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九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起來,關二爺腳下血腥的場景令在場的衆人不寒而慄。
手起刀落的狄洛手腕微微一提,收起砍刀,猛地又朝半空甩下刀刃上的血珠,血珠斑斑點點的濺射在昂貴的地毯上,泛起點點殷弘,隨後快速似潑墨般快速擴散。
掉落在地毯上的一支手掌,手指微微彎曲,很快失去血色,猩紅的粉肉和森然的白骨裸露在空氣中。
“洛哥,我錯了……饒了我吧……求求你了!”馬九滿臉淚水和冒泡的鼻涕,顫抖的嗓音和手腕上撕心的疼痛讓他恨不得立刻去死,可他還想要活下去。
他本質上就是一個懦弱怕死的人,在死神對他招手的時刻,他才幡然醒悟。
可正兒八經的閻王爺正站在他的面前,親手在花名冊上劃掉了他的性命。
狄洛沾血的手夾起一支遞來的香菸,怡然自得點上,長舒煙霧,低頭一腳踹開馬九被剁下來的手掌,翻了翻手裡的砍刀,看着寒光四濺的刀刃,刀刃在剛纔跺下馬九的手掌時,稍微卡住骨頭一頓,卷翻了刀口,他輕笑道:“九仔,我錯啦,你的骨頭還是蠻硬的!”
“洛哥,我真的知錯了,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我跟着你那麼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兄弟們都在,我爲您做的他們都知道的啊,我已經斷了一隻手了啊,沒必要亡我的命吧,洛哥!”馬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死命掙開伍世豪,一隻手撐在地上,蠕動的爬到狄洛腳下,他用臉頰蹭着狄洛沾血的皮鞋,乞求道:“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洛哥伱是最講情義的,兄弟們和都知道,你會放了我的對不對?”
豆大的淚珠沾滿悔悟和哀求,淚水和皮鞋上的鮮血混合在一起……
人羣中,邦尼姐彷彿有些不忍的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都說日久生情,再怎麼說,她和馬九還是有不少感情的,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兩個人都做了不同的決定。
就要爲各自的決定承擔後果。
其餘的骨幹成員們,面面相覷,也不敢多言,他們和狄洛的照面其實並沒打過幾回,更多的還是聽命於頭頂的強哥,豪哥,猜哥他們。
畢竟,以他們的層次,洛哥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
這時候上去幫馬九求情,不是沒事找事?
同時,他們對狄洛的手段和殘酷有了更深層次和直觀的感受。
“放過你?”狄洛蹲下身子,用刀背抽打在馬九的臉上,笑眯眯道:“九仔,你自己說出這話的時候,有沒有過過腦子啊,你跟我最久,你見我放過誰?何況,整個香江都特麼知道,我狄洛一言九鼎,說過斷你手腳,沉公海,我就一定要做到!!!”
“不然手底下的兄弟,和外人怎麼看我?我這個大佬還做不做啊?”
“操!”叫罵道,狄洛猝不及防的又是揮起砍刀,一刀剁在馬九剩餘的右手上。
唰!
這一刀,落刀位置有些偏頗,並沒準確的砍在他的手腕,反而砍在馬九的五指上,由於刀刃有些卷豁,導致幾根指頭的關節連帶着皮膚粘連在一起,並沒完全分離。
馬九痛苦的擡起手胡亂搖晃,嘴裡不斷嘶吼咆哮,逐漸沙啞的哭喊讓衆人一陣心悸,半空中連皮帶骨的殘缺指頭畸形的在半空搖晃,彷彿隨時會被甩落在地。
鮮血順着扭動的弧線,四處灑下。
嘬了兩口香菸,狄洛眼神狠戾的指了指旁邊的木椅,“嚴大,把椅搬來,再把你九哥的兩條腿給我架上去!!!”
嚴大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不敢多說,上前麻利的把椅子搬到空地。
喊了下弟弟嚴小,兄弟二人不顧馬九的掙扎把他的雙腿倒着擡到椅子上,順勢用力固定住胡亂掙扎的馬九。
此時的馬九,頭倒栽在地上,兩條腿被迫架在椅座。
狄洛上前兩步,揚起砍刀在空中頓了頓,隨後嘆息道:“九仔,不要怕,大哥親自送你上路,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大哥不會因爲這件小事而記恨你一輩子的,所以就下輩子吧!”
