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劍到達指定位置!”
“暗劍到達指定位置,超過五百隻淵鬼正在圍攻我方戰士,請求攻擊。”
戰鬥機駕駛座上,飛行員面罩後傳出鏗鏘有力的話音。
“允許。”
對講機裡傳出威嚴的男人聲音:“務必保護好全體人員的生命安全。”
“是!”
飛行員下意識一挺背脊,認真說道。
緊接着,率領暗劍戰鬥大隊的飛行隊長沉聲說道:“老規矩,95型驅殲炮,再用火控點死這羣畜生。”
“收到!”
數十號人的吶喊在耳畔響起。
Wшw▪tt kan▪¢o “轟隆——”
超音速的戰鬥機瞬間來到嶽鐘山等人頭頂,彈倉內投下數顆炮彈。
但見通體金白的炮彈以萬鈞之勢壓着陰氣,直直落到滿是血泊的戰場上。剎那間,一股粘稠而特殊的綠色煙霧騰空而起,覆蓋整座山谷。
“吼!”
淵鬼嗅到這股綠色煙霧,居然立馬放棄進攻面前的人類車隊,四肢着地,以極快的速度往山谷外奔行而去。
下一秒,泰半的淵鬼身上源源不斷釋放的瘴氣,竟然開始侵蝕它們本身,體表覆蓋的堅硬骨甲衰敗龜裂,軀體肉眼可見地萎縮。
僅僅奔行不到二十米,便一頭栽到地上,再也無法起身。
95型驅殲炮的威力彰顯無疑,瞬間解了淵鬼的圍困之勢。
同在山谷內的嶽鐘山等人並沒有受到煙霧的影響,反倒是見到戰機的那一刻,各個滿蘸血漬的面孔,紛紛露出興奮的笑容。
戰機於高空旋出半圓弧度,映着迥異的兩座蒼穹。
飛行員透過座艙玻璃往地面上看去。
只見原本兇威不可一世的淵鬼,此時四散着落荒而逃,尤其是首領的死亡,導致它們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他甫一張口,呼嘯的戰機彷佛也帶上了這股肅殺氣焰。
“殲滅這羣畜生!”
“收到!”
活像一場狩獵,戰機下方的航炮遙遙對準奔逃的數百隻淵鬼,隨着飛行員的大拇指狠狠按下開火按鈕,最後的殺戮盛宴正式開啓!
砰!!!
砰!砰!!
兇猛的炮火精確地打擊淵鬼,堅硬的外骨骼鎧甲在炮彈的轟擊下一觸即潰,八九米的龐大身軀直接被打成一灘燃火的肉泥。
戰機呼嘯的音浪;金屬洪流的轟鳴,爲這場戰鬥畫上休止符。
……
……
十分鐘後,二十餘架戰鬥機在天際化作模糊不清的黑點消失。
騰起的塵霧糾纏着彌散不去的血腥,這場戰鬥導致山谷比原先生生擴大兩倍有餘,入目所及皆是屍骸與火焰。
同時,一架戰鬥機則停在了懸崖之上。
“把急救包拿過來。”
“水!我需要乾淨的水來清理傷口。”
“來兩個人幫忙把源樹拿出來。”
呼喊、奔跑、幾聲抑制不住的痛呼,戰場的殘酷與血腥方方展露一角。
嶽鐘山帶人救治傷員,清點人數。
在這位有着豐富經驗的老將指揮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好在這場戰鬥都是在雙方有準備的情況下進行,曙光一方的人員並沒有出現傷亡,最嚴重的傷員也只是骨骼扭曲錯位,殃及不到性命。
在各種超凡能力的幫助下,健康痊癒不過是時間問題。
另一邊。
李馗立於一個半徑五米的凹坑邊緣,觀察裡面殘留的炮彈殼子,眸裡滿是好奇和探究。
此時此刻,炮彈內釋放出來的綠色煙霧已經隨着陰風的吹拂,消散得一乾二淨。戰後處理這塊,明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
“挺有意思啊。”
李馗饒有興趣地摸着下巴。
淵鬼這種擁有龐大體型的怪物,又是以羣體活動爲主,就算是新人類直面,也是力有未逮,而且它們不知恐懼,不怕死亡。
在此方世界裡,淵鬼已經成爲神秘、恐怖的代名詞。
然而就是這種怪物竟在綠色煙霧面前土崩瓦解,怎叫李馗不心生好奇。就像是在吃一種層次感豐富的蛋糕,每一口咬下的感覺都不一樣。
屠維·戊九十三戴的層層面紗,不斷地被摘下。
另一方面,剛纔淵鬼殞命的全過程,李馗自然是全都看在眼裡。
綠色煙霧進入到淵鬼的體內後,似乎對它本身進行了某種改變,導致原本與瘴氣和諧共存的身體竟然出現了矛盾衝突。
旋即,當煙霧侵蝕的面積越來越大,位於心臟旁邊的‘核’同樣受到了干擾,直接讓淵鬼遭到反噬,其殺傷效果堪稱立竿見影。
最重要的是,這種生化武器居然能讓淵鬼感受到恐懼,從而讓這種毫不懼死的怪物,出現落荒而逃的情況,簡直不可思議!
