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走,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跟蓉姨認識了那麼長時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緊張,之前好像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下意識摸了摸慕容千雪給我的那枚紀念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結果是徒勞。田家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我不清楚,但田家老佛爺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絕對是終極boss了。
“這下你走不了了。”
我看到一輛非常古老的國產紅旗,加長版的那種,看樣式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
紅旗後面跟着的四輛黑色奧迪,然後便看到好多人急匆匆的跑出來,開着車離開了。目的就是爲了給這些車輛讓出車位,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老佛爺的威力了。
紅旗車的司機把車停在夜色正門,趕緊跑到後座把門打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太,從車上下來,後面車有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趕緊把柺杖遞了過去。
“奶奶,您怎麼突然來了。”
田淑雲匆匆跑了出來,趕緊用手扶着老佛爺另一支胳膊。
“當時讓你去田家的產業上班,你非要弄這麼一個不入流的東西,我來看看還不行了?”
老佛爺一臉寵溺地看着田淑雲。
“爸,二叔,你們怎麼也來了?”
“你還敢問,連奶奶的話都敢不聽了。”
剛纔給老佛爺遞柺杖的便是田淑雲的父親,也就是田伯光的父親。
“老佛爺。”
蓉姨上前跟老佛爺打了一聲招呼,隨後低下頭。
“李蓉,你最近是不是太順了,還是說你忘了五年前的事情?”
老佛爺這話一說,蓉姨的手竟然在發抖。這絕對可以說是降維打擊了。
“不敢。”
蓉姨說話的聲音都不太正常,這老太太給她的壓迫非同小可。
“把他的腿給我打斷。”
沒有任何徵兆,老太太拿柺杖指着我說了一句。跟她來的保鏢直接把我圍住了。
“老太婆,你憑什麼要打斷我的腿?”
別人怕她我可不怕,反正都已經得罪透了,裝着恭敬也沒有任何意思。
“林浩,你怎麼跟我奶奶說話呢?”
田淑雲冷不丁給了我一巴掌,我可以躲,但是卻沒那麼做。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老佛爺的話沒有聽到嗎?”
保鏢隨之動手,我拿出匕首一一回擊了回去,當然中間也吃了一些暗虧。像楚青花這樣身份的人身邊的保鏢又怎麼會是等閒之輩呢。
結果是他們都躺在了地上,我費力彎着腰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了。
“今天不殺你們是因爲你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如果再有下次,我絕對讓你們永遠見不到太陽。”
“淑雲這就是你店裡的員工?”
楚青花臉上沒有多大變化。
“他之前在蘇暖暖的店裡上班,被我挖來的。今天他得罪了奶奶,我會直接開除他的。”
“你認識李炳天?”
楚青花把臉轉向我,躺在地上的保鏢卻沒人管。
“不認識。”
我回答的很乾脆,之前聽老爺子的語氣好像兩個人有過節,我不想老爺子死了還要受她的侮辱。
“既然不認識,那今天你就沒有不死的理由了。”
她使勁一敲地面,不怒自威。
“老太婆,我的命不是那麼好要的,如果今天我非要死,我肯定拉着你一起下地獄,老而不死是爲賊啊。”
匕首被我緊緊握在手裡,隨時準備死戰。
“十年前一個瘋子,一人一劍闖進田家,他給過我一個警告,那就是十年內不能出田家。現在時間到了,出來就要殺人,對於我這個信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殘忍啊。”
她一說瘋子,我想起之前夏晴問過老爺子一個問題,那就是有沒有一個叫林瘋子的人去找過他,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呢?
“小光那孩子太調皮,不知道收斂,被人利用卻不自知,死了很可惜但也不遺憾,大家族就是這樣,人情味太淡了。”
楚青花這話無疑打了田淑雲他們幾個的臉,明顯就是在敲打他們沒有替田伯光出頭吧。
“四個月前李炳天來田家找過我,以自己的性命換你五年的安穩太平。當時我答應了,但他不知道我本來就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老太婆。用生命保護你的人,你竟然說不認識他,你說他會不會很傷心呢?”
原來是老爺子找過她了,怪不得這幾個月楚青花都沒有對我動手呢。
“老爺子是你殺的?”
