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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出發?”凱撒聲音沒有絲毫的情緒。
“在這之前我們還需要一條好船。”eva開口。
“學院的摩尼亞赫號不行嗎?”凱撒疑問。
“摩尼亞赫號的技術雖然足夠先進,但是從排水量上它只是一條輕型船,而且不具備破冰能力,無法進入眼下冰封的北極,我們需要一條噸位更大更適合冰海航向的船。”eva解釋道。
“需要調用多少資金?”視頻中的曼施坦因開口,對於學院在這方面的花銷,他們一向很大方。
“一切費用由校董會承擔。”eva微笑的朝着曼施坦因教授開口。
房間忽然安靜了一下, 這時候耳觀八方的古德里安趕緊睜開了眼睛,盯着衆人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尷尬的笑了一下。
“捕鯨這種專業的事情自然需要專業的人來做,我們執行部有專門受過這方面訓練的專員嗎?”古德里安趕緊將話題拋開。
沒有人說話,但是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房間中的凱撒和芬格爾。
芬格爾兩隻小眼睛瞬間捕捉到周圍的不對勁,趕緊一步挪移,從凱撒的身邊移開,然後學着曼施坦因的眼神死死盯着凱撒。
凱撒盯着曼施坦因教授一言不語。
“有興趣陪施耐德教授一起前往一趟北極圈嗎?”曼施坦因教授開口。
凱撒沉默了下來, 然後靜靜的注視着曼施坦因, 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反駁。
曼施坦因忽然笑了,“果然,那件事情對你的影響並沒有表面上這般的平靜。”
“很難有人不會將自己的未婚妻置之不理。”凱撒低聲開口。
“我答應你,如果陳墨瞳返回學院,我們不會針對她幫助路明非的行爲有任何的處罰。”曼施坦因凝視着凱撒的眼睛,他是學院的風紀委主任,但更多的時候,他一個人承擔着整個學院的正常運轉。他的承諾具備讓校長點頭的含金量。
凱撒摸了摸鼻子,朝着曼施坦因笑了一下,他現在的行爲讓他有一種脅迫對方的感覺,但是爲了諾諾,這種手段雖然不光彩,他也依舊會做。
這時芬格爾已經快要退到門邊了,就差一步他就可以逃出這個充滿着敢死隊誓師氣氛的鬼地方, 然後撒丫子狂奔。可他被曼施坦因教授的目光定住了, 那目光就像釘子一般將他腳狠狠釘在地板上, 戰戰兢兢地不敢動。
“我終於知道你們爲什麼要在這種會議上叫上我了,還以爲你們要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原來是準備趕鴨子上架,鴨子不夠雞來湊啊!”
芬格爾欲哭無淚,悲痛欲絕,他是聽說這裡有能加學分還管飯的任務過來的,誰知道竟然是會送命的任務。
“很遺憾,”曼施坦因教授攤了攤手,“雖然知道你不想去,我也覺得帶上你應該沒什麼用,可看管你是元老會交給施耐德教授的任務,施耐德教授要求我必須帶上你一起出發,所以我走到哪裡都要帶着你。”
芬格爾用欲哭無淚的眼神看着曼施坦因,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個頭頂禿髮,眼眶沉重的老傢伙就是一個鐵血無情的儈子手,風紀委最看中的就是紀律,想從他手中求情簡直比攀登珠穆朗瑪峰還難。
“那我就先恢復一下訓練,你知道我已經四五年都沒有沒有參加任務了, 前段時間更是在戰鬥中肌肉拉傷了, 整個骨頭都鬆弛了, 我練練,要是練傷了能不去嗎?”芬格爾邊說邊退。
“船已經交易成功了,出發地是蘇格蘭的阿伯丁港,我們的出發時間是今天晚上的凌晨。請大家準備好禦寒的裝備,一切順利。”eva無視掉芬格爾的聲音,朝着凱撒點頭。
“eva你閉嘴,是不是太倉促了,破冰船加上捕撈鯨魚這種大玩意我們是說來就來的嗎?你這幾分鐘交易的船可靠嗎?我們前往北極可是要屠龍的啊!”