眼神裡滿是感傷……
在馬九不斷收縮的瞳孔中,狄洛狠狠揮下屠刀,挑斷了馬九的兩根腳筋。
迸射的鮮血呲了嚴大嚴小一臉,溫熱的腥臭讓二人有些作嘔,捂着嘴就跑到一旁彎腰吐了起來,剛纔的那一幕,給了他們很大心理震撼。
在場的其他人,也沒好大哪裡去。
眉頭不舒服的皺了起來,同時望向狄洛的眼神更加驚懼。
狄洛甩了甩刀刃上的鮮血,用刀尖挑了挑在人羣裡不忍直視的邦尼姐,“邦尼,你來動手吧,我這個做大哥的,到頭來還是不忍心的,畢竟九仔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吶,我下不去手!”
“你們都知道的,我呢,心太軟!”
邦尼姐的神色怔了怔,愣在原地,也不知是被狄洛的厚臉皮驚住了還是不想手刃自己夜夜歡愉的男人。
直到自己的親弟弟何定亮,暗戳戳的戳了戳她:“姐,姐,洛哥在喊你啊!”
邦尼猛地回過神來,從胸罩裡摸出一盒女士香菸,優雅又有些慌亂的點了一支,狠狠抽了兩口,平復了下心情,狄洛也沒催促,大概邦尼是和自己一樣心軟吧?
深深呼吸兩口,邦尼姐臉色如常的踩着高跟鞋來到狄洛身前,接過遞來的刀,有些憐憫和不忍的注視半死不活的馬九:“我警告過你的,但,你不聽勸吶……別過我啊,九哥,你死以後……我爲你守身三天……也算是祭奠你了……”
在場的成員們嘴角抽了抽,守身三天?
媽的,這和你今晚和別的男人搞上牀,有區別嗎?
馬九張着嘴,啊嗚的說了兩句含糊不清,口腔裡溢滿鮮血,四肢斷裂的疼痛讓他早已心神俱疲,也許對現在的他來說,死亡更像是一種解脫。
起碼,天堂或者地獄,沒有狄洛這尊活閻王。
邦尼姐眼眶不知不覺間通紅起來,閉上眼,兩串淚珠從眼角劃下,打溼了濃妝。
她聽懂了馬九的含糊不清的言語,他想要個痛快!
找準心臟的位置,邦尼咬牙含淚的一刀捅了進去,忽然,一陣粗重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鼻息讓她渾身一顫。
一雙仿若惡魔的大手,握住了她握刀的右手。
惡魔的手掌不斷釋放壓力,左右擰動,之後,狠狠的把刀身向前推去。
馬九張着嘴,嘴裡溢出血泡,而在心臟的位置,被捅了個透心涼,心臟更是被翻卷的刀刃攪合的細碎,心臟的肉壁碎塊,在抽到時不小心被帶動出來。
狄洛拿過刀,在半空中狠狠甩掉那些粉碎的臟器和鮮血,在空中連成一道優美的弧線,甩在不少人的臉上。
不少人感受到臉頰上的鮮血,不敢去看狄洛的雙眼,彷彿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殘忍的手段給他們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霧霾和陰影。
讓他們愈發畏懼起來。
“呼……九仔,自作孽,不可活!大哥也是爲你好,不然,等你落到Y國人手裡,你的下場還會比這慘一萬倍……死了,總比你行屍走肉的或者要強的多……”狄洛輕聲呢喃道,隨手把砍刀扔在地上,抓起窗邊的絲綢窗簾擦了擦手上粘稠的血液。
隨後,又點上一支萬寶路香菸,淡淡的凝視着身邊的兄弟們,不怒自威。
財廟的骨幹成員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都看到了嘛??這就是碰粉面生意的下場!誰要是碰面粉生意,就連關二爺也保不住他,我說的!”狄洛咬着煙冷聲講道,威算是立了,看樣子效果還不錯。
他轉身來到關二爺的金像前,帶着血跡的雙手合十:“對不住啊,二爺,清理門戶,清理門戶,不要介意啊!”
在衆人提心吊膽了好一會兒時,狄洛這才轉身吩咐道:“邦尼,等下找人給我把辦公室裡的窗簾和地毯都給我換了,見過血的統統都扔了,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很討厭晦氣……”
“察猜,去把九仔的屍體拖走,記住,沉公海!說了要讓他沉海,就一定要沉海,火化都不行!”
