清罪孽。”
住持口唸佛號,雙手合十。
“不談這些,不談這些!不瞞住持,我乃是路過此地,特來拜謁道禪法師遺蛻。”
易柏說道。
“這……檀越若是早些時候來,還可拜謁,如今,如今卻是不得了。”
“這是爲何?”
“遺蛻沒了。”
“沒了?”
“被我吃了。”
住持的一句話,嚇得易柏跳了起來,砰的一聲,撞倒了一張櫃檯。
“檀越莫要誤會!乃是我不日前,在殿中與道禪遺蛻閒談,忽生頓悟,苦修百載,一朝褪去凡胎,又見道禪遺蛻化作一顆泥丸,入我腹中,讓我陰盡陽純,成了神仙之流。”
住持連聲解釋,生怕被易柏誤會。
“原是如此,我險些誤會住持。”
易柏鬆了口氣。
“理解,理解!”
住持雙手合十。
“按住持所說,如今道禪法師的遺蛻當是消失,我自無拜謁之處,那我便告辭了。”
易柏打算辭行離去,繼續上路,遊走人間,扶清除穢。
“檀越既然來了,那就在此處坐上一坐,我瞧着檀越佛法亦是了得,你我交流一番,興許對彼此都有所收益。”
住持這般說道。
“佛,佛法?”
易柏還真不知,他的佛法會得到這位神仙住持了得的稱讚。
他似乎很久沒專心修行過佛法了。
他的佛法現在大多數都是用來輔助他消化紅月世界怪物的。
畢竟他現在的佛法,用來對敵,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用來對敵,還不如他的道術,武藝。
“檀越的佛法,常等小寺廟的住持方丈,亦比不過你,你一身佛法精純正宗,自是稱得了一句了得。”
住持又是說道。
“既然住持這樣說了,我自是願與住持交談一番佛法,只是我修行佛法不久,說是交談,實則還是需要住持教我。”
易柏答道。
他卻是答應了下來,與住持交流佛法。
他深知這位住持成了神仙,又是苦修佛法的高僧,與之交談,對他定是有不小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