“人,就是不容小覷的種族。”
李馗明顯看得更深更遠,不禁有感而發地想道:“越到絕境便越頑強,往往會爆發出極爲驚人的恐怖力量。”
如此針對性的武器,它的背後必定集結了無數人才的智慧與心血。
‘由此看來,曙光針對淵鬼這一怪物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念頭方方從心間升起,李馗便偏頭看向漫步過來的袁彬,脣邊勾起笑意弧度,調侃道:“你小子也是深藏不露呀,實力進步得相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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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大明世界的靈氣並不充裕,袁彬能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裡從普通的武林高手變成結丹境界的高人,除開心性及資質,也是恰巧趕上了大爭之世。
對付盤踞在大明的邪神勢力,又身處地府的特殊時期,外派出差頻繁,如此高強度的歷練,只要不死,脫胎換骨是肯定的事情。
畢竟李馗就是這樣一路走過來,可謂是深有體會。
“哈哈哈哈。”袁彬聞言不由開懷笑了兩聲,眨眼說道:“現在的我不過是走到了曾經大哥所見過的風景。”
瞧瞧,什麼叫做錦衣衛指揮使的含金量,這語言的藝術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袁彬來到李馗身邊站定,知曉後者在想剛纔綠色煙霧的事情,心思轉了轉,已經大致猜出李馗所思何事,開口說道:
“這個東西應該就是最新研發出來的95型驅殲炮,我也是頭一回見,想不到威力還真跟報刊上說的一模一樣。”
“驅殲炮。”
聞言,李馗想起淵鬼亡命奔逃的畫面,笑了笑:“還真是顧名思義。”
隨即,他又好奇地問:“你說的是什麼報刊。”
“曙光人類報。”
袁彬脫口而出:“這也是個擁有五十年曆史的官方日報了,據說從司伯弘領袖在領導要塞時期就已經創辦,到現在已然是曙光城的唯一報社,其內容多樣,覆蓋了各界的消息諮詢。”
李馗若有所思地點頭,眸裡閃爍精光。
旋即,袁彬話鋒猛地一轉:“不過95型驅殲炮的作用也沒有大哥你想得那麼大,也就是在深淵大峽谷的外圍能夠派上用場。”
李馗的反應多快呀,瞬間便明白袁彬話裡的意思,恍然道:
“歸根結底,腳下立處之地受深淵大峽谷的影響並不嚴重,戰鬥機還能飛到這裡,要是再往裡頭去,恐怕會出現故障和失靈。”
要不怎麼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袁彬嘴脣沒張,卻是向李馗傳音入密道:
“深淵大峽谷內的瘴氣,可比淵鬼釋放出來的恐怖許多。我曾聽鐘山叔說過一嘴,他講哪怕是最新型的戰鬥機也無法抵禦峽谷深處瘴氣的侵蝕。”
關於這個話題,只能暫且終止。
李馗轉身看向騎着摩托過來的神秘男人,上下稍作打量。頭戴的金屬戰盔應是採用了某種特殊材質,擋住了李馗的窺探。
不過,李馗能夠極敏銳地感知到這個人身上流淌着某種極爲純粹的力量,很細微,很黯淡,但若是一旦爆發出來,將會展現恐怖威力。
如果不動用幽通之能,無法看穿後者的“真面目”。
李馗對着那人,禮貌性點頭。
畢竟是出手相救的友軍,他也不會冒昧地去探究根底。
至於旁邊的袁彬,則將注意力放在了摩托主人肩上的神駿白鷹,到底是古代人,對於鷹犬格外情有獨鍾,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隨即。
“這位是曙光第一軍的兄弟。”
袁彬主動介紹道:“具體姓名還不知曉。”
關於這個問題,實際上袁彬已經問過兩次,但對方壓根就沒回答的意思。
李馗眉梢微挑,輕輕點頭。
對面的傢伙在打量他,這種目光其實很正常。雖然光明正大,但總感覺摻雜了點別的意味。
出於原則,李馗並沒有用幽通窺視,自然也就無法知曉摩托主人在打量李馗的同時,面盔後接連躍出數不清的人臉照片,一一對李馗的樣貌進行比對。
