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的酒氣在我的身體裡亂竄,像是火燒一樣難受,後背緊貼着冰冷的瓷磚,一股子寒氣滲了進來,冰火兩重天的煎熬着。
浴室的燈光刺的我眼花,腦袋裡亂成了一團漿糊,都快分不清自己在哪裡了,我發着抖,目光顫顫的看着壓着我的厲豐年。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低沉而渾厚,縈繞在浴室裡,變成了天然的混響。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厲豐年笑,他含笑的模樣十分的好看,五官上的冰冷被柔化着,可是……多一絲詭異,更顯陰沉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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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豐年寬大的手掌沿着大腿摸到我的腿心,他黑眸微眯,笑得越發諷刺,“難道我會不知道嘛?這個地方,第一個進去的人就是我。”
說着,他的手指抵在了我的縫隙上,內褲往裡面凹陷着。
瞬間,我身體都緊繃了起來,那一夜,被初次進入的撕裂感重新被喚起。
我可能真的是被灌太多酒,醉的糊塗了,居然搞不清楚厲豐年要的是乾淨的,又不是一定要處女的變態。但是他對女人身體潔癖的偏執,也跟變態相去不遠了。
“除了我,被別的男人上過了?”厲豐年臉上的笑容一斂,冰冷的話語中帶着質問。
“沒……沒有。”我心口瑟縮了一下,他眼神中的暴虐,讓我不敢不說實話。
我記得在公司的樓梯口,被他往死裡掐着脖子的那種恐懼,如果今天我要是被別的男人碰過了,我相信他會再一次無情的將我逼到死亡的邊緣。
厲豐年不再跟我廢話,他抓着我的衣服用力一扯,薄紗洋裝像是報紙一樣被他撕裂,白熾光下,露出我的內衣和胸口的斑斑點點,都是那個肥胖陳老闆的手指印。
厲豐年估計嫌惡心,竟然沒有再繼續。
腦袋又一抽一抽痛着,我知道是酒氣又衝了上來,將我的大腦攪合的一團亂,連說出來的話也愈發大膽了。
“厲少,你也看到了,我身上不乾淨,你要是想要發泄,我讓妮娜姐過來陪你吧。”
“我要哪個女人陪輪到你插嘴嗎?”厲豐年銳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剜了我一眼。
看他那模樣,我居然覺得他是在跟我置氣,然後絮絮叨叨了起來:“厲少,我當然不敢,可是之前的事情厲少您也知道了,我是不出臺的,無論是您還是之前的那位客人,都是會所的貴客,你們要找樂子,我都一樣伺候,一樣對待的。”
真的是酒壯慫人膽,清醒地我絕對不敢想象,我居然敢對厲豐年說出這樣的話來。
“厲少,我雖然是出來賣的,可是我也是有我的底線的,我真的不出臺,求你放了我吧。”
我說着,還打了一個酒嗝,胃裡的酒氣和嘔吐物難聞的氣味一起迸發,厲豐年皺着眉撇開臉,我卻對着他傻笑了起來。
“厲少,真對不起,讓您覺得噁心了。”
我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覺得厲豐年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心裡憋屈的很,好不容易纔從陳老闆的手裡死裡逃生,不過個把小時,卻又被厲豐年給壓在了身下,那麼我之前的拼命抵抗算什麼,還不是要被上。
是厲豐年,還是那個陳老闆,又還有什麼區別?
一面傻笑着,一面眼淚從發紅的眼眶裡流出來,我的模樣別提有多可笑了。
我知道厲豐年根本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我的眼淚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可是他突然的一甩手,將我丟出了洗手間。
我被摔趴在房間的地板上,膝蓋和手肘都抽筋一樣痛,痛的我腦袋一下清醒了起來,回想着我剛纔說的話,冷汗從額頭滲了出來。
厲豐年居高臨下的看着我,狠狠地對我吼了一句:“滾!”