察猜和邦尼各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現在,我問諸位,有沒有人揹着我和社團在手底下的場子走粉的?”狄洛坐在辦公椅上,翹起二郎腿,不緊不慢的問道:“現在站出來,我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我敢保證那個人比你們九哥的下場還要慘的多!”
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腦袋一個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有些甚至還在絞盡腦汁的回想,生怕手底下有個傻逼馬仔,在狄洛的地盤走粉。
不過,幸好沒有!
不少人偷偷鬆了一口氣,萬幸,萬幸!
……
很快,這場會議結束。
在場的衆人如潮水一般倉惶退去,某些在來的路上想着表現自己的後生,在此刻完全沒有了這種想法,反而只想儘快逃離那片低氣壓的辦公室。
……
狄洛也準備離開辦公室,畢竟一地的鮮血和血腥氣聞着總是有些晦氣不是嗎?
何況,傻強難得懂事,貼心的幫他找了兩個洋妞去去晦氣,聽說是雛,準備去試試鬆緊。
換上一套乾淨的襯衫,正要出門。
敲門聲便咚咚的想起來。
“進!”狄洛。
門推開,盛文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裡,剛邁進沒兩步,看到一地的鮮血時,愣了愣,突發覺得自己來的有些冒昧。
“沒關係,坐,剛纔處理了些家事!”狄洛看出他的擔憂,不屑的擺擺手解釋道,“一個二五仔而已,已經解決掉了,你知道的盛先生,幹我們這一行的,最痛恨的就是二五仔啊!”
“明白,明白。”盛文點點頭,也不好多說什麼,只不過看到這麼大的出血量,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媽的,不愧是香江最大的大佬啊,真是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盛先生?”狄洛咬着煙問道,態度還算客氣,畢竟蘭桂坊酒吧一條街的項目交給了他來負責,還需要他幫自己幹活,“如果,你有在項目上有不懂或者不明白的地方,要及時和溝通。”
“洛先生,我這次來呢,就是給你彙報工作的。”盛文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摞文件遞給狄洛,“並且,洛先生,我給你帶了件小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哈哈!好傢伙,人情世故啊!”狄洛搖搖頭笑道,哪怕你鬼佬來到香江,也得遵守香江的規矩,學會入鄉隨俗。
他倒對盛文的禮物也不算在意,對於現階段的他來說,只要能用錢買到的,根本不算禮物。
簡單的翻閱了下項目彙報書,做的還不錯。
各方面的工程進度啊什麼,被盛文整理的井井有條,看起來一目瞭然,“不錯啊盛先生,你很有能力,等到時候蘭桂坊酒吧一條街的項目完成,你可是大工程啊!”
盛文謙虛的擺擺手,隨後,他湊到狄洛身邊,神秘兮兮的講道:“洛先生,要不要去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絕對罕見吶!”
狄洛也不好拂去他的面子,微笑着點點頭,對他所說的禮物也總算是勾起了一點興趣。
……
二人來到夜總會的門前,一輛白色大卡車停在路邊。
司機忙不迭的跳下車來,而大卡車的斗篷裡隱隱傳來一陣陣粗暴的響動。
時不時的還傳出怕打聲。
司機來到後門,打開車門,一個白色的囚籠裡,有着一個毛絨絨的兇獸,它還在不停的拍打囚籠的柵欄,彷彿不甘心被獵人帶到此處,脫離了森林和草原。
狄洛定晴一看,瞬間看清了那個毛絨絨的大傢伙,一隻渾身黃黑斑紋的老虎,額頭處,一個淡淡的王字。
“洛先生,這是我朋友從美利堅運送回來的老虎,而我打算把它送給你,還望洛先生收下,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心意。”盛文鄭重的講道,一臉誠摯,他需要狄洛的友誼。
“走,去酒倉!”狄洛看了看周圍越聚越多的市民們,扶額嘆了口氣。
……
來到酒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還在發散着。
南哥爲首的搶劫集團,屍體已經被察猜清理乾淨,而那些價值七億的鈔票也早已被狄洛轉移。
司機和幾個手下合力跳上車,把裝有老虎的囚籠搬了下來,心中有些擔憂和疑慮。
而狄洛對盛文的禮物,很是滿意,吩咐手下:“你們把籠子打開,我倒要看看這頭老虎能如何蹦躂。”
他要把這頭老虎徹底馴服,當作他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