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並不說話,突然,一個修羅從旁邊躥出來,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拼命在地上打滾。
他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嗓音沙啞,彷佛正在經歷烈火風少般地疼痛。
“他怎麼了?”
千山淡定地走上前,把一顆冒着寒氣的珠子給他服下,然後把體內的神氣輸送到他的體內,漸漸地,那個人的臉色開始好轉。
那人醒來後,直接跪地道謝:“謝千山左護法。”
“下去吧,下次要小心點。”
等那個修羅走遠後,思緣好奇地問道:“你給他服用了什麼?”
千山望向遠方的幽暗之山,眼裡竟是她看不懂的複雜,“思緣,你可知,爲什麼這山叫做幽暗之山嗎?”
“我只知,如果天界的人到幽暗之山,他們無法使用神力,因此,天界的人不敢輕易踏足這裡。”
“但凡修羅依靠幽暗之山纔有一席之地,可也正因爲它,修羅的人上萬年地承受着它的折磨,每個修羅,每一天都需要承受烈火焚身般的痛楚,更可怕的是那痛楚與日俱增,直至最後爆破而亡。”
原來如此美好的世外桃源,下面盡是一些痛苦與折磨。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嗎?”
“天界聖地長着一些冰蓮,它能去除修羅體內的焚燒之痛,可那是天界聖地,普通神仙都無法進入,何況是修羅呢。”千山一臉無力地說。
“天界不肯給嗎?”
千山靜靜地看着她不說話,眼裡複雜難辨。
思緣憤恨地說:“萬物有靈,修羅生來就是錯嗎?爲何,天界的人。”
“思緣,那本是天界聖物,他們給是情分,不給也正常。”
“聖物竟比萬千人命更重要。”她冷冷地嘲諷道,她心裡很清楚,千山說的是對的。
可是,天界未免也太過於麻木不仁了。
“所以,五萬年前,你們纔跟天界開戰,對嗎?”
千山點點頭,這的確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修羅戰敗,幸好,還有幽暗之山讓我們躲避,若是離開了這裡,等待修羅一組的,可能就是滅亡了吧。”
“千山,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千山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也有這麼自覺的一天?那你就別說了吧。”
思緣白了他一眼,痛快地說道:“天君有可能會對修羅動手,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
這也是基於她的一種直覺,天君野心不小。
他不在乎地說:“那就來吧,這些年修羅備受欺辱,日子過得也越來越難,正好拼個魚死網破。”
她擔憂地看着他,“若是天界出戰,戰神必定首當其衝,我不想你們雙方任何一個出事。”
“戰場難免流血,思緣,我們立場不同,你以後行事一定要小心。”
聞言,她感覺胸口一陣沉悶,她想守護這個世外桃源,爲何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呢。
存在即是合理,修羅也是一種生靈。
“難道就不能共存嗎?”
“思緣,天界一直覺得他們是審判者,而修羅,都是不應該存在四海之內的。”
“爲什麼?”她疑惑地問道。
千山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修羅雖承受着焚燒之痛,可也因此,他們都力大無窮,天界豈能不忌憚。”
“原來如此。”
天界一片繁華背後都是吸人血的跳蚤,這一切都讓她感到厭惡。
突然,她腦袋開始昏沉,似乎都看不清眼前之物,身體開始慢慢軟了下來。
千山一把抱住了她落下的身子,焦急地問:“你怎麼了?”
這應該是魂不附體的症狀吧,最近感覺昏沉越來越長了,看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離開之前,她必須把修羅煞交給戰神,同時,她還想了解下如何才能解救修羅。
“沒事,傷可能還沒好。”
“我送你回去。”他一把抱住她,直接奔回了幽暗殿。
沒多久,她的傷日益好轉,給千山與男性留下了一封手書,便打算告辭了。
臨走前,她去偷偷地看了一眼湯圓,他還在沉睡中,臉上盡是一些血絲,雖然已經上了藥了,可還是很觸目驚心。
“湯圓,我一直覺得是修羅也好,是神仙也好,都是四海中的生靈,沒有人能站在高位隨意搶奪。”
“可是,我要怎麼才能幫助你們呢,留給我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她定定地看着湯圓的睡顏,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思緣她義無反顧地回到了天界,以她如今的功力,躲避幾個天兵天將已經綽綽有餘。
自從修羅煞被解封后,她的神力與日俱增,就連百花神君都敗在她的煙冷之下。
她躲避着衆人,偷偷回到了姻緣殿。
沒有了主人的姻緣殿,到處都是一片淒涼,那棵姻緣樹已經看得出來很久沒有打理了,那些紅綢子都隨風飄散落了一地。
這裡,再也不會人流如織,再也不會有相親局,再也不會有冬曲。
如今看着這裡,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一氣之下,她運起煙冷,直接焚燒了那棵姻緣樹。
點卯星君拎着一桶水吃哼吃哼地進來了,他看到思緣,面上閃過一絲驚喜,“思緣仙君,你可算是回來了。”
“點卯星君,找我有事嗎?”她興致不高。
“主人不在,姻緣殿可不就敗落了麼,我正好無事,想來打掃打掃。”說完,他朝着前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然後又閉上,再次睜開,似是不敢相信。
他連連後退,嘴裡不停唸叨:“不可能,這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
說完後,他又轉頭看向了思緣,他嘴角的兩撇白鬍子都已經嚇到飛起,“這,這是你乾的嗎?”
思緣重重點頭,坦言道:“是。”
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擔心,就算被天界發現了又如何?點卯星君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若是其他神仙,尚有商量的餘地,如果是他,那是橫豎都說不通的。
點卯星君立馬拉起她的手臂,着急地說:“快快離開,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她震驚地看着他,疑惑地問:“爲何不把我抓到天君那。”
“那是死路一條。”他恨鐵不成鋼地說,他的眼裡充滿了糾結,他的性格並不允許他對天界有一絲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