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刀聽完方長平的指點，立即意識到自身錯誤，當即策馬追了上來。
“主公，主公！”林小刀騎着龍吟駒飛奔大喊，勒住繮繩一臉苦笑道：“主公，是小刀愚昧，未能及時領會主公教導，小刀知錯了。”
“知錯？”陳子謙板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時嘻嘻哈哈的親近感，甚至眼神還有些冷的瞥了林小刀一眼：“你錯在何處？”
“這……”林小刀愣了一下，他只知道陳子謙對他偏愛有加，但卻始終覺得樂景輝並未犯多大過錯，真要讓他說出些指責刻薄的話，他還真說不出口。
陳子謙失望搖頭，當着身邊暗影衛的面，一臉嚴肅道：“想不清楚就別帶兵了，以後繼續負責訓練暗影衛。”
“主公，我……”林小刀咬着牙，頗感委屈的低着頭，好片刻才一臉堅定的擡起頭道：“主公放心，上了戰場，小刀必不會感情用事……”
“服從命令！”陳子謙心中有火，扯開嗓門便嚴厲呵斥。
林小刀又氣又急，完全搞不懂陳子謙爲什麼要這麼逼他：“主公難道是信不過小刀嗎？”
“我特麼還想問你呢，此番冒險用兵平永意欲何爲，你就真覺得老子吃飽了撐的去給樂景輝報仇？”陳子謙甩開嗓門怒吼道：“還是你特麼以爲老子年紀小，好糊弄？”
“不，不是……”林小刀變了臉色，拽着繮繩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主公可是最忌諱年幼這件事啊！
陳子謙卻視若無睹道：“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拿老子兵馬去救你相好？話說你和樂小姐發展到哪一步了，這幾次派你去和樂景輝互通有無，你們在一起沒少勾搭吧？”
“我……”林小刀被戳中軟肋，低着頭攥着拳頭，心裡既感到羞愧又覺得辜負陳子謙的信任，頗有點無地自容的樣子。
陳子謙一直盯着林小刀身上屬性，意外的是，都這麼當衆羞辱了，林小刀對他的忠誠度居然還是保持在‘——’飽滿狀態。
不過忠誠歸忠誠，林小刀從樂景輝死訊傳來就開始反常，那點小心思若不給他掰正過來，以後遲早得釀成大禍。
想到之前下命令要去救樂映晴時，林小刀那滿臉殺機的樣子，陳子謙不自覺又擔憂起來：“現在你還敢說自己不會感情用事？”
林小刀翻身下馬，沮喪跪地道：“小刀知錯，請主公責罰。”
“我特麼看起來很閒嗎？”陳子謙聽到這話反倒嘴角抽搐起來：“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跟在我身邊這麼久，大局意識的重要性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林小刀擡頭看着陳子謙，他知道陳子謙是在給他機會，只要肯服軟，哪怕不是真心的，陳子謙都會讓他繼續帶兵，但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小刀有負主公栽培信任，請主公責罰！”
“好！”陳子謙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擡手就是一鞭子抽在林小刀身上。
“既然你這麼堅決，暗影衛也不用帶了。”陳子謙臉上堆滿了失望表情：“回永安等着成親吧！”
“不，不……”林小刀臉色大變，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主公怎麼罰我都行，請主公把小刀留在身邊，哪怕是牽馬墜蹬都行，求主公別趕我走，小刀不想走……”
“林小刀啊林小刀，我對你真是失望透頂，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在千軍萬馬前的英雄氣概，你特麼傲氣呢？”陳子謙氣到顫抖，擡起馬鞭狠狠一抽馬屁股便策馬離去。
暗影衛立即飛奔着跟上，只有林小刀癱在路邊，一副被榨乾的虛脫模樣。
一隊隊士卒從他面前緩步而過，不少人都帶着異樣目光看他。
林小刀卻渾然不覺，感覺像在做夢一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因爲樂映晴？
他是喜歡樂映晴沒錯，但還不至於爲了一個女人和陳子謙擡槓。
那是因爲什麼？
感情用事？
任意妄爲？
剛愎自用？
……
林小刀在自我反省，越想越是脊背生寒，他發現自己居然什麼壞毛病都沾了一點。
“哎，你這又是何必呢。”方長平騎着馬緩步走來，看着林小刀忍不住長嘆出一口大氣：“既然主公讓你回去，那你就先回去吧，這裡有我照看，主公不會有事兒，回去後也別一個人瞎琢磨，多去找駱軍師聊聊，他看的比你我透徹。”
“多謝方將軍。”林小刀起身拱手，從軍多年，除了陳子謙外，他還真就只服方長平一人。
方長平點了點頭道：“放心吧，主公現在就是氣頭上，等氣消了就好，先回去吧，這麼多弟兄可都看着呢，不嫌丟人啊？”
“那主公就，拜託將軍了！”林小刀也不矯情，翻身上馬還不忘看一眼陳子謙離去方向，最後才策馬飛奔而去。
方長平拱手相送，說實話，他是真羨慕林小刀。
想當初他像林小刀這麼大的時候，就是因爲沒人這麼用心指點教導，後來才毀了前途被迫落草。
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啊！
方長平苦笑搖頭，不知不覺又瞎感慨了一番。
老了老了！
“駕！”方長平策馬而去，追上陳子謙時，陳子謙正沿途找各部軍司馬交談。
軍前易將向來都是兵家大忌，鬧不好隊伍都得散。
不過有陳子謙在，少了林小刀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事實上陳子謙對林小刀發火，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這個問題。
畢竟這兩萬多縣兵之前都是林小刀在操練，大家對林小刀肯定是信服的，結果林小刀可倒好，本來他就想借此事激勵一下，沒想到這廝居然還來勁了，意氣用事到不惜跟他強硬到底的地步。
這特麼是想逼宮還是想看他笑話？
陳子謙若不是愛惜林小刀，就這種忤逆犯上的，拖出去砍了都不爲過。
再次招來一名軍司馬，陳子謙不得不好聲好氣解釋道：“林將軍另有軍務處置，隊伍暫時由我全權接管，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過來彙報。”
“主公放心，弟兄們感念主公恩德，必竭盡所能爲主公效忠。”那名軍司馬拱手說道。
“恩，你先去忙吧。”陳子謙點了點頭，接連召見幾名軍司馬，結果都是這樣，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這些縣兵本就剛整頓沒幾天，林小刀在軍中威信還不是很高，換了也就換了。
相比起來，他這個主公所做之事，反而更是切身實際對將士們有利的，加上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上下一心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方長平這時騎馬過來，頗有不解道：“主公其實可以不用這麼辛苦，林將軍爲人主公最清楚，何必非在這個節骨眼將他趕回去？”
“我就是吃飽了撐的！”陳子謙翻了翻白眼，嘴上雖然這麼說，實際上心裡卻是滿滿的無奈，但凡林小刀能體諒一下他的良苦用心，他也不至於親自領兵。
方長平自然不會信這種鬼話，但陳子謙不說，他也不好繼續追問。
陳子謙擺了擺手，懶得在這件事上多做交談，隨口說道：“你來的正好，剩下那些軍司馬就由你代我去找他們談話，我先找地方吃口飯去！”
“吃飯？”方長平嘴角抽搐了幾下，他自己手上還一攤子事沒部署呢，上趕着來這多管什麼閒事兒？
“我特麼才真是吃飽了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