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自願幫我擋了災。
他說再大的怨氣,再兇的惡鬼,始終還是抵不過親情兩個字。他到醫院的時候,我奶奶已經去世了,聽到這裡的時候我死死的咬住嘴巴,氣的渾身發抖。
中年人告訴我,自己一個人千萬不要再回那一間夜廟去,這一間夜廟有個偏門,三天之後的早上,讓我去那偏門的位置,把方衝接回來。
他說的太過邪乎。到了這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該相信誰。
這一天離開這山裡之前,中年人似乎直到我的顧慮,讓我摸了摸他的脈搏。他的身高和我相似,只是那雙手,全都充滿了老繭,讓人看了懷疑他到底是做什麼體力活弄成的那樣。這一次我沒有聞香,也沒有吃東西,徒手證明了他是一個活人。
我一個人回了市區,一直等了三天。纔再次進了山,白天去那地方纔發現,那夜廟所在的地方,雖然和火葬場是同一個郊區的方向,但根本就是兩條路,我和方衝那天開着車從折返的時候開始,就進了另一條路的岔道。
那地上屬於根本就沒有開發,在崇明市,是屬於更加荒涼的郊區。
三天之後,我一個人再次到了那夜廟外面,大白天的這建築關着門。按中年人說的,我找到了側門的位置,真的發現一個人躺在門口,不是別人,正是兩眼緊閉的方衝。
這貨渾身都是雞屎,一身臭的燻人,我偷偷的把這貨擡下山,離開的時候,似乎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看我。
我回頭一看,就在圍牆上,幾個小小的腦殼伸了出來。居然是幾隻雞,十分安靜的,像是聚精會神的盯着我。
這雞的眼神讓我害怕,我揹着方衝幾乎是跑着下了山。
我打電話給中年人,他讓我用狗血孵在方衝胸上的傷口裡。
照着中年人的話,我去市區狗市場弄了點髒狗血來抹在方衝胸口,果然沒多久他就醒了過來,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方衝對這三天裡的事情居然一點都不記得,唯一記得就是早上出來跟我下山,問我他怎麼又昏了過去?
看了胸口上的傷,這貨自己都嚇的夠嗆,好在車還在原來的地方,當天下午,這貨就開着車回了田頁,對於那夜廟的事兒,我是再也不敢跟他說的。只是告訴他,我們下山的時候滑了跤,結果他摔昏迷了,一躺就是三天。
至於胸口上的傷,是我見他怎麼也醒不過來,去市裡找了個仙婆,仙婆說挖了心頭肉,心裡就不堵,這一招專治昏迷。
這貨罵罵咧咧一通走了,我還久久的站在路口,下意識的摸了摸我自己胸口位置。
幾天下來,我查了很多資料,確實在以前發生
過一次轟動全市的火災,只是隨着這些年的飛速發展,以前的大事早就沒多少人記得了。
我有一種害怕,那種害怕是自己似乎距離這件事情的真相越來越近。爲什麼火葬場會有那麼多人枉死。那恐怖的“饕由”之法究竟是怎麼來的?中年人跟我對話的時候,那諱莫如深的語氣。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幾十年前的這件事情。
按照這個推斷,我遲早都會死,而且指不定就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死亡。中年人既然去了那夜廟,肯定知道那五個罐子就跟這些邪鬼害人有關係,爲什麼不把那些罐子毀了?
有一隻詭異的手像是在無形之中一直操縱着這一切,中年人無疑肯定是個活人,但給我的感覺是,他也很害怕這隻手,甚至很害怕插手這件事情。
我想起了什麼,再次拿出右手手腕上的那塊手錶來看。
欒伯告訴我,或許能從最開始的東西上發現什麼端倪,過了好久我纔想清楚,他當時指的難道是這塊手錶?
