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要救的人,當然是笛飛聲。
“好看嗎,李相夷?”
從暗處走出來的李相夷,看着被鎖鏈鎖着的笛飛聲,開口道:“這角大美女當然是好看了。”
“你喜歡就送你。”
看了眼混身是血的笛飛聲,李蓮花道:“你看起來不太好啊。”
笛飛聲道:“你來找我,不會是爲了說這些廢話吧?”
李蓮花晃了晃手裡的鑰匙,聽到聲音的笛飛聲睜開了眼睛,“不談條件你就救我,不怕出去我對你再動手?”
“你不也一樣。”笛飛聲道:“我讓無顏去找你,你卻被抓到了這裡。看來單孤刀,他得手了。”
見笛飛聲施展內力,角麗譙道:“我看中的人,果然厲害。想逃啊,我爲了留住你,特意把這裡整個都設計成了一個機關大陣。笛飛聲,你跑不掉的。”
“死。”
李蓮花出招應對。
來人是一路殺進來的方多病。
只是他剛走,笛飛聲就吐了口血。
在方多病的眼神暗示下,李蓮花接住少師劍,轉身施展輕功,一劍斬斷了整個北角,摧毀了機關。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笛飛聲。
“當年月色,就如今日。”李蓮花笑了笑,“今日之後,你打算如何?”
角麗譙怒極反笑,“那我就崩塌了這座山,讓所有人給我陪葬。但李相夷,你今天必須死在我手裡。”
“重塑筋脈。”
想到這裡,方多病朝李蓮花大喊,“接少師。”
……
“李相夷是死了,他的劍沒死。橫掃天下容易,斷相夷太劍不易,你的劍你可忘了?”
笛飛聲搖頭,“沒有。”
“緊張什麼?”角麗譙毫不在意,“比丘,把山上所有的機關都打開,讓他們都上來找死。”
“沒錯。”笛飛聲伸手拍了拍,發現有暗格,將其打開後,發現他的刀就藏在裡面。將其拿了出來,笛飛聲一臉自信,“原來藏在這兒了,現在沒人能攔得住我。走。”
李蓮花道:“你現在這樣,我們還是先躲一躲風頭。”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剛纔有你助我,我定會還你。”笛飛聲看向他,“我平生不喜歡欠人人情。”
笛飛聲冷笑,“做鬼的是你。”
“躲哪?”
“都是因爲你。”從地上爬起來的角麗譙,伸手指着李蓮花,“殺了你,只要殺了你,就再也沒有人,挑唆我和他的關係了。”
李蓮花和方多病一路往外面走,看到外面被摧毀的機關,李蓮花問道:“小寶,這個機關是你毀的吧?”
“九成?”
方多病當即護住口鼻,待毒煙散去,他朝角麗譙大喊,“角麗譙,你的魚龍牛馬幫已經全軍覆沒,你的謀劃已經落空了。收手吧。”
聽到聲音,李蓮花知道,他們還是被發現了。“慘了,這不想打也得打了。”
笛飛聲替李蓮花倒了杯酒,“好像就是今日。”
“當年的傷,沒有現在重。”
雙方當即交手。
兩人從新房出去,就看到角麗譙已經帶人將這裡團團圍住了。
“機關是故意擺出來,給人看的。”李蓮花說道。
笛飛聲笑了,“如何還人情的法子,用不着你教我。”
片刻。
李蓮花懶得搭理他,“喝酒。”
看到射過來的暗器,李蓮花急忙出聲提醒。
笛飛聲道:“你的揚州慢,中正綿長,悲風白楊險中求生,路數不同。角麗譙廢我武功的時候,悲風白楊護主,將我的內力鎖於氣海,才能一試。”
看了他一眼,角麗譙道:“這毒煙對你一點用沒有?”
