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憂心忡忡的陳序,張諶可以看得出,陳序這廝是真的怕了。
“莫要害怕,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平邊王府崛起之根基,也知道平邊王府氣數爲何忽然暴漲,平邊王府的一切算計,皆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就將平邊王府的氣數斬殺給你看,叫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平邊王府想要崛起,還要問過我答不答應!”張諶的聲音霸道而又自信:“對手越強,博弈起來才越有意思。你莫要怕,一切盡在掌握!你只管聽我號令行事就可,此次博弈,那天大造化有你一半。”
陳序聞言將信將疑的看着張諶,不是他不相信張諶的話,而是張諶的力量和平邊王府比起來,簡直就是以卵擊石,雙方的差距太大,根本就看不到張諶取勝的希望。
對於張諶的背景,他早就有所瞭解,甚至於張諶的人生軌跡,他也猶如掌上觀花,所以越瞭解張諶,他就越看不到獲勝的希望。
他唯一沒有搞清楚的是,張諶究竟如何獲得那不可思議的手段?這是一個最大的謎團,任憑他如何分析張諶的成長軌跡,也分析不出張諶是怎麼獲得如此手段的。
不過張諶都開口保證了,他也沒辦法去否決,他覺得自己先應付下來,躲在暗中看看後面形勢的演變,如果張諶取得優勢,自己就相助張諶一臂之力,如果張諶被平邊王府碾壓,他就抽身而退趁機逃走。
他如今也獲得了許多手段,自忖如果躲在暗中想要逃走的話,平邊王府想要捉到自己也不太容易。
陳序見到張諶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能點頭應下,算是答應了張諶的話:“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對抗不了平邊王府,被平邊王府碾壓,可不要怪我逃走。”
張諶聞言笑了,他倒是不討厭這種將所有醜話都說在前面的人,畢竟這人種總比關鍵時刻一聲不響直接逃走來得好。
“你要是見到事情不妙,直接逃走就是,我是不會怪你的。”張諶拍了拍陳序肩膀:“我現在交代你一件事,你悄悄的去辦了,辦完這件事後,就算你直接逃走,我也不會怪罪你的。”
“什麼事?”陳序聽聞張諶的話後鬆了一口氣,他就怕張諶自己蜜汁般自信,自己去送死不說,還要拖着自己下地獄。
“你就傳信給北地羣雄,就說平邊王府的老祖宗張士誠,其欲要化作神龍。”張諶道。
陳序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腳跟直衝頭頂:“真的假的?是你造謠,還是真的有這件事?”
張諶指了指平邊王的祖脈方向:“張士誠的魂魄就躲在祖脈內,收集北地香火信仰,準備化作神龍呢。”
陳序面色驚悚:“難怪平邊王府有如此氣數,那張士誠一旦化龍,至少也是十階的存在吧?怪不得他祖墳都冒青煙了。”
然後陳序看着張諶:“咱們趕緊跑吧!一旦張士誠化龍,到時候咱們可就完犢子了!”
張諶看了陳序一眼,嗤笑一聲道:“忒沒志氣,你就沒想過要屠龍嗎?一旦屠了神龍,到時候獲得對方的精氣神、諸般造化,你我豈不是賺大發了?到時候咱們的實力該提升到何等不可思議的地步。”
陳序滿臉幽怨的看着張諶:“大哥,你覺得就憑咱們兩個,能屠了神龍嗎?”