厲豐年叫我滾,我當然求之不得,像是領了聖旨一樣往前爬着,到了門邊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一手拉着被撕裂的衣服擋住胸前,一手轉着門把出去。
我一出去,還在包廂裡的人都停下了玩樂,目光驚訝的看着我,他們之前看到厲豐年帶我進去,肯定知道是要幹什麼事的,可是進去才那麼幾分鐘,我卻先出來了,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好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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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儘量壓低身子,穿過大半個包廂走出去。
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我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纔發生的一幕幕,就像是電影畫面一樣在我腦子不停的來回轉。
走到靠近樓梯的地方,隱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那裡站着兩個人,是顧辰風和小沫,估計是顧辰風要走,小沫正在送他,顧辰風問小沫:“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顧辰風話裡的意思,就是問小沫願不願意跟他出臺。
小沫嬌笑着踮起腳,親了顧辰風的臉頰一下:“顧少,歡迎你下次再來玩。”
顧辰風捏了捏小沫的小手,倒也沒說什麼,就轉身下樓了。
人影不見後,小沫伸手抹了一把嘴脣,碎了一句:“他媽的臭男人,都是賤胚子。”
我看着小沫那樣子,笑的嘴角上揚着,小沫一轉身,沒想到居然會看到我,驚呼着:“我的姑奶奶誒,我正想找莉姐商量怎麼把你撈出來呢,你怎麼就自己出來了。”
看我站都站不穩的搖晃着,小沫忙上來一把扶住我,樓上的兩個保安都在,我們也不好說太多,小沫找了服務生要了件外套,反着穿幫我上,擋住胸前的春/光,然後讓其他的小姐幫個忙,跟莉姐說了聲,就提前回家了。
踏出會所的大門,我靠着小沫在門外等車,夏天快結束了,半夜裡的晚風涼颼颼的,我和小沫都光着腿,加上風一吹,冷的都快打顫了。
這一條街是江城的不夜城,大晚上的來來往往的人依舊很多,沒一會兒就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輕蔑的眼神往我和小沫身上轉了一圈。
“看什麼看,再看老孃找人挖了你眼睛。”小沫兇了他一句,氣勢不小,司機撇了撇嘴,徑直往前開車。
一路上,我都頭痛着厲害,抓着小沫不停喃喃,小沫聽不清我在說什麼,只覺得自己脖子旁邊突然像被雨淋了一樣溼漉漉的。
是我哭了。
酒醉的難受,心裡的委屈,在意識模糊不清的時候,只有眼淚不停的流淌着。
小沫沉了沉臉,抱着我,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後背,小沫跟我同齡,今年也不過二十二,但是她已經在風月場裡摸爬滾打兩年了,見識的多了,心理年齡也跟着上去了,她就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着我。
好不容易到了出租屋,我倒頭就睡,聽小沫後來說,我一邊睡,還一邊哭着,她都分不清我到底是醒着還是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尿憋醒的,我頭重腳輕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坐起來。窗戶的天,有些灰濛濛的,天色也不是大亮。
房間裡,隱隱約約有說話聲,我轉頭看到小沫趴在牀上拿手機講電話,她不好意思的跟我說了聲:“吵醒你了?”
我搖了搖頭,跟她說了句“沒有”,然後就走進了洗手間。
聽會所裡的人說,小沫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在美國讀書,她賺的每一分錢都攢着往國外寄,美國跟這邊有十二小時的時差,這邊的早上五六點,正是小沫男朋友下課的時間,小沫說她男朋友晚上還要去打工,只有這個時間纔有空跟她通電話。
一般小姐兩三點才下班,五六點鐘正是睡的最沉的時候,小沫卻拖着身體疲累,也要在這個時候醒來,就是爲了跟她男朋友說上幾句話。
小沫平常根本捨不得爲自己花錢,倒是每個月好幾百的國際電話費,她交的一點都不心疼。小沫寫字檯上的那些厚厚的課本,也自然是爲了男朋友學的,她說她有了大學文憑,跟她男朋友的差距纔不會太大。
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小沫纔會對風流大方的顧辰風一點都不心動。
卸妝,洗臉,刷牙,我在洗手間裡待了好一會兒纔出來,出來的時候小沫已經睡着了,手裡還抓着手機,她眼下的黑眼圈很重,但是嘴角卻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就算是這樣辛苦煎熬着的小沫,我也深深地羨慕着,因爲她還有一個愛她的人。
我又睡了一覺才醒來,小沫正洗了頭出來,見我醒了就問我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如實的說了。
小沫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沉下了臉:“臨夏,你膽子可真肥,連厲少你也敢拒絕,你可把事情鬧大了。”
小沫說,就算是有黑/道背景的寬哥,都對厲豐年敬畏三分,四樓的包廂能開的起的人屈指可數,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是可以得罪的。
如果厲豐年把這個事情告訴了寬哥,別說天上人間了,就算整個江城我都混不下去。
聽小沫說着,我心裡後怕了起來,才知道到底招惹了上了什麼大人物,我拉着小沫拜託她給我想想辦法,外婆的手術費我還沒賺到,我肯定是要在這一行繼續做下去的。
小沫說她也沒什麼好辦法,現在或許有辦法的人,就是莉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