角麗譙那些收下衝過來,但已經突破了悲風白楊第八層的笛飛聲,一刀出去,這些人瞬間被斬飛。
角麗譙道:“這機關陣,就是比丘幫我設計的,怎麼樣,四顧門第一大機關師,如此精彩的機關大陣,連天機堂都不曾有。”
她那句崩塌山體,讓所有人陪葬,顯然不是一句空話。
“哈哈,原來這第八層,需要破而後立。”沒想到竟然突破了的笛飛聲,露出了笑容,“筋脈寸斷,才能死而求生。”
九死一生啊,李蓮花道:“你要是死了,那我豈不是白救你了。罷了,也算是欠你的。行吧,我去看看有什麼衣服可以穿。”
“奇怪,這一路上遇到的機關,所有的罩門都是露在外面的,一目瞭然。”方多病道:“按理說,但凡懂點設計的人,都知道機關應該隱藏起來,而且這機關…”
“想不到十年前與你生死一戰,十年後,卻在此共飲。”說着,笛飛聲舉起了酒杯。
“十年前東海一戰,就是今日。”笛飛聲說道。
與此同時,一道鐵鏈射向笛飛聲,將他牢牢捆住,將他拉進了新房的一處暗室當中。看到這一幕,角麗譙大笑,“又抓住了一次,不如讓他永遠關在這銅牆鐵壁裡,我好永遠控制他。讓他做一個,乖乖不會亂動的殭屍也好啊。”
“你還得意上了。”角麗譙看了他一眼,很快發現了不對,“我還當你真的沒事,原來是隻紙老虎。那你還不趕緊去死。”
看着這一幕,角麗譙又氣又無奈。
“別碰!”
雖然很無語,但笛飛聲還是開口道:“找找看。”
這練的都什麼武功,李蓮花道:“笛盟主,你的運氣可真好啊。一九開都賭贏了,恭喜。”
看到上面的內容,他忍不住感嘆,“這竟然是百年前宣妃煉製業火痋時,留下的記錄。想必是角麗譙,在一品墳中所得。你看這上面,果然有毀業火痋的方法。”他的話音一落,就聽到外面有聲大喊,“他們在這裡。”
但在喝酒時,笛飛聲的目光,看向了李蓮花身後的一面牆。
李蓮花在一邊聽着,忍不住頭皮發麻,“笛盟主,你招惹誰不好,卻偏偏是她。現在想走都難啊。”
見笛飛聲一坐下就開始運功,李蓮花道:“現在就開始練,也不用這麼着急吧。”
聽到他的話,李蓮花手裡的酒瞬間不香了,“笛盟主,這李相夷已經死了,李蓮花也快死了,你啊,趕緊去橫掃天下,放過我。”
但他的內力實在所剩無幾,只好將心法交給笛飛聲,“守心而發,發則不達,達則不惘,是爲氣理。”
她的話音一落,雲比丘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等李蓮花他們離開,笛飛聲看向角麗譙,“厭惡你,因爲你本性可憎,與他人無關。”
“笛盟主,嘴硬心軟這套,你還是留給角麗譙吧。”李蓮花道:“我去過笛家堡,你與單孤刀合作,無非就是想從他身上,騙走羅摩鼎,來解你身上的痋術。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向心底善良,也深表同情。”
看着吐血將亡的角麗譙,笛飛聲道:“我不殺女人,但你是例外。”
一路走到了外面。
見雲比丘站着不動,雪公拉着雲比丘就走。
一顆顆暗器,射向笛飛聲他們。
笛飛聲看向他,“怎麼,你還懂憐香惜玉呢,你去啊。”
“李蓮花,你以爲這機關陣沒你的份嗎?”角麗譙道:“那你看看,這是誰。”
怒斥一聲,她擰動了機關,李蓮花二人,立馬感覺到了山體的晃動,地上也頃刻出現了裂痕。
笛飛聲剛拿起來,就觸動機關,無數利箭射了出來。將羊皮卷拋給李蓮花,笛飛聲揮刀應付這些箭矢,毫不費力。
很快,笛飛聲成功重塑筋脈。
“碧茶之毒我都逃過了,其他的毒,對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了。”
他這麼說,李蓮花想了想,“沒錯,臘月二十七,就是今日。”
一陣毒煙,將他們困在中間。
“還沒有,跟我還裝。她要以這個天下爲聘娶你,那麼以她的性子和排場,還有哪能比的上新房更能存聘禮呢?”
