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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傅念盯着芬格爾開口。
芬格爾長嘆一聲,“路明非這個人很奇怪,他是一個情緒很不穩定的傢伙,平時慫到極致,完全沒有夢想可言的混吃等死,但是一旦看到漂亮的姑娘的時候,他就回雙眼放光,尤其是那種有時文藝範,有時狂野嬌縱的大姐姐類型,”
芬格爾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遠處正在聽他說話的諾諾,“當然不是說你啦。”
諾諾眯起眼睛,
芬格爾趕緊加速語氣,“當然他不光喜歡這種類型的啦,對於那種充滿味道,尤其風情的御姐類型,青春文藝類型,甚至就連蘿莉類型他都不會放過,雖然表面生活邋里邋遢,
但是對奢侈品豪車卻是極爲的嚮往,光是不經意的好幾次,我都看到他在對着校長的蘭博基尼傻笑,眼神之中流露着奸詐的壞笑。甚至還天天逼迫我給他拍豪車的合照,
他一定是早就對校長的豪車有所預謀,只是這次的突如其來讓他沒有施展計劃的機會。”
“這似乎也沒有讓你備受委屈吧。”傅念說到。
“不,你聽我說完,這只是我發現他真實身份之前的事情,我剛剛說路明非是一個很奇怪的傢伙,情緒很不穩定。因爲他還有另一面,我深刻記得那次諾頓入侵學院帶來的恐怖,
那不是諾頓給我帶來的恐怖,而是路明非帶給我的恐怖。我發現了他的秘密。發現了他化身巨龍的秘密。
當我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之後,我完全就變成了他的保姆,不應該說是奴隸。”芬格爾委屈的扁起嘴巴。
見此的傅念趕緊退後兩步。
“去酒吧瀟灑,爲他選取漂亮目標的是我,泡妞時捧哏的是我,甚至就連泡妞失敗陪他喝酒的也是我,晚上天天壓榨我的胯襠錢包,
大魚大肉,雪茄紅酒全是高檔服務,他失落的時候我給他當精神導師,他發怒的時候我給他做人工電風扇,甚至他想要上廁所的時候,我還要立刻從馬桶中出來,有一次我甚至都來不及擦屁股……”芬格爾委屈吧啦的訴說者自己和路明非之間的好基友情意。
“但是我那糟糕屈辱的日子到頭了,我就知道路明非這個披着龍尾巴的傢伙肯定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一定會被我們秘黨正義的雙眼發現,一定會被我們正義的鐵拳毀滅。”
芬格爾忽然提高音量,變得慷慨激昂,發出簡直如同雷霆一般的咆哮,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剛從監獄放出來的勞改犯。
“我再也不能忍受路明非在我身上殘酷的蹂躪了!我要向學院申請,我要帶頭衝鋒,我要殺了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傅念愣住了,緩緩轉頭看向楚子航,又扭頭看看一旁諾諾。
這啥?反剝削階級人民起義?孤獨而又頑強的反壓迫鋼鐵戰士?