“單憑咱們兩個當然沒有辦法屠了神龍,但如果將消息泄露出去,天下各大勢力會感興趣的人可是不少。想要走蛟化龍,必須要經歷劫數,到時候就是咱們動手的時機。”張諶笑眯眯的道:“你只管去辦就是了,到時候少不了你好處。”
陳序聞言幽幽一嘆,如今上了張諶的賊船,沒得辦法只能照做了。
張諶看着陳序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轉身走入屋子內。他將平邊王張士誠走蛟化龍的消息傳出去,可不僅僅只是爲了屠龍,更爲了分散平邊王府的注意力,給自己奪取飛昇池獲得更大的機會。
這天下想要奪取神龍造化的人絕對不少,不說各大家族,就是朝廷也不會無動於衷。
“不知那位內廷大總管,現在養好傷沒有。”張諶心中暗自道。
張諶返回自家屋子內,昨夜一夜未睡,正想要小憩一會,可是張諶想到了自己許久不曾修行的觀想法,現如今精神世界第一重天毀滅,自己也該探索一番第二重天了。
也好順便看看,帝女在第二重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造化留給自己。
自從發現那先天蚊蟲等老傢伙可以干涉自己的心靈後,張諶已經很久沒有入定了,心靈境界的修持近乎於落了下來。
想到這裡張諶盤膝坐在火爐前,然後手中掐了印訣,觀想法第二重天直接發動,張諶陷入了那冥冥之中的無盡黑暗虛空。
就在張諶觀想法施展,即將進入精神世界第二重天的時候,其命格中浩浩蕩蕩的飛昇池能量,此時鋪天蓋地洶涌而下,直接脫離了姻緣線的束縛,脫離了神女的掌握,灌注於張諶的靈魂中,消失在了張諶靈魂內。
此時此刻張諶的靈魂好似是無底洞一般,鯨吞着洶涌而來的能量,那埋葬在祖脈中的飛昇池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此時散發出五彩霞光,那五彩霞光化作實質,順着風水大陣灌溉而來,直接沒入張諶的靈魂內。
此時定海神珠中的神女驚呆了,呆呆的看着張諶魂魄中的變故,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靈魂還在,意識卻消失了?怎麼可能!他的命格和意識憑空不見了?還有,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股能量竟然脫離了我的掌控?”
神女呆愣愣的站在定海神珠內,感應着張諶的精神變化,眸子裡滿是驚悚。
而且她發現,飛昇池洶涌而來的能量加大了百倍不止,那股能量浩浩蕩蕩席捲九天十地,似乎是飛昇池主動向張諶灌注來了能量。那風水大陣已經失控,被飛昇池反過來掌控,成爲了飛昇池傳輸能量的工具。
神女心中震撼張諶不得而知,此時張諶意識一陣變換,行走於無盡黑暗之中,好似是第一次陷入了定境虛空一樣。
在那無盡黑暗中,有一道亮光,閃爍着猶如螢火般的光芒,要不是虛空黑得深邃,張諶怕是難以發現那黑暗中的一點光明。 “難道那裡就是精神世界第二重天的世界屏障嗎?”張諶站在無盡黑暗中,看着黑暗中的一點光亮若有所思。
然後就見張諶邁步,向黑暗中的光亮處走去,這種事情他早就有經驗,當初第一次進入精神世界,也是一樣的過程。
但是現在的張諶,比當初強大了不知多少倍,眼力和見識,也不知強大了多少倍,就見其不緊不慢的在黑暗中走着,不過這次張諶的行走與上次行走並不相同,這次張諶竟然沒有察覺到疲倦,好似是虛無之中有一股浩瀚的力量灌注於其身軀內,不斷滋潤填補其靈魂的本源。
黑暗之中混混沌沌不計年,張諶不知走了多久,那光亮越來越近,終於張諶腳步頓住,眼前那光亮已經化作了一道恢弘浩蕩的大幕,擋在了張諶眼前。
眼前大幕呈現銀白色,其上流轉着神秘符文,無數符文化作秩序鎖鏈在遊走交織,看起來很是不凡。
“世界屏障嗎?”張諶看着眼前的光幕,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過現在的張諶和當初可不同,面對着那光幕,自然也要施展不同的手段。
看着眼前銀色光幕,張諶笑眯眯的道:“這回我可不會循規蹈矩的一點點進去。”
說着話張諶手掌伸出,金絞剪出現在了手中,伴隨着近些日子的休養,再加上那黑白刷子的滋潤,金絞剪上的傷口修復了不少。
“不知我的金絞剪能不能剪斷眼前的秩序鎖鏈。”張諶一手拿着金絞剪,一邊給自己打氣:“應該沒問題的,畢竟帝女當初也是依靠金絞剪,轟開了物質界與精神世界的屏障。要知道精神世界之間的屏障,比物質界和精神世界的屏障,至少弱了幾十倍不止。”
伴隨着張諶話語落下,體內五百年法力猛然灌注於金絞剪內,就見其手中金絞剪化作了黑白二色的氣流,對着眼前世界屏障一卷一旋,下一刻就見無數秩序鎖鏈崩斷,那世界屏障被金絞剪剪開一條口子。
張諶見此大喜過望:“金絞剪果然是無上神器,沒有叫我失望!”