“當然不是,花錢能做的事情我幹嘛要自己來做。剛纔就跟你說過了,我信佛,信佛之人又怎麼會殺生呢。”
一羣道貌岸然之徒,一切虛僞的讚美之詞全部貼在身上,但依舊掩蓋不住黑暗無比的內心。
“說的比唱的好聽,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們田家是踩着多少死人骨頭上來的,恐怕你比我清楚。像你這種人,即便是信佛,佛也不會搭理你的。”
我說的這話不可謂不狠毒了,也是因爲十分氣憤,氣憤她把老爺子的死說的那麼輕描淡寫。
“這一點你說的倒是真不錯,那隻能說明被埋在地下的人沒有本事,活該成枯骨。”
楚青花不愧是經過大風浪的人,那麼惡毒的話竟然還能笑容以對。她是雲淡風輕,可是跟在她身邊的人全部露出恐懼和憤怒的表情。
“說吧,要我怎麼做,今天晚上纔不會死。”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你會拿什麼來換你的生命呢?”
她很有節奏的敲打着地面,我的心跳竟然不自覺跟着她的節奏跳動。當急促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不對,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從她的催眠中擺脫了出來。
“一個饅頭可以嗎?我就是賤命一條,一個饅頭足夠了。”
我很鄭重地說道。
“還真是夠不要臉,你不是說過男兒膝下無黃金嗎,要不然你給我跪下,磕一百個頭,說不準我就會放過你。”
夜深之後天氣越來越冷,北風吹着雪花從天而降,鵝毛大雪,同樣沒有任何徵兆。
“我寧願給一條狗下跪也不可能跪你這個老太婆的,畢竟你之前也說過,向來說話不算數,這種賠本生意我可不做。”
我擡頭看了一下漫天的大雪,這個城市很快又要被白雪覆蓋了。我小心翼翼想要融入這個城市,可是現在看來還是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想要保命也可以,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她不再用柺杖敲打地面,田淑雲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把傘撐在了她的頭上。
“哦?那我倒是想聽一下你給的條件是什麼。”
這麼刻薄的老太太肯定開不出什麼容易的條件。
“我的條件就是你跟淑雲結婚。”
我以爲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周圍的人更是一臉錯愕。
“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年輕人的耳朵還比不上我這個糟老太婆嗎?你只要跟淑雲結婚,之前的事情便一筆勾銷。而且田家還可以是你未來發展的依仗。”
楚青花又重複了一遍。
“奶奶,您這是在開玩笑吧?怎麼能讓我嫁給這種人呢?他只是一個夜店保安而已,一條喪家之犬憑什麼?”
田淑雲異常激動,甚至手把傘都給鬆開了。
“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田淑雲的父親趕緊把傘撿起來重新撐在楚青花的頭上。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身上都覆蓋了一層雪花。
“淑雲,怎麼跟奶奶說話的?”
很顯然她父親對我極其不待見,只是不能忤逆老佛爺罷了。
“這個條件對你來說不難吧,而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偌大的田家給你做後盾你可以少奮鬥幾十年了。”
真不知道這老太太到底怎麼想的,讓殺自己孫子的仇人去娶自己的孫女,無論腦回路多清奇也理不順這個關係。
“林浩,你絕對不能答應,如果你答應了同樣活不過今天晚上。”
田淑雲暴跳如雷,現在的我對於她來說恐怕連一條狗都不如。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成了自己丈夫,誰也接受不了吧。
“田小姐,你要知道現在選擇權在我的手裡,我可以把你剛纔的話當成是威脅嗎?”
點上一支菸,很快煙上被雪打溼然後又被烘乾。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我真能做到。”
估計現在田淑雲的肺都要氣炸了,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竟然有種報復的快感。
“我不相信你能做到,因爲事實就擺在眼前呢。不過跟你結婚這件事情讓我覺得很有意思,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一分鐘過去,你的命就留在這裡好了。”
田淑雲還想說什麼,卻被她父親一個眼神給壓了下去。
“我同意。”
楚青花話音剛落我便脫口而出。
“林浩,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田淑雲伸出手就要打我,我一把將她的胳膊抓住。
“以後你就是我老婆了,老婆打老公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進行的好。”
此刻的我一定笑的很得意,哪怕僅僅是一瞬間的報復。讓我跟田淑雲結婚沒有陰謀小二那條狗都不會相信。
“好,五天之後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