“還有兩分鐘,校長的私人專機就會出現在機場。來不及的就自己打車吧。”諾諾愣神一秒之後,看都不看芬格爾依舊慷慨赴義的決然背影,芬格爾是學生會新聞部的部長,他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坐得比所有學生的大學學年都長。
從他嘴裡放出來的話,諾諾從來只信開頭的第一個字。
對於上面的話,傅念其實也不太相信的,因爲他知道芬格爾……沒錢。
但讓傅念好奇的是,楚子航卻一副很認真的看着芬格爾。眼神似乎之中還流露着同情。
“好嘞,我馬上收拾完畢。”芬格爾一把就從自己身後掏出兩個巨大的鋁白色三十二寸的箱子。
一箱裡面瓶瓶罐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差點以爲他們是要去旅行而不是執行任務。
一箱裡面確實防彈衣,防彈頭盔,夜視儀,戰術匕首……等一衆卡塞爾學院裝備部出品的爆破型武器。
“師弟們,你們放心,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還小,我在卡塞爾學院這麼多年,
執行的任務沒有三次也有兩次,其中兩次還是組織爲了重點栽培我,給我安排了兩個D級任務。
交給師兄,師兄一定爲你們的衣食住行後勤保障妥妥解決。”芬格爾大拍胸口。
一時間讓傅念和楚子航有點錯愕,他到底是在驕傲還是自豪。
在兩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旁的諾諾終於繃不住了,一甩自己肩前的紅色秀髮,踩着高跟洗轟然釘在玻璃桌上,
“閉嘴!再說廢話,老孃給你扔太平洋裡!”諾諾狠狠的瞪了一眼芬格爾。路明非的事情讓她心情很是不好,隊伍中居然還有個牆頭草隨意搖擺。
芬格爾縮縮肩膀。
……
校長的專機準時降臨,
芬格爾用魁梧的身體輕鬆扛着兩個比他自己都要大的行李箱,
諾諾帶的東西倒也不少,只是一個正常大小的行李箱,說是自己有段時間沒有回家了,趁着這個機會回家看一眼。
在諾諾的身後的楚子航倒是沒有多有多少東西,每次的任務出行都是統一標準的網球斜挎包,胸前垂着圍巾,穿着卡塞爾學院墨綠色校服,整齊的短髮被顯然是被精心打理過一遍的。
楚子航之後登機的便是什麼都沒帶的傅唸了,穿着和三人同款的卡塞爾學院校服,隨行的七宗罪之傲慢之劍被他背在身後,一副去去就回的樣子。
本次的任務詳情,學院早就已經通過諾瑪的方式通知到了每個學員的郵箱之中。
校長還在英靈殿的會議室之中和執行部的施耐德教授以及曼施坦因教授商議任務的執行具體方案。
但處在學院之中的執行部已然像一臺機器般高速運轉起來。
本次的行動執行部一共派出三支小隊,而承擔最主要任務的小隊便是傅念所在的小隊,凱撒因爲校董會的原因,加圖索家族拒絕讓他參與本次的一線行動。
其餘兩組分別是以獅心會副會長蘭斯洛特爲首的獅心會小隊和以凱撒爲首的學生會小隊,這兩支小隊人數衆多,都是優秀的學生和執行部的精英組成,但是應校長的命令,這兩隻小隊不直接作爲追捕路明非的參與行動,
而是靜候待命。
對於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傅念並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在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整個學院就已經空了一大半了。
……
……
與此同時。
瑞典約塔蘭,深夜凌晨
天空中佈滿淺灰色的雲塊,低沉氣壓中似乎有陰寒的水汽凝聚。在這裡萬里不見黑暗的夜幕之中,似乎隨處都能遇見蟄伏在黑暗之中的狼。
也就是在此時,雲層下一片恢宏壯麗的莊園忽然變得燈火通明,一個個身穿黑色禮服的僕人踩着青石板匆忙從路燈下朝着前方燈光最耀眼的大廳之中匯聚。
一位身穿名貴西裝,身材高大甚至極爲魁梧的年輕人在大廳之中焦躁的轉來轉去,牛皮鞋跟在精美的曼陀羅花紋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在時不時用將自己那雙湛藍如同天空一般的眼瞳投向大廳盡頭那扇緊閉的會議室大門。
臉上的焦急很明顯的影響着腳上的動作。
在他不遠處的沙發上旁邊,一位同樣身穿奢華睡衣,翹着二郎腿的男人在小口小口抽着雪茄,挺拔的鼻樑上同樣是一雙低沉壓抑的眉峰。
他們分別是現在貝奧武夫家族的繼承人和繼承人的親弟弟。是貝奧武夫屠龍家族在這個時代的新生代,
但是因爲曾經他們的祖父成爲秘黨元老,昂熱一脈的徹底覺醒的緣故,經過時間的發展他們也漸漸淡出屠龍的一線,
雖然他們作爲元老家族依舊每年爲秘黨捐贈幾十億的運行資費,但真正的屠龍行動完全是被掌控在如今的卡塞爾學院手中,他們一脈雖然依舊存在,甚至就連他們都曾經在卡塞爾學院進修,
但在畢業之後不進入執行部,就代表不參與具體的決策,只會在秘黨遇到巨大決策的時候,他們貝奧武夫家族纔會出席秘黨會議。
曾經一直由他們的父親代表性出席,但今天的秘黨會議顯然是非同小可,他們的父親已經不夠資格,那些沉睡在時間牢籠之中的元老紛紛被喚醒過來,參與了本次的秘黨元老級別的會議。
但他們家的那位先輩的脾氣,以及他們家族和昂熱一脈的恩怨身爲後代的他們是格外清楚的。從他進入會議室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爲先祖和昂熱之間的關係捏了一把汗。
會議進行到現在,也不出他們的意外,裡面的嘶吼終於還是爆發了出來,身爲後輩的他們即不敢在會議結束之前貿然闖入,也不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在一門之隔的大廳外面乾着急。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身穿西裝的男人盯着緩緩從大廳門口沿着牆壁進入房間的僕人大吼,暴怒的情緒完全延續了貝奧武夫一脈的性格。
倒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情緒穩定很多,瞥了一眼趕緊又退出房間一衆人,將目光放在了前面走個不停的男人身上,“維克多,你安靜一點。”
“這讓我怎麼安靜,昂熱那老傢伙……”
轟!