不過那無數的秩序鎖鏈在不斷修復,那口子對抗着金絞剪所化陰陽二氣的撕扯,張諶心頭念動連忙向那口子衝了過去。
只是張諶才衝入那道口子,剛剛闖入對面的世界,下一刻就聽見雷霆聲響,億萬道紫色雷光鋪天蓋地向張諶砸來,映入張諶目光中的,是無窮無盡的雷海。
“臥槽!我踏馬是犯天條了吧!什麼罪、什麼孽,居然用這等紫色的雷光來轟我。”張諶此時忍不住破口大罵。
那紫色雷光威能濤濤,張諶的靈魂在那雷光下顫抖,他有一種預感,只要被其中的一道雷光砸中,他就會魂飛魄散,絕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此時此刻,縱使是張諶有無數手段,面對着那紫色的雷霆海洋,也不由得黯然失色。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涌上心頭,眼前那濤濤雷霆,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擋的。
眼見着張諶就要毀滅於雷光中,金絞剪察覺到了張諶的危機,化作黑白流光捲住張諶的靈魂主動認主。
然後那金絞剪裹挾着張諶魂魄,迎着紫色的雷霆海洋主動衝了過去,下一刻鋪天蓋地的雷光砸來,那黑白色二氣流不斷於雷光中穿梭絞殺着漫天的紫色雷電。
只是那雷電的等級太高了,就算是其氣息,就已經攝住了張諶的魂魄,叫張諶魂魄動彈不得,面對着那未知等級的雷光,就算是金絞剪所化的黑白氣流,此時也在不斷的飛速消耗。
“快帶我飛回去!我要退回去!”張諶不斷對金絞剪傳遞自己的意志,可是金絞剪向來路飛舞一段距離之後,卻見來路全都是紫色雷海,哪裡還有世界屏障的影子?
就好像之前張諶破開的那一道世界屏障從未遇見過一樣。
眼見着找不到來時路,張諶顧不得思索緣由,只能駕馭金絞剪向雷海外圍衝去。
“快!衝!衝!衝出雷海,我們就會有新的希望!”張諶看到黑白氣流不斷在雷海中穿梭掙扎,此時心緒激盪,眼神中充滿了緊張之感。
要麼他衝出雷海,要麼被雷海湮滅。
同時張諶也在破口大罵:“他孃的,什麼罪啊,居然叫我遭受如此恐怖的雷霆,怎麼每次一來到精神世界都沒有好事情?之前精神世界第一重天的大陣也就罷了,此時來到第二重天竟然遭受了更加恐怖的雷光?”
張諶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紫色雷光迸射出的氣息,比帝女身上的氣息還要恐怖,還要叫人心中顫慄。
“不愧是精神世界,居然如此危險!”張諶心中嘀咕,腦子裡飛快的閃爍着念頭,思索能夠破局的辦法。
“不周山石具有神威,能夠壓制萬法,不知能不能壓制住這天地間的雷電。”張諶心頭念動,就要將自家的不周印召喚出來,可是在其感受不周印的時候卻發現,自家的不周印竟然失去了感應,從自己的魂魄中消失。
“該死的,我的不周印怎麼會不見了呢?”張諶不由得破口大罵,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真是壞事都碰在一起了。
“該死啊!真是該死啊!簡直是造孽!”張諶所化的黑白流光在雷雲中穿梭,只是那漫漫雷光不見盡頭,金絞剪上的光芒也越來越暗淡,氣流也越來越小,從數十丈逐漸化作了丈許大小,其形體縮小也就罷了,並且金絞剪飛行的速度還在不斷的衰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