最終則是鮮紅的無字。
說明曙光數據庫內並無此人的存在。
摩托主人深深看了李馗一眼,剛纔過來的路上,並沒有看見隨行的細犬,以及手拿羽扇的奇怪鴨子。旋即,他心念翕動,面盔上的數字流再次頻繁涌動。
至於在查詢什麼,暫時無法知曉。
但毫無疑問,這位曙光第一軍的成員能夠出現在這裡,明顯是追蹤李馗而來,他真正抱有怎樣的目的,又需要打個問號。
……
這時,沒想到那摩托主人竟主動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塗滿各異迷彩的臉龐,明亮凜冽的雙眸令李馗不由感到幾分熟悉。
無需思索,李馗便知道這股熟悉的來處,他跟嶽鐘山是一類人,內心有着極其堅定的信念,十分純粹。
“鐘山叔。”
遙遙一聲呼喊,李馗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去。
只見吳仲從山谷另一頭重新跑了回來,徑直來到嶽鐘山的身邊,胸膛起伏不定,看了眼懸崖上的戰鬥機,皺眉說到:“有一件奇怪的事,我想跟您說。”
“恩,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嶽鐘山嘴裡咀嚼着葉子,酸甜味道刺激味蕾的同時,也讓他疲憊的精神稍微有了振作。“來的並不是前線的第六軍,不是藏刃大隊。”
吳仲嚥了口吐沫,納悶道:“對,沒有錯。我剛跟前線取得聯繫,他們說藏刃大隊飛過來至少還需要五分鐘的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曙光第一軍的暗劍,精銳中的精銳。”
嶽鐘山看向站在李馗、袁彬對面的摩托主人,疑惑地想道:“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其實關於這點,嶽鐘山早在戰後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
吳仲跑出山谷、與前線取得聯絡,期間的行動再快,再效率也需要花費一到兩分鐘。這還沒算上前線第六軍的調兵遣將,馳援而來的時間。
在嶽鐘山的設想中,先來的應該是遠距離的炮火覆蓋,對淵鬼的包圍進行一波打擊,使他們能夠堅持更長的時間,等到戰機飛來。
可從剛纔的情況來看,似乎早有準備了?
尤其是第一軍屬於王牌軍隊,護衛曙光城以及領袖司伯弘的安全,輕易不會上前線,怎麼會來到這裡。
嶽鐘山的直覺告訴他,恐怕與那位摩托主人有所聯繫。
旋即。
“沒事,小問題。不管怎麼說,現在已經沒事了。”
嶽鐘山滿是老繭的大手拍了下吳仲的肩頭,揚起笑臉:“辛苦了,不過我們要做的事情還遠沒有結束,快去幫忙吧。”
“好。”
吳仲點一點頭,立即轉身去幫忙。
這件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人,這點肯定做不了假。只不過有點蹊蹺罷了。
就在這時。
只見停留在懸崖的戰鬥機裡跳出來一人,稍作顧盼,直接從上面跳了下來,身手敏捷地藉助突起的石塊做落腳點,沒一會兒就落到了山谷裡。
這名飛行員快步來到嶽鐘山面前,摘下面盔,露出一張硬漢臉龐,敬禮道:“暗劍戰鬥大隊魏勝利。”
“曙光大醫學院,防護軍隊教官嶽鐘山。”
嶽鐘山同樣認真敬禮,開口說道:“非常感謝你率隊來救我們。”
“鐘山老師客氣了,職責所在,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魏勝利粗獷的語氣裡忽地摻上了幾分興奮,“我前兩年在軍院學習,還上過您的指導課,您可是我的偶像。”
這點倒是出乎了嶽鐘山的預料,不過有這一層關係,有些話就能問出口了。
“前線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變故。”
嶽鐘山開門見山道:“怎麼會是你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