炸裂的破碎聲從房間之中響起,無論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還是西裝的維克多這一刻赫然驚悚的站起身體,目光緊緊落下房間緊閉的門口方向,
“出事了!”維克多嘴脣喃喃。
砰!
下一刻,會議室的門便猛然就一股巨大的力量衝飛開來。轟鳴落在破碎的瓷磚上,一個魁梧暴躁的身影挺立,白髮被純粹的力量震盪在半空之中,昏暗的背景中,一雙璀璨的如同燃燒的黃金瞳閃耀。
“以我貝奧武夫的名義!
下達全秘黨最高級別的緝捕令,
我要召集每個能召集的人。”貝奧武夫一字一頓咬着牙
“和昂熱來一場以全世界爲範圍的狩獵比賽!”
……
……
非洲,
好望角,
洶涌的波濤使勁拍打在黑色礁石上,四濺的水浪中濺起血紅色的猙獰。一塊殘破的手臂像是垃圾一般被擱淺在岩石的之上,
手臂之上佈滿漆黑酷似魚鱗一般的結構,但此刻的它們卻破碎的根本看不出半點原狀,像被巨力碾壓成碎片的貝殼,也或者是被爆炸摧毀的岩石。
噗通!
山崖隆起傾斜的斜坡上墜落下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在水中再次濺起一片猩紅如月的浪花。
是的。
這一刻的大海已經盡數被猩紅的血液浸滿,在巨大的紅月下,漂浮在上面的破碎魚鱗和模糊血肉清楚可見。
但它們都不是人類的軀體,
海浪再次拍打在沙灘之上,一個猙獰的死侍頭顱瞪着一雙空洞失神的瞳孔。
山崖之上,一個穿着執行部黑色戰術套裝的男人挺拔在山崖的盡頭,他寸發藍眸,虯結強勁的手臂上提着一個癱軟沒有生機的黑色死侍。
他靜靜的望着遠處的天空,深夜下的大海很恐怖,一望無際看不到半點光明,呼嘯的海浪帶着令人耳膜撕裂的聲音。
但即使再恐怖的大海,在這一刻和男人一起執行任務的隊員眼中,都不如這個男人給予的壓迫來的真切。
他們站在他身後三十米外的距離,望着堆積在男人周圍密密麻麻不下三十條的死屍。它們黑紅色的鮮血從山崖的盡頭一直蔓延到他們的腳下。撕裂破碎的龍鱗像是垃圾一般順着血液朝下滾動。
它們全部都是被這個男人剁碎的,沒錯,全部都是被這個男人提着一把和他們手中一模一樣的戰術長刀剁碎的。
普通混血種三人一組才能勉強的應付一隻的死侍,在他面前就像是剁菜一般輕鬆,輕鬆到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啓黃金瞳。
他們是卡塞爾學院的非洲分部的執行部,奉命調查一件古老的洞穴,結果在其中遭遇大批量的混血種,
他們邊逃邊向上級求援,終於,二十分鐘前,支援的直升機下降臨了一位自稱來自總部的執行局專員!
然後,
沒有然後了,
甚至都不用他們的支援,殺神單槍匹馬就朝着密集的死侍羣衝了過去。
直到結束,
他一個人站在狂風之中靜望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