金屬的錶盤,
精緻的指針,
考究的錶帶。
所有一切都跟我撿到這手錶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突然我發現了什麼,這是一塊機械錶,指針一直都在轉動。但這一塊表,少了一樣東西。發條針。
這種表不是用電的,必須得按時上發條,由於我很少帶這種東西,忽略了這個事實,這一塊手錶的一側,從一開始居然只有一個空洞,根本沒有用來上發條的轉紐針。
怎麼可能?我渾身冰涼,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的胸口,就在我的身上,有一根我奶奶從小叫我帶在脖子上的銀針。
我把銀針取了下來,正對着錶盤,發現大小和那洞口居然出奇的合適。此時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拿着這根銀針就想插進去。
但突然之間,一股莫名其妙的身子發虛的感覺襲來。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千萬不要這種做。我把銀針一把放回胸口,才奇怪的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
我終究是沒敢把這根銀針放進去。
但這件事就這麼成了我心裡的一個坎,或許是最近的一陣我都太過緊張,奶奶給的銀針,那可是年代久遠的農村物品。農村人相信銀和鐵能驅邪,給我帶上是拿來保佑我的,怎麼可能跟這一塊手錶扯上關係?
過了兩天,我再次來到了陳婆住的崇華村。中年人說過,那晚上和方衝雖然被迷了眼睛,但看到的東西不一定都是假的。
陳婆家裡有那些雞,我不敢靠的太近,遠遠的就在村口路旁藏着。
這天晚上十一點過的時候,果然看到陳婆推着個車子順着路走了出去,我
跟在後面,這老太婆推着手推車,整個身子給人的感覺像是更加的瘦了。
當晚我跟蹤陳婆,果然發現她推着車,走了五六裡的山路,最終送泡菜到了那個夜廟。
夜廟的側門就那麼開着,就沒有來接她,陳婆自己推車消失在裡面的。
只要陳婆一進去,那夜廟的側門就從裡面慢慢的關上了。
我跟蹤了她一連兩天,每天晚上她都準時都崇華村出發,在十二點左右把泡菜車子送到那夜廟裡面。
第三天的時候,我在那路邊茶館的地方,裡面居然看到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之前碰到過的那個乞丐,大半夜的拿着碗裡的剩菜骨頭還在啃。陳婆已經在山路上走的沒了影,我心裡着急跟桑,沒有管這個瘋子,誰知道他卻瘋瘋癲癲的叫住了我。
這乞丐神經依舊不正常,招呼我之後就自顧自的唸了起來。
“脖子上,吃一口,己不知,種鬼種。”
這貨又發了瘋,念得話跟那一次聽到了什麼區別,聽到這一次的話,我纔敢肯定。這乞丐真的是個瘋子,嘴裡說的全是神經不正常之後的亂念。
誰知道這乞丐一把朝我撲了過來,死死的抱住我的大腿。
“嘿嘿,你讓我再看一眼活人?你讓我再看一眼活人?”
他又哭又鬧的,大半夜的也不會有村民來幫忙,我無論怎麼說,他抱着我的腿就是不開口。我笑了笑,說,你等到明天,這路上有的是人給你抱腿。今兒我有事兒,給你兩塊錢,你自己去買吃的。
這乞丐語無倫次,髒兮兮的又哭又笑,說什麼自己要走了,以後就看不到周圍的活人了,讓他再一眼。
還有人害怕自己以後看不到活人的?就像是生活在一個社會中,將死的人說自己捨不得這個世界,口口聲聲會說自己希望再看這個社會一眼,但沒人像他這麼說的呀。
要是按照我平時的想法,這種瘋子,今天一口一個我要死了,明天一口一個我要死了。誰管得了那麼多?
第二天晚上,我懷着試探的心裡再去那一處路邊茶棚的時候,卻真的沒有再看見過那個乞丐。只剩一個裝着骨頭和剩菜的碗放在地上。
而就在泥巴路上,我發現了明顯的印記,那是很窄的車輪子的印子。
那輛手推車,在碗的旁邊停過?
看了看出村的這條路,一股涼意從我心裡升起。
我飛快的上了山,順着方向朝這山間小路上面跑。
以往都是跟蹤,但這一次卻是我自己朝小道從山上往夜廟的方向去,最終上了馬路,過了近半個小時纔到了夜廟樹林外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