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看到李蓮花後,激動的喊了一聲。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躲在婚房啊。”李蓮花邊走邊說,“你的婚房。”
內裡所剩無幾,又要避開她手裡長劍的鋒芒,李蓮花站了上風,卻不能立刻拿下她。
“小心,彈丸有毒。”李蓮花朝方多病提醒道。
她說完哈哈大笑,卻聽一道聲音滿是焦急的喊道,“聖女,不好了,喬婉娩、紀漢佛等人,帶領了一大幫四顧門的門徒,已經殺到山腳下了。”
等放下酒杯後,李蓮花起身朝牆走了過去,“你也注意到這牆的古怪了?”
“李蓮花,說來也巧,是雲比丘將你從蓮花樓裡帶過來給我,現在又幫我留下你。”角麗譙道:“十年前,就是他用一杯碧茶,把李相夷變成了李蓮花。現在又是他,要把李蓮花變成孤魂野鬼了。”
“笛盟主,你可真不會憐香惜玉,角大幫主這麼百般留你,你卻刀劍相向。”李蓮花嘆了口氣。
等他把笛飛聲背進婚房,青木的穴道解了,急忙出來通知衆人,說李蓮花跑了,讓人封鎖所有的出口。
找了半天,天都快亮了,他們終於找到一處密室,在裡面發現了一張羊皮卷。
聽他們這麼一唱一和的羞辱她,角麗譙咬牙道:“笛飛聲,是你自找的。”
他這麼突然說一句,李蓮花還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
“那現在呢?”
說着,他解了笛飛聲身上的鐵鏈,又將傷重的他,背了出來。
“看運氣,一九開。”
“你們先撤,這兒交給我。”笛飛聲朝李蓮花他們說道。
等機關被破,李蓮花打開了手裡的羊皮卷。
“李蓮花!”
話音一落,她抽出手中長劍,攻向了李蓮花。
兩人都換了套衣服,在新房中坐了下來。
見狀,李蓮花只好停下腳步,“這好不容易救你出來,你可不能死。”說着,他點了笛飛聲幾處穴道,用揚州慢助他運功重塑筋脈。
“別跟我說還來還去的,我這個人吧,最怕的就是還人情。”李蓮花道:“這樣吧,你要是真想還我人情的話,以後你可千萬別找我比武。”
可惜她還沒衝向李蓮花,就被笛飛聲鎖住了脖子。
聽到他的話,李蓮花嘆道:“難怪當年東海一戰後,你還能活下來。”
李蓮花道:“我們倆現在都這樣的境地了,也不用互相戳心了吧。我用無顏送的雪鹽,殺了業火子痋,沒有想到的是,卻被單孤刀得到了母痋。話不多說,先離開這裡。”
桌上有杯子和酒。
笛飛聲沒有開口。
“看來是我小瞧了你的悲風白楊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方多病心思急轉,機關在山頂東南位,東有七鬥步陣,西蘊乾坤九變,機括軸穿南北,如此,應當每至一段,必有機關舌。身後的小樓北角東又八步,牆下十寸,是所有機關的罩門,擊之可毀。
“好,既然留不住你,那我們就一起死。”一道暗器從她身上射出,被笛飛聲避開,並且一掌將她擊飛,摔進了新房。
而躲在婚房裡的李蓮花和笛飛聲,沒有收到絲毫的影響。
等他們走後,角麗譙看向笛飛聲,“笛飛聲,到了這一步,你也只能二選其一。你是選做好角麗譙的夫君啊,還是選跟李相夷一起做鬼?”
機關停止,笛飛聲也從銅牆鐵壁般的暗室裡飛了出來。
說完,她轉頭看向雲比丘,“比丘,這機關陣,我喜歡的很。”
說着,她轉動了手邊的機關。
兩人在屋子裡尋找起來。
“問你話呢。”李蓮花道:“你可知道,角麗譙之前說過什麼?”
“先等等。”李蓮花道:“角麗譙把東西藏在這兒,說不定還有其他的東西藏在這兒。你想,她和單孤刀並不是一條心,她肯定會有剋制業火痋的方法,說不定就藏在這裡。”
笛飛聲道:“取回我的刀,找到忘川花,把你的命救回來,再打一場。”
“我可不敢。”
“角大美女,你又在說笑了。”李蓮花嘆道。
角麗譙還想阻攔,被李蓮花反身一劍擊中,狠狠摔在了地上。
“沒錯。”方多病道:“難道是?”
他們說話的時候,紀漢佛等四顧門舊人,都從山下走了上來。
“屬下拜見門主。”