芬格爾大聲呼叫,
“再說,難道就我和凱撒兩個人嗎,屠龍這種事情,怎麼不也得幾十上百人一起啊,等他們返回到卡塞爾學院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這一刻的芬格爾思維異常靈敏,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全部都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其中的很多問題讓一旁的古德里安眉頭都是一皺。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eva看了一眼芬格爾,“短時間內想要買到合適船確實很有難度,所以我直接購買了一家航運龍頭公司,他們的船正好在阿伯丁港檢修,狀態良好,完全能夠勝任這項工作,而且他們公司配備專業的技術人員,不需要我們專門去學習在北冰洋惡劣環境下的生存法則。”
“至於,屠龍所需要的執行專員方面,施耐德教授帶領的執行部已經開始全部朝着北冰洋地區進發,一旦發現龍類,我會調集全球的火控系統前往支援。”
“你的意思,真的就是我們兩個一同前往北極啊!”芬格爾捂着腮部大叫。
“不。”eva堅定的搖搖頭,“學院還向追捕路明非的傅念和楚子航發出了調遣任務,他們會同你們一同前往北冰洋執行任務,還有執行部的部長施耐德親自指揮。”
“既然工作已經就緒,那就準備出發吧。”曼施坦因深吸一口氣。“eva幫我訂一張機票,我現在正在紐約,我也要前往阿伯丁。”
“不用那麼麻煩,我恰好有一架私人飛機,停在芝加哥機場。”愷撒開口,“至於曼施坦因教授也不用擔心,我們家在紐約也有私人飛機,我會安排他去接您的。”
……
……
當傅念走出源氏重工大門口的時候,發現一輛黑色的汽車遠遠停在對面的道路旁邊。
霓虹燈下,一個身穿黑色的風衣的秀氣男人靜靜的站在那裡。柔和的水流從他皮靴下流過,形成讓人舒服的漣漪。
雨後的空氣一絲泥土的清新,這時候的東京總能讓人想起新海誠筆下的天空。
綠燈閃爍,紅燈將至。
傅唸的腳步緩緩停在十字路口的邊緣,深夜的東京的大街空無一人。
“師兄。”兩人目光對視,傅念主動開口。
“什麼時候出發?”楚子航擺弄着手中的村雨,豎金色的黃金瞳中倒映着傅念身後的巨大的源氏重工,源氏重工燈火通明,宛如一座不滅的明珠。
傅念靜靜站在楚子航的對面,一言不語。
空氣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吹起的微風將兩人髮絲吹起,然後輕輕落下。
時間快速的流逝,似乎有無數的車輛人影從他們之間流過,他們來來去去,只有兩人靜默的站在那裡。
一如曾經傅念第一次遇上曼施坦因的那一刻。
“這樣嗎。”終於,楚子航主動打破了沉默,聲音很平靜,但傅念依舊聽出了一絲遺憾。
同時,他將手中擦拭的村雨收鞘,然後提起腳下的網球包便準備離開。
他想過這一刻的到來,以前想過,來之前也想過,但是當這一刻真正發生的時候,他依舊還是難以平復自己的情緒。
但也在情理之中,楚子航腦海中回想着自己第一次遇見對方時候的面孔,轉身的背影消瘦,卻決然。
前進兩步的楚子航緩緩停在了原地,他背對着傅念,“我也許能幫你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他們很樂意去相信你。”
“反而會連累師兄的。”傅念微笑着看着對方的背影搖搖頭。
“好。”楚子航聲音很果斷。儘管這並不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因爲這個理由已經宣告了傅念和卡塞爾學院之間的交叉點徹底的走向對立。
“師兄。”在楚子航再次起步的時候,傅唸的聲音再次傳來。依舊是那般的親切,宛如黎明之前。
楚子航靜靜的站在原地。
“北極出現的是龍王,它很危險,雖然我目前還不知道它暴露的原因,但一定是目標的,如果不是必要,你們儘量不要和它有直接的衝突。等我這邊事情結束,自然會有人去處理。”
“好。”楚子航點頭,“你也小心。”
傅念盯着楚子航大步遠去的背影,那雙黑色眼瞳宛如漩渦一般深邃。
在傅念還在源氏重工的時候,傅念就接到了eva的短信通知。但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空閒的學生了,他們的計劃和卡塞爾學院的目的發生了偏差。
既然有了偏差,那裹在身上的這層僞裝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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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感覺自己現在很不安全。
非常的不安全。
他小心翼翼的從褐色的松林之中爬過,一邊盯着手中的座標,一邊盯着前方正在巡邏的黑衣人。
他一開始以爲這是蛇岐八家的執法人,但當他興沖沖的靠近的時候瞬間就傻住了。
他愣愣的盯着那些黑衣人胸前的半袖世界樹的標誌時,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一般僵硬在原地,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竄進了一旁的雪松林,溼漉漉的雨水打溼在他的後背,但路明非卻滿頭是汗。
絕對不是嚇的虛汗!
“難道蛇岐八家已經被學院攻佔了,學院的執行部這麼猛?”路明非躲在一顆巨大的松樹後面,身下的溼漉漉的泥土黏在他的前胸上,這是他出發前剛剛換上的新衣服,他都準備這一身穿一個月了,沒想到竟然一個小時都沒有撐住。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他手中的芬格爾不滿的嘟囔。
他對傅念很不滿意,但是他不敢開口,所以路明非很慘。
“你不是百事通嗎,你不知道誰知道?”路明非質疑的盯着芬格爾,一副你不說話我就把你扔出去的架勢。
“那你也得給我聯網啊。牛擠完奶還吃草呢,你總得給我看點舒服的吧?!”芬格爾很不滿意。
“你一個智能機器人還有這種需求?”路明非奇怪的盯着芬格爾。
但是不等芬格爾回答,他就趕緊一把抱住,將頭使勁埋在草叢之中。
“雷蒙德,你剛剛有沒有聽到有什麼人在說話?”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朝這邊的草叢瞅了一眼,然後疑問的看向了旁邊的寸發男人。
寸發男人穿着執行部標誌性的黑色風衣,風衣胸口的位置半朽世界樹撐起天空,
男人的胸膛挺拔,精緻的歐羅巴面容上是一雙淡金色的黃金瞳,他的眼神很冷,是那種來自靈魂的森冷,宛如一條狩獵的毒蛇,很少有人敢去注視他的眼睛,哪怕是在他自己照鏡子的時候。
即便是和對方同樣身爲小隊的隊長,男人也不敢去看雷蒙德的眼睛。
雷蒙德瞥了一眼草叢,然後輕輕搖搖頭,踩着黑色的軍靴就朝着遠方離開,“別在意這些,我們的任務是和蛇岐八家交接人質。其他的不歸我們管。”
“交換人質?”路明非愣愣的聽着,他總感覺這個人說的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應該是之前襲擊我們的人。”罕見的芬格爾聲音帶着一絲謹慎。
“怎麼走?”路明非趴在地上低語。
“往右。”芬格爾這時候也變得老實下來。
路明非不敢起身,只能蠕動身體朝着旁邊的泥坑挪移,地面都是雨後溼漉漉的泥水,它們像章魚吸盤一般貼近在路明非胸口之上,讓他無比難受,
從海上吹來的風越來越冷了,這讓他更加難受。這是一片凸起的小山丘,越過之後就是沿海的港口。
那裡有蛇岐八家讓他登陸的船,但爲什麼蛇岐八家不將他親自送過去。
原因有兩點。
一是蛇岐八家現在很忙,從上到下都很忙,上層在和執行部高層會談,下層在和執行部人員交接。忙不開手。
二是路明非自己不願意。
以爲沒有人願意和一羣垃圾坐一輛車。
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垃圾就是垃圾。
當路明非看到一車臭烘烘的黑色塑料袋的時候,整個人是倒胃口的。
芬格爾也是倒胃口的。
所以身爲兄弟他大手一招,說跟着兄弟導航走,保證你上不了摩尼亞赫號。
於是,路明非就真的差點上了摩尼亞赫號。
穿過這片小山,路明非就看到了遠處港口上的破船。
蛇岐八家的人跟他說,那是運垃圾的貨船,不過私下裡也做人蛇船的買賣。在曾經蛇岐八家還不曾壯大的時候,很多見不光的生意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運行的。
如今也算的蛇岐八家暗面產業中的一小部分。所以讓路明非不要擔心,保證將他送到地方。
路明非不相信那個蛇岐八家成員的鬼話,但對於那條龍還是認可的。
船的一邊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長風衣的男人,男人五官深邃,路明非猜測是斯拉夫人的面孔。
“去哪?”看見走來的路明非。男人瞥了一眼問道。
“海參崴。”路明非小心翼翼的開口,餘光則是看向更遠出的東京灣方向,那裡大片的黑衣人宛如烏雲般聚集。
他沒想到自己上船的地方竟然距離卡塞爾學院執行部這麼近。
“上船。”男人冷冷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路明非,然後扔給他一間黑色同款長風衣。
他在裡面看到了彩色的浮世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